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筆記(五):悟謙卑

真愚


【正見網2020年07月07日】

小時候患有自閉症,無法正常與人溝通,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這個缺陷使我小時候遭受歧視,於是從小便非常自卑,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厭惡與社會接觸,害怕與人打交道,開始了我孤僻的人生。

我發現這自卑的背後是強烈的自尊,而自尊的深層卻隱藏著強烈的狂傲,貫穿在我生命的很深層,只是從小的缺陷與自卑將它表面上壓抑著、掩蓋著,使其更隱蔽、偽裝得更深,而無法察覺。在以後的人生中,尤其是一旦有了一點能力後,這種內心深層的狂傲便會不安份起來,時刻在暗處窺視、蠢動,狡猾而隱蔽的左右著我的人生。

我發現即使是身上的優點,只要被這個東西在深層窺視,就會被其摻雜污染而變異,都會隱現著它的影子,常常把好事做成壞事,因「好心」而辦「壞事」。因為這個東西在自己的生命深層紮根,所貫穿的生命層面實在太深,不剜心透骨、凌遲式的向內找,根本刨不出來它的根,只能斬斷它表面的枝葉,而有適當的時機,它又會再生出來。

我將自己這一生中的優點一條條的剖開

常常覺得自己耐得住寂寞,可以長年不用與人說一句話,可以長年將自己關閉在狹小的空間,不與外界接觸,不受外界影響,專心做自己的事。我發現這種耐受寂寞的背後,隱藏著蟄伏,在蓄勢待發、待時而動。等待時機到來時,一飛沖天,一鳴驚人,而令眾人敬仰,證實自我。

常常覺得自己做事非常的專注用心,能夠長期專注於一件事,要求非常苛刻,任何細節都要達到完美,做出別人達不到的效果,什麼事要做就做第一、要讓常人敬服。深剖下去,發現這背後浮現出自我「天下無敵」的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覺得任何人都不如自己,自己做什麼都行,在自己涉足的領域不允許人超越,誰都不服。

從來都不屑於走別人走過的路,總是要另闢蹊徑,從來不喜歡隨從、附和大眾,總是會得出自己獨到而深刻的見解。剝開這些表面,背後隱藏的是把自己擺在了眾人之上,覺得自己有萬人不及的智慧和能力的狂妄。

只要自己認定的事,總喜歡頂著一切壓力走到底,壓力越大頂得越起勁、越發狂,甚至將自己置身於風口浪尖與危險的境地而不顧,任憑別人議論紛紛,不在乎世人的目光,甚至做出驚世駭俗之舉。這背後剝出的是極端的自我、狂妄,非要表現出自己的獨立特行、特殊、與眾不同。甚至在阻力太大,無法頂過去時,喊出神擋殺神,魔擋斬魔的狂言亂語。說出除了師父外,誰都不放在眼中的瘋癲魔話。

師父告誡我們:「有意無意的話講大了佛都會震驚,不要給自己修煉造成障礙,」(《精進要旨》〈不講狂語〉)

生命深層的變異狂妄,將自己一次次置身於險境,給自己修煉製造了極大的阻力和魔難,卻一味的向前頂而看不見真正的原因。感覺自己修煉怎麼這麼苦,一路儘是大風大浪,時時處於風口浪尖,在魔難太大而過不去時,甚至生出怨恨、心灰意冷。

常常外在謙虛、低調,不喜歡自我炫耀,不喜歡拋頭露面,與世無爭。剖到深處發現,謙虛是因為我喜歡謙虛的好名聲;不喜歡炫耀,是因為我厭惡炫耀的壞名聲。這只是自己流連於常人表面的道德和名聲,所以表面上遮遮掩掩,內心深處卻希望別人發現自己過人的能力和成就。不喜歡拋頭露面、表現得與世無爭,也只是因為天生的缺陷限制而造成的,而並不是真的如此低調、默默無聞。

這種變異的狂妄極度陰險毒辣、狡詐奸滑,你在人中再聰明它都會比你更勝一籌,你的心思喜好、忌諱厭惡,它全部摸透,比你還清楚。它常假借你認為最正、最好的事情而作,在暗中翻雲覆雨,慢慢把事情變異,把好事變成壞事,正的歪曲成邪的!

這些表面的假象,一直蒙蔽著我的雙眼,看不到深層的變異。常被表面的「優點」所阻擋,甚至自我欣賞,無法更深層向內找。如同面對自己耗費心血而完成的「完美」作品,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無法親自將其拆毀、重來,這等於否定了自己,也就不可能看到裡面的變異。越看不到深層的變異,就越是感覺自己正確,越是往前頂著而不可能深入向內找。

自傲其實就是過度的自我,越自我就越自傲,越自傲的也越自我。它總是有意無意的把自己弄得很突出、特別,感覺只有自己正確。

我這一生非常重視道德,覺得自己的道德比一般人都高,甚至修煉中事事都以道德去衡量。

我發現常人的道德,也只是表面上的規範與約束,而無法改變生命更深層的不純與變異。對常人來說是非常珍貴的,但對修煉人來說,卻反而對深層的變異起作掩蓋和保護作用,使其表現得更隱蔽、狡猾,更難以察覺,使向內找無法突破到生命的更深層面。

這一生太過於看重常人的道德、執著於常人的道德,常以常人的道德衡量身邊的每個人,甚至衡量身邊的每個同修,不符合自己道德標準的就看不上眼而遠離。這種清高中掩藏著自傲,它以「我」為中心,雖然這個「我」是以道德為標準,仿佛代表著道德,但人怎麼可以代表道德?反而藉助了道德的旗號,而使向內找流於道德的表面,無法透入生命的更深層面。仿佛一張劣質的桌子把它擦得光亮乾淨,再鋪上一層華麗的桌面,便環視四周那些杯盤狼藉、堆放著殘羹剩炙的桌子而看不上,其實那些桌子有可能是玉石、黃金製作的,只是表面沒收拾乾淨而已。  

執著於人的道德,使自己這麼多年的向內找往往被阻擋在道德的層面之上,而無法透入生命的更深層。仿佛不斷的擦拭桌子的表面,而無法去改變桌子的材質。

除了以上原因,同時我還發現阻止我深層向內找的另一個因素:

記得一次被迫害時,在看守所裡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一個人拿著兩把鋒利的刀子將我從頭到腳往裡翻,將皮肉一層層的剝開、翻找,一刀刀、一點點的割,每個角落都翻遍,一直剝到骨頭,說是要幫我從身體中翻出「病因」。

我始終記得那寒冷鋒利的刀口浸著血水的畫面,在那種高壓的環境下,這個極其恐怖的畫面一直印在我的腦海中,這麼多年來還記憶猶新。

現在知道是用這種刻骨銘心的方式點化我需要剜心透骨的深層向內找。但當時根本不知道如何向內找,只是在狂傲的涌動下往外頂,動的全部是人念,而將其當成了正念。在這種情況下,甚至向師父發誓,給自己定下37天內必須出去的狂念,要麼豎著出去,要麼橫著出去。在最後自知完全沒有能力闖出去的絕望情況下,便做出了自殺的極端舉動,輕視自己的生命與未來,拿著作賭注。師父珍惜我的生命,為我承受了一切,在最後關頭把我救了出來,讓師父不知道為此承受了多少,卻還狂妄的認為是自己的「正念」闖出。

自以為看透了生死,鬼門關走過了幾次而更加自狂。認為死不過是一刀下來,人頭落地,感覺很痛快,生出一股豪氣。但自問面對凌遲時,尤其三千六百刀一刀刀的割下去,我卻恐懼而畏縮,不敢面對,變得如此懦弱。原來我怕的並不是「死」這個概念,死反而是對痛苦的解脫,我怕的是「死」之前這個極度痛苦而漫長的過程。我其實並沒有看透生死。

自以為悟出了「捨盡」的高深法理,成為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闖關「法寶」與殺手鐧,其實就是把自己置身於死地和險境,不留退路,或擺出同歸於盡的架式,看誰能豁得出去,拿著生命與未來去賭博。若一條腿拖住了我而無法解脫,我會想著一刀下去斬斷這條腿,以短痛而治長痛,以自我解脫,覺得是敢舍,將大小關難都限定在短期內闖過,覺得是正念。而我卻不敢朝自己的腿開刀,一刀一刀凌遲式的翻找「病因」,直到將病因全部翻出、剝離後,將腿保留治癒,因為這個過程更為漫長、痛苦,更需要慈悲和智慧,使我畏懼。現在剝開一看,這個不包含深層向內找的「捨盡」其實是對生命與眾生的輕狂與不珍惜,這樣走到最後,不知道還能剩下什麼?該修的沒有修,反而被「舍」得殘缺不全。

其實是因為懦弱,害怕漫長的痛苦,而尋求自我解脫。但卻將這種一時橫下心、不顧後果而作出的自我解脫,當作了正念,把不顧後果的捨棄代替了更痛苦的向內找。這其實是舊宇宙的淘汰、毀滅機制,而不是圓容、修復。

在修煉幾乎走到最後的階段,才得到如此痛的領悟。從新回望這一生,我看到了一個扭曲而變異的醜陋生命,它的鬼影隱現於我一生的整個過程,時刻在暗處窺視蠢動。我用刀子剝開畫皮,將它從身體的深層一點點翻出、見光,這個過程痛徹心扉、剜心透骨。

現在才知道真正深層的向內找是多麼的深刻、剜心透骨,自己否定自己所走過的路,將自己生命中最引以為豪的東西,親手去拆毀、推倒;將自己最私密、恥辱,最見不得人的一面,去剝開畫皮、見光示眾;將最痛處、最不敢讓人觸碰的傷口,自己去撕裂、擠出膿血……因為懦弱,所以這麼多年都不敢真實的去觸碰,無法真正深層的向內找,而一再於表面自欺欺人。

這個過程感覺剝掉了幾層皮,雖然傷口還在痛,但心裡終於得到了輕鬆。可能會有殘留,但最終必將自己的一切在法中歸正。

感謝師父的時刻呵護與點悟,在這最後時刻讓我清醒,讓我能看到這生命根子上的變異。感謝師父給我悔改、彌補的時間和機會。

我在慢慢的歸正,願能以我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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