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劇劇本:松濤陣陣

文華


【正見網2002年12月24日】

旁白:我叫肖強,山東人,現在美國工作。下面我講述一個發生在我身邊的真人真事。故事雖已過去兩年多了,但在我記憶裡卻永遠是那麼清晰。

(背景幽怨的蕭竹聲)

記得那是二零零零年十一月的一天,我突然收到國內同學李心剛的電子郵件:「鄒松濤死了,聽說是跳樓自殺的,詳情不知」。短短一行字,像霹靂閃電一樣震得我目瞪口呆。我呆呆地坐在計算機前半天沒回過神。不到28歲的他,怎麼可能自殺了呢?!松濤是我大學時的同班同學,他在班上無論學習成績還是人品相貌和個性人緣都很好,他怎麼可能自殺呢?上學時,我和松濤關係不錯,只是後來由於我出國後東奔西走才失去了聯繫。前不久聽說他順利考上了青島海洋學院的碩士研究生,還找了個如意姑娘結了婚。這麼前途光明的小伙子,怎麼會自殺呢,我不信。我按耐不住,給李心剛撥了個國際長途。

我:「請問是李心剛嗎?我是肖強。」

李剛:「啊!肖強,是你呀!收到我的電子郵件了吧?關於松濤的事,我也是今天才聽說的,明天我去問問,有消息後我馬上告訴你!」

「那謝謝你啦!」

掛下電話,我覺得很累,渾身無力,不知該干點什麼。無意中看見書桌上前不久朋友給的一本《聖經》,隨手拿起來一翻,只見書中寫到:「那些為他人無私奉獻的人,主會接他到天國世界的」。

我嘆了口氣把書合上。來美國這麼多年了,遇到許多傳教的人,也跟他們聊過,總體覺得基督教講得也有道理,但是要讓我真正相信基督教還很難,我私下覺得基督教還沒佛教說得清楚呢。我現在什麼教也不信。我們大陸來的人,從小被灌輸的都是無神論的東西,習慣成自然了,自己也從來沒有認真想過什麼天國地獄之類的事。我每天衣食住行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靜下來想這些「行而上」的東西?

古人說人生無常,月有陰晴園缺,人有悲歡離合,說不定明天就發生什麼事一命嗚呼了,象松濤那樣。當人太可憐了,忙忙碌碌一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活著,我現在活著仿佛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閒下來時真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特別是今天,一小時前我還信心百倍地計劃著我博士畢業後如何在美國轟轟烈烈干一番出人頭地的事,讓自己頂天立地地站在美利堅共和國的土地上,一小時後的我卻在死神面前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無力。和我一樣年輕的生命,和我曾經朝夕相處四年的人,一瞬間就從這世界中永遠的消失了,以後的我不也會死去嗎?死神的陰影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想讓自己忘卻朋友死亡的痛苦。(倒水的聲音,抒情音樂感嘆生命的無常)

(獨白)還是那些信教的人好,至少他們還有個上帝有個佛在管著他們,精神有個寄託。不象我們無神論者,在這世上除了自己可憐自己外,沒人管你。咿?我不是有盤《紅樓夢》歌曲嗎,裡面有一首「好了歌」,拿來聽聽吧,反正今天晚上是什麼事也不想幹了。

(好了歌錄音)「 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迫不及待地查看有無松濤的消息。一週後,終於等來了心剛的電子郵件,只見他寫到:

(李心剛的聲音):肖強,經多方托人我才打聽到,因為松濤煉法輪功被抓起來,11月3日派出所突然通知家屬,說他死在了淄博王村勞教所,具體怎麼死的不清楚,屍體還沒等法醫鑑定就被公安局火化了。反正由於他煉法輪功,這一年遭了不少的罪。據說他是青島法輪功的什麼負責人,三天兩頭地被抓進派出所。國內現在整法輪功,比當年文革時整人還厲害,我們單位幾個人就因為煉功被開除了公職。還搞什麼株連制,哪個單位有法輪功上訪的,哪個單位的領導就得扣獎金,誰也不敢管法輪功的事。還有,我查到了松濤的妻子叫張雲鶴,他們還有個剛一歲的女兒叫融融。張雲鶴曾在一個外資公司當主管會計,可惜現在找不到她了。母女倆孤苦零丁,挺可憐的。

(肖強)看完信,我心不禁一沉:原來松濤死在派出所的。如果是自殺,什麼原因導致自殺?在我的印象裡。松濤是個樂觀的人,家裡還有個年幼的女兒,他怎麼會自殺呢?為什麼人死了連鑑定都沒有就火化了,莫非有什麼想隱瞞的?

法輪功?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在街上還接過一份傳單。當時沒時間看,隨手放包裡了。快,找找看!

(接下來是翻紙的聲音)

找到了!「SOS,緊急救援被迫害的法輪功學員」。這還有個網址:明慧網。上去看看。

我在查詢欄目裡輸入:鄒松濤三字,果真還有文章。首先躍入我眼帘的是一條簡訊:

(女播音員)鄒松濤,男,1972年4月8日出生。1999年底,因去北京信訪部門說明法輪功的真實情況,回到青島後被立即拘捕,非法關押一月之久。釋放不久又被青島市台西派出所抓走,讓他放棄法輪功的修煉,鄒松濤堅決不配合,說:法輪大法是正法。派出所副所長鞏國權和幾個惡警,將鄒松濤綁在椅子上毒打,使之頭部充血滿身是青,昏迷不醒,後被抬到勞教所,因傷勢過重勞教所不收,又抬回派出所,當鄒松濤醒後,又被送到青島市大山勞教所受盡了折磨。2000年7月再次被抓,隨即被關押在青島市大山勞教所。9月底被秘密轉送至山東淄博王村勞教所,在那裡飽受折磨。2000年11月3日11:30,被惡警鄭萬辛電棍擊傷導致死亡,時年28歲。事後,勞教所為了掩蓋事實真相,立即把殺人兇手鄭萬辛以及當日值班管教紹正華等三人調離該勞教所,並通知家屬以及對外界謊稱鄒松濤是跳樓自殺。

肖強:啊,原來如此!害死了人還要撒謊誣陷!明明是他殺卻說是自殺,好個黑白顛倒的報導!不就是因為他堅持自己的信仰嗎?中國憲法不是也規定信仰自由嗎?可松濤竟遭到如此殘酷的迫害,這是為什麼?!信仰有什麼不好?西方社會80%的人都信教,宗教對維護社會穩定,維持道德規範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為什麼今日的中國竟容不下一群煉功人呢?我感到十分地憤慨。

接下來我看到一篇署名張雲鶴的信,於是我迫不及待地點開:
(女播音員的聲音,低沉深情)深切懷念我的丈夫鄒松濤

作者:張雲鶴

鄒松濤,在青島大法弟子中是個廣為人知的名字,他一邊完成著碩士學業,一邊把自己的家提供給大法弟子學法,走街串巷,洪揚著至善至純的大法,他是從一九九六年四月八日24歲生日那天開始修煉的,真是上士聞道,一修到底。他說:"我不是輔導員,可我就是想為大法做工作。"於是,在煉功點上,他主動為大家糾正動作,教新學員煉功,買書,運書,放錄象,到農村偏遠山區洪法,他以溫和,口才好、博學得到大家的認可,慢慢的成了一名沒有人任命的義務輔導員,他從得法一個月就開始向周圍人洪法,那時就悟到:「慈悲眾生」,讓眾生受益於大法,我也是通過他的幫助,走上大法修煉的大道。

松濤,你記得嗎?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登記結婚兩週年的日子了,你一定記得登記處一位大姐說:「松濤、雲鶴,你們的名字真相一副對聯。「那個時候我們是多麼美滿幸福的兩個大法修煉者,我為在人間找到知己而深深的感謝上蒼,感謝師父。這一點,今天我也沒有改變,知音難求,哪怕只有短短的兩年,勝似千年,在生活中,你是一個對妻子體貼入微的好丈夫,到了結婚紀念日,或我的生日,你都會送我賀卡或鮮花,記得一張賀卡寫著:鶴要展翅高飛。你鼓勵我精進,共同圓滿。

松濤,你是一個公認的大好人大善人,從不傷害任何人,對任何人都善良的人,怎麼就這麼走了?在這個人間雖然你只走了短短的28年歷程,可是你從小正直無私,長大了成為一個法輪大法修煉者,你的一生可謂平凡而偉大。七月份勞教前十幾天,是我們在人世間最後共同度過的日子。記得7月18日下午,你要騎摩托車到公司接我,因為會遇到同事,那麼熱的天你特地換了襯衣長褲,就是那麼憨厚老實,純純正正,我還因為你騎了快車而生氣,現在,所有的遺憾都沒有機會補償了。我一直盼望著你能重獲自由回家來,孩子出生時,你在監獄中忍受拷打,我還等你給孩子過一週歲生日啊,可現在你卻再也不能了,這是怎樣的生活啊!一年中飽嘗了生離,現在又是死別!我怎麼也不相信,一個鮮活的,紅潤的,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屍體!火化時一張薄毯子裹了裹,他們就急著把你抬走了!

松濤,你終於解脫了!你再也不用被跟蹤、被竊聽、被傳訊、被非法拘禁、被拘留、被打罵、被勞教,你終於獲得了真正的自由!你用生命捍衛了大法!你總愛說「早日回家」,現在終於如願以償。有一次你出去煉功,我很擔心,你說了一句「為了大法,我願粉身碎骨」。你兌現了你的誓言,我是多麼不捨得你走,可你還是去了!善良的人們啊,大法弟子是用生命、血淚證實真理給你們啊!

松濤,我把你的骨灰放在你生前用過的寫字檯上,對著八個月的女兒說:「乖孩子,去親親爸爸吧。」女兒就爬過去在骨灰盒上親了一口,她好乖,可她被奪走了爸爸,她不該承受這些,她還不滿一歲啊!人生所有的苦樂,在一年中都吃盡了,結婚,有了孩子,你被抓,被打,我在北京被打,你被勞教,我失去工作,然後失去丈夫!可我會堅強地走過歷史的這一頁。

松濤,再見了,我們一定會在天國再次相見。

妻 張雲鶴 2000年11月

另:友人看見11月4日一串碩大漂亮的佛珠自我家窗外一直垂到樓下,我知道這是告訴我松濤已在佛國世界了。

肖強:當我讀完這封信,眼淚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忍不住提筆給明慧網編輯寫了封信。

明慧編輯:你們好。

我是鄒松濤的同學,雖然我沒煉法輪功,但讀了你們的報導和雲鶴的信,我被你們深深地感動了。作為一個在文革後出生的人,我目睹整個中國社會怎樣下滑到沒有基本道德的深淵。令人非常高興的是,有你們這樣的人挺身而出去拯救普通中國人的靈魂。我為你們感到驕傲,我為有松濤這樣的同學感到自豪,從你們身上,我看到了中國未來的希望!

對松濤的死和法輪功學員在看守所的遭遇,我感到慚愧。因為我覺得我沒有你們那樣的意志和力量,能像你們那樣挺身而出,去捍衛你們的信仰,去拯救道德日益沉淪的社會。然而,我想至少能讓我為我昔日同學的家人盡綿薄之力,讓我用這種形式去紀念他和他所獻身的信仰。 

像目前中國這種狀況,我怕是很難找到他的家人了。我想或許能通過你們找到他們。請接受我誠摯的敬禮,把它獻給為拯救普通中國人的靈魂而獻身的法輪功人吧。

此致敬禮。

肖強

(背景是洶湧澎湃的正義之聲)

從那以後,我經常訪問明慧網站。令我傷心的是,我經常在迫害事例中看見「山東」兩個字。從趙金華(第一位有報導的被迫害致死的法輪功人),到陳子秀(那位被活活打死的58歲的濰坊老太太,她的故事在華爾街日報頭版上刊登,美國人中幾乎家喻戶曉),從蘇剛(第一位有報導的在精神病院被迫害致死的法輪功人士)到我的同學鄒松濤,時至今日,就我知道的就有74人在山東被迫害致死。我還記得一位華爾街日報記者這樣寫到,「(山東濰坊)在各方面看都是個不起眼的中國城市,但有一點不同尋常,就是其地方警察經常性的將當地居民折磨致死」。顯然,「殺人如麻」的名聲幾乎要和「濰坊風箏節」以及「青島啤酒」一樣,聲飄海外來了。嗚呼!歷史上,山東人素以忠厚義氣正直豪爽而著稱,如今的山東,卻儼然成了荼毒百姓殘害無辜的急先鋒,身為山東人,我感到莫大的恥辱和悲哀!

幾個月後,我終於收到心剛用加密郵件帶來的消息:

心剛:肖強,你好。我終於打聽到一些松濤家人的消息。由於將松濤迫害致死真相曝光,張雲鶴為此也被抓,家中的小融融、姥姥及保姆也被非法拘禁了兩個月。相依為命的姥姥在嚴重的迫害下離開了人世,現在只剩下一歲多的孩子一人在家,據說已被一好心人領走,下落不明。

肖強:看到這無辜的孩子在一年內失去三位至親的骨肉,我這七尺男兒也忍不住淚水漣漣。我仿佛聽見孩子無助的哭聲:

「媽媽!媽媽!」(背景淒涼的音樂)

太可憐了!太邪惡了!我不禁要問:是誰製造了這人間悲劇?是誰犯下了這滔天罪行?天地難容啊!

不久我收到明慧編輯的回信。

女播音員的聲音:肖強先生,您好。謝謝您的來信。經大陸同修調查,張雲鶴因修煉法輪功,在警方的一再騷擾下,被迫辭去了青島德瑞皮化公司(瑞士獨資)的主管會計職務。鄒松濤去世後,張雲鶴因向山東省有關法院和檢察院寫起訴書,控訴山東淄博王村勞教所草菅人命的事實,被青島當局派人監視。2001年5月,張雲鶴為避免進一步迫害,被迫離家出走。不久失蹤。現據查被關押在青島大山勞教所內,但有關當局不許家人探視。孩子已被一法輪功學員收養,請放心。

肖強:當讀完信時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能再沉默再等待了!松濤走了,雲鶴被關起來了,既然我已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如果我不站出來為他們呼籲,他們的冤屈也許就無人知曉!我怎麼面對昔日的好友?我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呢?我得為這群受盡迫害依然堅守信仰的人們吶喊!於是我提筆寫下了這個故事:松濤陣陣,願世界上更多的人們聽到這陣陣松濤聲,大家團結起來,共同抵制這絕不該發生的民族悲劇。

全劇在雄渾有力的音樂聲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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