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宇劫》第三章 撒旦降臨時(四)青蓮花開(3)

白雲飛


【正見網2007年05月03日】

步步青蓮花如海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小雨。

陸青倚靠在四樓技術科的走廊陽台上,樓層下是熱鬧的人群,樓頂上是灰色的天空,零零星星的小雨隨風飄灑,這天空的陰鬱沉悶一如陸青黯淡的心境。

今天是機械廠建廠四十周年的日子,廠區四處披紅掛綠,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全廠停產一天,舉辦了很多慶祝活動,如拔河比賽、有獎猜謎、趣味遊園等等,這些活動中的重中之重是銷售公司牽頭舉辦的產品訂貨會,借建廠四十周年的契機,邀請了許多外地客戶來廠參觀,機械廠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來舉辦建廠四十周年的各項活動,主要目地之一是希望客戶們從這些娛樂活動中感受機械廠員工飽滿揚溢的精神面貌,從而能夠簽下更多的產品訂單,改變機械廠日漸蕭條的市場困境。其實,理智清醒的人們都知道,這些營銷措施並不能夠真正的解決機械廠的根本問題,在市場經濟大變革大轉型的背景下,機械廠的國營企業的運行機制從根本上無法適應市場的需求變化,機械廠的經濟狀況日益衰減是必然的,必然逃脫不了破產的最終結局,眼前的熱鬧風光只不過是迴光返照的曇花一現而已。

只是眼前的人們並不願意去仔細思考自身的未來,只顧快樂著眼前的快樂,熱鬧著眼前的熱鬧。

陸青的心情悒鬱,與樓下人們的熱鬧與快樂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

陸青沒有半絲心情去參加建廠四十周年的娛樂活動,他的心境還停留在昨天的一幕,劉劍鋒、白飛和李阿東在機關支部團員大會上被迫表態不再修煉法輪功,這讓陸青產生了巨大的挫折感,陸青的感情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尤其劉劍鋒、白飛是陸青最好的朋友,陸青在修煉上對他們的關心也最為厚重,而二人在關鍵時刻的信仰背棄,在昨日團員大會的現場陸青還不是感受很強烈,當時陸青神的一面很強,將人的一面的感受抑制住了。而此時此境,陸青人的一面便強盛起來,沒有修掉的人心就明顯的凸現。

陸青的心裡此刻正譴責著劉劍鋒、白飛的背叛,不經意抬頭間,小雨飄飛,隨風撲面,絲絲清涼,陸青的腦海突然浮現起師父在《精進要旨》中《堅定》一文的話語:「修乃自身之事,無人可代之,為師者表面只訴其法理。修心斷欲、明慧不惑乃自負。」心中不禁大呼慚愧,是啊,修煉都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是誰也代替不了的,而作為一個修煉的人就是有人心的,因為本來就是人在修煉嘛,只要是人,就會犯錯誤,就會有過不好的關,而自己眼前對劉劍鋒和白飛的過失如此耿耿於懷,顯然不是一個修煉者的正念,而是被「情」之所困的表現,應該把這「情」去掉,昇華成為「慈悲」,這才是自己面對劉劍鋒、白飛的正確態度啊。

陸青一念及此,如釋重負,心頭頓時輕鬆起來。

然而,陸青的輕鬆心情註定了只是飛鴻掠過的短暫片刻。

高天之上的眾神看的清楚,三界之中黑浪滾滾,黑暗與血紅相混雜的變異能量以超高密度的壓縮方式被宇宙眾多血紅系的神?們強力壓進三界,壓入人間,魔王撒旦的能量體之龐大足以摧毀局部的龐大天體,而昨日小城縣機械廠團員大會上陸青的真神現出,所解體所銷毀的黑暗能量只是撒旦黑暗體中極其極其微小的一部分。此時此刻的小城縣和中國大陸其它地方一樣,一般無二的充斥滿了恐怖邪惡的因素,同樣的,針對大法弟子陸青而來的邪惡考驗也在血紅神?們的邪惡能量加持下變的更加猙獰,更加邪惡。

魔王撒旦再一次向陸青發動了攻擊。

陸青只是本能感到了有無形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匯聚而來,陸青頓時又陷入壓抑而沉重的被壓制狀態,仿佛有一座大山已經降臨在了他的頭頂上。

陸青本能的預感到又要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件了。

只聽的陸青辦公室裡的電話機叮叮的響起來,陸青轉身走進辦公室,拿起聽筒,原來正是厂部辦公室的袁敏。陸青的心裡一陣苦笑,果不其然,自己的預感應驗了,袁敏今天再次打來電話決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袁敏道:「是陸青嗎?我是袁敏。」
陸青道:「我是陸青,袁主任有什麼指示?」

電話那頭,袁敏抱怨道:「陸青,你不要怪機械廠對你的事情不依不饒,我給你說實話,我們也不想專門跟你過不去,但是縣裡面對我們壓的緊啊,因為陸青你是小城法輪功輔導站的副站長,又是今年的『小城十佳青年』,對你的處理影響面太大,最要命的是你和白飛居然還跑到省城上訪,你真是不把我們機械廠的這些廠領導弄下課你不罷休啊。『六一零』辦公室天天都在催問我們對你的思想工作做通沒有,我們的壓力比你還重,唉,我是真後悔,當初我怎麼就鬼迷心竅把你推薦為『小城十佳青年』呢?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電話這頭,陸青道:「袁主任,真是對不起,給你和廠領導們添麻煩了,我也不願意出現這樣的局面啊。」

電話那頭,袁敏語氣一轉,道:「陸青,我給你說正事,今天上午我們接到『六一零』辦公室電話,再一次詢問陸青你的情況,我們都回答你已經表示脫離法輪功了,『六一零』辦公室很高興,要我們將你的經歷和對法輪功組織的認識體會寫成一篇通訊稿,準備在小城縣的廣播裡播出來,我和方書記、王廠長都向『六一零』辦公室應承了此事。陸青啊,這件事情你一定要配合我們的工作。」

陸青的腦子「嗡」的一下,這不是要自己跟王建民做一樣的事情嗎?決不可以這樣做,陸青的臉頰發燙,心跳加劇,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太激動,然後告訴電話那頭:「袁主任,我絕不同意你們這樣的做法,絕對不同意。」

電話那頭的袁敏有些惱羞成怒,自己因為陸青的事情不知道挨了廠領導們多少次的罵,縣團委也給自己施加壓力,說既然是機械廠推薦的十佳青年,機械廠就應該對此事負全責,應該把陸青的思想工作圓滿的解決,否則,就是機械廠團委的工作能力問題,袁敏這幾天因為陸青的事情著實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只聽袁敏說道:「陸青啊!你真是木魚腦袋,怎麼就不知道變通一下呢?你寫一個表示不煉法輪功的假保證書不就可以了嗎?然後你照樣在自己的家裡煉你的法輪功,誰來管你陸青的閒事啊?!我告訴你陸青,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是你陸青一個人的事情,機械廠領導還有我袁敏都牽掣了進來,我們的仕途都因為你陸青受到了影響。我告訴你陸青,這件事情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今天下午你必須交一份表示不修煉法輪功的保證書到厂部辦公室來,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做。否則,陸青,你要自己承擔你行為的後果,你既無情,也休怪機械廠無義,不要怪我事先沒有給你打招呼!」

「吧――」,電話那頭的袁敏掛斷了電話。

陸青的心頓時跌入了寒冰地獄,陸青知道,這一次機械廠是真的準備動真格了。

陸青放下電話,走到走廊陽台上,抬頭望天,他的心情無比沉重。

天空陰鬱。
冷雨無情。
黑浪洶湧。
無邊無際。

撒旦的魔王在空中冷冷的獰笑,他要用現實的冰冷與殘酷來摧毀這修煉者的意志。

陸青正沉思間,聽的樓下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陸青――」,陸青低頭一看,卻是劉劍鋒在樓下向自己揮手,示意自己下樓去。陸青遲疑了一下,向劉劍鋒喊道:「好的――,我這就下來――」。

陸青下了機關大樓,等候多時的劉劍鋒一把拉住他的手,二人走到衝壓車間後面僻靜處,那裡停著一輛廢棄的農用車,陸青和劉劍鋒打開車門,便鑽進了駕駛室,坐在廢舊的皮椅上。

兩個人都沒有主動說話。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
遠處的人聲沸沸揚揚。
兩個好朋友的心情復複雜雜。

良久,劉劍鋒打破沉悶,道:「對不起,陸青――」
陸青截斷劉劍鋒的話語,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唯有你自己,劍鋒。」

劉劍鋒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聽說了你昨天在機關支部團員大會的事情,我很慚愧自己沒有做好,陸青。」

陸青勸慰劉劍鋒,道:「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它了,以後做好就是。我知道,劍鋒,你比我更難,你有老婆孩子,又是新上任的全廠最年輕的中層幹部,來自家庭、社會各方面的壓力都比我更大。我也聽說了,昨天你老婆馬桂花拉著孩子跑到衝壓車間,當著全車間人的面前,又哭又鬧,尋死覓活,要你退出法輪功,唉,真是難為你了。不象我,單身漢一個,無牽無掛,自然能夠比你更容易的抉擇此事。」

劉劍鋒無語。
陸青無聲。
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劉劍鋒再次開口,道:「今天我們車間的林主任告訴我,昨天他跟山東老家在長途汽車站工作的大哥通電話,偶然聊到法輪功。林主任的大哥說,法輪功的人真是了不起,從『七・二零』開始到現在,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到北京上訪,光光是他們那個小縣城的汽車站,每天就要攔截下來一兩百上訪的法輪功練習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山東練習法輪功的人從城市到農村很普遍,有的甚至全村的人都是法輪功練習者。有一天他們車站攔截下來的法輪功上訪者就全是一個村的。林主任的大哥很讚嘆法輪功,說法輪功了不起。」

陸青震驚。

在××黨已經宣布正式取締法輪功的現在,繼續上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上訪者將真正的失去人中的一切。

陸青大慚,感嘆道:「咱們的境界比北方弟子差的太遠了,人家北方的弟子在不顧生死、前仆後繼的護法,而你我二人,卻只能夠呆在這廢棄的農用車裡躲避風雨,慚愧啊!」

天空陰鬱。
細雨飄飛。
人聲鼎沸。
農用車裡的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不知他們各自在想著什麼。

良久,又是劉劍鋒開口:「廠裡準備怎樣處理你?陸青。」
陸青便將上午袁敏和自己的電話內容原原本本轉述給了劉劍鋒。

劉劍鋒沉默半晌,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陸青搖搖頭,沒有回答。

時間在一彈指間流逝,一眨眼,一個上午的建廠四十周年慶典活動就結束了,下午是客戶廠商們的聯誼會,進行訂單的簽署,機械廠的職工仍然要到廠裡來上班,並沒有具體的生產任務,主要是聚一聚人氣,在客戶廠商的面前維持著熱烈的形像。

陸青中午沒有回三姑村,而是留在了厂部宿舍。三姑村在小城縣郊外,距離機械廠有十幾裡,雖然陸青有自行車,很多時候還是諸多不便。陸青的科長便在厂部宿舍樓為他申請了一間宿舍,中午陸青忙不過來就在厂部宿舍休息,午飯可以在厂部食堂吃。劉劍鋒的情況跟陸青相同,他也是中午不回家,在食堂吃午飯,中午休息一下,下午下班後再回馬桂花的農村家。

劉劍鋒和陸青一起在食堂吃飯,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的吃飯,默默的想著各自的心事。

吃完午飯,二人互相告辭,各自回自己的宿舍午休。

陸青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劉劍鋒在農用車裡所講的山東大法弟子還在集體上訪維護大法的事情深深的觸動了他,是啊,大法弟子絕不允許宇宙大法在人間遭到破壞,大法弟子應該走出來,應該維護大法,應該到北京去,但是,現在……

窗外的天空依然陰鬱。
窗外的細雨依然淅瀝。
風和雨的絞纏一如陸青的猶豫。

翻來覆去的陸青竟是做不得抉擇,寫,還是不寫;去,還是不去,真是難煞了這個法輪大法的修煉者。

不知何時,窗外開始下起傾盆大雨,雨聲嘩嘩,雷鳴閃電,不知這是眾神的焦急,還是眾神的催促。在一個極其龐大的天體範圍內,無量的宇宙、浩瀚的眾神們,無不緊張的關注著翻來覆去的陸青,關注著這一個關係到他們宇宙未來的大法修煉者,關注著陸青在眼前這個關鍵時刻要做怎樣的選擇,因為玄青主或者玄青金剛主正是他們體系的王,他在重大問題和關鍵時刻的抉擇將關係到他們各自小宇宙的存與亡。

電光閃閃。
雷聲轟轟。
雨聲嘩嘩。

聆聽著風雨雷電,陸青的腦海裡突然有一道法光照亮了陸青黑暗的方寸靈台,那是師父在一九九八年七月六日的經文《挖根》一文中的一段話:「你們不能總是讓我帶著往上走,而你們自己不走,法講明了你們才動,沒有講明你們就不動或反向動,我不能承認這種行為是修煉。關鍵時我要叫你們決裂人時,你們卻不跟我走,每一次機會都不會再有。修煉是嚴肅的,差距拉開得越來越大了,修煉中加上任何人的東西都是極其危險的。其實能做一個好人也可以,只是你們要清楚,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

電光閃閃。
雷聲轟轟。
雨聲嘩嘩。

陸青的泥丸宮內如萬道巨雷同時轟炸開來,煩多如塵埃般的觀念一剎那間焚為灰燼,真性的靈光從陸青的本源而來,突破層層宇宙變異物質和舊神觀念的束縛,轉瞬間,顯現到了陸青的人的表面,陸青的眼淚唰的便流了出來。

陸青知道,自己決裂人的時刻來臨了。

只見陸青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坐在自己的書案前,拿出紙筆,唰唰的便寫完了一張信紙。

窗外傳來高音喇叭的流行音樂聲,顯示著機械廠下午上班的時間到了,陸青便將寫好的信紙折好,小心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帶了一把雨傘,便出了宿舍,向機械廠生產辦公區走去。

陸青的心情出奇的沉靜。
陸青的步伐出奇的平穩。
陸青的沉靜與平穩中卻透顯出一種神聖與莊嚴。

陸青來到機關大樓考勤欄前,自己的考勤牌正放在正常工作區,陸青沒有按照慣例將考勤牌的紅面翻轉成綠面,而是直接把自己的考勤牌放在了長假欄,然後,陸青來到了二樓厂部辦公室,袁敏主任還沒有來上班,只有辦公室的周姐剛剛打開辦公室房門,在收拾辦公桌上的文件,今天下午的工作就要開始了。

陸青對周姐一笑,道:「周姐,麻煩你將這份報告交給袁敏主任,謝謝你。」
周姐點頭同意。

陸青便轉身離開了厂部辦公室。

周姐見陸青消失在辦公室門外,便好奇打開這張信紙,原來這張信紙是一封辭職報告,內容如下:「尊敬廠領導:幾天來,陸青看到了報紙電視對於法輪大法的報導,也認真思考了自己修煉法輪大法三年來所走過的道路,現在我明確的告訴我所尊敬的領導們,法輪大法是正法。對於我所尊崇的真理如今卻受到了如此的污衊和踐踏,我感到萬分悲痛,我決定到北京上訪,向國務院信訪辦反映我們法輪大法的真相,但是考慮到我的上訪會給機械廠和機械廠領導帶來麻煩,陸青現在向機械廠提交這份辭職報告,請機械廠領導批准我的報告,那麼我的上訪行為便是我的個人行為,與機械廠無關,辭職申請人:陸青。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七日。」

周姐大驚,急忙跑到窗口,見陸青的背影正要離去,周姐幾度欲言又止,竟是眼看著陸青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瓢潑大雨,雷霆閃電,天地茫茫,無有邊際。

陸青撐著一支青色的雨傘,在水天一色中,信步而去。另外空間裡,那朵半開半闔的青蓮花神聖而高貴,神光燦爛,全然盛開在陸青的足下,陸青一步一青蓮,步步蓮花如海,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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