王冕與《墨梅圖》



【正見網2015年08月07日】

王冕,元末著名畫家、詩人,字元章,別號很多,有竹齋、梅花屋主、會稽外史、煮石山農、煮石道者等,這些稱呼都顯示出其性格。《明史》記載:王冕自幼聰敏好學,童年時每天利用放牛時間畫畫,晚至寺院長明燈下讀書。他一生愛好梅花,種梅、詠梅,又工畫梅,所繪《墨梅圖》,神韻秀逸,對後世畫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由於他輕視功名利祿,被人稱為有德行與操守,不與濁世同流合污的典型知識分子形像。

王冕崇尚古聖先王之道,“有澄清天下之志”(《明史》),他在《自感》中寫道:“願秉忠義心,致君尚唐虞。欲使天下民,還淳洗囂虛。”希望象杜甫一樣,致君推崇堯舜的治國愛民之道,使天下民風恢復質樸,洗掉囂張虛偽之氣。他在遊歷吳楚、大都等地時,看到官場腐敗,人民困苦,當時有人薦以翰林院、府吏供職,被其婉言拒絕。他不願趨炎附勢、隨波逐流,攜妻兒歸隱九裡山,耕種、作畫,教授生徒,又種梅千株,自題所居為“梅花屋”,自號“梅花屋主”。他非常仰慕伊尹、呂尚、諸葛亮,寫道:“平生伊呂志,耕釣豈無為”、“草堂欲作梅花夢,忽憶南陽有臥龍”,感嘆有志未遂。

他憂國憂民,寫了很多同情民生疾苦、譴責社會時弊的詩篇,如《秋夜雨》、《悲苦行》等。他在《江南民》中寫道:“江南民,誠可憐,疫癘更兼烽火然。軍旅屯駐數百萬,米粟鬥值三十千。去年奔走不種田,今年遠丁差戍邊。老羸飢餓轉溝壑,貧富徭役窮熬煎。”他在《喜雨歌贈姚鍊師》中寫道:“今年大旱值丙子,赤土不止一萬裡……南山北山雲不生,白田如紙無人耕。”

王冕“寫梅種梅千萬樹”,由於梅花傲寒綻放,冰中孕蕾,雪中開花,最早給千家萬戶報來春天的信息,又稱為“報春花”,因此古人將其作為堅守信念和氣節的象徵。古代愛梅的文人多為獨具風骨之人,在這梅花中處處滲透出他們理想中的氣質,他們的精神,化作優美的文字與圖畫,如梅花般散發出傳世的芬芳,花中有人,人中有花。王冕稱梅花是“翩翩濁世之高士”、“清標雅韻,有古君子之風”。

王冕畫梅,尤擅墨梅,他畫的墨梅,雖只用水墨不用顏色,卻能生動地表現出梅花的千朵萬蕊,天然神韻。另外,他還獨創了畫梅以胭脂作梅花骨體,別具風格。發枝筆力遒勁,形神兼備,盡其自然本性。或疏影橫斜,或枝繁花密,或疏密相間、雅淡相應。畫花瓣,或以濃淡水墨點染的點花法,即淡墨點花瓣,濃墨勾點萼蕊;或用雙線勾勒的圈花法;或點、圈兼施,變化多端,只見枝頭或含苞欲放,或綻蕾盛開,猶如萬斛玉珠撒落於銀枝之上,暗香浮動。單株獨放則盡呈英姿秀氣,而成林成片則如雲蒸霞蔚。清代朱方靄說:“宋人畫梅,大都疏枝淺蕊,至元煮石山農始易以繁花,千叢萬簇,倍覺風神綽約。”(《畫梅題記》)

王冕畫《墨梅圖》多幅,例如其中一幅:一枝梅花,橫斜在畫幅中間,勁拔的枝幹有數尺之長;枝的梢頭,露出了筆的尖鋒,更突出了梅的清高拔俗,十數朵梅花,洋溢著蓬勃的生氣,令人感到醒目清新。這是他抓住典型的一枝,表達了集中凝聚的效果,筆意簡逸,穿插得勢,用墨濃淡相宜,花朵的盛開、漸開、含苞都顯得清潤洒脫,生意盎然,千姿百態。

畫的左上角有他寫的題畫詩《墨梅》:“吾家洗硯池頭樹,個個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顏色,只流清氣滿乾坤。”大意是:畫中的梅花生長在作者日日洗筆硯的池水邊,那一朵朵開放的梅花都呈現出淡淡的墨痕。“洗硯池”,化用王羲之“臨池學書,池水盡黑”的典故。一個“淡”字既道出畫梅花的技法,又刻畫出梅花樸素淡雅、傲立於嚴寒的風骨。它並不需要別人去夸許它的顏色,在意的只是要把清香充塞在天地之間。一個“滿”字,不僅描繪出梅花具有以清香滿天下為己任的高格,是春天的使者,同時也是作者自覺追求高潔人格的寫照,令人覺得翰墨之香與梅花的芬芳仿佛撲面而來,從而使“詩格”、“畫格”、人格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王冕畫《墨梅圖》,意在述志。他的題畫詩很好的詮釋了畫意,正是“有聲畫”(詩)與“無聲詩”(畫)的結合。他畫白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裡春。”他畫紅梅:“翠華影轉宜春苑,苑上紅梅一夜開……和羹風致誰能解?個個花開耐歲寒。”梅生長在冰雪林中,開出玉質燦爛的花朵,其芳愈寒愈艷,他贊梅的仙姿,“山中煮石乍歸來,滿樹瓊花頃刻開”;他贊梅的雅韻,“明月滿天霜氣重,梅花風韻更清妍”;他贊梅不慕榮利,“冰花個個圓如玉,羌笛吹它不下來”;他贊梅先天下春,“朔風吹寒冰作壘,梅花枝上春如海”。

“畫梅須具梅骨氣,人與梅花一樣清”,人們是這樣稱讚王冕的。王冕與他筆下的梅花一樣,有中國傳統文人所推崇的淡泊明志、高標立世的人格精神,在尋求與天地精神往來的境界中,努力創造著美倫美奐的藝術境界。他亦擅畫竹石,兼能書法、刻印,將詩、書、畫、印熔於一爐,渾然天成,給人以綜合完美的藝術享受。由於他名聲遠播,文人士大夫很多人求其作品,而他經常援筆揮灑,頃刻而就。他在《梅譜》中說:“凡欲作畫,須寄心物外,意在筆先,正所謂有諸內必行於外矣”,指出作畫是內心的外在寄託。古代畫論中亦有“人品既已高矣,氣韻不得不高;氣韻既已高矣,生動不得不至”,即人品直接影響繪畫達到的美學境界。

歷代無數仁人志士都是具有梅一樣品格的人,無論在任何環境,始終不隨俗浮沉而保持真我,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不與黑暗勢力同流合污,象梅一樣傳播著春天的美好和希望,鼓舞人們迎接美好春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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