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5年03月10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大學夢想
不難想像為我布置下這樣一個家庭背景,會給我思想性格造成怎樣巨大的影響,加上身體的弱不禁風,原本好動而活潑的我漸漸變得少有的安靜少言,開始自己尋找自己的樂趣。有意思的是,從小學到初中,刺繡、山水畫、傳統服裝成了我童年與少年時代莫大的人生樂趣,無論是哪一樣,都能把我深深吸引,同時也表現出了我非同尋常的藝術天賦。其實童年的我可以說是個天才,雖然在各科成績上無法與哥哥相比,原因不在我頭腦遲鈍與否,而在於我的個人喜好,不喜歡的東西,我連碰都不願意碰,多看一眼都會很煩,加上天性貪玩兒,為了一個乘法口決能讓我背下來,母親都大傷腦筋,最後是在威逼下不得已漸漸才象個學生的樣子,為獲得成績,為升學而勉為其難。其實我常常在老師還沒講解之前,我已經無師自通運用自如,正因為如此,我在正規的學科學習上很不認真,也不注意聽老師講課,腦子常浮想連篇,人在教室,心早已飛出窗外。考試常因粗心大意而過後捶胸頓足,嚴重時發生過忘答半頁卷子就交上去的惡例。說白了,我厭惡這種枯燥泛味的教科書學習,才使我的成績總是起伏波動。而我所喜好的傳統藝術偏偏父母並不在意,每到小學畢業、初中畢業的關鍵一年,為了我能升上一個好的學校強行把我的愛好掐斷,我也因此按步就班的初中畢業了,我那成為畫家、成為讓傳統服裝發揚光大的設計師夢想也就從此划上了句號。如果我看不到自己一生的主旨是什麼,恐怕至今我仍念念不忘我那被埋沒了的藝術天賦,我那些如此美麗的夢想,然而生命中有哪些事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呢?這看似自然而然的短暫的愛好無不暗示我生命中與傳統文化有著難以割捨的因緣,同時啟示我人生的真正目標並不在此,這些被強行掐斷的愛好他日必有其真正的用武之地。
也就是說,我將一步不差的沿著那條渾然不覺卻早已註定的路往下走著。也許是因為母親身體帶來的家境上的影響,也許是讓我看到了人性中醜陋的一面,更直接的也許是哥哥以全縣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上了北京大學對我的刺激,我突然意識到,唯有考大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與周遭事物感到有種說不清的隔隔不入,包括父母親人都那樣難以獲得心靈上的融洽。這個家仿佛真的不屬於我,兒時山裡的夥伴告訴我不屬於那片山林,那真正能接納我的家居然也不在這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來自哪裡,今後又將走向何方,哥哥的離家遠讀激發了我強烈的考大學的決心,我竟一反常態,不顧父母的苦心規勸,放棄了他們早為我設計好的幾乎是萬無一失的考幼兒師範的道路。對父親來說,我願意考大學自然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那曾是父親對我的期望,可惜我初中患下的小兒肺結核直到畢業才好全,服用的藥物嚴重損害了我原本就虛弱的體質不說,我的記憶力一下變得糟糕透頂,那雖不及哥哥但自知在數理上天生的自學分析領悟力突然遲鈍,仿佛我的頭腦有一個區域被莫名其妙的鎖住了,我曾那般輕鬆自如的理科一下變得十分吃力,這種變化讓我十分驚慌。初三那年明確了自己要考大學的願望我不得不加倍努力一改不把學習當回事兒的作風,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勤奮起來,因此也就沒有對母親再次讓我放棄服裝上的愛好產生反叛情緒,而頭一次自覺的認真的在學習上用功付出,順利考上了哥哥當初念的縣重點高中。
那時哥哥大學一年級結束假期回家,他好像很生氣我的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同時責怪父母為何由著我的性子,考大學那種沉重的負擔與壓力絕不是鬧著玩兒的,絕不是我這樣的體質能熬得住、承受得了的。但事情成了定局,我哪裡理會得了哥哥的一片好意,把他的擔心責備當作是對我的輕視,反倒激起了我更大的決心,儘管藥物的原因,使我的腦子對理科漸趨遲鈍,使我十分難過自己的聰明已消失得足以毀掉我面對哥哥僅存的一點自信。
那時年紀雖小卻整日象退了休的鐘表走一走就得修一修,西醫對我無能為力,我不得不依靠中藥來維持修整正常的身體運轉,也因此久病成醫,懂得了一大堆中醫常識,每頓的青菜飯食都要考慮性質上的寒、熱與否,油炸煎炒避之不及,性寒的青菜一吃就導致腰疼腎虛,一不小心貪嘴必出毛病,苦不堪言。我常被醫生診斷為氣血不調、中氣不足,大補不得不補又不行的小姐富貴命脈。難怪哥哥當時對我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事實上我心裡十分明白,自身明擺的條件會使我的選擇顯得很不理智,極有可能獲得同樣的成績要付出好幾倍的努力,別人做起來很輕鬆的事兒,我會感到十分疲憊,後來證明果然如此。
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種心靈上和肉體上感受到的雙重摺磨,人生的路讓我走得實在太累,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埋怨上天對我不公的同時能夠想像得到那是為了讓我走文科,最後攻讀文學專業而必然出現的。否則相對來說極怕死記硬背的我,絕對不會走了文科的路。
因此迷霧中我十分痛苦,但考大學對我而言如同人生的一個關鍵的賭注,是我尋找理想人生歸宿,擺脫現狀的唯一途徑,不管困難再大,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這一目標已變得牢不可動,父親對我能考上重點高中自然又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這個一向倔強任性、喜好分明、頭腦敏捷但不用在學習上常常成績東倒西歪讓他頭疼操心無可奈何的女兒,居然有一天知道用功努力,自然十分欣慰,擔憂的是從此以後身體健康的學生尚視之為地獄般的高考奮鬥憑我這副體質如何能熬得下去。
沒有人知道我為了什麼要走這艱險的一步,如果我告訴別人是為了離開父母和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尋找與自己內心十分和諧的天地是主要原因,恐怕沒人會相信,也無法理解。然而事實上卻是如此,一生對名利的淡泊證明了我考大學並非象許多人那樣是為了將來的飛黃騰達、功名利祿。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作為女性,我絕不甘心一輩子象許許多多女人那樣沿著世俗之道結婚生子,在柴米油鹽的瑣碎的算計中度完莫名其妙的一生。我常常看到自己的堂姐或身邊的女子會因生兒育女及婚後沉重的家庭重負或複雜的人情很快花容盡失,舉止言談判若兩人,在我眼裡那是對生命與美麗的摧毀,是失掉純真與善良的過程。我真不知道在這天真爛漫的年齡,如何盡注意到這些,如何會生出這番複雜的思緒,那種怕自己被捲入世俗失去自我的不安也許正是我被成功造就的一個思想基礎,自然當時的我是不太明確的,我只知道我必須考大學才能在跳出世俗的同時也許能在象牙塔裡找到內心的歸宿。
也許真的是怕被世俗淹沒而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我硬是抑制自己對藝術方面的追求而走上了考大學的艱難路途,同時暗暗下決心,只可成功不可失敗。我那與我幾乎無話可談儘管後來明白其實也十分疼愛我的父親哪裡能知道是怎樣的力量使我做出了與自己身體十分不符的選擇,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恐怕會歸罪於我的任性。
我就這樣跨入了高中,開始過著一週只能回一次家的有著嚴格作息的住校集體生活,現在想起來那時的艱苦生活著實有些可怕,我清楚的記得自己值日時是怎樣一個人咬著牙用我那不堪重負的雙肩把兩大鐵皮桶開水從食堂的開水房歇歇停停、搖搖晃晃的挑到教室倒入班裡講台附近的開水桶的,三年高中居然沒有一次因為摔倒被燙傷實在是奇蹟。我也還清楚的記得頭半年自己常常為擠不上前去打飯而急得掉過眼淚,不過我很快就逼自己適應這種枯燥、單調被嚴格拘束的集體生活,一頭扎到為獲得高考的分數,走向大學的學習上去了。
我無暇顧及學習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樂趣,步入思春期的少男少女最易春心浮動免不了對愛情充滿好奇和無限嚮往,瓊瑤小說描繪的浪漫純情也曾打動過我的心,但立刻被我強行抑制住,我怕這可怕的感情上的浮動會迷失我的心智,也絕不允許自己成為背著老師父母品嘗初戀滋味成為花邊新聞裡那不求上進的學生。也許在他人看來我如置身世外那般無動於衷、冷漠清高,一付不可接近,不置可否的樣子,考大學成了我唯一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目標。朋友、娛樂、愛情對那時的我來說太奢侈,太不可靠,只能成為我邁進大學的絆腳石,我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除了每天早上堅持不懈的早起跑步鍛鍊身體以及吃飯睡覺,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學習上了。我那時也不去想別人是怎樣看我的,因為我只與一個與我一樣不好打扮只注重學習的女同學相伴作息,互相鼓勵。每一次成績的公布都會讓我十分緊張,成績若不在班上前幾名就會逼著我更加努力,臨近高考的最後一年,即使在宿舍已到熄燈睡覺無法再看書的時間,我也養成了把當天訂下的學習任務重新在腦子裡過一遍的習慣,我的腦子會浮現出我熟悉的書本,讓它翻到我要複習的章節上,然後逐段逐段記下所有的內容。那時我已選擇了考文科,唯一的理科只有數學,正如父親擔憂的那樣,對深度越來越高的理科自認那因藥物導致的遲鈍腦子已無法勝任,於是高二時很自然的把我推到了文科的路上。我縱然再不願背那些我原本十分討厭的政治、歷史、地理還有英語,也只好克服困難下決心把這些要死記的東西全部裝入腦子裡。如今想起那段日子,真有些不堪回首,我都不知道是怎樣堅持下來的,若高中再多出一年,恐怕我就倒下了。因為最後半年裡,我常常感冒,頭腦也變得十分不清醒,精神壓力和學習負擔的過重使我常常臉色蒼白,身體發虛,吃藥打針又使我昏昏沉沉莫名的心跳加速,常感心裡發慌,成績也在往後漸漸降下名次。到了高考那關鍵時刻,我居然把卷子答得糊裡糊塗,高考一結束,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自己完蛋了,所有的人都要看自己的笑話了,難過得使我在估分和填志願時,茫然不知所措。按父親的指導,以專科為重點報了我雖毫無興趣但對女孩子而言將來找份安逸的工作極有幫助的財會專業,那時我似乎已別無選擇,只好順從的聽取了父親的意見。
我象完成任務似的填完了志願表,無意中抱著萬一分數上了本科線還有些許希望可以攻讀我較為喜歡的專業也難說的想法,在本科志願一欄上隨意的填了本省最高學府的文學專業。
這一有意無意其實出於本願的不抱希望的一筆本科志願居然定下了我下一步的命運,我的分數居然遠遠超過本科線,輕鬆的被這所南方大學中文系錄取。我當時好一陣後悔,為何如此糊塗,對自己總缺乏自信,以致不敢填外省的重點大學而屈就本省,對於走得越遠越好的我當時的心態來說,這無疑成了一件憾事,儘管在別人眼裡我能有這個歸宿已是十分令人羨慕。
當時最令我吃驚的是我父親那出人意料的表現,他歡喜得不但宴請了單位同事一頓,還不停的說本省最高學府很不錯,是一所大型綜合院校。好像我的那所大學竟比哥哥的北京大學還要了不起似的,真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竟開心得有些讓人不敢相信。當時我只以為父親是為我這樣的身體終於熬出了頭沒有失敗而萬分高興,哪裡知道我在本省念大學正是父親所期待的。據母親透露,後來我到了北方工作又遠渡日本,父親這才認了命冒出了讓我母親十分吃驚的話來,他對我母親說:「看來不認命不行,凡事真的有定數,這個孩子當年執意要考大學時我是真為她擔心,一旦失敗,打擊一定會不小,於是我找人為她測了她的前途命運。聽說那人算卦很準,結果說她上大學有十足把握,而且後來必將遠走高飛,遠渡重洋,將來要見面恐怕不太容易。我開始不太相信,有些高興也有些擔心,高興她被說成能考上大學,又擔心考得太遠將來就在外地安家,又不明白為何會遠渡重洋,所以也不太當回事兒。當她考上的是本省大學時,我還以為算命的弄錯了,也就放心了,沒想到她後來會這樣走到北方去真的又到了國外,可不難得見女兒一面了,看來算命算的還真准,不信都不行,這事兒有些玄……。」
我的母親當時聽了父親的這番話,這才明白他當年開心的真正原因,只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母親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一向對算命不屑一顧,認為是迷信的十分固執的老黨員居然瞞著她為了擔心女兒做了這樣一件事兒,還為了面子藏在心裡這麼多年,最後冒出這般令人吃驚的話來。
真不知我若對父親不是這樣的缺乏了解,當年的我若知道父親為我做了這樣一件事該怎樣感動,也許就不會輕易做出去北方的決定。但命中注定的事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也不會由著人的意願而改變,所以我對父母的感情現狀也就註定不會起任何變化,我對父母尤其對父親的誤解實在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