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故新說】系列:杞人憂天——列子的「末日觀」

俞元


【正見網2020年07月17日】

歷史上的杞國非常小,司馬遷編史的時候都懶的詳述。然而杞國人出身高貴,國君是大禹的後裔。杞國人的生存能力也超強,歷經夏、商、周三個朝代,在周邊大國的不斷侵擾、攻打下,流離遷徙,輾轉存活了1500多年!這簡直是奇蹟,周朝才八百年歷史呀!直到戰國時期公元前445年,杞國被楚國吞併。

杞國最初在今河南杞縣一帶,後來遷到今山東新泰一帶,與古時的魯國接壤。躲過人禍的杞國,在這裡卻遭受了滅頂之災。公元前687年四月的一天夜晚,天空中看不見星星,杞國人預感到大事要發生了。忽然,光芒耀眼的流星,如暴雨般從天而降。半個杞國被砸毀,處處可見焚燒的房屋,大火燒了三個月。

這段故事在《左傳.莊公七年》中有記載。在今天河南杞縣廣為流傳的幾個傳說中,都提到了杞國下過隕石雨,大地被砸出許多大坑……距山東新泰市區15公裡的高西村,當年杞國與魯國的南部交界地帶,村外一座土山頂上有一巨型水坑,專家考證認為是隕石爆炸造成的。

杞人的祖先是大禹直系後裔,杞人對女媧補天、大禹治水的傳說不會陌生。傳說中的天塌天漏,加上親身經歷的隕石雨,更加深了杞人對「天塌」的恐懼。有一位杞人逃到其它國家後,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擔心再次遇到「天塌地陷」的事情。

同時代的列子,將杞人的故事寫到《列子.天瑞》中,從四個層面,層層遞進闡述他的宇宙觀。第一層,講了杞人的心靈創傷,整日憂心天會塌下來;第二層,一個好心人開導杞人說:天上的東西由「氣」積聚而成,即使下墜也不會傷人;而地是「土塊」積聚而成,你整日在上面走動生活,它也不塌陷。杞人聽了很高興,不再擔心天塌地陷了。

現代成語典故《杞人憂天》,到這就結束了。人們認為列子借這則寓言,諷刺那些患得患失的人;天下無事,庸人自擾。這種斷章取義,對列子真是天大的冤枉!後面還有兩層更精彩的內容呢。

第三層,修道的長廬子出場了,他對宇宙的認識已經遠遠超越了那個好心人,他笑著說「雲霧、風雨呀,是氣在天上積聚而成。山木河海呀,是有形之物在地上積聚而成。天地是宇宙中的一個小物體……終究會毀壞的,怎能不擔憂呢?」 長廬子的認識呢,與現在科學是一致的,日月星辰、宇宙是有壽命的。因此,他擔憂末日的來臨。

第四層,列子親自出場,他聽了長盧子的話後大笑,說「壞與不壞,吾所不能知也」,又說「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最後說「壞與不壞,吾何容心哉?」。這個列子說的話,怎麼模稜兩可的?聽起來好像沒說一樣!他說的哪一層理呀?

列子是與老子、莊子齊名的道家代表人物。《天瑞篇》闡述的是他的宇宙觀,他認為:世間萬物皆有始有終,唯有「不生不化者」——「道」,才能夠循環往復。這與老子說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一致的。

列子的層面,他在談論「道」,日月星辰會毀滅,「道」會生出新的星球,猶如人的新陳代謝,循環往復。新生的無法知曉逝去的,死去的不能知道未來。我已經得道了,毀滅不毀滅,與我有什麼相關呢?
    
長盧子與現在的科學家,認識的是宇宙物質層面的表現;而列子看到了孕育宇宙萬物的「不生不化的道」。物質構成的宇宙是有末日的,而「道」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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