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3年08月01日】
本集新人物：
張醫生：經理太太。
麥克：駐京外商。
(潘垣站起來剛要找經理，碰巧經理從經理室出來。)
潘垣：經理，我年假先不休了行嗎？
經理：當然行啊。怎麼了？
潘垣（沮喪地）：旅遊總局剛來通知，南亞國家有流行病，去南亞的旅遊都不辦了。
經理（一臉疑惑）：是嘛？
(小寧聽罷，翻看著報紙，難掩心中的竊喜。)
小寧：經理，知道「人生四大喜」嗎？
經理：不知道。我只聽過「四大悲」。
（小寧開始自顧自地只管說下去。）
小寧：那我給你說說，聽好了。一喜，久旱逢甘雨。
經理（嘀咕）：一滴。
小寧：二喜，他鄉遇故知。
經理（嘀咕）：債主。
小寧：三喜，洞房花燭夜。
經理（嘀咕）：隔壁。
小寧：四喜，金榜題名時。
經理（嘀咕）：重名。
（潘垣聽到經理的嘀咕，不由暗笑起來。）
經理：小潘，有個事兒。
潘垣：您說吧。
經理：大樓物業邀請我們公司出個人，參與衛生監委會工作，你去吧。
潘垣：我怎麼行？不行，不行。
經理：行。咱北京正開兩會，衛生可是個大事兒，不去個能幹的怎麼成？
小寧：潘垣，不是怕擔子重了吧？進了領導層慢慢就習慣了。瞧人家江主席，快80了，還硬撐著呢。
（經理敲門走進總辦。）
經理：韓總，那批口罩和消毒水的傳真發了，南亞幾個客戶回信兒了。
韓總：怎麼樣啊？
經理：很奇怪，他們都說我們國內鬧怪病。現在南亞國家同我們的進口業務都暫停了，小潘探親都去不成了。
韓總：可笑，我倒聽說他們有流行病。國家旅遊總局的通知聽說了嗎？
經理：聽說了。在國內，我只知道去年年底在廣東幾個地方流行過神秘肺炎，然後廣州鬧得也挺凶，到處熏白醋。
韓總：這事兒我很清楚。沒那麼嚴重，再說春天個別地區流行肺炎也不奇怪。
經理：聽說，春節還有搶購糧食的。
韓總：王經理，這種事情不要再傳了。廣東省衛生廳和廣州市政府已經正式發了消息，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兩會期間，穩定是頭等大事啊。
經理：對，對。據了解口罩在加拿大市場俏得很，尤其多倫多正在鬧呼吸道傳染病，叫薩斯病。
韓總（高興地）：好！正好可以把貨出口到加拿大，抓緊聯繫聯繫。
經理：我跟您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就辦。
（畫面黑。）
（另一天。經理坐在潘垣的椅子上，潘垣拿著本子，一邊向小寧和經理講著，一邊來回走動。）
潘垣：公共衛生不僅關係到形像和臉面問題，更關係到大家的健康，廣州近期的「非典型肺炎」就是不注意衛生引起的，所以衛生監委會決定，集中力量治理在樓道隨地吐痰問題。
小寧：太及時了。有些人就是不自覺，我們這兒還有外商呢。
（經理頻頻點頭。）
（電話鈴響，小寧拿起電話。）
小寧：喂，你好。我們這兒領導正講話，一會兒打給你。
潘垣：監委會群策群力，想出以下辦法，希望大家提意見。第一，樓道鋪上新地毯，讓不衛生的人不好意思再吐。
經理：有一定道理。
潘垣：第二，借鑑王府井大街的經驗，安排人員巡邏，抓住重罰。
小寧：不好，不好。現在的人哪兒靠得住？經濟上容易犯錯誤。
經理：對，別搞成存車似的，要票兩塊，不要票一塊。
潘垣：第三，安裝監控設備，省人省力。
小寧、經理（互相點點頭）：好主意。
潘垣：但是物業說了，如果涉及到資金投入，必須由各單位共同承擔。
小寧：物業是幹嘛吃的？沒道理呀。
潘垣：我倒想了一個主意，不需資金。
（小寧、經理有興趣地聽者。）
潘垣：我們兩人一個班，當班的早來點兒，把衛生打掃乾淨，這樣大家會珍惜。
小寧：我贊成。我這個人比較散漫，希望潘垣帶一帶，要不潘垣咱們先一個班吧？
經理（面露為難）：這個……
（潘垣做完記錄，抬起頭。）
潘垣：再說了，散會吧。
（經理返回辦公室。）
小寧：潘垣，我覺得應該先分析分析大家吐痰的原因，對症下藥。
潘垣：還用分析呀？壞毛病加空氣污染唄。
小寧：不止吧？比如下崗問題啦，貪污腐敗啦，人事關係緊張啦，家庭關係不和啦，社會治安惡化啦，感情上受到挫折啦，恐怕都是誘發的原因吧？
潘垣：不管怎麼說，隨地吐痰就不對。
（說著潘垣遞給小寧一份文件。）
潘垣：李小寧，我還有個會，這份文件韓總回來要用，幫忙打一下，謝了。
（說完潘垣出門。）
小寧（隨後反應過來）：好……哎？！
（畫面黑。）
（經理室的門推開了，張醫生面帶幾分焦急神色，進門後把門帶上。）
張醫生：志強。
經理：你怎麼來了？孩子不舒服了？
張醫生：不是。市衛生局通知我們今天下午去地壇醫院會診呼吸道病人，今天也許回家晚點兒。
（張醫生從包裡拿出幾個口罩，放到桌子上。）
經理：你這是幹嘛？
張醫生：必要時候戴上，你們辦公室的人每人給一個。
經理：是不是又過敏了？有沒有必要啊？
張醫生：你知道什麼呀？我們院長已經到部裡開過會了。我們有紀律，只能幹不能說，電話裡都不能提的。
經理（壓低聲音）：是不是北京也開始有「非典」了？
（張醫生點點頭。）
經理（不以為然）：不就是肺炎嗎？你們醫生見風就是雨。現在戴著口罩上街，肯定讓人認為是廣州來的「非典」病人，警察也得管哪，按我們韓總的話講，這明擺著破壞安定局面。
張醫生（繃起臉）：王志強，別跟我貧，不是為了孩子的安全，我才不管你呢。
經理（討好地）：你看電視新聞，廣州到病房採訪「非典」的記者，也沒有戴口罩的呀。
（張醫生拿起兩個口罩，指指門外。）
張醫生：快去，發給他們。
經理：哎呀，夫人哪，這是辦公室，這成什麼了？
張醫生：那好吧。
（經理舒了口氣，張醫生白了經理一眼。）
張醫生：那我去。
（不等經理反應，張醫生已經拿了口罩出了經理室的門。）
小寧：張醫生，今兒有什麼新指示呀？
潘垣（抬頭打招呼）：張醫生。
張醫生（微笑著）：我能有什麼指示呀。聽說廣東流行病的事了吧？
潘垣：聽說了，是種「非典型肺炎」。
張醫生：你們工作累，接觸人多，要多注意身體。我這兒順道給你們帶來幾個口罩，必要的時候用用，小心點兒好。
經理：拿著，拿著。
小寧、潘垣：謝謝。
張醫生：志強，我先走了。小潘、小寧，再見。
（張醫生出門。）
潘垣：張醫生可真細心。
小寧（試著戴口罩）：是啊，有什麼也別有病。
（畫面黑。）
（辦公樓的過渡鏡頭。）
（會議室內。麥克、經理、潘垣、小寧在座。潘垣作翻譯。）
麥克：情況是嚴重的。多倫多自從發現了SARS病人，已經迅速隔離了幾千人，政府正在努力追蹤可能和病人有過接觸的所有人，並且關閉了一些學校和醫院。
經理：近期的口罩需求大不大？
麥克：近期市場需求量很大。
經理：我們正好又一批現貨，口罩和消毒水，價格很有競爭力。
小寧：尤其是口罩，十幾年的老牌子了，英文名字叫「COVER-UP」。
（在潘垣翻譯的同時，小寧向經理嘀咕。）
小寧：其實這名字不怎麼樣，中文意思是「掩蓋」。
麥克：這個牌子我知道，很著名。雖然我非常希望加強我們的合作，但是這次我恐怕無能為力了。
（經理和小寧對視一下。）
經理：為什麼呢？
麥克：其實我是來告辭的，這裡的大部分商住人員都要回國了。
（麥克注意到大家有些吃驚。）
麥克：實際上多倫多的疫情爆發源自從香港回國的老太太，香港的疫情源自廣東，SARS的爆發很快，無特效藥，還可能有生命危險。
（大家走出會議室，小寧和經理走在後面。）
麥克（低聲問潘垣）：請問能否與您共進晚餐？
（小寧一個箭步跨上來。）
小寧：(No, no good, not safe. SARS, everywhere.)不好，不好，不安全，到處SARS。
(經理叫住潘垣在說事兒，麥克突然意識到什麼。)
麥克（暗暗指著潘垣）：你的女朋友？
小寧（搪塞者）： OK, OK, 啊，沒關係。
（畫面黑。）
（辦公桌前，李小寧拿著手機猛地站起。）
小寧：又有最新消息，309醫院「非典」病人爆滿，302醫院亦出現死亡！
（聽到動靜，經理衝出辦公室。）
潘垣：看，我收到一個郵件，說中關村一帶發現大量「非典」，已進入小學。
（經理、小寧不由圍攏到潘垣的計算機旁。）
（韓總這時鎮定地走出辦公室。）
韓總：大家在忙啊。
眾人：韓總。
韓總：近期關於「非典」，社會上有很多謠言，大家要注意。衛生部張文康部長發表了電視講話，明確指出我們國內是安全的，工作、生活、旅遊都是安全的。
潘垣：張部長說北京一共才12例，死亡也只有3例，看來確實不太嚴重。
小寧：可國外鬧得可凶了，說病源是廣東，還推測我們應該更嚴重。
潘垣：聽說，有些外國使館都開始撤人了。
韓總：這還不清楚？國外反華勢力亡我之心不死啊！
經理：沒錯。韓總，您看是不是還是預防為主哇？
韓總（興奮而自豪）：對，要防止病源流入。既然國外情況這麼遭，我認為國家應該立即撤回駐各國的外交人員。另外，千萬不能忘了廣大僑胞、台胞和留學生，應該動員他們回國避難。
（聽者面面相覷。）
（寫字樓過渡鏡頭。）
（經理室的門開了，張醫生走進門來。）
張醫生：志強，怎麼搞的？我的話白說了是不是？
（經理忙站起身，把門掩上。）
經理（低聲地）：小點聲，今兒我們韓總在。我們家的原則你還不清楚？意見一致時聽我的，不一致時聽你的。唉，又怎麼了？
張醫生：我是特意來看看。我拿來的口罩呢？你們怎麼不戴呀？
經理：咱們這兒不是沒事兒嗎？孟學農在電視上也表態了。
張醫生：你還記得我同學胖劉嗎？
經理：301醫院的那個？
張醫生：對。他們醫院外科老主任叫蔣彥永。老先生實在氣不過，把實情透給海外媒體了。
經理：什麼實情？
張醫生（嚴肅地）：張文康在說謊。光309醫院，就收治了60例「非典」病人，到4月3號就死了6個。
經理（吃驚地）：真的呀？！
（邊說著，經理一邊摸出口罩，下意識地扣在嘴上。）
（總辦內，韓總和潘垣在談話。）
韓總：衛生大檢查就要到了，怎麼樣啊？
潘垣：我們會也開了好幾次了。
韓總：要拿出方案。檢查不通過是要罰款的。
潘垣：方案討論了好幾個，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韓總（笑了）：你們呀，沒有抓在根子上。
（韓總拿起一份《人民日報》。）
韓總：好好看看《人民日報》你就明白了。現在「非典」謠言這麼利害，黨報上卻在大力號召掀起學習「三個代表」的新高潮，這說明什麼？
（潘垣一臉不解。）
韓總（拍拍報紙）：這是大方向。解決問題的方法首先要跳出問題，站高一些。如果用「三個代表」的高度解決吐痰問題，肯定迎刃而解。
潘垣：那我們也不能讓大家硬學呀。
韓總：開動腦筋嘛。比如在入口處貼三張江主席的「三個代表」招貼畫，大家上下班都能看到。
潘垣（高興地）：那我知道了。招貼畫三張一套，每張一個代表，上邊還有江主席的大頭像呢。我下次開會反映反映。
（總辦外，小寧在看電腦。經理送走夫人，轉身找小寧。）
經理：小寧，快用你的動態網幫忙查查，這個衛生部長張文康什麼北京啊？
小寧：小意思。聽好了，張文康與江主席早在八十年代就建立了私人關係，當時老江主政上海市，而張文康是設在上海的第二軍醫大學副校長兼訓練部部長，是老江的健康顧問。老江發達後，張文康先後升任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副部長、衛生部副部長，兼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局長。1998年3月，張文康升任衛生部長，總之是老江的人。
經理：那我明白了。
小寧：老江爭取去連任的關鍵時刻，怎麼能讓「非典」破壞了大好形勢呢？
（小寧晃晃手機。）
小寧：現在這簡訊息是好東西，比什麼都快。知道蔣彥永的事了嗎？
經理：中央台的新聞真得反著聽。說沒出事的，肯定有事兒。
小寧：依我看哪，張文康辦不了這麼大的事兒，充其量是老江的傳話筒。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經理：他愛誰，別把咱老百姓的命不當回事啊。
（畫面黑。）
（另一天的早晨。潘垣在擦桌子，韓總、經理上班走進辦公室，大家問好。）
韓總：近期新聞可不少。你們都看了新聞吧？張文康、孟學農被撤職了。
經理：太不像話了，竟敢欺騙老百姓，活該！
韓總：其實，這體現了我們黨能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的根本，勇於承認錯誤。
潘垣（高興地）：你們注意了沒有，樓道裡的痰跡沒有了！
（這時小寧推門進來。）
小寧：嘿，樓道裡倍兒乾淨。不知誰在拐角貼了「三個代表」，這招比什麼都管用！
韓總：是嗎？
（韓總表情由吃驚轉為得意。）
韓總：我常說要相信群眾的覺悟嘛。
小寧：我觀察大家在拐角那兒，只要旁邊沒人，都不由自主地往「三個代表」上啐一口。
（韓總一驚。）
經理：那怎麼行，影響太壞了！潘垣，我建議馬上跟物業反映反映，招貼畫至少勤換換，反正是免費的。
（經理走進辦公室。）
（畫面黑。）
（辦公樓畫面。）
（另一天。）
（小寧、潘垣正在辦公。）
小寧：潘垣，可別不當回事兒，嚴重了。老江帶著全家都躲到上海去了。
（潘垣一皺眉。）
（經理進門，手裡拿著包。）
經理：這樓道裡的味兒真夠難聞的。
潘垣：我也聞見了，好像什麼臭了。
小寧：怎麼回事兒？
經理：嗨，不知道是誰，往拐角的「三個代表」上砸了三個臭雞蛋。
潘垣：啊？！今天可是衛生大檢查。
（潘垣叫了一聲跑出門去。）
（畫面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