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6年05月14日】
2005年的秋天,市局的第一看守所裡又來了幾個犯人――她們都是法輪功學員,一家五口人,因為做真相傳單和《九評》被抓了來。一個母親,帶著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母親名字叫做韓梅,兒子叫做劉春生,劉春生三個姐姐的名字,趙勇有些淡忘了。
當她們母子五人被抓進來的當天晚上,慶河下了一場大雹子。郊區的很多將要豐收的農田都被這場雹子毀掉了,看守所裡的犯人們看到下了這場大雹子都說,又有人蒙冤了。
把他們送到看守所的,就是市局610的新主任石明。見到趙勇,石明哭喪著臉說:「趙所,這幾塊難啃的骨頭就交給你了,你要是能使他們轉化,也記你一功。」
然後,石明對趙勇說,「給那個小子(劉春生)找個打人狠一點兒的號,這小子太倔,得讓他老實老實。」
趙勇不願意再管法輪功的事,就對值班管教劉大龍說,「老劉,這事交給你了。」說完後,悄悄的沖劉大龍眨了眨眼睛。
石明看了看劉大龍,「老劉,你看,這個小子,關哪個號裡?要打人狠一些的最好,這小子,就得給他舒舒皮子。別給打死,留口氣兒就行。」
劉大龍琢磨了一下,「要不,關到17監區吧!這個監的號長是個殺人犯,這個號裡有四個死囚,到他們監的,全都挨打,都往死裡打。」
石明滿意的點點頭,「好,就關那個監吧。別給打死就行,記著,一定要給留口氣,還得提審呢。」
劉大龍笑了起來,「放心好了,會給留口氣的。」一面拿來腳鐐,讓另一個在外面幹活的犯人給劉春生帶上。又喝令劉春生跟他走。
劉大龍在劉春生的身後,喝令劉春生向17監區的方向走去。
看守所的廊道很長,足足走了有十分鐘才走到17監區。
一路上,各個監區裡,都有犯人伸出頭來,好奇的打量新來的人。
劉大龍把春生帶到17監區的門口,沖裡面喊道:「姜浩,又給你們監添了個新人。」
裡面一個響亮的聲音問道:「劉管教,這個是犯的什麼事?」
劉大龍笑了起來:「政治犯――法輪功。」邊說邊掏出鑰匙,打開監室的門,然後,把劉春生一把推了進去,又補了一句「別給打死了,留口氣就行!」
說完,劉大龍把鐵門哐啷一聲關上,用大鎖再次鎖上。
春生走進第17監室,打量著屋裡這十來個人,有老有少,歲數大的看樣子有60多歲,年紀小的也就十七八歲左右。中間坐著一個健壯的中年漢子,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
一個二十七八歲年紀的人看著春生,喝了一聲:「蹲下」
春生只好低頭蹲在監室的門口。那個年輕人,又指著那個中年漢子對春生說道:「這個,就是咱們號的老大,姜哥。」
那個被稱為姜哥的中年漢子沖春生點了點頭。「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沒有犯事。」春生答道。
「哈哈哈……」一個監室的人都怪笑起來,那個姓姜的漢子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是我姜某活到35歲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沒犯事?沒犯事你怎麼跑到監獄裡來啦?」
「只是因為我煉法輪功,撒了傳單,上了明慧網。就把我抓來了。」
「嗯,這還差不多。」那個姓姜的漢子站起來走到春生跟前。
看著春生的眼睛,「記住,我叫姜浩,以後叫我姜哥就可以了。你是什麼文化?」
「我是財貿學院的在校生」春生答道。
「哦?還是個秀才!」姜浩咧開嘴笑了起來。「呶,你是咱們這個監區裡學歷最高的了。」
「知道為什麼把你關到這個監裡嗎?」姜浩問道。
「不知道。」春生老老實實的答道。
「不知道啊,那,小尤,你告訴他。」姜浩回過頭,看著剛才和春生說話的年輕人。
「因為,這個監裡有四個死囚,這個監打人最狠。」那個叫做小尤的一臉獰笑看著春生。
春生抬起頭,一臉平靜的看著小尤,什麼也沒有說。
「耶?」姜浩有些吃驚的看著春生,「小子膽子不小啊?連點兒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啊?」
春生答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殺剮存留,悉聽尊便。」
「好,有骨氣!」姜浩贊道,「媽的,就憑這兩句話,我就說不出來。不愧是他媽秀才。」
姜浩轉過身去,對監號的其他犯人說:「給我聽著,沒我的許可,誰也不准動這法輪功一個指頭。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刑事犯罪分子,他是政治犯,說白了――他根本就沒犯罪。」
下午3點鐘,看守所的勞動號(在外面幹活的犯人)在保安的押解下,用鐵車送來了當天的下午飯。
春生想,這裡會吃什麼呢?分到他的手裡,春生才發現,原來是硬度超強,丟出去足可以打死人的饅頭,另外,每個犯人還會分到一個塑料小盆,盛著用白水加鹽煮出來的菜湯。菜湯上,清清楚楚的漂著兩條被煮死掉的菜青蟲。
春生忍不住胃裡一陣反酸,他強忍著沒有吐出來。啃了一口饅頭,春生感覺嘴裡有些鹹的滋味,站起來,到馬桶那裡一吐,原來,是牙床被那饅頭硌出血了。
那饅頭,春生沒有全咽下去,剩了一大半,放在口袋裡了。春生想,如果晚上,會餓的話,就留著晚上吃吧。那菜湯,被春生分給同監的其他犯人了。漂著菜青蟲的菜湯,實在是讓春生難以下咽。
夜幕,很快降臨了。看守所內,燈火通明。監內的犯人,都在向春生打聽外面的情況,當他們從春生的口中得知,已經有幾百萬人聲明退出中共時,都感覺到異常的震驚。他們當中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聽到世界上還有《九評xx黨》這麼一本書存在。
有個叫余寶的犯人,還露出了嚮往的眼神。他對春生說,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這本書看。
姜浩卻笑著說春生是第一個進到17監裡沒有挨打的犯人。
這時,一個姓牛的管教巡監來到17監外面,牛管教隔著鐵欄杆對姜浩吩咐道:「姜浩,我告訴你,你可給我聽好嘍!晚上,別讓他半夜起來煉法輪功!要是發現他煉功,我就拿你是問。」
姜浩嘻皮笑臉的道:「牛管教,放心好了,不會讓他煉的。」
回過頭來,姜浩對春生厲聲喝道:「法輪功,我告訴你,晚上你可不能煉功啊!」說完這話,姜浩悄悄的沖春生眨了眨眼睛。
等牛管教走遠了,姜浩來了一句:「操,煉不煉功那是他的事,和我有啥關係!」
由於又來了新人,姜浩又要重新分配犯人們值夜班的時間了。把春生分到12點到2點值班,那個時間段,監室裡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就拿春生是問了。
夜深了,犯人們都睡著了。
春生躺在冰冷的板鋪上,睜大眼睛望著監室的天棚。心裡真是百感交集。
生來善良的他,生平第一次嘗到坐牢的滋味。此刻,他更擔心年邁的母親能否受得了這種罪。
學校對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呢?會不會開除自己?
凌雲哥哥被他們打死了,雅芝姐被打成殘廢了,還有那麼多被勞教,被判刑的親友,而我的明天,會什麼樣呢?春生不知道。
於是,春生大睜著眼睛,想思考一些事情,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來。在板鋪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的春生,在慶河看守所裡冰冷的板鋪上,度過了他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晨9點,吃早飯的時間到了,勞動號又送來了早飯,還是很硬的饅頭,和漂著死青蟲的菜湯。
春生悄悄把昨天沒吃完的饅頭掰碎了,扔到抽水馬桶裡,用水沖走了。
早飯那個硬梆梆的饅頭,春生還是沒有吃完。
正在此時,一個管教在樓道裡厲聲喊道:「17監的劉春生,提審!」
一個管教提著一大串鑰匙,嘩啦嘩啦的響著,走到監室的門口,打開監室的門。
春生本來提著的心,卻突然間放了下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他很鎮定的跟在管教身後,手裡提著鐵鐐的牽繩,一步步的挪著向前走。
春生這時才意識到,原來拖著幾十斤重的鐵鐐走路,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光腳踝處疼痛難忍,連走路都不得不花更多的力氣才能走得動。別的監室的犯人,聽到鐵鐐的響聲,都從鐵欄和門後探出頭來看。
春生聽到有人悄悄的問:這是哪個監的啊?
然後,是知情者的回答:17監的,新來的那個法輪功。
拖著鐵鐐走了五、六分鐘後,終於到了提審室的門口。
提審室的門開著,春生放眼望去,屋子裡正有十幾個人在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
春生提著腳鐐,很吃力的跨過提審室的門檻。
當他走進了提審室,裡面的竊竊私語立即停止了。那些人就立刻都換成了一副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給他搬把椅子來。」說話的是市局610辦的主任石明,春生已經和他打過交道了。
那天,去財貿學院裡秘密抓捕自己時,就是這個人帶的頭。
有人站起來,送過來一把椅子,放在春生面前。於是,春生就穩穩的坐在那椅子上面,平靜的看著屋裡的這些人。
「劉春生,昨天晚上,在這裡想的怎麼樣了?」石明陰森森的聲音在空氣中飄了過來。聽著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沒什麼好想的。」春生很乾脆的回答道。
「這小子是個大學生吧?」一個戴眼鏡的矮胖子問道。
石明沖那個矮胖子點了一下頭,「是的,省財貿學院的在校學生。劉春生,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委610的主任吳德。」
春生打量了一下吳德,矮胖,戴副眼鏡,看著這個人,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吳德咧開嘴,「劉春生,你說你多傻,練法輪功練死那麼多人,還有人跑到天安門自焚,你說,你還痴迷下去,你們不是太傻了?黨和政府沒有放棄你們,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好好認錯,交待清楚咱們市裡一共有多少個資料點,都由誰負責,你都和誰聯繫過?只要你老老實實交待,寫完了三書,我保證立刻放你回家。」
春生一言不發,只是直瞪瞪的看著吳德。
吳德被春生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說話呀,劉春生,好好交待你的問題。」
春生咬了一下嘴唇:「姓吳的,你哄那些居委會不大識字的老大媽們哄慣了吧?法輪功天安門自焚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吧?02年,那次插播天安門自焚真相之後,我相信慶河市至少有60%的人都知道那自焚不過是一場騙局。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領頭自焚的王進東,自稱是法輪功輔導員,96年就練功,卻做錯了法輪功最基本的動作。你認為這不可笑嗎?96年練功的老學員,老輔導員,會把動作給做錯了?你相信嗎?練功練死那麼多人?是不是咱們市裡電視台放那個,說練法輪功得了肺癌死的那個啊?你們最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吧?!你們去市醫院找個剛剛得肺癌死去的人,又哄騙病人家屬,只要對方承認是法輪功學員,並且,肯面對記者的攝像機撒謊,你們就給他們家兩萬塊錢。有這事吧?最後,當那家人對著攝像機把謊也撒了,你們卻一分錢都沒給人家。當那家人找到你們頭上要那兩萬塊錢的時候,你們就威脅說:『在電視上,你們是在撒謊,你們要負責任的!還敢跑這來要錢?活膩味了是吧?』有這事沒有?」
吳德不由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誰告訴你的?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春生冷笑了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幹完了壞事要遭報應的。」
「劉春生!你給我站起來!」石明突然大喝一聲。
春生不慌不忙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把他的椅子給我撤了!」石明看著春生氣急敗壞的說道。於是,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把椅子搬到一邊去了。
吳德用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回頭看了看石明說:「我還有個會,我得回去了。這小子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的招待他。」
說完,吳德站起來,拿著自己的公文包,在兩個穿便裝的人陪同下,走出提審室。石明他們幾個站了起來,「那我們就不送你了,吳主任。」
吳德走出了提審室後,石明氣急敗壞的拿著一根棍子走到春生面前。「你他媽的,剛才就聽你在這兒白話了!皮癢是吧?就他媽你念了幾年書是吧?我們都不如你是吧?你是你媽了個X啊!」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然後又用腳踹了春生幾腳。「你他媽再不老實,天天揍你!」
石明出夠了氣,回到他的位置坐下。
這時,一個警察問道:「劉春生,你認得我嗎?」
春生看了看他,搖了搖頭。
「我叫翟樹先,聽說過吧?」
「哦,知道了,就是南陽街派出所的那個所長,以迫害法輪功聞名於本市的那個派出所的。對吧?」
「嗯,知道的還不少。」翟樹先有些得意的看著春生,「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來這裡參加提審嗎?」
「不知道。」
「聽說你小子對《九評》頗有研究,我也對《九評》有些研究,你是咱們這個地方煉法輪功裡的知識分子,我喜歡和知識分子探討問題。知識分子都好說話,你說對吧?」
「知識分子幾個字,我就不敢當,奉還了。不過,對《九評》想探討一下,這個倒可以交流。」
「那好,劉春生,你告訴我,《九評》裡,都哪一評說的有道理?」
「哦?翟警官,那我倒要請你告訴我,《九評》裡哪一評說的沒有道理?《九評》裡說的是不是事實?xx黨為什麼那麼害怕人看到《九評》?如果《九評》說的不對,你們為什麼不敢讓老百姓看?我聽說慶河市發現法輪功學員家有一本《九評》的,就獎勵5萬塊。這個,不是假的吧?!」
翟樹先頓時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石明勃然大怒,再一次從椅子上跳起來,拿著棍子又向春生衝過來。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暴打,「反了你了!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老爺們在這裡哄你玩哪!你他媽的……」
隔壁的房間裡,趙勇正在看著監控器,他看到石明兩次毆打瘦弱的春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又點燃了一隻紅塔山,放在嘴邊吸了一口,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一個學生,這麼打怕是挨不住啊。」
打了五六分鐘後,石明終於累了。「讓他回去接著想,明天我再來。」
春生艱難的拖動著鐵鐐,向提審室門口走去。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石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劉春生,我告訴你,回去好好想想,免得受皮肉之苦。明天我再來審你,明天要是還這樣,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值班管教帶著春生走回到17監,打開門,把春生放了進去。
身後,值班管教關鐵門時那「哐啷」的一聲,似乎就像砸在春生的心頭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