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續作戰(七)

淳于長


【正見網2008年09月26日】

(七)

這是個風天,陣陣的吹起沙塵。李建有些擔憂攝像機的鏡頭,於是,儘量關閉攝相機,同時也是為了省電。而且,還儘量找上風向的順光位置拍攝。

車隊緩緩的行進著,很快就到了新郎家。

又是很多的新奇節目,展現在眼前。婆婆端著一個紅色的盒子,外表一側的壁上貼著福字,沒有蓋,盒子上面放著一把斧子,斧子的把柄用紅紙糊上,顯的也不那麼粗糙和野蠻了。煞有文質彬彬的樣子,登上了大雅之堂。打開車門,婆婆把這個盒子送給了還沒下車的媳婦。兒媳婦把一個紅布包裹的盆子遞給了婆婆,有人用蘭花布的一端,系在婆婆的身後腰上,從前面遞過來,把盆子兜住,婆婆端走。

然後是新郎探身在媳婦身前忙活一陣子,攝像機只能照到他的身後,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也許是程序複雜,占用時間,也許是小倆口都笨手笨腳的沒有效率。最後把攝像機對著他手的時候,看到他把一個腰帶從新娘腰部解下來,放在了一邊。然後,才慢慢的把新娘攙扶下車。新娘依舊抱著那個上面放著斧子的盒子。看來這個很重要。

在彩紙禮炮噴出的,彩色紙條的紛紛揚揚的飄灑下,新人匆匆的進屋,來到新房。鞭炮聲噼噼啪啪的,一團硝煙緩緩散去。

新人坐在床上,擺出各種姿勢照相。這些是在照相師的導演下,攝像師只是跟著拍攝而已。照相完畢,新人開始吃餃子,每人一碗,慢慢的吃起來。很多婚禮也有吃東西的過場,但都是象徵性的吃幾口,可是這倆位新人是真吃啊,大口大口的吃,一直把餃子吃完。吃之前,新娘還掀起炕席,把兩個餃子撥到炕席的角落裡。不知是為什麼。

旁邊的年輕男女,不時的舉起手機,給倆位新人拍照。他們的設備一定效果不好,但這畢竟是難忘時刻自己留下的作品,自有其特殊意義。

餃子吃完了,端上一個裝清水的紅盆,裡面放著幾顆大蔥。然後,新人在裡面洗手。同時,把盆底裡的硬幣撈出,全部撈出,放在炕上。

新房的門樑上方,貼著大紅的福字,福字上面是一行「佛光普照」,下面是一行「禮儀圓明」。

先行下地的新郎,讓男司儀把兩床被面從肩上摘下,然後,新郎使勁的拉新娘坐著的疊起來的被子,這樣,新娘順勢下地。於是,新婚典禮就要開始了。外面的大喇叭,女司儀已經迫不及待的喊人,讓相關人員落座。

「好山好水好風光,新郎新娘新洞房……,賓朋滿座,歌聲飛揚,歡歌笑語,天降吉祥。滔滔江水奔流歡歌,百花爭艷競放異香……,吉日良辰到,典禮放鞭炮……」

女司儀講話,很有特點,有些大喘氣的味道,加上一點點的鼻音,有時說的很快,加上偶爾的故意吐字不清。雖然抑揚頓挫的,富有美感的節奏,但是也少許有一些,現代人的逗哏的不嚴肅的特徵。故意的調節氣氛吧。其實,這些現代人的「酷」色,顯的十分淺薄和無聊,把很多東西都輕浮化了。

一大長串的鞭炮,激烈的暴響,一股濃煙漸漸的擴散後,女司儀宣布,新婚典禮正式開始。

「……新郎和新娘,在伴郎與伴娘的陪伴下,伴著華格納的婚禮進行曲,雙??雙??入席??。」

「……觀眾朋友們,說釘對釘,卯對卯,合作就比單幹好,結婚美的不得了。可是我們證婚人千萬不能少……」。

女司儀的講話,浪漫而富有詩意的同時,跨越性也非常大。就像中國的馬路風景,常常是德國的奔馳和老農的馬車,共同的耀武揚威、並駕齊驅一樣。

其實呀,農村人講話,有時還富有很深的文化底蘊呢。你看看這位證婚人說的這段。

「哎呀,我今天很高興擔任么存家的證婚人,啊――,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祝你們慢不老青春永駐,永不衰笑口常開,懸樑柱彩蝶飛舞,蟒舟鐙風雨同舟。謝謝。」

看看這講話,教授都不及。大有古風滄桑的幽雅,合轍壓韻,親切感人,琅琅上口。

證婚人講話完畢,女司儀接過話筒。

「好,非常感謝證婚人的講話。那朋友們,說水有源,樹有根,兒女莫忘養育恩。今朝有幸成家業,居老必攜備雙親。下面有請……。」

這些農村司儀,講話文縐縐的,樸實中透著華麗。連語調,有時都流露出質樸感。

雙方父親分别致詞。

「那麼有請倆位親家,倆位站起來好嗎?倆位嘎嘎親的親家,今天咱們站起來……,今天不握手了,誰讓你倆握手了,今天擁抱。來,今天咱們擁抱一次好嗎,倆位嘎嘎親的親家抱一次……非常好,請坐。」

在女司儀的逗樂下,在大家的鬨笑中,倆位新人的父親,互相的擁抱一下。

「好,那麼朋友們,在我們這裡啊,有這樣一個習俗,結婚這天誰要能搶到這本結婚證,結完婚以後呢,誰就能當家作主。下面請問一下新郎官呀,結完婚以後你想不想當家?」

「想。」

「想大家,好大點聲喊上一句。」

「想――。」新郎對著女司儀的話筒,大聲的喊了一下。

「那麼請問我們新娘子,結完婚以後啊,你想不想作主呢?」

「想。」新娘小聲的說了一句。

「想。那麼男女儐相啊,幫幫忙,這個事不好整,就一本結婚證,發給你倆誰是呢。來男女儐相往前一步走,咱們男女儐相啊,替我們新郎和新娘啊,搶這本結婚證。今天咱們不用搶的方式,來一個小小的遊戲,男女儐相你倆圍著這個凳子轉,我喊停的時候,誰要能先坐到這個凳子上,誰就替我們新郎和新娘得到這本結婚證。聽懂了嗎你倆?來樂隊奏一個曲子,有節奏感的,來。聽我的口令……停――。」

女司儀手裡握著結婚證,一邊比劃著名,男女儐相開始圍著一個凳子轉,這個司儀小女孩,有時說話還真太順口、太快了,來不及挑選詞彙,也許有些緊張嗎?等她喊停的剎那,男儐相猛的把凳子拉過來,坐在了上面。大家哄堂大笑。

「小伙子,你挺尖哪,把凳子拽過去了還,差點沒把女儐相給――坐地下。」大喘氣的口吻,透出樸實的味道。

是的,女孩差點坐空,一個趔趄。

「來把這個結婚證啊,送給你哥哥,來。新郎官拿著這本結婚證,高舉頭頂晃一晃。看小紅本呀金光燦爛,誰搶到手――誰做飯。今天你合適哈。」

新人被逗的樂了,周圍人也咧開了嘴角。婚禮中司儀向著新娘說話,基本是固定的模式。特別女司儀,也許更加一等。

結婚儀式在她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是啊,她主持的還挺有特色,就是個別地方,也勉強的加入了,那幾個所謂小品紅人的下流模式,確有些不妥。不是所有小品都低俗,只是那幾個沒有良知的傢伙,在敗壞人類道德的路上,走在了前頭。

接著是夫妻對拜。倆位新人還是對面的站著。女司儀在發出口令。

「夫妻對拜恩恩愛愛,一鞠躬;夫妻敬禮皆大歡喜,二鞠躬;夫妻對頭,越過越有,三鞠躬。」

女儐相站在新郎後,把手隨著口令,往下壓新郎的頭。一下,兩下,第三下沒有碰到新郎的頭,就收了回來。男儐相開始稍稍的抬手後,就不好意思把手放在新娘脖子處,連新娘的婚紗都沒碰一點,他沒有按照女司儀的吩咐做。在新娘身後,有些難為情的尷尬狀站著。

「好,交換一下愛情禮物,把手中的鮮花換一下就可以了。男女儐相回到原來位置,站好。」

於是,男女儐相,各自回到新郎和新娘的身邊兩側。

「看禮物不大重千斤,千金難買定終身,終身深愛同偕老,偕老同肩育後人。」
……

這些節目,有些逗趣,但也不免過份。今天的人啊,都儘量的搞點刺激,來調節生活。有的含蓄一點,有的就赤裸裸了。沒什麼界線不界線的,不管男女老少在場與否了。人們對此似乎也很適應,談不上什麼雅與不雅了。

結婚典禮在女司儀的主持下,又進行了一些內容,然後,她就大聲的宣布典禮到此結束了。自然,還是一套合轍壓韻的套嗑、喜嗑。最後,新人把喜糖拋向眾人。

接著自然是婚宴了。

農村的婚宴,都是自己請師傅做的,當然沒有城裡的是味、是樣。不過有些菜做的也挺好吃。幾個男子端著大方木盤子,裡面裝著菜,一會兒送一次,一會兒送一次,挨著桌送。一次送一種菜餚。道道菜往上添,大家推杯換盞的開懷暢飲。大餐廳擺滿了桌子,圍滿了人,最後人太多,把桌子都放到了菜園裡的磚路上了。雖然有挺大的風,外面的人吃的也很愉快。外面的桌子很矮,是炕桌。於是,大家就坐在小板凳上,或者乾脆把一塊磚立起來坐。不喝白酒的,一人握著一瓶啤酒。

李建急忙的吃了幾口,然後抓緊拍攝。爭取每個桌子的人都留在鏡頭裡。最後,拍攝到男司儀的桌前,他大聲說,「來,給我來個鏡頭,我講幾句。」

「好的,好,少等。」李建轉過來,收起鏡頭。然後走到他身旁,彎腰拍攝起來。

「準備好了嗎?」他問道。

「好啦,說吧。」

「法輪大法好!真善忍。」他揚起一隻手,大聲的說著。隨著手勢落下,然後回頭繼續嚼飯去了。其實他吃的正香呢。

「哈,哈,哈。」

李建大聲的不自主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他來這一手。周圍的人們微笑著,繼續吃著。

鏡頭再掃了一圈,本次婚禮錄像到此結束。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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