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說「大同」

紫萊


【正見網2019年08月15日】

《正見週刊》第843期,《五行與中華歷史》一文中講道:中華歷史的三皇五帝時代,為神本時代;神本時代的顯著特徵為五行相生、人神同在,而一場大洪水終結了神本時代,五行相剋了。

這篇文章給人以很大的啟發,因為孔子所說的「大道之行也」的大同之世,正是堯舜以上的、大洪水之前的世代。《禮記》第九篇〈禮運〉中記載,孔子曾喟然而嘆道:「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孔子感嘆自己未能看到堯舜以上,「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貨力「不必為己」的大同之世;也未能看到禹、湯、文、武、成王、周公「三代之英」時,「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禮義以為紀」的小康之治。〈禮運〉大約成篇於戰國時期,人們對人神同在的神本時代,也許缺乏切身體會,所以只能留下簡短的記載。但畢竟,孔子「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的志向,彰顯了儒家淑世新民的理想與使命感。

到民國時期,人們多從儒家義理角度理解「大同」。孟子曰:「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也;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親親,仁也;敬長,義也。無他,達之天下也。」意思是說,不用學習而自會的,是天然的良能;不用思慮而自知的,是天然的良知。「孩」古文「咳」,小兒笑也。「提」,持抱也。沒有一個孩提之童不愛他的父母,等到年紀稍大些,沒有不敬他的兄長。朱熹曰:「言親親敬長,雖一人之私,然達之天下無不同者,所以為仁義也。」這沒有別的原因,全世界的人都具有仁義善良的本性。所以孟子言仁義不假外求,親親敬長,皆良知良能,達之天下,無不同也,正是從「人性本善」的角度理解「大同」。

儒家的「為學」,不同於現代人的知識之學,而是探討成為聖賢的「德性之學」。濂溪先生(周敦頤)曰:「聖希天,賢希聖,士希賢。」聖人希翼效法天道,賢人希翼成為聖人,士人希翼成為賢人。《黃帝內經》中也記載,在神本時代,賢人、聖人之上,還有智人、神人;神人和智人,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光。儒家並非始於孔子,孔子乃儒家之集大成者。

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解釋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朱熹論語集註:「盡己之謂忠,推己之謂恕。」盡己,謂真誠地盡己之仁;推己,謂推己及人。孔子把「推己及人」的恕道看成是可以終身行之的德行。明道先生(程顥)也說,君子要做的只有兩件事,一為修己之德,以合於天德;一為「振民育德」,即在民德敗壞時,化育百姓,使其更改故習,振作自新,日新又新。所謂「『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事惟有此二者,余無他焉。二者,為己為人之道也。」既修己,又善群。由「為己」推及到「為他」,推及到「憂人之憂,樂人之樂」,甚至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大學》講:「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或新民),在止於至善。」大學的道理,在於彰明自己所本有的靈明德性,使其不被氣稟所拘、人慾所蔽,從而復歸於初。再推己及人,使人人都能除去舊染之污而自新;並且「擇善固執」,德性厚重不遷,盡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慾之私也。《大學》由修己明明德的「獨善己身」者,推及到親民、新民、振民而「兼善天下」的「欲明明德於天下者」,蓋因「人皆可以為堯舜。」體現了儒家「人性本善」的基本理念,以及對神本時代大同之世的嚮往。

在民國時期,有研究《易經》的學者,從《易經》「大有」卦與「同人」卦的角度理解「大同」。同人(離下乾上),與人相和同,不與人爭的意思,由離、乾兩卦組成。離為火,為明;乾為天,為健。朗朗青天在上,而火性亦往上,應乎剛健、無私之天德。引申為君子內懷文明之德,明理無私,所以能「通天下之志」。文明則能燭理,所以能昌明大同之義;剛健則能克己,所以能全盡大同之道。大有(乾下離上),盛大豐有、所有至大的意思。乾為朗朗青天,離為光明白日,白日在青天之上,所處既高,其明遠照。引申為君子行事剛健而文明,於惡則遏之使復歸於善,於善則揚之使能止於至善,從而「順天休命」。

在與《易經》密切相關的預言文化中,也不難看到人們對「復歸於大同」的期盼。比如,《馬前課》第十三課曰:「賢不遺野 天下一家 無名無德 光耀中華」。《推背圖》第五十九象,讖曰:「無城無府 無爾無我 天下一家 治臻大化」。頌曰:「一人為大世界福 手執籤筒拔去竹 紅黃黑白不分明 東西南北盡和睦」。一些批註本注釋為「大道興」、「聖人傳法」、「天下大同」。當然大法修煉者知道,這大概是法正人間以後的事,所以不必多言。清代康有為亦作《大同書》,譚嗣同亦講康有為的「大同之教」。康有為為什麼作《大同書》呢?《論語》言:「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三十年為一世,百世則三千也。)「孔子預知三千年後,必有聖人復作,發揮大同之新教者。」「康有為蓋以此聖人自居」,作《大同書》,以「發揮大同之新教」。既然康有為是為了「兼濟天下」,所以也勿需多言。

綜上所述,傳統大同之世,處於五行相生、人神同在的神本時代。神本時代終結之後,即使到了民國時期,人們也是從「人性本善」的義理角度去理解「大同」;雖未能達至「大同之真義」,而心靈深處實嚮往之。但是,由於中共邪黨對傳統文化的系統破壞,人們誤將「天下大同」等同於,以唯物論、無神論為基礎的,反天、反地、反人性的共產主義社會。誠如《解體黨文化》一書所言:「在黨文化中一些看似簡單的觀念、語言和行為方式背後都有各種謊言、邏輯陷阱、似是而非的價值標準等因素的支撐。」「因此徹底破除黨文化,需要系統的論述、剖析和反思。」《解體黨文化》一書正是在幫助人們,在面對中共邪黨各種黨文化現象時,如何去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從而能夠「回歸正常思維,真正做自己心靈和思想的主人。」

注釋:
[1]王夢鷗:《禮記今注今譯》(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〇九),頁三九一。
[2]史次耘:《孟子今注今譯》(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〇九),頁三八七。註譯者認為孟子此章「正是闡發大同之精義」。
[3]朱高正:《近思録通解·上冊》(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一〇),頁五六。
[4]宋天正,楊亮功:《大學今注今譯》(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〇九),頁三。
[5]馬叔禮:《壯哉三國——孫中山思想百年史觀》(新北:西北國際,二〇一六),〈自序〉,頁一七。先生認為:「大同一辭,是源自易經:天火同人卦與火天大有卦,兩卦是序、綜、內外關係。」但限於篇幅,只能點到為止。先生也認為:「人心最大之同,是以禮樂教化運轉而成的,是謂『禮運大同』。」
[6]朱高正:《易傳通解·中卷》(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一四),頁三一二。對兩卦的解讀均參考本書。
[7]陳曦,文征:《推背圖歸序全解修訂版》(新北:博大國際,二〇一六),頁四一九、五〇四。
[8]馮友蘭:《中國哲學史》(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二〇一五),頁八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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