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4年03月15日】
為了不引起中國對喬爾的注意,我們決定各自去中國,因為我們接觸越少,喬爾不暴露身分地離開廣場的可能性就會越大。但我們覺得搭同一輛計程車到多倫多的皮爾森國際機場不會有什麼問題。
到達機場後,我倆微笑著握手告別,幾乎有點要笑出聲來。真的,到此時,我們仍然不太相信我們要做的事情。握著手,我的雙眼濕潤了,道了一聲:「長城見!」
我轉身離開了我的好朋友,幾乎彎下身軀,感覺自己就要像小男孩一樣哭泣了。想想我還只不過是一個年輕人,這種感覺實在莫可言狀。一種恐懼充斥了我的全身。但是,我內心中的某個地方卻沒有恐懼,這存在於層層血肉之軀更深層微觀的宇宙中。在我前面,有一條沒有走過的路,而我即將用自己的雙腳一步步走出來。沒有路標,我壓住恐懼,盡力鎮定自己,邁著虛弱的雙腿,走進了機場自動玻璃門。
等待託運行李的隊伍怎麼向前移動得那麼快?為甚麼所有的中國人都在看著我?我按捺不住地想:「他們知道了嗎?」
「下一個!」檢票員已經大聲叫出來。
已經輪到我了嗎?
「你好!」我心不在焉地笑著打了聲招呼。
檢票女郎:「您去哪裡?」我稍稍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北京。」
檢票女郎:「好,先生,您需要在行李標籤上寫上您的姓名地址。」
我至今都難以置信當時竟然不信任她。不管怎樣,我開始填寫行李標籤。忽然,她打斷了我:「對不起,先生。」
我的心一驚,身體抖動了一下,筆從行李標籤上劃了過去。我停下來,抬頭向她望去。
「先生,您要累積航空哩程數嗎?」
「噢……不。」
於是她繼續檢查我的機票和行李,我則儘量保持鎮靜,可這實在不容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北京之旅?早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順利登機後,我開始尋找我的座位。我不停地四周打量,看是否有人跟蹤我。當我走向35B座位時,一名中國男人看了看我,從我的座位上跳起來,向後面艙位匆匆走去。我想:「噢,這肯定是跟蹤我的。」我看到有三個連在一起的位子空著,就移到那裡,儘量讓自己舒適些。一個中國男人坐在我後面,隔著走道的同一排也坐著一個。我的心七上八下:「這三人肯定是跟蹤我的間諜!」
我承認我有點神經過敏,但是我的敏感是有理由的。中國政府已經派遣許多間諜到加拿大及其它西方國家監視「海外」法輪功學員的活動。當法輪功學員們晨煉時,你可以發現他們在公園周圍偷偷對著學員們拍照。有時,他們甚至出現在我們本地大學舉行的集體學法的地方。他們會在某個晚上坐在教室後排,以後就銷聲匿跡了。過去,我們常常會笑他們,隨他們的便,因為我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但是,當在中國的這場迫害不斷加劇以後,這些間諜開始不斷製造麻煩,他們試圖找出哪一名地方政府官員支持法輪大法,然後給他送去更多的誹謗法輪功的宣傳品。這就涉及到了原則性問題。難道我們應該置之不理,任由他們胡作非為,迫害法輪大法嗎?當然不行。我們開始和他們對質,此時他們就會逃之夭夭。但是我們又感到很棘手,因為我們確實不想讓任何人失去了解法輪大法的機會。多數情況下,我們乾脆不去理會這些窺測者,寬容對待他們,除非他們太過分了。
我在遭遇間諜的經驗中,有一段印象最深的經歷發生在二000年九月。當時我和許多法輪功學員一道,在紐約世界高峰會議期間為中國遭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做和平請願。一天,我開著一輛麵包車在這座城市裡東兜西轉,車上裝飾著「法輪大法好」字樣的標語。我決定給來自世界各地的學員們提供運輸服務,以便他們能夠順利到達某個活動地點而不至於迷路。結果,一名間諜也登上了麵包車。我是怎麼知道的呢?因為他並不很聰明,他的話很多。
間諜:「你們知道我們應該做什麼嗎?我們應該利用這次中國國家主席出國的機會殺掉他。」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叫出來:「你說什麼?!你是法輪大法學員嗎?你讀過《轉法輪》(修煉法輪功最有系統的一本著作)這本書嗎?」
間諜:「可這是制止這場迫害的唯一方法,機不可失。如果他死了,迫害就停止了。」
他聲稱已經修煉六年了,並說我太年輕,不明白這些複雜的事情。我和車內的其它學員都為他身穿一件法輪功圓領衫,卻講著這樣明顯欺詐的偏激言論而感到厭惡。
我不想再聽他講下去,於是放上了一卷錄音帶,這是法輪功創始人李洪志先生早期公開傳法時的講法。這時就聽到後座傳來他的聲音:
「這是誰?」
「什麼誰?」我問。
「錄音中的聲音是誰?」
我們都忍不住笑起來,有點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不過,我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於是我耐心解釋說:「錄音帶中是我們師父的聲音,我想聽,你也應該聽一聽。」此後,他靜下來了,我們全都在聽……。
並非所有的間諜都像他這樣。一些人會站在遠處拍照。開始時,我們沒有太介意,但是當我們了解到海外學員們在中國的親人受到壓力、住所被收繳時才警覺起來。後來一些學員在參加法輪功集會時,發現他們的私家車被毀壞或撬開。有些人的居所被撬門而入,還有的人當街就遭到了攻擊。相對這些行徑而言,在曼哈頓街頭「陪」我們一起周遊的「旅客」雖然令人可笑,卻也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
現在,在機場和飛機上,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周圍都是間諜。其實事後回想起來,我覺得飛機上並沒有間諜,只是當時我太緊張了,草木皆兵。
機長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過來,他宣布飛機晚點四十五分鐘。於是我決定儘量小睡一下。
半睡半醒之間,我的腦子裡浮現出舊日的一幅幅畫面:一條寬廣的走廊,通向三樓的一個房間,那裡掛滿了繪畫作品。我那十分甜美的珊德拉・芬萊與我共同坐在一張長凳上,背後掛著一幅一座燃燒著的城市的繪畫。她是一名藝術家,而我熱愛藝術,這是我倆共同的愛好。我愛她。我想,就在這些畫作的環繞之中,這樣靜謐的地方來告訴她這個決定:
「我想和你分手。」
我內心自私地想,嗯,說出口了,並不那麼難啊。
她向我回了一個微笑,輕輕地答道:「是嗎?」
看來她根本沒有當真。因此,我並沒有報以微笑,只是靜靜地坐著。
那時,我還沒有上專科學院。我的自學主要集中在太極、氣功、中國傳統醫學、虹膜學、耳科學和其它一些與人體有關的醫學知識上。我學了武術,修了一些解剖學和生理學課程。我被中國的思維方式所吸引,並開始閱讀一些中國古書的英文譯本《易經》、《周易》、《道德經》、修道人的故事,也讀了一些現代書籍。自我懂事並能夠獨立思考問題以來,就從未得到過理想的答案。我從世俗生活中得到的經驗和知識,從來沒有徹底地讓我明白生活的本身。即使在小時候,我就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失落感,不知道生活的意義是什麼。每當我被要求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我會不斷地反問被我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母親:「為甚麼?!」當我得到答案後,我還是會接著問:「但是,這又是為甚麼呢?」就這樣無休止地追問下去。
我不僅讓媽媽對我無可奈何,也常常令許多人感到惱火。很小的時候,我會在去幼兒園的路上,或站在車行道上向年紀大些的兒童或少年們高喊:「不要在車道上走!」、「你們不應該罵人!」、「不許吸菸,那會害了你的。」這種做法自然會給我帶來一些危險,但是每當一些大個頭兒童或少年要「死命地揍」我時,我哥哥就會挺身上前保護我。接著我又開始招惹我哥哥,激怒他,然後我姐姐會過來保護我……。在我的人生路程中,這個毛病似乎在我的朋友、長輩的寵愛下肆意滋長著,而且沒有任何可怕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
結果使我養成了任性妄為的習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讓自己的思想如脫韁的野馬無所顧忌地奔馳,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一天裡我最感到享受的時光就是晚上熄燈後躺在床上的暇思,幻想那些生活中會出現的神秘和神話般的事情,想像我的未來會怎樣。我的長輩告訴我的事情,或是學校教給我的知識從來都沒有令我獲得滿足,而我的幻想則顯得豐富、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努力尋找對生活更深遠、更全面的答案和實現那種理解的努力,從年幼時就開始了,並且從未停止過。這種尋覓從來都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因此,當我認為任何事情占去了我太多學習和修行的時間,都會快刀斬亂麻似地將之了結。然而,當時我對什麼是真正的修煉的理解,是非常膚淺和錯誤的。
舉個有趣的例子吧:我從書中讀到,道家師父們過去通常把徒弟們鎖進沒有任何光亮的小棚屋裡,一鎖就是多少個小時,以此方法強制使人的頭腦脫離外界的事物,只有使所有世俗慾望和敗壞了的觀念等煩惱浮上腦海之際,這個徒弟就能夠淨化他(她)自己。這當然是我想要的─淨化自己。可是,我既沒有師父,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小棚屋,所以我弄來一個大箱子,把自己縮在裡面,堵住耳朵,每次在箱子裡面坐四至八個小時。這樣做確實可以鬆懈自己的頭腦,但是除此之外,我沒有體驗到太多變化。我困惑了,絕望地尋找出路。不是因為這個箱子,而是因為我日復一日地在困境中踱步,卻不知向何處去。
我翻查雜誌,給世界各地打電話、發信,尋找一名老師。我的耐性磨沒了,無法忍受居住在社會人群中,我想逃離。最後,我在雜誌上發現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深山裡有一名師父,教授各種武術和內修方法,但是他的要價太高,我付不起。於是,我想下決心仿效舊時一些修煉人的方法到他的門前,席地而坐,直至他收我為徒……。
儘管我的內心中非常清楚我要探索的領域,但是我從未找時間把此事告訴我的女朋友珊德拉・芬萊。
我倆的關係實際上非常好。記憶中我們沒有過任何爭吵。即使在英語和漢語的星相書上,都詳細解釋說我們是如何的「天作之合」。我們可以分別獨自做自己的事情,然而一旦共同合作做一件事情時就可以得到雙倍的快樂和成果。人們說,他們從我們身上感受到溫暖的能量。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夜晚:我們一起在多倫多的「陽光沙灘」木板路上散步,忽然間下起了雨,空氣中夾雜著絲絲涼意,可我倆毫不在乎,相偎取暖,繼續漫步細語。
整夜,我倆都沒有入眠,躺在從她臥室窗戶中透過來的月光下,相互對視著,撫摸著對方的面頰。無論夜晚有多長,都感覺那樣短暫,真希望時間能夠停止它滴答的腳步。我至今仍能看到她面頰上的月光和眼中的深情。
然而,在安大略省藝術館的長椅上,我又親手割斷了這個關係。
當她看出我是認真的時,只見她睜大了雙眼,怔住了。也許她不理解我想要進山的原因,但自私的我也不在乎她理不理解。我太專注於自我了。所幸的是她非常諒解我,與我友好地分了手,而且至今都保持著友誼。
回想起來,傷害他人是我過去所做的所有事中最令我後悔的。把你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是一回事,而傷害他人才真正讓我感到可怕。如果做些什麼能讓我彌補當初給別人造成的傷害,我會毫不遲疑地去做。
當然,由於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尚未做好進山的準備,可我無法阻止內心中求法的強烈渴望。一天,我到朋友家借用他的計算機上網瀏覽。我好玩地鍵入了「天國修煉」幾個字,心中卻根本沒有指望能找到任何有關古老修煉方法的信息。
轉眼間到了一九九八年五月,我又上網查詢時,「法輪大法」幾個字出現在計算機螢幕上。我只是看了入門書籍《法輪功》中的目錄內容,就已經知道我發現了某種真正深奧的東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我身邊的朋友,一遍又一遍地說:「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這裡,而且是免費的。」我不敢相信這是免費的。僅僅閱讀了幾節,我的頭腦就如水晶般清晰,我找到了我長久以來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東西。由於我曾花費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學習各種中國功法,法輪功似乎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當時我所能夠理解的術語和含義,真正觸及到了我內心最深處、最本質的東西。
我記下波士頓的一個聯絡電話號碼,給一名叫陳素的老年法輪功學員打電話。
我問:「這個功法真的是免費的嗎?」
「真正的修煉是與金錢無關的!」她說。
我感到自己好像是一個長久漂流在外,剛剛回到家的孩子。我對她說我想參加下一輪「九天講法錄像班」。她建議我不需要跑這麼遠的路,可以就地在多倫多學。我堅持要去波士頓,並解釋說我不想被每天繁瑣的事務分心,我要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這上,吸收所學的東西。她能說什麼呢,只有答應了。其實沒人知道,當時我已打定主意放棄我的世俗生活,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在波士頓的法輪大法修煉中。
陳素同日又回了我電話,告訴我已經為我找到了住的地方。我簡直太高興了,與兩個朋友開車上路,直奔波士頓。
我們來到一個暫時無人居住的公寓。屋主是當地的一名學員,叫麥可,是美國出生的華人。他在一張長沙發上坐下來,給我們每人遞上一把房門鑰匙,然後就走到另一房間。我和我的同伴們驚訝地看看彼此,又看看鑰匙,半張著口,不敢相信:這個屋主根本就不認識我們,卻把他公寓的鑰匙給了我們。還未等我們回過神來,他已從另外一間房高聲問道:「你們需要錢用嗎?」我們匆忙回答說:「不用,不用,謝謝您,這個公寓很好。」
他的公寓很優雅,他本人舉止更是穩重大方,看上去沒有什麼不正常,但卻真的難以令人置信他是如此的無私。
次日早晨,我們去公園學煉法輪功,竭盡全力地跟著別人的動作。這時,我看到煉功人群裡面有一名年輕華人正注視著我們。「看什麼!」我傲慢地想。他朝我筆直地走了過來。我正欲無禮地問他:「你想干什麼?我正在煉功呢!」未等張口,他已微笑著柔聲說道:
「你好,我叫法利。」
「你好!」
「你想學法輪功嗎?我可以教你。」
他一定是看到我的煉功動作有很多毛病。我的傲慢被他的善徹底融化了,禁不住對他一笑:「好哇,謝謝你。」
在這九天中,隨著我觀看九卷講法錄像帶,我生命中的一切事情都變得越來越清晰。李洪志師父的講法帶著些許的幽默,他的口吻帶著慈悲和關愛。當講到關鍵問題時,他深刻地切中要害。一些法輪大法學員告訴我法輪大法是如何弘傳整個中國,擁有千百萬修煉者。我也看到李洪志先生因向公眾傳授法輪功而獲得的各種獎勵,了解到法輪功給社會帶來的諸多益處。聽起來真棒,但是我當時只是對這個功法和法理感興趣。
我對修煉的許多誤解逐漸消失了,其中主要的一個錯誤認識就是,我必須放棄世俗生活。從聽法中,我認識到「真、善、忍」原則是宇宙最基本的特性,並體現於宇宙各個層次。我開始把我們這個人類世界看作是無垠宇宙中的部分組成,在我們世界的社會中做好人,就是我修煉法輪大法的中心內容。在社會中成為一個好人,一個更好的人,一個不斷變得更好的人,就是一名法輪功學員必做的事情。這就是我能夠融入無限深奧的宇宙的方法。這看來比躲入深山享受平和與寧靜要難得多,但是這是一個更好的方法,因為他允許我不僅使自己受益,而且使整個社會受益。
在我駕車返回多倫多時,我內心平靜而舒坦:這回,我真的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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