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國若烹小鮮 (上)

林善本


【正見網2011年09月23日】

「中華飲食」的內涵博大精深,表現上更是精彩紛呈,凡我中華兒女,無不深以為傲,誰能不嘮上兩句呢?

「吃」在中國人來說,本來就是件大事,老百姓不是說了嗎,「民以食為天」哪!雖然我們中華文化的思維是整體性的,但是體現在生活的「食、衣、住、行」裡,那是各有風華,精彩紛呈,而在飲食文化方面,更是大放異彩。

就拿中國的古典名著《紅樓夢》來說吧!作者曹雪芹的才氣橫溢,所學遍及諸子百家,整部書中,不但包括了中華文化的基本內容---「儒」、「釋」、「道」三家的內涵,還有禮法、園林、醫藥、服飾、飲食……等等,真是花柳繁華,富貴溫柔,精彩萬端。而其中關於「飲食」的描繪,更占了非常大的比重,裡面所提過的美食,包括湯羹菜餚,酒茶粥飯,一共有一百九十七品之多,可見它在實際生活中的地位。「飲饌」本就是中華文化裡極豐盛且重要的一部份。所以在《紅樓夢》裡,關於飲食的描寫,都十分的具體、豐富,像是什麼時候吃什麼,怎麼吃,和誰一起吃等等,這些都是有原因,有講究的。

譬如在賈府裡保留有不少滿族的飲食習俗,如寶玉、湘雲等人冬日圍著火爐生烤鹿肉吃,為甚麼要在這個時候吃烤肉呢,因為這時候的動物肉質肥美,而其它時節肉質比較柴、比較澀,這也是滿族古來的一種飲食傳統。又如賈母帶著府中眾人,在秋高氣爽的的藕香榭,賞桂花吃螃蟹,知道螃蟹雖味美但性寒,所以囑咐大家不可多吃,並配以燙的滾熱的酒,吃時多倒些姜醋,以暖胃怯寒,以現代眼光看,就是有殺菌消毒作用。用菊花葉和桂花蕊薰的綠豆粉洗手,來除去蟹腥。而黛玉因體質怯弱,所以吃後覺得心口微微的疼,「需得熱熱的吃口燒酒」。所謂的「燒酒」 ,就是白酒。寶玉忙令將那「合歡花浸的燒酒」燙一壺來。合歡花是合歡樹上開的小花,有解郁安神之效。所以黛玉用它不僅能夠祛除寒氣,而且對夜間失眠也有獨特的功效。

飲食、飲食,說完了吃的,咱們再來說說喝的。在《紅樓夢》書中第41回裡,有一段是描寫「妙玉論茶道」的,相當的精彩。原來妙玉有一天拉著寶釵、黛玉等人到耳房內吃體已茶。寶玉細細的吃了一杯,果然覺得清醇無比,讚賞不絕。黛玉就問道:「這水是舊年蠲的雨水?」妙玉笑道:「你這麼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住在玄墓蟠香寺時,收的梅花上的雪,統共得了那一鬼臉青的花瓮一瓮,總捨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開了。我只吃過一回,這是第二回了。你怎麼嘗不出來?隔年蠲的雨水那有這樣清醇,如何吃得?」

原來啊,古時的雨、露、霜、雪,水質特別的乾淨、清純,而科學研究也證明,雨、露、霜、雪這些自然水含的雜質少,尤其霜、雪是由水蒸氣直接凝固而成的,進入人體後容易被吸收利用,並能激發酶的活性,促進代謝,所以古人稱雨水、雪水為「天水」。 用之煎茶,其味特別清醇,茶湯色澤清明,香味高雅。而妙玉所用的雪水又是采自梅花上的,那又多了絲絲蘊藉的幽香了。所以從《紅樓夢》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中國人的飲食,自古就是配合天地四時、節氣,陰陽……等,這也就是中華文化的核心----「天人合一」了。

咱們再從聰明的老祖宗--倉頡所造的字裡,來看看古人對於「飲食」的看法吧!因為漢字不只是記錄語言,溝通的工具,它的一筆一畫,還蘊藏著許多造字時代的文化思潮,和社會的變遷狀況。所以一個漢字,就像是一個博物館,是藏著無限寶藏的。

我們來看看「飲」這個字的甲骨文,先仔細看看這三個飲字,它們不但充滿了智慧,而且是充滿了幽默的。

第一個甲骨文,底下一看就知道是個裝飲料的罐子,上面是一個人彎著腰,張著血盆大口,正準備要牛飲一番呢!造字者是用誇張的大口,來強調「飲」的魅力。

第二個飲 字,是一個人喝得有點醉醺醺的,用手扶著酒罐子,那滋味美得讓舌頭都開出花來了。古人用「舌璨蓮花」來形容人善於說話,而這甲骨文是用「舌頭開花」來強調美味迷人。

第三個甲骨文飲字,除了喝得舌頭開花之外,更是天搖地動,不知東南西北,整個人都要趴到酒罐上了,更可笑的是口水亂滴,有的還混入了飲料中了,還覺得津津有味呢!

再來看看甲骨文的食字吧!這個字的結構分為上下兩部分,上面是個倒立的口字,也就是朝下的嘴巴,下面是裝食物的食器。這個字強調食物的美味,左右這兩點,代表著食器中飄出的陣陣香味,四散遠播,教人食指大動。

從這幾個甲骨文中,都可以看得出「飲食」的誘人美味,但裡面的內涵,卻是很深的。當我們看到那喝得天搖地動,舌頭開花的飲者時,真是佩服造字者的用心良苦啊!他想告訴後人的是什麼呢?孔子說:「唯酒無量,而不及於醉。」就是說喝酒要衡量自已的酒量,不要喝醉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聽了卻常忘了下半句了。還是大禹最有警覺心,那時他為了治水,整天在外面奔波勞累,三過家門而不入。他的部下「儀狄」,體貼大禹的辛勞,就釀造了一種飲料,獻給大禹。大禹一喝之下,馬上說道:「哇!這酒嘗起來實在太甘美了!後代必定有因為喝酒而亡國的。」從此以後就不再喝酒,也因此而疏遠了儀狄。可惜後來的國君夏桀,並沒有聽進這句話,竟沉緬於「酒池肉林」中以致亡國,真不幸言中了!從這些甲骨文中,更讓我們領悟到,中華文化中對飲食深沉的看法,這也是下一篇要繼續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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