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3年09月22日】
本集新人物:
孫總,公司董事總經理
男青年:快遞公司職員送貨員
(辦公室裡,經理、小寧和潘媛指揮客戶搬箱子、繳支票,三人都帶著口罩。一陣忙亂後,最後一位客戶離去了。)
小寧:妥了!包袱終於甩掉了。
潘媛:沒想到口罩和消毒水在北京這麼好銷。
經理:小潘,給總公司留的落實了嗎?
潘媛:工會已經有人把貨從庫房提走了。
經理:小寧,咱們自己留夠了嗎?
(小寧指指庫房。)
小寧:那還用說,放心吧,只多不少。
潘媛:經理,好像廣交會快到了吧?
經理:是啊,小寧不是去年爭著要去嗎?這次有機會了。
(小寧聽罷,停下手中的活兒,晃晃口罩。)
小寧:唉喲,饒了我吧,現在誰還去湊這熱鬧,真要非典了就慘了。
潘媛:哎?那天韓總不是說讓你們準備著嗎?
小寧:哪天?可別開這玩笑。經理,這怎麼回事兒?
經理:韓總只是有個想法,還沒定。其實我家裡也走不開,我們那位加班挺多的。
小寧:這可是原則問題,「百年大計,安全第一」呀。
(正在這時,孫總推門進來,大家連忙站起身打招呼。)
大家:孫總好!
孫總:韓總在嗎?
經理:在。
(小寧、潘媛看著經理把孫總請到總辦。在門口,經理也被叫了進去。)
潘媛:孫總怎麼有空來我們這了?
小寧:還用問?大老闆來,肯定是有最高指示了。
潘媛:我怎麼覺得孫總怎麼有點那樣,比韓總還左。
小寧:跟上面兒絕對緊,上面一說打壓法輪功,立馬兒就把鄭高工送進去了。
(總辦內。)
韓總:孫總,據了解,本次廣交會情況不樂觀。
經理:是的。往年的商家退展的不少,尤其是外商,因為鬧非典,都不來了。
孫總:所以呀,部裡來了緊急通知,要求各單位全力組織參加。上邊指示,這屆廣交會是政治任務,關係到國家前途和國家形像,得從政治的高度參加。
韓總:我們部門派王經理和李小寧去,您看行嗎?
(經理眨眨眼睛,不露聲色地打量兩位老總。)
孫總:這次部裡的精神是參展團由老總一級親自帶隊。我看你就辛苦一趟吧,在政治上,你比較過硬。
經理:那我和小寧……
孫總:我看也不要都去,人都走光了也不行。
韓總:你跟李小寧講一下吧。
經理:好的。
(經理說完,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韓總:我注意到關於非典的謠言很多。其實非典是常見病,我看了最近一期的「焦點訪談」,專家說即使傳染了,不用治療也會好的。
(經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隨即拿起電話。)
經理(抑制不住地高興):夫人嗎?是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廣交會我不用去了。早就跟你說不用急,我就是有辦法嘛,信了吧?……知道了,知道了,要戴口罩……
(畫面黑。)
(公司的日曆牌上寫著:韓總出差,廣交會。)
(在潘媛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瓶消毒水,潘媛帶著口罩,戴著手套,在用消毒水擦拭電話、鍵盤和顯示器。)
(在北京市地圖前,小寧耳朵上掛著口罩,用紅點在地圖上對SARS爆發區域做標記。)
小寧(自言自語):簡直是變魔術。說沒有就沒有,有也沒有;要說有立刻有,其實本來就有。
(經理辦公室內,辦公桌上放著口罩,經理正手拿盒尺,正在量窗子的尺寸。然後,經理拿起電話。)
經理:喂,長是3米3,高是2米2,你給想想辦法,最好加個換氣扇,勁兒大的。
(畫面黑。)
(街上的行人匆匆,大家都戴著口罩。)
(辦公室的門開了,經理抱著兩包衛生紙走進門。)
經理:真了不得,商店裡什麼全光了,就剩這個了,還是高價的,你們倆一人一包。
潘媛:真逗,這也不能當飯吃呀。
小寧(正在吃維生素):這也是生活必需品呀。有幾個能像老江啊,一有信兒先躲上海去了。我搶了6箱方便麵,一人兩箱,你的放你屋了。
潘媛(對經理):我大概不需要這個,你拿回家吧。
經理:我車裡已經留了兩包了,這時候還客氣什麼呀。下班每人到我這兒拿一包。
(經理走進辦公室。)
(潘媛將一個中藥袋放到李小寧桌子上。)
潘媛:公司發的中藥,一定吃啊,增強抵抗力的。
(潘媛遞上一份表格,讓小寧簽字。)
小寧:謝謝。聽說點香殺非典,什麼香都脫銷了。我們家還有蚊香,不行明兒咱也熏熏。
潘媛:好啊。
(潘媛拿起另一個中藥包走進經理辦公室。)
(有人敲門。一位帶口罩的男青年出現在門口。)
速遞員:有你們一個快件。
(小寧答應一聲,立即戴上口罩、手套,接過信封,簽字。)
速遞員:能借電話用一下嗎?
(小寧順手一直潘媛的電話。男青年摘下口罩,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速遞員:餵?楊兒,今兒你值班兒啊,跟你說,東城這邊兒也不成了,到處鬧非典,一半兒沒方兒送,要麼不讓進,要麼實在不敢進。跟頭兒說一聲兒,明兒歇了吧。
(一邊說著,男青年一邊乾咳幾聲,竟還打了一個噴嚏。打完電話,男青年抬起頭來。)
速遞員:謝了。
(男青年發現室內只有自己。)
速遞員(嘀咕):嗯?人呢?
(速遞員忽然發現小寧正緊張地隔窗張望。)
速遞員(嘀咕):毛病!
(男青年轉身出門。)
(會議室內,小寧一邊向外隔窗偷看,一邊再往臉上戴第二個口罩。)
(經理室內,潘媛也在戴著口罩向外看,經理一邊戴口罩一邊打電話。)
經理:老劉,我們這兒有情況!有個生人在我們這兒正咳嗽呢,請趕快消毒,對了,重點是電話。
(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人身穿隔離服,全副武裝,手拿消毒器具,進屋後對著潘媛的電話狂噴藥水。)
(小寧扒著窗戶喊。)
小寧:老劉,您受累,屋裡嘰角旮旯的全給噴噴吧!
(話音剛落,藥水一下噴到經理室的窗子上,窗後的潘媛不由一驚,往後一閃。)
(畫面黑。)
(辦公室內,潘媛的電話換了新的,潘媛正在擦拭。小寧正在攪著飯盒裡的方便麵。)
小寧:老劉真夠猛的,愣把好好的電話噴短路了。
潘媛:除了消毒,預防非點首先要通風,電梯不要坐,乘車要開窗。
小寧:對,飯前便後要洗手,東摸西摸要洗手。儘量用腳代替手,按鈕千萬別用手。
潘媛:那用什麼呀?
小寧(掏出鑰匙):用這個,儘量減小接觸面積。
(這時,經理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拿著飯盒和一包方便麵。)
經理:另外啊,聚餐十分有害,出門口罩要戴,談話兩米以外,保持良好心態。
潘媛:哦,我的面該泡好了。
(潘媛剛走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經理順手拿起電話。)
經理:喂,你好。韓總啊,您辛苦了!……報告已經準備好了,放您桌上了。您明天就來上班?好,好……您身體好嗎?……再見。
(經理放下電話,眨眨眼站在原地發愣。)
潘媛(拿著飯盒回來):韓總真行,也不多休息兩天。
小寧:有什麼不對了?
經理:韓總……,在乾咳。
(小寧一下站起身。)
小寧:太危險了!韓總可千萬別來。
潘媛:發燒嗎?體溫超過38度就壞了。
經理:不清楚。這剛報導說廣交會5萬餘人參展,沒有發現一例非典。當然,韓總咳嗽了並不代表什麼。
小寧:這叫疑似。再說了,就說當時沒有病例,也不能保證10天潛伏期以後不發病啊。
經理:這事兒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過火,再說電視報紙都報導廣交會沒一例非典。
小寧(挽袖子):依我看,先把韓總隔離起來再說。
潘媛:你以為你是警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明天韓總往這一站,看你怎麼隔離。
(經理拿起新電話手中晃晃。)
經理(表情嚴肅):別吵了,看來只有對韓宗實話實說了。
(小寧、潘媛看著經理,對經理的果敢顯然有些吃驚。)
(畫面黑。)
(第二天,早上。韓總看看牆上的鐘,奇怪地環顧空曠的辦公室。忽然發現在潘媛的辦公桌上有張紙,只見上面寫道:韓總,您好!我們不幸遭遇了一位非典疑似病人。為了保證您的健康,從今日起我們在家隔離。另外,辦公室已消毒,請您放心。署名:王志強,李小寧,潘媛。韓總看罷,搖搖頭。)
韓總(乾咳兩下):這些年輕人哪,說風就是雨!
(孫總此時推門進來。)
孫總:老韓,辛苦了!
韓總:孫總你好。
孫總:情況怎麼樣?
韓總:很一般。客戶來的不多,合同普遍簽的不好。
孫總:現在咱們北京也是疫區了,情況很嚴重。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上下一條心,打好抗擊非典這一仗。
韓總: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黨員、幹部就是應該起到帶頭作用,吃在辦公室,住在辦公室。
孫總:另外,我們要注意對員工的思想引導,統一思想,統一部署,大力學習醫務人員的先進事跡,倡導民族精神,把壞事變成好事。不要太強調非典本身。
韓總:這我明白。這確實是我們戰勝困難的法寶。
(韓總忍不住乾咳了幾聲。孫總一皺眉。)
孫總:上海先動了,各級領導和疫情掛鉤,疫情爆發的一律拿下。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韓總:沒事兒,回家後開始有點咳嗽,可能在飛機上著涼了。
孫總(忙站身):當然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我看你還是先看看吧。我先走了。
(畫面黑。)
(會議室的黑板上寫著一個緊急通知:奉總公司指示,全公司即日起休假四周,請大家在家注意休息,儘量減少外出。)
(在家中,經理拿起電話。)
經理:喂,李小寧嗎?告訴你一個確切消息:韓總得非典了!
(李小寧在家中拿起電話。)
小寧:喂,潘媛,我是李小寧。特快消息,韓總得非典了!幸虧咱們躲得快。怎麼樣,在家待得煩不煩呀?
(潘媛隨即也撥了電話。)
潘媛:喂,經理嗎?我是潘媛,韓總得非典住院了!是讓孫總送進去的。
經理:是嘛?!怎麼回事兒?
(畫面黑。)
(空蕩蕩的大街。)
(李小寧一邊在紙上寫著,一邊舉著電話說著。)
小寧:兵七進一。這兩天我到網上查了查,外國不叫非典,叫SARS,意思是「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
經理:炮二平三。有什麼區別?非典不是中文稱呼嗎?「非典型肺炎」,一聽就明白了。
小寧:車一平二。區別大了。SARS是極易傳染的新病,沒有特效藥,還有生命危險;非典可是老稱呼,不傳染,是肺炎中最輕的一種。二者的誘發病毒類型完全不一樣。
經理:需要用非典就用非典唄,全國一盤棋嘛。那邊兒老江正忙活連任,這邊兒「殺死」、「殺死」的,多不吉利。馬八退七。
小寧(得意地):炮三平四,打將,繳槍吧你。哎,嫂子怎麼樣?忙了吧?
經理:你嫂子戴著大紅花上前線去了,正衝鋒陷陣呢,也說不定已經火線入黨了,真讓人擔心。
小寧:太感人了。韓總怎麼樣了?
經理:聽說恢復得不錯。等等,你好像沒將著吧?我這邊兒老將兒可早挪窩了。
小寧:搞沒搞錯?什麼時候?
經理:你一提SARS,老將兒就帶著全家跑上海去了!對了,記著明天上班兒。
(畫面黑。)
(空空的辦公室又有了生氣,經理、小寧、潘媛上班了。)
小寧:噩夢終於結束了,在家裡實在憋不住了。
潘媛:我發現大家好像都胖了。
經理:哎,非典解決了大家的消瘦問題。
小寧:何止呀,沒聽人說,大吃大喝黨治不了,非典治了;公款旅遊黨治不了,非典治了;文山會海黨治不了,非典治了;賣淫嫖娼黨治不了,非典治了;欺上瞞下黨治不了,非典也沒治了!
潘媛:不知道韓總怎麼樣了?
經理:據說恢復的很快,過不久就能出院了。孫總倒是得了高血壓,病重住院了。
(畫面黑。)
(韓總終於回來了。潘媛為韓總送上一束鮮花,經理和小寧上前與韓總握手。)
韓總(感動地):謝謝,謝謝。
潘媛:你能回來太好了!告訴您個好消息,你得獎了。
韓總:得獎?
經理:總公司要召開「抗非典」表彰大會,您是「敢鬥獎」。
小寧:其實咱們是雙喜臨門,我們部門得是「特殊貢獻獎」。在最需要的時候,我們為大家送去了口罩和消毒水。
經理:說到底是我們的項目好,手裡剛好有現貨。
韓總:你也不容易呀,張醫生幾個星期不回家,你又當爹又當媽,應該得「持家獎」。
經理:哪裡,哪裡,榮譽應該永遠屬於黨和人民。
潘媛:總公司通知,要求我們部門交篇發言稿。
韓總:小潘你就代大家先起草一個吧。
(潘媛面露難色。)
小寧:沒關係,我們可以幫你湊湊,先讓韓總多休息休息。
(畫面黑。)
(辦公桌前。)
潘媛:開始把,我洗耳恭聽。
小寧:依我看,我們應該從兩方面反思。首先,薩斯給我們帶來了好的一面。
(潘媛奇怪地看著小寧。)
小寧:比如交通改善了,犯罪率降低了,大家互相關心了,家庭關係有的還改善了。
潘媛:可不是嘛,大家都規規矩矩躲家裡了,以前沒做過飯的都成大廚了。
小寧:可另一方面,我們應該想一想薩斯的危害。一個病人治療費用起碼是幾萬元,還有生命危險,波及全世界,多大的損失?為甚麼會這樣?不是因為開始的掩蓋嘛?
潘媛:不是解釋了嗎?那是因為非典是新型傳染病,我們沒有經驗。
小寧:那我們對非典的控制就太有經驗了。注意沒有,我們國家的薩斯曲線跟任何別的國家不同,爆發的時候直線上升,突然遍地開花;說消滅,一聲令下,病例直線下降。
潘媛:是我們眾志成城,措施得當。
小寧:把非典病人裝到救護車上兜圈,躲避世衛人員檢查,也是措施得當?我們鄰居是開救護車的,可長了見識!
潘媛:上海表現不錯的。
小寧:老江的指示是哪裡有新疫情,哪裡的官員就地免職,號召用生命保衛上海。你再好好想想,薩斯還有膽兒出來?
潘媛:你這麼一說我倒明白點兒了,可怎麼用生命保衛呀?
小寧:對了,補充一點,有病人竟然試圖從醫院外逃,令人深思。
潘媛:這就是素質太差勁兒了。
小寧:非也。今年3月孫志剛的事兒忘了?晚上在街上走,沒有理由就被抓了。
潘媛:好像後來被打死了。
小寧:是在廣州市收容人員救治站被活活打死了。進去了還有說話的份兒?所以有人跑是基於對政府的不信任。
(潘媛低頭做著筆記。)
(經理室內,經理看完潘媛的筆記。)
經理:要點是不錯,作發言稿的提綱肯定是過不了關的。
潘媛:那怎麼辦?
經理:改。
(經理見潘媛不明白,接著說。)
經理:打個比方吧。每當發水災的時候,你看新聞、報紙怎麼說的?
(潘媛搖搖頭。)
經理:一定是說領導如何身先士卒、指揮若定,解放軍如何奮不顧身,災民如何充滿信心,準備重建家園,當然都要有感人淚下的事例。哪有開始說水土流失,接著貪污救災物資,最後報導領導臨陣脫逃的?
潘媛:我只是想深刻一點。
經理:心裡明白就行了,現在是「輿論導向」。慢慢你就深刻了,按我說的改吧,沒錯。
(畫面黑。)
(另一天,總辦內,韓總、經理在談話。)
韓總:孫總怎麼樣了?
經理:我們那位幫著打聽了,正在治療,但具體情況就看孫總自己了。
(韓總默默點點頭,舒了口氣。)
韓總:不過,說孫總得的高血壓、心臟病,還高度傳染,是不是太牽強了?
經理:我是不太懂。高血壓、心臟病是孫總的非典後的併發症,一般都是用併發症對外報的。也是沒辦法,據說發病指標用完了。
(韓總站起來走到窗前,沉思了一下,象是自言自語地,對著窗外說著。)
韓總:沒經歷過的不知道,生與死離得那麼近,人會是那麼的脆弱。
(經理默默地看著韓總。)
經理:要是家裡人能陪一陪就好多了。
(韓總好像沒有聽到。)
韓總:當時最厲害的時候,躺在床上,以前干過的事歷歷在目。在覺得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回想起自己的有些言行,真的是後悔呀。
經理(有所體悟地):是呀。孫總現在也挺難的,可能孫總也會像您這麼想。
韓總:我們大家也要是能真正好好反思就好了。
(畫面黑。)
(辦公室內,小寧、潘媛在忙。潘媛用消毒水擦拭著辦公用品和桌椅。小寧在牆角鼓搗著。)
潘媛:李小寧,據說由專家告誡非典有可能死灰復燃,會不會是謠言?
小寧:難講。這非典簡直來無蹤去無影,除了隔離沒招兒。至今連傳染途徑都不確定。
潘媛:要是能預防住就好了。
小寧:對了。秘訣在於要揚正抑邪,這不,我剛搞好,咱辦公室肯定沒事兒了。
(潘媛仔細一看,只見牆角被李小寧掛了根細繩,繩上還系了一塊乾薑。)
潘媛:這是什麼呀?是塊乾薑吧?
小寧:不單是乾薑,心兒已經黑了。這招兒人家本來是密不傳人的,只是目前情況特殊,才有高人透露民間。
潘媛:是嘛?這到底叫什麼呀?
小寧:吊老薑。
(畫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