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故事:西域高僧-鳩摩羅什

伊蓮 整理


【正見網2007年10月15日】

鳩摩羅什(公元三四四 ~四一三.年),龜茲國人(今新疆庫車),自幼聰敏,七歲跟隨母親一同出家,曾遊學西域、天竺諸國,遍訪名師大德,深究佛法的真諦。他年少精進,又博聞強記,於是備受矚目和讚嘆。他在東晉時,來到我國,從事佛經翻譯,其譯本簡潔曉暢,流傳至今,對於佛法的宏揚,貢獻很大。鳩摩羅什被尊為我國佛典“四大翻譯家”之首。

一、智慧之子

鳩摩羅什的父親鳩摩炎,天竺人,家世顯赫,世代為相,其父鳩摩達多,倜儻不群,聲名顯赫。鳩摩炎天賦聰慧且有高節,本應嗣繼相位,卻推辭不就,毅然出家。隨後東度蔥嶺來到龜茲國,龜茲王非常敬慕他的高德,便親自到郊外迎接,並延請鳩摩炎為國師。

鳩摩羅什的母親,是龜茲王的妹妹,聰慧明悟,所讀經書,過目不忘,聽而能誦。她的身體有紅痣,依據命相之術,正是必生貴子的特徵。龜茲王妹年僅二十,各國顯貴競相提親,她卻不肯答應。等到一見鳩摩炎,十分傾心,決意嫁給他。

當鳩摩羅什的母親懷孕時,不論記憶或理解,都倍增於從前。她聽聞雀梨大寺名僧大德很多,還有得道高僧。於是,她與貴族女士、有德行的尼姑,一起設齋供養高僧,聽聞佛法。他的母親忽然能無師自通天竺語,眾人都感到非常的驚訝。有位阿羅漢達摩瞿沙說:“這種現象,必定是懷有智慧的孩子。舍利弗在母胎時,其母智慧倍常,正是前例。”鳩摩羅什出生後,其母便忘記了天竺語。

不久,鳩摩羅什的母親想要出家,但丈夫不允許,後來又生下一個男孩,名叫弗沙提婆。有一次,她因為出城遊玩,看見荒冢間枯骨散落,深感人生是苦海。她立誓要出家修行,丈夫鳩摩炎堅持不答應,於是她絕食抗議六天,她的丈夫才忍痛答應。當時,鳩摩羅什年僅七歲,也跟隨母親一同出家。

二、尋道求法

鳩摩羅什九歲時,他隨著母親來到罽賓國,向當時著名的法師盤頭達多(即罽賓王的堂弟),學習小乘佛法。盤頭達多稱讚鳩摩羅什神慧俊才,罽賓國王聽到了讚譽,延請鳩摩羅什進宮,同時召集許多外道論師一同問難鳩摩羅什,結果外道全被折服。因此,罽賓國王更加敬重鳩摩羅什,以上賓之禮供養他。

當鳩摩羅什十二歲時,母親又攜帶他返回龜茲國。鳩摩羅什聲名遠播,有許多國家爭相延聘他,但鳩摩羅什都毫不動心。當時,羅什的母親帶領著他到月氏北山,有一位阿羅漢見到鳩摩羅什,非常驚異的告訴他的母親:“你應當守護這位小沙彌,假如他能到三十五歲而不破戒,將會大興佛法,度化無數眾生。但是受戒不全,則不能做到,只可為才智聰慧的法師而已。”

不久,鳩摩羅什跟隨著母親,途經沙勒國(即疏勒,今新疆喀什一帶),在沙勒國停留了一年,學習佛教論藏,外道經書,無所不受,而且領會了其中的奧妙。沙勒國有位沙門名叫喜見,對國王說:“這位沙彌不可輕視,大王應當請他來宣講佛法。一則,國內沙門會自嘆不如,感到自行慚愧,必會精進修行;二則,龜茲王必會認為鳩摩羅什出自我國,而他尊重鳩摩羅什,也必然會尊重我們,他就會遣使交好。”於是疏勒國王同意,設無遮大會,請鳩摩羅什升座,講《轉法輪經》,龜茲國王果然遣臣通好。鳩摩羅什在宣講佛法的同時,還博覽各種書籍,並精通了陰陽星算,預測吉凶,每每應驗。

當時,沙勒國有莎車王子和參軍王子兄弟二人,放棄王位而出家修行,兄長名須利耶跋陀,弟弟名須耶利蘇摩。蘇摩才藝絕倫,專門傳播大乘佛教,他的兄長及其他學者皆拜他為師,鳩摩羅什也跟從他學習大乘佛法,耶利蘇摩給羅什講授大乘經典《阿耨達經》,經過反覆辯難,羅什終於放棄小乘立場,改宗大乘,在佛學上造詣更深厚了。

隨後,鳩摩羅什跟隨著母親來到龜茲北面的溫宿國(今新疆阿克蘇)。當時溫宿國有一位道士,精通辯才,在西域享有盛名,手擊王鼓,並發誓說:“若有人辯論勝我,我將斬首自謝。”鳩摩羅什與他辯論,挫敗了外道。於是聲名鵲起,譽滿西域,名被東土。龜茲王親自前往溫宿國,迎請鳩摩羅什母子回國教化。龜茲國原屬小乘的教法,鳩摩羅什廣開大乘佛法,聽聞者莫不歡喜讚嘆,大感相逢恨晚。此時,鳩摩羅什正值二十歲,於是在王宮受戒,跟從卑摩羅叉學習《十誦律》。

不久,鳩摩羅什的母親決心前往天竺國,參拜佛跡。她辭別龜茲王白純時,說道:“你的國運不久就會衰微了。”她只身前往天竺。她臨別時,對鳩摩羅什說:“大乘佛法要傳揚到東土(中國),全得仰賴你的力量。但是這件宏偉的事,對你而言,卻沒有絲毫的利益,你該怎麼辦呢?”鳩摩羅什回答說:“大乘菩薩之道,要利益別人而忘卻自己。假如我能夠使佛陀的教化流傳,使愚迷的眾生醒悟,雖然我會受到火爐湯鑊的苦楚,我也沒有絲毫的怨恨。”

鳩摩羅什在龜茲國,誦讀許多大乘的經書,領悟了大乘教法的真諦。龜茲王為鳩摩羅什建造金制獅子座,上面鋪著錦繡坐褥,恭請鳩摩羅什升座說法。但鳩摩羅什說:“我在罽賓國的師父尚未體悟大乘的妙義,我想要親自前往為他解說,所以我不能久留此地。”

不久,鳩摩羅什的師父盤頭達多,不遠千裡來到龜茲國。龜茲王問盤頭達多:“您為何從遙遠的地方來到本國?”盤頭達多說:“一來聽說我的弟子鳩摩羅什有非凡的體悟,二來聽說大王極力弘揚佛法,所以冒著跋涉山川的艱辛,專程趕來貴國。”鳩摩羅什聽到師父光臨的消息,非常的喜悅。鳩摩羅什苦口婆心,娓娓道來大乘妙義,師徒之間往來辯論一個多月,終於說服了盤頭達多。盤頭達多讚嘆著說:“師父未能通達,徒弟反而啟發師父的心志,這話在今天得到證實。”盤頭達多便向鳩摩羅什頂禮,說:“和尚是我大乘的師父,我是和尚小乘的師父。”大乘小乘互為師徒,傳為佳話!

鳩摩羅什的神思俊才,傳遍整個西域,人人非常欽服,每年舉行大會,講經說法,西域諸王都雲集來聞法,並長跪在鳩摩羅什的法座旁邊,讓鳩摩羅什踏著登上法座。

三、遠涉涼州

鳩摩羅什的名聲不僅遠播西域,也東傳至我國。前秦苻堅居於關中,早已有迎請的想法。苻堅建元十三年,太史上奏:“在外國邊野,出現一顆閃亮的明星,未來應當有一位大德智人,將來到我國。”苻堅說:“我聽說西域有位鳩摩羅什,襄陽有釋道安。那位外國的大德智人,一定是鳩摩羅什吧!”

鄯善國王和龜茲王弟,曾一同前來朝禮苻堅,說西域有很多珍奇異寶,應派兵討伐。前秦苻堅建元十七年二月(公元三八一年),鄯善王等人又奏請討伐西域。於是次年九月,苻堅派遣驍騎將軍呂光、陵江將軍姜飛,偕同鄯善王、車師王等,率領七萬大軍,討伐龜茲及烏耆諸國。臨行之前,苻堅對呂光說:“帝王順應天道而治國,愛民如子,那有貪取國土而征伐的道理呢?只因為懷念遠方的大德智人罷了!我聽說西域有鳩摩羅什法師,他深解佛法,擅長陰陽曆算,是後學的宗師。我非常想念他。賢哲的聖者,是國家的大寶,如果你戰勝龜茲國,要趕快護送他返回。”

呂光的軍隊剛出發,鳩摩羅什告訴龜茲王白純:“龜茲國運將要衰微了,將有強敵從東方攻來,你應該恭敬迎接,不要派兵反抗。”但是龜茲王不聽勸告,率軍奮力抵抗。呂光率軍攻克龜茲,殺了白純,另立其弟白震為國王。呂光擄獲鳩摩羅什,看他年紀輕輕,不知其智慧的高深,就把他當凡夫俗子來戲弄。呂光強迫鳩摩羅什與龜茲公主成親,鳩摩羅什苦苦請辭。呂光又命其騎猛牛和乘惡馬,取笑其從牛背和馬背跌落的滑稽相。幾番的惡意捉弄,鳩摩羅什都胸懷忍辱,絲毫沒有怒色。最後,呂光感到慚愧,才停止輕慢的行為。

呂光率軍返國,中途在山下紮營休息。鳩摩羅什說:“不可在此地停留,否則全軍將士必定狼狽不堪,應把軍隊遷往山頂。”呂光不理睬鳩摩羅什的建議,依然故我。當天晚上,果然大雨滂沱,山洪暴發,積水有數丈深,將士死亡有數千人。此時,呂光方才暗自感嘆鳩摩羅什的神異。

鳩摩羅什又對呂光說:“這是兇險死亡的地方,不宜久留,推算時運和定數,你應趕快率兵返國,中途一定可發現福地,適合居住。”呂光聽從鳩摩羅什的建議,迅速率軍離開。當大軍到達涼州(今甘肅省武威縣),傳聞苻堅已被姚萇殺害,呂光下令三軍縞素服喪,並自立為帝,國號涼(史稱後涼),建元為太安。

太安二年(公元三八七年)正月,姑臧的地方颳起大風。鳩摩羅什說:“不吉祥的大風,顯示將有叛亂發生,但不必勞師動眾,自然能平定!”果然,不久梁謙、彭晃相繼叛亂,但很快就被平定了。至呂光龍飛二年,張掖的臨松、盧水胡沮渠男成及其從弟蒙遜等人造反,推建康太守段業為盟主。呂光即派遣愛妾所生的兒子──秦州刺史太原公呂纂,率領精兵五萬前往討伐。當時人人認為段業等只是烏合之眾,而呂纂擁有威聲,勢必能夠平定亂事。呂光也滿懷信心去拜訪鳩摩羅什。鳩摩羅什說:“我觀察此行,並不能獲勝回來。”不久,呂纂在合梨被打敗。後來,郭馨也起兵作亂,呂纂便率領大軍返回,又被郭馨打敗,全軍覆沒,呂纂僅以身免,棄甲而歸。

呂光非常器重大臣張資,有一次張資臥病在床,呂光十分焦急,延請許多名醫來為他治療,突然有一位外國道士羅叉,自稱能夠令張資病癒。呂光信以為真,賞賜羅叉許多珍寶。鳩摩羅什知道羅叉騙人,就前往告訴張資:“羅叉不能治癒你的病,只有徒勞無功罷了!人的運數雖然隱微不見,但可以某些現象來測知。”鳩摩羅什用五色絲結繩,然後燃燒成灰,再投進水中。如果灰末浮出水面,又聚合成絲繩,則張資的病不能痊癒。剎那間只見繩灰浮聚在水面,又結合成原來絲繩的模樣。張資服用幾天藥劑,便病故了。不久,呂光也死亡。呂光的太子呂紹便繼承帝位,但過了幾天,呂纂殺害呂紹而自立,建元咸寧。

呂纂咸寧二年,怪事連連。發現一隻母豬生下小豬,一身三頭。夜裡又有飛龍從東廂的井中出現,而爬到大殿前蟠臥,等到天亮時就消失了。呂纂認為這是一種祥瑞,所以稱大殿為龍翔殿。不久,又傳來有黑龍在九宮門飛躍的消息,於是呂纂又把九宮門改為龍興門。鳩摩羅什對呂纂說:“近日妖豬出現,是象徵怪異的事將發生。潛龍出遊,也不是吉祥。龍屬於陰類,出入有定時,但是近時常常出現,象徵災害要來臨。一定會發生部下篡位的事,你應克己修德來挽回天運。”但是呂纂卻不採納忠告。

有一天,呂纂和鳩摩羅什下棋。呂纂吃掉一顆鳩摩羅什的棋子,呂纂說:“殺胡奴頭。”鳩摩羅什回答:“不能殺胡奴頭,胡奴將殺人頭。”鳩摩羅什的話,是有影射的意義,但是呂纂未能醒悟。呂光的弟弟呂保,有一個兒子名呂超,小字胡奴,後來果然殺死呂纂,擁立兄長呂隆為帝。此時,大家才恍然大悟鳩摩羅什的預言。

鳩摩羅什在涼州停留了十七年之久,呂光父子不信奉佛法,於是鳩摩羅什韜光養晦,無法弘傳,不能施展抱負。姚萇聽說鳩摩羅什名聲,多次請羅什來秦,但後涼呂氏不放,怕他的智謀為秦所用,與己不利。姚興即位後又請羅什,仍未請到。姚興於弘始三年(公元四零一年)出兵西攻涼州,涼主呂隆兵敗投降,羅什才被迎入關,這時他已經五十八歲了。

四、長安譯經

姚萇殺死苻堅建立後秦,擁有關中之地,曾虛心請鳩摩羅什蒞臨,但是呂氏王族,恐怕神奇智慧的鳩摩羅什,一旦為姚萇所用,將會不利呂氏建立的涼國,於是不准鳩摩羅什東行。

姚萇死後,太子姚興繼位,又派遣使者到涼國敦請鳩摩羅什,但依然徒勞無功。後秦姚興弘始三年(公元四零一年)三月,在廟庭的逍遙園,青蔥竟然變為香芷,這被公認為祥瑞,象徵著大德智人將會到來。同年五月,姚興派遣隴西碩德,西伐涼國呂隆,呂隆軍隊潰敗,至九月呂隆上表歸降,鳩摩羅什才能前往關中,此時,他已五十八歲了。

公元四零一年十二月二十日,鳩摩羅什抵達長安。姚興萬分喜稅,以國師之禮待鳩摩羅什,次年並敦請他到西明閣和逍遙園翻譯佛經,又遴選沙門僧契、僧遷、法欽、道流、道恆、道標、僧叡、僧肇等八百餘人參加譯場。

東漢明帝時,佛法傳來中國,歷經魏晉諸朝,漢譯的經典漸漸增多,但是翻譯的作品多不流暢,與原梵本有所差距。鳩摩羅什羈留涼國十七年,通曉漢語,運用自如,並有深厚的文學素養,又加上他博學多聞,精通梵文及西域少數民族語言,熟悉各種文本的佛經,因此,在翻譯經典上,自然準確流暢而契合妙義,在佛典傳譯的裡程上,締造了一番空前的盛況。

鳩摩羅什譯有《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小品般若波羅蜜經》、《金剛般若經》等般若類經,《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大智度論》等中觀派經典,還有《阿彌陀經》、《法華經》、《維摩詰經》、《大智度論》、《維摩經》、《華嚴經》、《成實論》、《無量壽經》、《首楞嚴三昧經》、《十住經》、《坐禪三昧經》、《彌勒成佛經》、《彌勒下生經》等大乘重要經典,《十誦律》、《十誦戒本》、《菩薩戒本》、佛藏、菩薩藏等等。有關翻譯的總數,依《出三藏記集》卷二載,共有三十五部,二九七卷;據《開元錄》卷四載,共有七十四部,三八四卷。他所譯出的經論,在我國佛教史上,造成巨大的影響。《中論》、《百論》、《十二門論》,後來釋道生弘揚於南方,經僧朗、僧詮、法朗,至隋代吉藏而集三論宗之大成。因此,鳩摩羅什被尊為三論宗之祖。三論再加上《大智度論》,而成為四論學派。此外,《法華經》,是天台宗的緒端;《成實論》,為成實宗的根本要典;《阿彌陀經》、《十住毗婆沙論》,為淨土宗的依據;《彌勒成佛經》、《彌勒下生經》,促成彌勒信仰的發展;《坐禪三昧經》,促進菩薩禪的盛行;《梵網經》,使我國能廣傳大乘戒法;《十誦律》,是研究律學的重要典籍。鳩摩羅什在佛教史上,承先啟後,功不可沒。

沙門僧叡才智高潔,常跟隨在鳩摩羅什在身邊,鳩摩羅什每次對僧叡討論梵文的文法,商量異同,說:“天竺國俗,重視文辭,語言押韻,言辭優美可以歌唱,一詠三嘆,凡是覲見國王,必要讚頌,見佛之威儀,以歌嘆為貴,經文中常有偈頌,是梵文的格式。但是,將梵文譯為漢語,失其辭藻,雖得大意,但隔於文體。有如嚼飯與人,不僅失去味道,乃令人嘔吐。”鳩摩羅什曾作頌贈沙門法和云:“心山育明德,流薰萬由延。哀鸞孤桐上,清音徹九天。”

鳩摩羅什喜好大乘佛法,志在廣播佛法,常常不禁嘆息說:“我如果下筆作《大乘阿毗曇》,絕不能與迦旃延子相比。現在中國,具有深知遠識的人很少,恐怕很難獲得共鳴。我在此地,好像折斷羽翼的飛鳥,將要作什麼論著呢!”鳩摩羅什於是悽然作罷!後來,鳩摩羅什為姚興著有《實相論》二卷,以及註解《維摩經》,他的文辭婉約清麗,無所刪改而文采斐然。曾與廬山慧遠書信答問,後人特將他回答慧遠問大乘義十八科三卷,輯為《大乘大義章》。

五、舌不焦爛

鳩摩羅什為人神情開朗,傲岸出群,應機領會,獨具神解,鮮有匹敵者。他生性仁厚,心地寬厚,平時虛己善誘,終日不倦。姚興常常對鳩摩羅什說:“大師!您聰明超群,悟性卓越,是天下第一。如果您逝世了,法種便斷絕,沒有人可繼承。”於是,姚興逼迫鳩摩羅什接受十名女子。鳩摩羅什苦不堪言,但為了譯經大業,只得忍辱。從此之後,鳩摩羅什不住在佛寺僧房,另外遷往他處。每逢升座講說經義,時常語重心長地說:“譬如臭泥中生長蓮花,只須採擷蓮花,不必沾取臭泥啊!”

有人對於鳩摩羅什生起輕慢心,也妄想仿效。鳩摩羅什便集合大眾,來到盛滿鐵針的缽前,他面色凝然說:“如果各位能學我將這一缽的針吞下,就可學我的行為。否則,希望大家各自安心修行,謹守戒律,切莫再滋生妄想!”說完話,立刻把那滿缽的鐵針吞下,宛如吃飯般輕鬆。大眾看後,都目瞪口呆,感到非常地慚愧。

鳩摩羅什在龜茲國,曾從卑摩羅叉律師受戒。當卑摩羅叉入關中,鳩摩羅什非常欣悅,特地前往禮拜。卑摩羅叉不知鳩摩羅什被逼迫之事,就問:“你在漢地有殊勝的因緣,受法的弟子有多少人?”鳩摩羅什回答:“漢地的經律尚不完備,新經和諸論,大部分是由我傳譯,有三千徒眾跟隨我學法。但是,我業障深重,沒有依照師父的教誨!”

有一位杯渡比丘,在彭城隨緣度眾,聽說鳩摩羅什在長安,竟喟然嘆息:“我與他戲別三百餘年,未能相逢,恐怕要等到來生再聚。”

鳩摩羅什心知世壽已盡,但還希望繼續譯經弘法,當他稍覺得身體四大不調,便為自己持咒三遍,又請外國的弟子共同誦念,然而回天乏術。圓寂之前,鳩摩羅什向僧眾告別說:“我們因佛法相逢,然而我尚未盡到此心,卻將要離去,悲傷豈可言喻!我自認為愚昧,忝為佛經傳譯,共譯出經三百餘卷,只有《十誦律》一部尚未審定,如果能保存本旨,一定沒有錯誤。我希望所有翻譯的經典,能夠流傳於後世,而發揚光大。如今我在大眾面前,發誠實誓願──如果我所傳譯的經典沒有錯誤,願我的身體火化之後,舌頭不會焦爛。”

後秦姚興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即東晉安帝義熙五年(公元四零九年),鳩摩羅什在長安圓寂,於是在逍遙園火化。當飛灰煙滅,他的形骸已粉碎,只有舌頭依然如生。這正應驗了他生前的誓願,留給我們無盡的沉思和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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