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揮之不去(四十二)

章冬


【正見網2007年05月04日】

秀髮披肩的陳靜文,走路款款的,穿著深色棉裙。腳下的高跟鞋,落在走廊、教室的地板上,“咔咔”的踩出節奏。雖然剛剛下雪,不過,春天的雪,軟綿綿的,沒有“嘎吱、嘎吱”的脆聲。一腳落下去,踩出一股水。象洒水的白糖一般。

畢業生論文鑑賞,已經是第三次了。今天是周末,今天有青松的作品賞析,她特意和王匡老先生說了一聲,看看他有時間,請到場指導。因為是上次,青松那個沙龍發言的原故吧,所以,王匡老先生來了。因為這類研究生班的,類似畢業論文答辯的場合,他基本是不出席的。

學生把自己的詩詞作品,在課堂上講解給台下的老師和同學,以共同賞析的形式,姑且算作論文答辯。因為是指導老師過目的,大體同意發表的作品,所以,不存在濫竽充數的湊合將就的東西,不能說水平如何,起碼也隨大流吧。所以,大家坐在一起品味一下同學的自己作品,也是蠻有情趣的。

“今天榮幸的和老師,同學坐在一起,咀嚼一下自己的拙作,也算是一次學習和提高的機會。所以,作品中有不到位的地方,有什麼瑕疵的地方,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請老前輩、老師和同學不吝賜教。”

一個簡短的開場白後,青鬆開始了正題。

“咱們先看第一個,這是一首詞”。

《減字木蘭花・過新年》

歷盡風雨
回首來途言不苦
瑞雪迎春
歸雀斜陽半掩門
佛光普照
忽見春聯鄰女笑
柳葉彎眉
駐望婷婷玉手垂

“這是我過年時候的一首詞。過年嘛,大家除了熱鬧,經常是回首過去,想想今後的。我也不例外,所以,在這樣的心情下,看到貌美女子痴痴張望春聯的情景,有感而發的寫出來。我無悔自己的選擇,堅定自己的信仰,而且,我看到了人們心中善良一面的表露。當善心的人看到,“佛光普照,和福祿常駐良善門”這樣的春聯子句,她們是那樣的燦爛天真,笑的是那麼的美,我……,我真的為此欣慰。雖然在物慾橫流的時代,人們心底的那份善念,還沒有完全泯滅。”

說完,青松停頓下來,這是給老師和同學提出異議的空當。

“問一下,苦和雨是不是押韻。”一個女同學提問。

“是押韻的。”王匡老先生輕聲的說了一句。

“不錯,有新意。”一個男同學補充著。

過了一會,青松接著進行。

投影儀打出了新的字幕。

《南鄉子・歲尾雪》

雲暗雪飛揚
風打孤榆古道茫
遊子切心歸似箭
惶惶
絕阻通途淚感傷
不盡話淒涼

老母依門淚幾行
暮色寒鴉遙望遠
蒼蒼
白髮枯凌夜夢長

“這是過年前的那場大雪,機場關閉,高速封路。由感而發。都是人之常情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因為是有素材,出自實情,所以,基本上是一氣呵成,沒有什麼大的改動。那些農民工,苦啊。扛著行李,擠汽車,擠火車,把包裹隨便的往哪裡一丟,仰在上面呼呼大睡,雖說不雅,那是生命在艱難中的真實寫照。我感到,我們沒權力笑話他們,我們沒權力為了城市形像為藉口,而去管束他們。哪怕是躺在了馬路的哪個角落,甚至一時影響了交通,阻礙了花枝招展的小姐們的款款碎步。千裡迢迢,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藏在最為隱秘的地方,也許是緊貼胸口吧。有多少白髮蒼蒼的老母,等著兒子的歸來啊,盼他們平安,也盼望他們掙回過年吃餃子的錢呢。我去過一些鄉下,那裡是真窮啊。革命了幾十年,革誰的命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遠不敵蔣介石了呢。早知今天,老百姓可能會說,‘老蔣不能走’。呵呵呵……。”

說到這裡,青松輕輕的笑了。同學們也會心微笑了。不知誰小聲說了一句,“那座山雕的那句:老九不能走。就廢了?”

陳靜文也露出了淺淺的酒窩,甩了一下秀髮,扶扶眼鏡。王匡老師,面無表情的看著字幕,十分的專注。

“這裡,這個蒼蒼二字用的好。和上句能聯繫,同時也是指下句的枯發。不錯。”王匡老先生低聲的評論道。陳靜文再次的微笑著,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捏著筆,一端用筆帽輕輕的點在下巴上,專注的目光,優雅的姿態,名副其實的溫柔美貌才女。

不一會兒,接著下一個字幕。

《相見歡・校友》

同窗聚首心歡       同窗聚首心歡
暢言酣          暢言酣
美酒淺嘗心醉       美酒淺嘗心醉
掛眉間          掛眉間
滄海闊          花季遠
人情漠          青絲染
逝如煙          逝如煙
前路遠崎嶇難       奉勸友朋三退
再登攀          保平安

“這個詞,我怎麼也不是很滿意,說完全不合適,也不一定。湊數吧。也押韻了,不過意境總是感到沒什麼昇華的東西。這兩個放在一起,我分不出伯仲。大家看看哪個更好一些?不過這次同學集會,倒是實實在在。我也勸了他們的三退。就像我和同學老師說的那樣,也同樣勸你們那些一樣。基點是為大家好嘛。”

王匡老師微笑著,意味深長的輕輕搖頭,抿著嘴。

同學們也不做聲的微笑,沒誰說什麼。

陳靜文低頭看著眼前的材料,象是沒聽見什麼,裝出溜號的神情。

略微的靜場後,接著下一個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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