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古鑒今:忠厚之人,必有天佑(三文)

林靈


【正見網2016年08月06日】

一、卜命自誤

北京西四牌樓附近,有個算卦的人,他天天在街道旁擺攤,為別人算命。雍正庚戌(1730)年閏六月的一天,他趁著空暇,忽發奇想,為自己卜了一卦,居然算出自己在本月十八日,將死於非命。離死期只有一兩天了,他琢磨不透自己無緣無故怎麼會死?但卦象上卻顯示得很分明。於是,他在十八日這一天,便關門閉戶,躲在家裡,看看自己到底會是怎麼個橫死法?沒想到那天,忽然發生了地震,自家的房屋倒塌,也就把他活埋在倒塌的房屋底下,壓死了。

假如他不為自己占卜,這一天,照常到大街上,去擺攤算卦,怎麼會被房屋壓死?這也只能說是他命中注定,在劫難逃,以致於自己被先知的卦象,而自誤了。這也就是“天意難違”呀!

二、冤魂索命

有個名叫劉剛的罪犯,被遣送到烏魯木齊服苦役。這劉剛驍健無比,但他卻無法忍受每天耕種田地的勞苦。後來,終於被他找到到一個機會,潛逃了,一直跑到根克忒,眼看就要越過國境了。

這天夜裡,他遇上一位老翁,老翁對他說:“看你這樣子,大概是逃亡的吧?前面有邊防哨所,恐怕你是逃不過去的。不如暫時藏匿在我屋裡,等黎明時,當地人出外耕種,你可以混雜其間,再乘機溜出關去。”

劉剛聽從他的建議,就住進他的屋裡。等到東方泛白,他才恍惚地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半躺半坐在一棵空心的老樹洞中。再看那老翁,也不是昨天夜裡見到的那種面貌。仔細一瞧,卻記起原來是以前被他親手殺死、並棄屍於深澗的人:他是來索命的鬼魂!

他驚恐詫異,剛要起身逃走,邊防巡邏的騎兵,卻已趕到,他只得俯首就擒。

依照軍屯的法律:凡是私逃的罪犯,在二十天之內自動回來歸案的,還可以免於一死。劉剛就擒的日子,是第二十天的拂曉,正介在免死與處死兩者之間,軍屯官想讓他活命。劉剛卻向軍屯官敘述他被捕前的遭遇。劉剛自知是冤鬼索命來了,難免一死,表示願意早日伏法。於是,軍屯官就將他送至轅門外,行刑。

劉剛殺人於七八年前,很久以來,沒有人知道此事,但是被劉剛所殺害的那個遊蕩的鬼魂,依然記憶猶新,竟然追絕到二萬裡外,來索命,想起來,真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令人不寒而慄啊!

三、忠厚之人,必有天佑

山西汾陽地方,有個叫崔崇屽的人,以販賣蠶絲為業。多年來,經常往來於河北中部、北部及內蒙古地區。

有一年,他在經營中,虧損了十幾兩銀子,他的幾個合夥中,就有人偶爾流露出怨言。

崔崇屽對此萬分委曲,便用利刀剖腹,致使腸子流出來幾寸長,眼看就要斷氣了。他的股東主人,趁他未死,急忙把當地的官員和他的妻子找來,焦急地問他:“崔崇屽呀,你有什麼冤讎,就當著眾人的面,快說出來吧!”

崔崇屽說:“我這人太笨了,不會做買賣,以致虧損了主人的資本。我為此著實感到愧疚,所以也就不想活了。我尋死,和旁人毫無關係。請快把我運回老家,別因為命案,連累別人。”

股東主人聽了崔崇屽的這番話,非常感動,便捐贈數十兩銀子,作為他的喪葬費和安家費。崔崇屽只是氣息奄奄,一氣尚留而已。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冒出一位江湖醫生來。他把崔崇屽的腸子,收進肚裡,擺擺位置,然後縫合了傷口,敷上藥。過了些日子,傷處便結痂癒合,崔崇屽竟神奇地活了下來。在沒好利落之前,只因刀傷過重,有時糞便從傷口溢出,這說明腸內排泄道有些堵塞。

崔崇屽雖說活了下來,他以後的生活,更加貧困悽慘。萬般無奈,只得把妻子改嫁出去。後來,當年和他一起販賣蠶絲的人,可憐他,紛紛把蠶絲贈送給他,使他能靠拈線,而自給自足。生活漸漸地富裕起來後,他才又娶妻生子。到了乾隆癸巳至甲午(1773~1774)年間,他因病去世,終年七十歲。他的鄉親劉炳,為他作傳。官署中有人轉呈侍御使,侍御使抄下來拿給我看。我便撮錄其要,寫了這段故事。

要說做買賣虧本,這是常有的事。為了十幾兩銀子就自殺,崔崇屽未免太輕生了。但從他本身的操行上來說,他在做買賣中,本來沒有存絲毫的私心,可是人們的流言蜚語,卻造成了他似有貪污、侵吞的跡象。他心裡受了委屈,卻無法自白,只有用一死來明志,可見他平生是一位很珍惜、愛護自己人格的人。他在瀕臨死亡的時刻,還能當眾告明地方官,使官府沒什麼可懷疑,又切切囑咐他的妻子,使家屬在他死後,不去打官司,他的用心就愈加顯得忠厚。從他當時的傷勢眉,本當死卻又沒死,這應該說是有天意在維護這位忠厚的人吧!

這個故事聽起來奇異,仔細琢磨起來,也不奇怪。我(紀曉嵐自稱)因感到忠厚之人終有天佑,所以久久不能忘懷。

(均據《閱微草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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