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讀《詩經》:采荇歌事

天舒


【正見網2013年09月28日】

在清澈而淺淺的淀濱,零星的蘭花散落在水草和大石之間,白色的根深深地扎進黑色的土壤之中,潔白的花朵裊裊婷婷,清幽地舒展開裙裾,吐露出彌散的凝神的馨香。

雨神之後,霧神降臨。她輕揚拂塵,鋪開了山澗吹來的雲水。幾束金色的細細的晨曦之光,溫柔地穿透了那層薄薄的清霧,帶著歡喜,帶著早安的問候。

青荇在波光上漂浮著,嫩腴的枝葉懶洋洋地躺在淺淺的水面上,四肢伸展,享受著陽光的愛撫。微風蕩漾過去,星星點點的荇菜花便提起了黃色的軟布小褂輕輕地招搖起來。一池活水在汩汩地向前流淌開去,半池的荇草自在從容、隨波蕩漾,逝者如青絲,金黃色如點點星辰的五瓣荇花兒,就好似姑娘青絲上的簪別的步搖。

山崖是青翠的,濕漉漉的,高高聳入雲層的。松柏是遒勁的,張揚的,抓緊了峭壁的縫隙的。遠處的湖水可以看到水下的肥肥鯉魚,胖嘟嘟地在水藻間鑽來鑽去。

路回峰轉,吹過來夾雜著柔美歌聲雲朵,融進了這薄薄的水霧之中。

身著五彩裙裾的女子,背著藤條細竹編結的筐子,踏著露珠,踩著地雲,吟嘔著,清唱著,隨在那雲朵的後面,輕快的走進。狹道邊的蘭花草沾濕了齊腳的鞋襪,渺茫的歌聲忽近忽遠,繚繞在環繞的山崖之中,驚起了飛鳥,展開潔白的羽翼,鳴叫著飛向了高空。

仙子們愈行愈近了,水光漸漸推開一陣又一陣的濃淡霧氣,翠枝帶著五色的露珠與清雅的黃花,一根又一根,一枝又一枝,被裝進了姑娘們身後的竹筐,那挽起的廣袖,粗細棉線在陽光下逐漸清晰。皓腕纖纖,似乎凝結的霜雪;五指靈巧,熟稔地左右芼擇著水畔的荇叢。就在這時,松竹林外的馬車旁,拴住了馬匹的男子們,廣袖飄飄,臨風而坐,奏出了絕世的天音妙曲。琴聲沉鬱,瑟曲叮咚,鍾音渺渺而肅靜,鼓聲輕快而激揚。

貪玩的小姑娘們,早已經挽起了裙角和中褲,光著小腳,踩著圓石,探進了水潭的深處,圍追紅亮亮的小金魚,赤手抓肥胖豐腴的大鯉魚。瞧那被握在小胖手裡的大魚兒尾巴撲棱撲棱地甩著碩大的水花,魚嘴張著,抗爭著命運。那大尾巴濺濕了臉頰,撲棱濕了衣裳,朦朧了笑著的眸子,化盡了悠揚的琴音,錚錚的鼓樂……

合上這線狀的書頁吧,我的耳畔,竟然還在迴響著那個王雎的叫聲:

“關關,關關,關關,關關……”
 

添加新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