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自傳:穿越生死(十三)

-冤獄.迫害.流亡紀實
王玉芝


【正見網2004年08月25日】


第十三章 呼喚良知

照顧傷友竟挨毒打

有一天,一個剖腹自殺的女人被抬到我的房間,昏迷不醒。雖然我剛剛才能生活自理,身體還很虛弱,可是作為一個修煉人,再艱苦的環境也要做一個好人。我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直接影響到這裡的每一個人,於是我照顧她。這個自殺的女人對於自己的犯罪毫不在意,也很頑固的認為我們法輪功學員就像電視裡造謠宣傳所說會做出走火入魔、殺人、跳樓的事來。剛來時她還心存戒備,很少與我說話。其實外界很多人都是這樣看的,因此對於她的偏見我並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不能怨她,世人都被謊言所欺騙,得慢慢講解給他們聽。有多少人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更不知道人身的珍貴?這個自殺的女人是因為丈夫有了外遇,咽不下這口氣,憤而拿刀砍傷丈夫,而後自殺。她在腹部自割數刀尋死,病情非常危險。這個房間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照顧她的衣食住行,再慢慢告訴她自殺是有罪的,遭遇再苦也要容忍。如果不寬容、不忍耐,一味地跟人家爭鬥,必然要釀成苦果,而且還要承擔事情惡化的罪過。一個人如果自殺會造下很大的罪業,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開始時她只是聽,不說話,後來她認同了,願意問我一些關於法輪功的問題。我告訴她:“法輪功被取締後,我們因為不放棄修煉,堅持講真象才被關押。這不是犯罪。沒聽說過煉法輪功的有犯罪的吧?法輪功學員不喝酒、不吸菸、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遇到任何矛盾都要找自己,看是不是自己哪裡不對,才有不愉快的事。我們並不是罪犯。”

一天她打點滴時,從頭扎到腳也沒扎進去,只好在手上扎。藥滴了半瓶她就要小便,房間又沒有便盆,情況很為難。雖然管教收取四百元的護理費,不但沒有護理,還時常監控我和她接觸時談些什麼,因此我是唯一能幫她的人,雖然自己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我還是一手扶著牆,一手給她拿滴瓶,讓她走到廁所去。無論我們在房間裡還是走出門外,管教和護士都能夠看到,可是沒有人幫她。管教看我和她關係密切,幫助人做好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我罵:“精神病!”我問他們我哪裡做得不對了?他們指使犯人過來動手打人,我說:“憑什麼打人!”三個管教胡波、韓玉善、於方麗一邊打一邊說:“誰打你了?誰打你了?上哪裡告狀?精神病!”那個女殺人犯吊針也拔了,上前拚命阻攔,說:“你們不管我,還不讓她來照顧我嗎?我看法輪功都是好人。”管教又罵了她一頓,過後她幾天吃不好,睡不好。這裡好壞不分,她受不了,病加重了,又毫無辦法。

晚上我就安慰她,我說在這裡做好事都要受管制和懲罰,這不是天理。我把《轉法輪》背給她聽,她很願意接受。我們在一起一個星期後,管教就把我們分開了。臨走時她跟我講:“這裡的管教講不出任何道理來,如果早認識你,我就不致於殺人。我最愛聽你背《轉法輪》。”

一隻金銀小紙鶴

我還沒有被定案,與我同住一室的犯人已經走馬燈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一天,一個心臟病人突然被抬到我的床對面,已經不省人事。我聽說她需要搶救,可是一直到晚上也沒人管她,還是躺在床上。醒來後她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說:“這是萬家勞教所醫院,你昏迷的時候被抬到這兒。”她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是煉法輪功的,卻被判了一年勞教。”我大吃一驚,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她看起來非常老實,不會說假話吧?她開始哭訴:一個月前,她的小叔子犯了精神病,走失了,在哈爾濱到處找也沒找到,婆婆病倒在床上,丈夫是包長途客運的,整天在外邊跑,家裡就哥倆,她急的像火燒房子,不知怎麼辦。朋友介紹一個算卦的,說小叔子已經跑到北京去了。她問北京那麼大上哪去找?算卦人告訴她,只需拿著小叔子的照片,到北京找報社登廣告,然後住旅店等信兒。她向單位請了假,乘火車到了北京。她下車以後問路,被警察截住,問她是不是煉法輪功的?她說是來找小叔子,不是找煉法輪功的。警察又逼問說:“那你說法輪功好不好?”她說:“挺好的呀!”警察二話沒說,就把她帶走了。她這麼說是因為她家住在一個公園附近,經常看到法輪功早晨煉功,平和安詳的景況,她也聽人說過這個功法好。沒想到她只是因為對法輪功有好印象,隨口說了一句“法輪功好”就被抓,被押送回哈爾濱。警察提審時,她無論說什麼也沒用,幾天以後就把她判了一年勞教。她聽信算卦的,小叔子沒找到,卻被當做法輪功學員含冤入獄,被送到萬家勞教所。家屬天天來找她,希望她能回去,她也不停的向人哭訴喊冤,最後心臟病突發,病倒在床上。在她被關押的八天時間裡,卻了解到萬家勞教所裡有許多比她還冤的人被酷刑折磨、被無端虐殺。本來她不想走,在醫院住著就好,通過起訴然後在這裡被釋放,可是看到我們在這裡每天都受著非人的待遇,她說實在受不了,看不下去了。

我一邊勸慰她,一邊講故事給她聽。我告訴她別著急,這不公不義的一切會有結果的。我告訴她,自從江氏流氓集團迫害法輪功後,惹得天怒人怨。一九九九年,江xx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其他領導人的反對,緊鑼密鼓的妄圖鏟除法輪功,結果北京城六月天下起了大雪。中國古代有竇娥冤的六月雪,現今法輪功遭到無端的鎮壓,不也是千古奇冤嗎?最近幾年,中國大地上災難不斷,不是洪水就是大旱,還有沙塵暴,都是上天對人的警示。因為人心不古,道德無存。

我們一直談到很晚,她說:“我一生也沒想到過會被關在這裡,我在萬家勞教所大隊時,聽說毆打法輪功學員的管教受到表彰,還立了‘三等功’。他們將只穿著一條線褲的大法弟子從床上拖到地上,又拖到管教室,兩個人合力用拳打、穿著皮鞋猛踢,大法弟子站起後又被左右開弓的搧嘴巴子,然後罰站一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大法弟子的臉被打得紅腫,肩膀、肋骨等多處受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事發時,隊長就在勞房,不但不制止,反而對刑事犯們說,大法弟子今後煉功,就一對一的揍。你說這不等於公開告訴刑事犯允許作惡,教唆犯罪嗎?這樣還立了‘三等功’?!讓老天報應報應他們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有一次,我以絕食抵制迫害,被打後警察將我拖去灌食,我不從,結果灌食刑具被打得四分五裂,灌下去的食物也噴到她的臉上,她在一旁偷偷落淚。冬天管教把門敞開不給我們被子蓋,她就把家裡送的毛巾被和一件棉衣披在我身上。我閉上眼睛煉功時,她給我看著,一旦有管教來,就立即告訴我:“到點了,睡覺吧,別讓他們把你嚇著。”

那時正趕上過春節,她用糖紙和硬皮煙盒,金、銀色的彩紙摺成精美的小紙鶴。她說:“過節了,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希望你少遭罪,快點出去,把這裡的事說出去。”我看到了她內心的善良和正義。在這黑暗的日子裡,這樣一個普通人身上的善良和真誠,宛如黑夜中的點點星光,給了我希望和力量。

正氣制止犯人監管

哈爾濱萬家勞教所有很多關入的勞教人員很邪惡,他們自願充當管教的耳目,背地裡監視大法弟子,經常尋細故刁難、謾罵大法弟子,發現有煉功、發正念、看經文和背經文的,就偷偷到管教那裡報告。管教也經常指派這些人騷擾大法弟子。

自從進了這個勞教所,我不服從任何指使與命令,進門、出門從不報告。我堅信自己無罪。看到那些心術不正的管教和勞教人員,我經常指出他們的錯誤,希望他們加以糾正。有些對管教命令死心塌地的壞人因此對我懷恨在心,可又沒辦法。

一天來了一個罪犯,弁桂花,是個人販子。在中國一些偏遠的山區和縣城,成年的男子找不到女人,沒人願意嫁到窮鄉僻壤的地方。有一些叫“媒婆”的女人,把一些也是偏遠地區的女子騙到那裡。他們以找工作為名義將這些女子騙來,再賣給那些男人,五千元至一萬元不等。當那些女子發現上當後就往外逃,向警察報案。弁桂花就是這樣被抓的人販子,勞教所就是利用這樣的人來看管我們。弁桂花在大隊裡接觸過許多大法弟子,有的把好吃的留給她、關心她,讓她重新做人。也因此大法弟子煉功她不管,她把這作為照顧她的一種交換。她始終無法理解同修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吃不飽、穿不暖,卻依然照顧她,是想感化她、讓她重新做人,而不是讓她繼續自私貪婪,不是像她所想的交換條件。

自從醫院有五名大法弟子險些喪命,所長史英白從大隊抽調人,把弁桂花找來看管我們,分配到我的房間。三個大法弟子都不允許家人探視,又不吃不喝,她就看我們不順眼,沒有好東西給她做交換,就橫加干涉我們煉功,說大法的壞話。她說:“在大隊,大法弟子有好吃的都留給我,煉功時我就不管。”我看出她的意圖,就指出:“我們做人有標準,也有尊嚴。生活上幫助你是讓你做好人,鼓勵你出去重新做人,不是以此做交換條件,助長你的私心和貪心。”我的話觸到了她的骯髒心理,她沒有看到是為她好,反而心生妒忌和仇恨。她每天抽菸一兩盒,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間,門窗關閉,濃煙嗆鼻。一個星期過後,我用平和的心態繼續告訴她,抽菸對人體有害,如果心裡難受就看看書。沒想到她反咬一口,說我們太自私,怕聞煙味。我跟她講道理:“我們在一個房間,保持房間裡的清潔對我們都好,醫院也有規定不許在病房裡吸菸。”她說:“我是來看管你們的,有自由。”

有一次我在床上煉功,弁桂花橫加干涉。我不聽她的指使,盤上腿,她就上來拽我,後來她沒有辦法就讓我煉,暗地裡打小報告。我睡的床是一個破舊的生鏽的鐵床,坐在上面不動床都顫抖,外邊大門一響,床就發出吱吱的聲音。弁桂花就找藉口,說我影響她睡眠。我跟她解釋,我沒有動,她蠻橫不講理,說這個房間就我特殊難管,罵我,還要動手打我。我看她太沒有人性,就去找管教,我嚴肅的告訴他們:“從今天以後不准弁桂花來看管我!”管教問:“你為什麼不聽她管?”我說:“我為什麼要聽她的?她是詐騙犯,被改造的勞教人員。我沒犯任何罪被迫害,不許詐騙犯來看管我。”管教無言以對,灰溜溜的走了。第二天,管教將弁桂花調到其它房間,再也不來看管我了。我深覺我們在殘酷的迫害中,更應該制止惡人做壞事。

直言改善惡意環境

我被押送到萬家勞教所醫院後,發現這裡多數學員染上了膿皰疥瘡,一碰就鑽心似的痛。學員不能躺下,否則黏上床單,整塊皮都得拉下來。不能行走,又不能穿衣服,遭受慘無人道的迫害。我後來了解到,這裡有一部分管教,有意讓沒有染上疥瘡的絕食學員與已傳染上的學員混在一起住,即使有床也不讓分開住。在那種環境下,只要染上這種皮膚病就長期不好,給學員帶來巨大的痛苦,使你心力交瘁,不得安寧。需要一定時間後,才能恢復正常。

剛到萬家時,他們發現我身上沒有長疥瘡,有一個邪惡的管教專門迫害法輪功學員,故意安排一個染病的同修和我睡在一個床上。開始時我想我們都是大法弟子,互相將就睡吧,明知道管教不安好心,可是一想如果找管教評理,他們會認為我自私,給我們造成負面的影響,犯人也不會理解我,認為我害怕被傳染。第二天,我身上奇癢難忍,晚上睡不著覺,我就坐起來立掌除惡。這樣過了幾天,他們看我沒有給傳染上,女警察又換了一個更嚴重的同修和我同床,我身上開始長疥瘡。我想我要找管教,讓他們停止這種迫害。如果再保持沉默,他們就會得寸進尺,以後還會害其他學員。雖然這些人很邪惡,可我還是要儘量平和、友善,他們也不過是被江氏流氓集團利用的工具而已。

過了兩天,醫生來檢查房間,當走進我的房間時,我就平和善意的向他講述我們大法弟子染上皮膚病,是因為長期被關押在極其惡劣的環境。勞教所的草墊子潮濕污穢,而身上長了疥瘡後,嚴重者體無完膚,不能行走、渾身潰爛,並且得不到及時的醫治。這裡又不讓煉功,很難恢復過來。你們寧可把床空著也不給用,非要把我們混在一起住不可,這樣很容易相互傳染。他問我是什麼學歷,我說:“這跟學歷有什麼關係?其實誰都知道交叉感染,空氣中的病毒也會傳染病,房間裡還有許多床,希望我們可以分開住。”他故意狡辯:“你們煉法輪功的人不是不怕傳染嗎?”我說:“你們是醫療機構,有嚴格的制度,健康人是不能與傳染病患者同處一室的,不能因為我們不怕,你們就用這種辦法擴大感染範圍,實質是不講醫德,這是害我們,對你們對誰都沒有好處。”這些醫生進房間都是用腳開門,從不摸任何地方,他們都怕傳染。到了晚上,我繼續找管教與他們講理:“長疥瘡和環境以及人為因素有直接關係。”事情真的發生了變化,當時就將我們分開。打那以後一直到被釋放,我也沒被傳染上疥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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