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亞特蘭蒂斯

題記

前段時間，和女兒偶然談到了亞特蘭蒂斯，女兒表現的非常感興趣，要求我多講講，可我知道的也不多，就答應找些資料來和她一塊看看。

據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在他的《對話錄》中記載，一萬兩千多年前，有一個名為亞特蘭蒂斯的國家，它曾存在於大西洋上，其人口眾多，物產豐富，而且文明高度發達。它的軍隊曾征服過埃及和北非，後來卻在雅典城下慘敗於古希臘人之手。後來該國人慢慢變得貪婪和腐敗，眾神因此降下天災，整個島國在一天一夜之間沉沒於大海之中。

沒想到，就在女兒讀了一部分資料的當天晚上，她便做了一場大夢，夢中她降生在亞特蘭蒂斯，並在其中學習、生活，前後經歷了二十多年，直到亞特蘭蒂斯因地震沉入海底。因為女兒描述的經歷非常真實，我決定記錄下來。

要說明的是，以下對「亞特蘭蒂斯」的描述，完全來自我和女兒的對話。我將自己定位成一個提問者和一個引導她回憶的角色。為了保證最大限度的將女兒的夢境真實的展現出來，我前後耗時十多個小時，詢問了女兒關於她夢中的亞特蘭蒂斯的方方面面。因本人並非是記者出身，也沒有類似的經驗，有許多問題也是想到哪問到哪，所以文章會顯得散亂，請讀者海涵。

當然，在女兒的回答中，有我認為存在邏輯漏洞的地方，也有一些和柏拉圖所描述的一致和不一致的地方，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我都會在文中說明。還有一點也需要說明，女兒雖然剛剛幼兒園畢業，但識字量很大，基本具備閱讀能力，也因為她從小就接觸傳統文化，對歷史故事知道的較多，認知超過同齡人（當然無法和大人相提並論），也沒有各種思想的框框。但在其他方面，她還完完全全是一個小孩，有著和普通小孩一樣的天性。這就造成在對話中她的原句有時候非常冗長和跳脫，會出現我問東她答西的情況，所以我必須不斷引導她正面回答問題。考慮到文章的可讀性，正文中我會稍作刪改，但不會因此改變女兒想要表達的原意，也請讀者放心。

(一)

在車上，女兒告訴我說，她昨天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到了亞特蘭蒂斯。

哦？亞特蘭蒂斯？

是啊，我今天都在回味呢。

這就是你早上起床時這麼不情願的原因，是嗎？

是的，老媽把我叫醒的時候我還在海底呢，我在海底時突然感覺有人拉我，然後就醒了。

說說你看到的情況。

那個亞特蘭蒂斯太壯觀了，房子都是金色和銀色的，我看的很清楚，就像看建築物的平面圖（女兒會看簡單的裝修圖紙，懂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我不知道我是靈魂還是天使，我想看看我有沒有翅膀，但我看不到，我的腳像是踩在什麼東西上，下面卻是空的。

你是在飛嗎？

是的，我在飛。有時候飛的高，但飛到一個高度就再也飛不上去了。而且天空很刺眼，我還戴上了墨鏡。女兒咯咯笑了起來。

你這個夢這麼真實嗎？是你親身經歷嗎？有觸覺嗎？

有觸覺，非常的真實。有一次我在一個建築物參觀，飛起來的時候撞到了天花板，哎喲，痛痛痛。說著她摸著右邊的腦袋。我摸了那個建築物的牆，是用金子做的，那個感覺就像我摸到金子一模一樣。（註：據柏拉圖的描述, 亞特蘭蒂斯有著華麗的宮殿和神廟、祭祀用的巨大神壇、數不清的財富。那裡出產無數黃金與白銀，宮殿由黃金牆根及白銀牆壁的圍牆所圍繞。宮內牆壁也鑲滿黃金，金碧輝煌。那裡的文明程度令人難以想像，有設備完善的港埠及船隻，還有「能夠載人飛翔的物體」。然而它在一夜之間沉入了大洋。）

有味覺嗎？

有。什麼感覺都有，和現實一模一樣。要不是發生戰爭，哼，我還能再玩一會。

什麼戰爭。

打仗啊。然後就火山爆發了，地震了，那個火山的岩漿像流星一樣砸下來，砸到潛水艇上。

有潛水艇？科技這麼發達了嗎？

有啊，我都掉到海裡了。然後我感覺有人拉我，一看是老媽在叫我，我就醒了，夢就沒啦。

你不是會飛的嗎？怎麼掉海裡了啊。

我出生了啊，我變成亞特蘭蒂斯人了啊。

出生？

對啊，我出生了啊，我一開始是那種靈魂，或是那種小天使的樣子在玩，後來就出生了。

你投胎了？

是的。

怎麼樣投胎的？

我看到別人投胎的時候，變成一顆星星，「呼」一下鑽到媽媽肚子裡。

你怎麼知道誰是你媽媽？

我們看到她們肚子很大了，我們就去了，過一兩個月，她們就生孩子了。

太神奇了。

(二)

到家後，給孩子洗洗弄弄，我又拿出昨天沒有看完的資料，繼續和女兒求證。

亞特蘭蒂斯是什麼人種？

皮膚很白很白的，和歐洲人很像。

那他們穿著什麼衣服？

多數穿白袍，有些傭人就穿一般傭人的衣服，顏色有點帶著青色的，他們要幹活，白的不好洗啊。他們不同的人是不同的衣服的。國王穿金袍子，他穿的鞋子有一個尖尖頭往後面翹的。國王很老了，他的鬍子都白了，他的袍子上印著一個人，手裡拿著叉子，後面是海浪。

我大為震撼，因為據柏拉圖記載，亞特蘭蒂斯的統治者是海神波塞冬的兒子，他的形像就是女兒描述的樣子。

那你是什麼樣子？

我也和他們一樣啊，皮膚奶白奶白的。

眼睛呢，什麼顏色？

藍色的。

到這時，我已經不把女兒的夢當作是夢了。但為了防止她將想像的東西說出來，或胡編亂造。我把資料往後翻，翻到了一個她沒有看過的地方。上面記載了亞特蘭蒂斯的人可以利用光能。（據記載，亞特蘭蒂斯的能源系統是歐磁石，其為六面體，是玻璃狀的，能吸收陽光轉化成能量，設在首都太陽宮中。）

我就問她，亞特蘭蒂斯有能源嗎，它的能量來自哪裡。

我看到一塊石頭，這個石頭可以吸收太陽光，變成能量。

什麼樣子的？

我說不出來，我拿只筆畫給你看。一會兒，女兒畫了一個六邊形。是這個樣子的，大概這麼高，是淡藍色的透明石頭，石頭放在一個支架上面。（女兒不怎麼懂數學概念，對幾何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楚。）

誰發明的？

這石頭是一位科學家在一個森林裡發現的，經過他的研究就可以利用光產生能量。這塊石頭的來歷是我爸講給我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資料裡記載亞特蘭蒂斯有人掌握著返老還童的法術，這是真的嗎？

這時女兒想了很久說，我在廣場碰到很多老人在曬太陽，他們說這樣可以返老還童，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這麼告訴我，但我不相信。人不修煉，不吃金丹怎麼返老還童，是吧？（女兒的啟蒙讀物就是《西遊記》、《封神演義》等書，在她的認知裡，只有修煉人才可以獲得長生。）

你們說的是什麼語言？

英語。

英語嗎？你知道英語是什麼嗎？（女兒還不能準確的表述，因為她對外國的語言只停留在英語，所以我認為她說的意思是外語）

你知道，我現在是中國人對吧，但是我在夢中，說的是那裡的語言，反正我就是懂那裡的語言，聽得懂，也會說。我們國家的語言，本國的文字很少，都是別的國家傳過來的。

你媽媽這個詞會說嗎？

想不起來了，我都是叫她名字的，她的名字很拗口。

她的名字叫什麼？

想不起來了。

你媽媽是什麼樣子的。

媽媽很漂亮，但她很懶，不愛幹家務，她最討厭聽到爸爸說「招待客人」四個字。而我的爸爸和你不一樣，他很愛乾淨的，有潔癖的。

你還有別的家人嗎？

我還有一個弟弟，哎呀，我這個弟弟就是一個搗蛋鬼，經常玩的一身泥巴回家，洗也不洗直接就睡到床上，這麼一身泥巴哎。他很貪吃，一盤雞一個人吃，他還很愛吃魚乾，因為我們靠近大海嘛，有很多魚的。（這裡省略很多，女兒的狀態好像是在數落一個真實存在的弟弟，讓我覺得十分吃驚也十分好笑。）

那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吃甜的，我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我一點也不挑食的。而且我們吃的飯（主食）是一種叫「大麥」的植物，比現在的米粒小，更甜。

你們是用什麼工具吃飯的呢？

刀叉還有筷子。

筷子？中國的這種筷子嗎？

是的。

筆是怎麼樣的。

是那種羽毛筆，一般會在筆上鑲嵌金銀，筆尖套上一個專用書寫的「筆尖套」。

那你爸爸是干什麼的。

爸爸小時候很窮，後來賣了兩條很大的魚，他就變得很有錢了。長大後，他就做官了，所以我們家是富有的，地位很高。

我拿出一張亞特蘭蒂斯首都的示意圖（備註：首都為波塞迪亞），你看這個圖像是你們的國家嗎？

這個牆要高很多，不是這圖裡這麼矮的。外面有一條水路通到城裡，需要坐潛水艇進去。這邊是神廟，還有一個廣場。我們家離神廟很近，這個外邊是一些村子。女兒在圖上邊指邊畫。

這時資料上恰好有神廟的示意圖。我問她，神廟是不是這樣子的。

不是，外面的雕像不是拿著劍的，是一手拿著珍珠，一手拿著海螺的。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小朋友爬到雕像上想拿珍珠，真的太危險了，我都被嚇死了。

那神廟是什麼樣的呢？

神廟是金色的，金子做的。大殿裡只有火爐是銀做的。你這個圖片黑白的我看不清，如果是有顏色的我就可以說了。一些別的建築物是銀做的。基本上，高等級的都是金做的，低一等級的是銀色的。

這麼說你們國家有非常多的金銀，都是哪裡來的？

是開採出來的，有人工挖的，也有機械挖的，海底也有大量礦石。

你們國家很敬神嗎？

一開始比較好，後來就不敬神了。

你們是怎麼敬拜神的，用什麼姿勢，是合十嗎？

不是，是這樣。（女兒做出一個作揖的動作）和我們中國古代的很像，背要彎下去，但不用跪著。

要燒香嗎？

不用，但是要點聖火。這種聖火的燃料是用一種液體加海水，這樣就不會熄滅了。

敬的是哪位神？

海神和太陽神。我們的國民基本都是信海神的，少部分人是信太陽神，太陽神基本都是別的國家的人在信。國王是海神的兒子，海神讓他的兒子來統治我們國家。現在是大哥在統治，他們是輪流的，大哥死了就換二哥。

這時我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因為如果國王是海神的兒子，那麼應該是這個國家剛創立之初，而在這個文明的末期，應該是海神的後代了。還有另一種可能，就如同中國一樣稱皇帝為天子，這是一種形容式的叫法。於是我問女兒：現在這個國王是海神的兒子還是海神的子孫？

不知道。

書上說，海神的十個兒子分別統治不同的地方。不是輪的。

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這樣。

海神還在嗎？你們能看到海神嗎？

神哪能這麼容易看到，我們只能看到神像。

為什麼國家毀滅了。

原因和柏拉圖說的是一樣的，人們道德敗壞了，不信神了，所以就遭到懲罰了。然後我們國家發動戰爭打別的國家。剛打了沒多久，我們國家的火山就噴發了，岩漿像流星一樣掉下來，還有大地震，地震引發了巨大的海浪，然後我們都掉到海底了。在地震前，我聽到天上有聲音在議論，大概是說，這個國家的人太壞了。我往上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那時你幾歲？

二十多歲，我正好在讀大學。

大學？你學的是什麼專業。

我是學習合金這方面的東西。

還有什麼專業。

我們學校主要是研究電能的，所以關於電這方面的多一些。一個班大概三十幾個人。

你們學校的寢室怎麼樣的？

寢室是分上下鋪的，我們是男女混住的。我的下鋪是個男生。

不會吧，怎麼可能？

是的，學校就是這樣安排的。

那你們小學上什麼課？

小時候有語文、數學、藝術。主要是語文。

有現代的體育運動嗎？

沒有。

沒有桌球、羽毛球、足球嗎？

沒有，我沒看到過，只有跑步。

有人走棋嗎？

沒有棋。但是有一種「紙牌」遊戲，我的父親是這個遊戲的高手。

你說你們利用電能，那有電燈嗎？

當然有，也有電視機和手機。

手機也都有？

是的，和現代的差不多，但是電子遊戲不發達，只有類似俄羅斯方塊的電子遊戲（我從沒讓女兒接觸過電子遊戲，這個遊戲的名稱大概是在幼兒園裡聽小朋友說起過），不像現在，什麼遊戲都有。有一次我弟弟玩「俄羅斯方塊」玩了一個通宵。

科技這麼發達了嗎？有飛機嗎？

有的，有汽車、摩托車，也有飛機，我上大學就是坐飛機去的。汽車只有一個品牌，它的車標是一顆「寶石」。

是加油的嗎？

不是，都是充電的。沒有油。

你們都有了車那應該不騎馬了吧？

我們老百姓不騎，只有公主是坐馬車的。

你們的道路多寬？

和現在差不多。

你們那裡花的錢是怎麼樣的？

金幣和銀幣，有一次我媽媽給我一枚金幣讓我坐旋轉木馬，我媽媽很寵我，但她不寵我弟弟，弟弟也想玩，她說：一邊玩去。

你確定是金幣嗎？對我們這個時代來說金幣是非常值錢的。

應該是的。

有紙幣嗎？

沒有。

因為實在太晚了，妻子催我們睡覺了，所以對話到此為止。

(三)

第二天晚上，女兒做好作業，洗漱已畢，我們照舊躺在床上談起了亞特蘭蒂斯。

你們的法律是怎麼樣的？比如小偷應該怎麼懲罰？

打板子，然後關起來。

殺人犯呢？

不知道，我沒看到過。

有監獄嗎？

有，就在我們學校邊上。

你去看過嗎？

沒有，老師告訴我們的。他常說，你們如果犯了錯，就送到學校邊上的監獄裡。

這會不會是嚇唬你們的？

女兒想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是哦，這麼說來應該是嚇唬我們的。

之前你說你們國家發動戰爭，是和哪個國家打。

雅典。資料上這麼寫的。

你們老師是怎麼說雅典人的？他們是好的還是壞的。

沒說，老師只告訴我們雅典人頭髮是卷的，別的就不知道了。

他們是什麼人種。

白種人。

你有看到過黑人和黃種人嗎？

沒有，我們國家沒有。

為什麼打仗知道嗎？

不知道。

那是怎麼打仗的，用什麼武器。

有手槍和步槍了（女兒原句比較複雜，她不懂槍械，所以是用她看到的哥哥的玩具來比劃形容的），還有手榴彈，還有核彈。（在描述核彈時，女兒說那是威力巨大的，可以毀滅村莊的和小島。）

你說剛打仗就火山爆發了，這火山在哪裡的？

女兒拿出圖，畫了起來，大概是亞特蘭蒂斯首都的西北角。女兒說：這火山一直有，我還是小天使的時候它就在冒煙了，打仗時它就爆發了，碰碰碰！然後就大地震了。

也就是說，你出生在亞特蘭蒂斯文明末期最後的二十幾年的時間裡？

是的。

你說你們國家的文字都是別的國家傳來的。現在你會寫嗎？

會寫。

我分別叫女兒寫了，「人」、「天」、「地」、數字「1-9」。期間女兒還自己寫了「加」、「減」兩個符號。

女兒寫字時的狀態和談話時完全不一樣，談話時，女兒眼睛大大的，反應很快，似乎就在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而寫字時，我明顯感覺到她在努力回想，寫的很吃力。我懷疑起女兒是否真的能記憶起當時的文字，所以過了一會我又讓她重複寫剛才的字。可她只能回憶起「1」、「加」、「減」、「水」的寫法，別的就寫不出來了。

是不是想不起來了。我問。

是的，想不起來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睡覺吧。

老爸，明天繼續。

好的。

(四)

第三天，我在本子上寫了幾十個問題，準備晚上問女兒，並如實記錄。一來是為了補充之前談話時沒有談到的一些細枝末節，二來，是因為我覺得只是對話的方式，過後寫成文章需要回憶，而回憶時的表述總會有偏差。直接記錄的話，至少可以確保從女兒那裡聽來的事情在傳達和表述上不會走樣。

你之前說，你們的房子是金和銀造的，你知道是怎麼造的嗎？

不知道，太危險了，爸爸不讓我去看，他說有東西會掉下來的。

那你們的房子外形是什麼樣的。

大多數都是類似童話裡那種房子。

是不是現代歐洲的那種樣式。

是的。

還有一種是和中國的古代房子一樣，那種「鳥革翬飛」的外形，（女兒背古文中的一句話，這句就是講的中國傳統建築的形式，屋檐如同飛鳥張開翅膀），那個角是翹的，和皇帝穿的鞋那樣翹的。屋面是金色的，牆是銀的，地板是大理石。

你們家呢？有幾層樓。

兩層，四個房間。

有水泥嗎？有挖掘機嗎？

有吧，挖掘機我不知道，建築這方面我都不清楚。

那你們吃的食物是怎麼樣的，一日三餐嗎？

一日四餐，有些比較窮的鄉下人是三餐。我們吃的有魚，各種魚，也有肉類，海帶，有雞，還有蛋糕。

和現代的食物比，你認為哪種好吃。

以前的好吃一點。

喝牛奶嗎？

不喝，沒有牛奶。

沒有牛嗎？

有牛，我們吃牛肉，喝的是羊奶。

羊奶裝在哪裡，罐子裡嗎？

和現在一樣，裝在玻璃罐裡，外面有標誌，還有一個羊的圖案，都是工廠生產的。

有豬嗎？

沒有，沒見過。

有鹽嗎？醬油、糖等調料有嗎？

糖用的比較多，鹽也有，有醋。

你之前說到過錢，是金幣和銀幣。你覺得和現在的一塊錢比哪個大，哪個重。

女兒接過我給她的一塊錢硬幣，掂量了一番，又往手上加了兩個小的金屬夾子說道：加上兩個夾子就差不多重了，大小雖然是一樣的，金幣更重。

上面寫著什麼。

上面是一個x和上下都是一個半圓弧，就是把括號豎著。這個符號代表著1的意思。（註：類似（x）豎著寫）

之前你說已經發明出了槍和手榴彈，那麼有火箭和衛星嗎？

不知道。

你說的那個採集太陽能的石頭是放在哪裡的。

每家的屋頂，石頭下面有一種專用的架子撐著，農村有些人家沒有，但基本都有。

那能量是怎麼傳輸的，是像現在一樣用電線嗎？

是的。

你有爺爺奶奶嗎？親戚有嗎？

有的，但是他們都過世了。我們那時候的人，活到60歲就算是很長壽了，活70歲的很少，還是我們現代人長壽的多。

那時候有修道人嗎？

有。

你們那時候大學有畢業證嗎？

不發畢業證，但是有獎狀。

你們上學時背詩嗎？是誰寫的？寫了什麼記得嗎？有像李白的詩人嗎？

沒有詩，沒有詩人，有一位「小說家」（女兒應該是想說作家），叫「張佩德」（音），我們會學他的寫的故事，但是他寫的是真實的事情。

感覺像是一個中國名字，那麼他寫了什麼，具體說說。

關於燈塔的故事、貝殼的故事、美人魚的故事，具體講了什麼我記不得了。

美人魚真實存在嗎？

存在。

你看到過嗎？

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那時候有一種很大的魚鱗，人們說那是美人魚的鱗片。

你說你爸之前賣魚變的有錢，他賣的是什麼魚知道嗎？

我爸爸說是「鎮店之寶」。

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真實。

他會開玩笑，但他講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你說你爸爸後來做官，賺錢很多，你覺得他是貪污來的嗎？

不是，我覺得不是。他總說自己是一個誠信的人，這是他的口頭禪。

那你媽媽呢？你們父母吵架嗎？

我媽媽很會罵人，但是他們不吵架。爸爸很會哄媽媽，每次媽媽生氣，爸爸就說，我們去電影院看「感情片」（應該是愛情片），因為爸爸媽媽就是在電影院結婚的。（我認為可能是求婚）

那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她小時候在鄉下生活，後來開了一個小店，再後來開了一個遊樂園，和爸爸結婚後，她就在家帶我們，拍拍視頻什麼的。

為什麼不開遊樂園了。

她賣給了另一個人，那個時候她年紀大了，然後就嫁給我爸爸了。

她幾歲嫁給你爸爸的？

二十九？三十多？我不能確定。

你那時候沒有出生，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爸爸媽媽說的呀！

那你說的拍視頻是甚麼意思？

就是那種博主啊。（我從不讓女兒接觸電視和手機，但偶爾會聽到她媽媽談論微博上的一些博主，所以她知道博主一詞，但是更多的她不知道）

那種拍視頻的博主？和現代一樣嗎？

一樣啊，我不是說了，我們那時候已經有手機了。別人給她點讚，贊越多，她賺的越多。她在我們那個鎮是很有名的博主，我的同桌，她最喜歡看我媽媽拍的視頻了。（說到這裡，我也有點難以接受）

你知道我們現代的博主收到贊可以賺錢嗎？

不知道啊，你又不給我看手機的。

那她拍什麼題材的呢？

什麼題材都拍，她經常帶我們在城裡逛，然後拍。

不可思議。你覺得你那個時代是和古代像一點，還是和現代像。

當然和現代像啊。而且手機已經可以上網購物了。

你們家裡算富有的嗎？

非常富有，還有兩個僕人。

那你們那個時代，有什麼節日嗎？

有類似「中秋節」、「敬神節」、「過年」、還有「兒童節」和「少年節」，兒童節和少年節是在同一天，那一天不同年齡的人過不同的節日，比較小的小孩就過兒童節，大一點的過少年節，節日那天我們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禮物。

那一個月多少天，一年有幾個月？

呃，一個月大概不到30天，一年總共7…8…9…10個月吧，好像八月份就冬天了。（女兒支支吾吾，記不起來的樣子。）

你知道現在一年是幾個月嗎？

12個月呀。

那你們的國王他是統治整個大西洲還只是一部分。

整個大西洲。

傳說國王是海神的兒子，到你們這一時期，文明應該已經延續很久了吧，他不是第一個兒子了吧，畢竟時間應該過去很久了。應該是海神的子孫了吧？

女兒顯得比較疑惑，她對這些概念好像不怎麼清楚。她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后很漂亮的。我還知道我們國家的農村有一種官員叫「安撫官」。

他們是干什麼的。

他們把年紀很大的人接到「保姆店」裡，然後有人照顧他們。（我猜測是養老院）

對了，你們養狗、養貓嗎？

我不養，但我喜歡貓。我弟弟養了一隻鳥，他最喜歡逗狗、逗鳥了。我弟弟啊，他太皮了，他每天都玩的一身泥巴，他的外號就叫「泥娃」，他還偷看我洗澡啊，氣死我啦。（女兒說起弟弟來就滔滔不絕，顯得非常激動。）

說說你看到的動植物。

我看到了椰子樹，還有一種樹，他的果子青色的時候就可以吃，成熟了也能吃。我們國家沒有大型兇猛的野獸，也沒有看到蛇之類的陰性動物，大多為素食動物。有大象，但是我看到有人把大象的牙齒割下來，很嚇人。

那時候窮人多嗎？

不多，挺少的。

你之前說，那時候的人已經變得很壞了，是嗎？

是的，很壞了。

到底壞在哪裡呢？

你知道嗎？那時候很多人把店改成「鬼店」，招牌上畫一個魂一樣的東西。店裡賣的東西的外形都要加一個骷髏，鬼魂。很多人在拜鬼了。我們去玩的遊樂園，原來那個「海盜船」（一種遊樂項目）上面的標誌是愛心，後來被換成了骷髏了。還有，我們的敬神節，按規定要拿著聖火去的，許多人把聖火亂扔，還有的人不帶聖火，完全違規了，還有的人竟敢在神像上塗鴉。

這時，妻子洗好澡出來，催促我們睡覺了，雖然我們都沒有聊盡興，但考慮到女兒還要讀書，我們便約好明天再聊。

(五)

第四天晚上，我繼續和女兒求證。

你說，亞特蘭蒂斯科技很發達，那個時候有塑料嗎？

沒有塑料。

你說你大學是學合金的，具體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記不得了。

是不是將幾種金屬混合起來。

對的對的，我想起來了，將金屬混合時還要加入水和一些化學物質。我們的作業就是做這些東西。

你能說出化學物質的具體名稱嗎？

不能。

你們小時候一般玩什麼遊戲，比如我們現代小朋友喜歡玩什麼跳房子之類的。

我們玩抓魚。

是遊戲還是真的去海裡抓魚。

是一種遊戲，就是我們兩個人手拉手，然後這樣去抓別的小朋友，他被我們抓到後，也和我們手拉手去抓別人。女兒一邊說一邊演示。

這遊戲你在幼兒園玩過嗎？（我記得我們小時候也有這種類似的遊戲）

沒有，這輩子我沒玩過。

你們有學到過人是怎麼來的嗎？比如說，女媧造人這類傳說。

沒有。

天地呢，怎麼來的。

學校裡沒有教過。

你知道你們崇敬的海神嗎，他有什麼故事嗎？

不知道。

知道宙斯是誰嗎？

不知道。

那你有哪些喜歡的課程嗎？

我上初中時，比較喜歡海洋知識。

你知道哪些知識。

我知道珍珠，就是蚌裡面有小蟲子爬進去，然後蚌會分泌一種東西把它包住，然後慢慢的就變成珍珠了。

這你都知道？哪裡聽來的。

我們老師說的，這輩子我幼兒園的同學也和我講過。

講講只有你那輩子知道的事情吧。

好的。

那海裡有什麼，有海溝嗎？

有的，海裡有很深的山谷。

有火山嗎？

有火山，有一類魚就生活在海底火山裡面，沒噴發的時候，它們就在火山口周圍生活。

知道什麼是洋流嗎？

知道，就是海裡「龍捲風」。

龍捲風？

就是它有衝擊力，比較大的海龜會乘著洋流，它會游得很快。而且洋流是火山那裡來的。（註：現代科學認為洋流的產生主要靠風力、地球偏轉力等因素，未提及與海底火山有關。）

海底有建築物嗎？

有的。在我們那個燈塔那邊，那邊有許多島嶼，其實那些島嶼下面都是連著的，海底的房子都是歪七扭八的，它們被埋在沙子裡。

這些知識哪裡學來的？

我們的課本上學的。

你們那時有博物館嗎？

有，爸爸帶我去過。

裡面有什麼。

有現在中國的那種瓷器，還有關於某種東西的來源和演變過程，還有恐龍化石、深海的那種貝殼，我們那時候非常喜歡貝殼，還有沉船。

當時的男人可以有幾個妻子？

有錢人可以娶好幾個，一般都是一夫一妻，而且男人後面娶的叫妾。

你父親呢，有沒有妾。

這時女兒非常害羞，靠近我耳朵輕輕的說：我爸有一次想娶小妾，被我媽打了一巴掌。我在做作業，就是用那種化學物質，我都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那個化學物質放多了。後來得了一個不合格。

你最難過的事情是什麼？

考試考了零分，不合格，就是我媽打我爸那次。

那是考試嗎？那不應該是家庭作業嗎？

是考試。

你就沒有別的難過的事情嗎？

沒有，我每天都挺開心的。

後來你不是沉到海底了嗎？你不難過嗎？

我感覺非常恐懼。

那種恐懼到你第二天醒來還存在嗎？

不存在了。

（六）

第五天

你們那是怎麼治病的？是草藥？針灸？

沒見過，不知道。

你們不吃藥嗎？

吃藥的，媽媽懷孕時吃過。但是感覺我們那時候沒有那麼多毛病，感冒發燒也很少。

你們一般幾歲結婚？

不知道。

你們那裡有一年四季嗎？

有的。

你們家廚房是怎麼樣的？

和現在差不多，就是面積更大。還有我們那時候燒飯用的火是紅色的，和現在那種藍色的火焰不同。

也是用煤氣的嗎？

我不知道。但我們的燒飯的灶是金的，而且我們家的馬桶都是金的。

馬桶都是金的？！

是的。

你們家有不是金的東西嗎？

有。有一個木桶。

除此之外呢？

大部分都是金的和銀的，牆面是銀的，先用刷子塗一層東西，然後把銀色的布粘上去。

那桌子、凳子呢？

桌子的表面也是金的，凳子的外殼是金的，裡面是木頭。

真是金碧輝煌啊。

我們用的小東西大部分都是銀的，碗啊、勺子啊。而且我的燈是用珊瑚做的，外面加一個燈罩。

有冰箱嗎？

有。

有空調嗎？

沒有。我們用電風扇。

你們有冰箱卻沒有空調？

是的，我沒看到過。

你們那最高的山是什麼山？

不知道，我沒爬過山。

你們國家有國旗嗎？什麼樣子的。

沒有。但有慶典用的彩旗。

說幾個官職。

安撫官、安物官。

安物官？他是干什麼的。

他來檢查家裡有沒有米，沒有米就給你發一點米。

你爸不也是做官的嗎？他是什麼官？

不清楚，大概是管理秩序之類的。

你爸和我長得像嗎？

不像啊，他是歐洲人的樣子。

有沒有什麼鍛鍊身體的功法？比如太極拳這類的。

沒有。

你們國家有多少人口？

不知道，你去看看資料吧，資料上有。

資料上也是傳說的，經過上萬年的口耳相傳，說不定有些東西也會傳錯的。

那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好多、好多、好多人！

有銀行嗎？

沒有。

那怎麼存錢？

放在家裡，或是手機上。

說一個你認為現在沒有，那時候有的事物，什麼都行，某個東西、科技都行。

那時候我們吃蔬菜不需要噴農藥了。

什麼原因，轉基因技術嗎？

不知道。

做完這個夢，你最大的感覺是什麼？

不知道這個是夢，還是那個是夢。

甚麼意思，「那個」是代表亞特蘭蒂斯的經歷嗎？「這個」是代表現在嗎？

是的。

就像莊周夢蝶。

嗯嗯，是的，分不清楚了。

那你認為這個夢僅僅只是一個夢，還是以前曾發生過的一個真實的歷史呢？

我覺得是真實的歷史，它曾經發生過。

後記

在對話過程中，我覺得有些東西很難理解，比如，女兒說出了好幾個帶有中國元素的事物，包括筷子、瓷器和建築物，包括敬神時用拱手禮，不知是否是夢境和現實混淆了。

我還問過她，課本上的那位「小說家」的經歷。她說他被關在監獄裡了，後面他又從監獄裡逃了出來，總之特別離奇。我奇怪於為什麼一個監獄裡的人寫的東西還能在課本上學到。女兒的解釋是，他非常有名，後來他寫了一些國王不想讓民眾知道的事情。包括有科學家在一個海灣進行核試驗，還有什麼深海隧道之類的事情。國王就把他關了起來。女兒說後面的那些故事不是在課本上學的，而是有人把那個小說家寫的故事放在她家的大門口。

在女兒還未降生時，她還飄在天上，她描述了一個景象，就是她能看到一個人的壽命，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塊電子顯示屏立體的向她的眼睛投射過來，讓她能非常清楚的看到每一個人的壽命，當人要死亡時，那個人的指示牌會變紅並開始倒計時，平常則是綠色的。她也看到有一個人的壽命是2000多歲。

還有一點要說明的是，女兒說的「沒有」，並不能證明那個時代沒有，很可能是她沒有看到或她不了解、不懂或沒記起來。因為在問答中，我發現了這個特點，她並不能記憶起她夢中發生的所有事情，她的記憶和我們正常的記憶是非常類似，遇到數字、概念性的東西、這輩子沒有接觸到的東西，她就會表現的迷茫和難以記憶。特別是我問她當時的文字時。她只寫出了幾個簡單的文字。後面再讓她寫，她就回憶不起來了。而有些問題，雖然我表述的是同一個東西，但往往當我換一個問法時，她突然又能回答的上來，所以我認為那可能是她還無法理解一些較為概念、較為抽象的事物。相比較而言，女兒更能記住日常生活中的事情。

對於少部分問題的回答，我無法分辨女兒是不是順著我的話講的，又或者女兒因有顯示心理而誇大，甚至也可能是搞錯了前後的關係。但也不能排除是女兒確實看到了而憑我的知識和觀念無法理解和判斷。不過總的來說，絕大部分的問答我認為她沒有撒謊和撒謊的必要，一個是我對她的了解，她是屬於比較誠實的孩子，並不是那種滿口謊言的小孩，第二是因為每當我看她陷入苦苦回憶時，我都會提醒她一句，想不起來沒關係，但你要保證你說出來的得是真實的，是你看到的情況。整篇文章，我都是在這樣一個宗旨下寫出來的，也即在放棄自己主觀的觀念，單純的做一個記錄者。

我寫這篇文章的目的，並不是閒的無聊編一些東西騙大家或滿足自己的顯示心理胡亂吹噓一通，只是為了做一個真實的記錄。雖然，女兒的夢並不一定能證實上古文明亞特蘭蒂斯就是真實存在的，這還有賴於未來的探索和發現，但是科技的發達並不能給人類帶來真正意義上的安全這卻是亞特蘭蒂斯的毀滅帶給我最直觀的感受。

而如今，世界各地的戰爭頻發，戰爭的烈度和廣度都已經超過了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時期，科技帶來的毀滅性遠遠大於重建的能力。設想一下，如果導致人類毀滅的按鈕被一些背離了神，背離了道德約束的人所控制，那麼今天的我們距離亞特蘭蒂斯的結局還有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