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宏願:歸正神傳文化

清源


【正見網2023年04月04日】

在中國的文學史上,詩仙李白永遠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他不僅引領唐詩走向中華詩歌創作的巔峰,更拔高了普羅大眾在藝術領域的審美和鑑賞能力。可能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李白最大的貢獻是他所倡導的「復古」精神,以敬天信神為基礎,歸正了文章創作的法度,一掃前朝頹靡之文風,並對中華正統神傳文化起到了承上啟下的巨大作用。

本文以《古風(其一)》為脈絡,論及詩仙對歷史上幾次重大的文化現象的獨到見解和其在歸正傳統文化中做出的巨大努力。

古風其一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
王風委蔓草,戰國多荊榛。
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
揚馬激頹波,開流蕩無垠。
廢興雖萬變,憲章亦已淪。
自從建安來,綺麗不足珍。
聖代復元古,垂衣貴清真。
群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麟。
文質相炳煥,眾星羅秋旻。
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
希聖如有立,絕筆於獲麟。

萬事皆有法度,大到日月星辰的運轉,春夏秋冬的更迭,小到草木魚蟲的生滅,無不遵循著宇宙間的法則。萬事萬物依法而運行、演化,好壞美醜也自有標準。

文章詩詞亦是如此,好的文章讓人心生共鳴、如沐春風,如歌頌友誼、仁愛、守信、忠義、勇敢、思鄉、懷仙等作品,總會在人生的際遇中與讀者暗自相合,在心領神會間使人自發地嚮往純真美好的境界,在不知不覺中回升著人的道德。

而暴力、色情等文章,卻會激發人性中邪惡陰暗的那一面。人在閱讀中,內心越來越偏離正的、善的標準,並且在思想中增加了各種污穢、自私、暴烈等邪念。如入鮑魚之肆,久聞其臭,人因此變壞而不自知。

春秋戰國禮崩樂壞,人心複雜,戰爭頻發,此是道德崩壞所致,因而《大雅》、《王風》之類雅正的文章不再受到人們欣賞。老子留下五千言匆匆西去,此時的中原大地,急功近利、詭詐權謀成為主流,百家爭鳴,各執一端,此亂世之相也。

因之孔子整理《詩經》,將「思無邪」的詩歌用於歸正、教化人心。試圖恢復禮樂,重塑仁義道德。可人心既已失控,文壇遍生荊棘,正聲何其微茫。

直至秦始皇掃清六合,席捲八荒,六國相繼敗亡。屈原愛國憂民,文辭橫絕當代,卻因楚國滅亡而心死,最後投江自盡。 其創作的《離騷》、《九章》等楚辭也繼承了這種悲涼哀怨的格調。古語有言「哀而不傷,怨而不怒」。因其文內核過於哀傷,讀之,心中似有陰霾難以揮散,因而李白有「哀怨起騷人」之評語。但其所構建的文學範式,卻成為中華正統文化中極其重要的一支,並為此後漢賦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漢武帝時期,政治清明、四方來朝,國力達到頂峰,磅礴的氣象也反應在文人的作品中。例如當時的文學家司馬相如所做《子虛賦》極盡鋪成之能事,文辭揮灑、瑰麗。還有其所做《上林賦》更是毫不吝惜筆墨,誇張地描寫天子遊獵的盛況和宮室的豪華壯麗,盡顯大漢天朝的威儀和氣度。在漢武帝的推崇和文人們的共同努力下,漢賦形成了一種特有「鋪采摛文、體物寫志」的文學表現手法,使得天下文風為之一變。

到了東漢末年,魏武帝曹操,匡正漢室,救濟蒼生,文治武功,晝講武策,夜論經傳。其四言詩氣勢雄渾,格調古樸,自成一體。一句「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讀之令人振奮。其「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之句,氣吞天地,包藏寰宇,貫穿千古詩壇。故而李白贊曰「蓬萊文章建安骨」。

但世人較少論及曹操在遊仙詩中的成就,實際上曹操存世二十餘首詩中,遊仙詩就占總量的三分之一,其中《氣出唱》、《秋胡行》、《精列》及《陌上桑》都是描寫詩人飛天入仙境、與神仙共游及修道養生之作。不難看出,曹操「壯心不已」的底氣和精神皆來自於對神的正信。曹操以此歸正人心,鋪墊修煉文化,是建安文學的開創者,建安風骨的鑄造者,在他的引領下,後漢衰落的樂府歌辭重回正路。

此後,在經歷了兩晉、南北朝至於隋,文章法度漸漸淪喪。「梁陳以來,艷薄斯極」,雖有「中間小謝又清發」等明創作之真諦之文人的努力,可世間畢竟多為辭藻綺麗之文。那些情感虛偽,內容空洞之作如用錦繡胡亂堆砌,徒留華麗之表。

「一曲斐然子,雕蟲喪天真。棘刺造沐猴,三年費精神」(《古風》其三十五),樂曲斐然子雖然能譁眾取寵,但卻雕飾過甚而失去了本真。用三年的時間在刺上雕刻出一個猴子,雖然看去活靈活現,但卻徒費精神,最終也只是「功成無所用」。這正是李白在看到過度雕飾而放棄本真使得文章漸漸偏離法度而不自知的根本原因。

幸而有大唐太宗,創立盛事之基業,恢復元古之恢弘。其《帝京篇十首》、《登三台言志》、《飲馬長城窟行》、《執契靜三邊》、《春日望海》等作品筆力遒勁,景象恢弘,盡顯王者氣象,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在太宗的倡導下,唐詩的千秋格局初步形成。故《全唐詩》小傳稱其「天文秀髮,沉麗高朗,有唐三百年風雅之盛,帝實有以啟之焉。」

太宗以後,歷經高宗、中宗、睿宗及武后韋後之變,玄宗勵精圖治,開啟盛唐開元之治,正如詩中所言,「群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麟。文質相炳煥,眾星羅秋旻。」文才處休明之盛世,乘時運如魚躍龍門,人才如星辰布滿天際。即便兒童也能如數家珍,王勃、駱賓王、孟浩然、白居易、賈島、王之渙、柳宗元、賀知章、王昌齡……《唐才子傳》所記錄的詩人多達幾百位,無不讓人驚嘆於大唐詩人之才之數之巨大。

但世人所沒有注意到的是,這些詩人其實都是修煉之人,或是修道歸真,或是學佛向善。如白居易、劉禹錫、柳宗元、賈島、駱賓王學佛,王勃、孟浩然、賀知章、張志和、顏真卿則修道。

更不用說詩仙、詩聖和詩佛更是如有約定一般出生在同一個時期。「眾星羅秋旻」絕非誇大之詞。正因眾神的系統安排,文人們在盛世天朝的宏大背景下共同努力,引領風騷,一掃齊梁綺靡之餘風,使唐詩達到了一個不可逾越的高度。

李白倡導文章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閨中少婦思念遠行的丈夫的憂愁之態是美,遊子望月思歸是美,酒後的醉態亦是美,「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更是一種美。那不是聚光燈下的惺惺作態,而是由內而外所散發的自然之美。這種美,貴在真,貴在純,貴在自然。這和唐人推崇道家學說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所謂「聖代復元古,垂衣貴清真」,正是繼承了道家修真的最直接表現。

文章如果只有「真」,那也尚未完整。如兒童全是天真之語,可究竟不成文章。孔子有言「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若能「文質相炳煥」,其不就是文章的正道了嗎?

文的部分,可以看作是作文之技術,如用詞鍊字,文章結構,邏輯順序等等等等。

質的部分,即是作者之心境,喜怒哀樂愁皆可成文章,這是作者因受外物的觸動從內心深處發出的真情實感。而面對自己的感情,作者是如何用正確的態度來面對,則成了文章內涵的重要組成部分。文章的質,是人心的境界和道德的高低所能高下立判的,而這種道德,歸根結底來自於對神的正信。只有內涵和文采互補長短,才能真正使得文章歸於雅正。

李白自言「將復古道」,可我們並未見他有多少漢賦,騷體等古代文體的創作,更多的是在前人文體上的創新。就其所留下的九百多篇詩文中,有大量對樂府舊題的創新,幾乎占全部作品的六分之一之多。其中大量表現了民間的風貌的作品,如歌頌愛情忠貞的《長干行》、描寫少女相思的《採蓮曲》、感嘆時光易逝的《烏棲曲》、戰爭殘酷的《戰城南》。還有諸如《上雲樂》、《飛龍引》、《短歌行》、《日出入行》、《古朗月行》等等等等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的創新和發展,文筆自然流暢,立意深刻,細嚼之如聆聽仙人之語。

這印證了「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絕非空談。李白以孔子自比,或許在當時會使得旁人「聞余大言皆冷笑」。但論其藝術成就和教化之功較之《詩經》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其創作的《蜀道難》、《夢遊天姥吟留別》、《將進酒》、《梁甫吟》等作品不拘格式,更是開萬古詩歌之先河,大氣澎湃,仙風昂揚。

再論其《古風》詩組共五十九首,許多學者認為李白的這組詩模仿了陳子昂的《感遇》。實際上,李白為了鋪就神傳文化,任何題材只要是有可取之處,皆任自取捨隨意而用。在這組詩中,有超過五分之一是關於的遊仙、遇仙、修仙的題材,實在是讓人驚嘆詩仙之用意之深。

《古風》其四是寫怕時光易逝,錯失修煉機緣,人間的花不能常開不衰,唯有到天上仙境,才能與神仙韓眾一樣,永駐青春。

《古風》其五是寫一綠髮神仙傳授詩人煉藥之秘方,詩人便發願「吾將營丹砂,永與世人別。」

《古風》其七詩人記錄了與名道「千歲翁」安期公相見場景,並想服食仙草與天地同壽。

《古風》其十七寫詩人願和神仙學道,人還沒有去,頭髮就已經白了,提醒世人修煉要趁早。

《古風》其十九寫的是華山仙女邀詩人同飛仙界,又遇仙人衛叔卿。回首俯視人間,中原地帶安史叛亂軍殺人如麻,提醒世人世間變化無常。

《古風》其二十是寫詩人游濟南,登華不注峰遇仙人赤松子,赤松子借白鹿一頭給詩人。詩人與赤松同遊仙境。

《古風》其四十寫的是詩人遇仙人王子晉,結交於仙境,依依惜別。

《古風》其四十一寫詩人受東方朔之邀,喝其玉杯所賜瓊漿,一起遨遊仙界。

《古風》其四十三是講周穆王和漢武帝皆因執著心不去,失去了得道的機緣。李白提醒後世修煉者別被妄念和世俗之事消磨修煉精進之心。

在這組詩中,李白完全是中鋒正筆,展現了大雅君子之風度,並藉以向後世傳達信神,敬神,修煉這一最重要的信息。在無神論迷亂人世之際,繼續啟迪著世人的本心。

也正因有信神和修煉的基礎,在李白的一生中,無論經歷多大的挫折,都能以「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從容心境一笑置之,這正是修煉有素之人所具備的超越常人之境界。這讓筆者不禁聯想到如今的法輪大法的修煉者,在中共如此空前的壓力和恐怖的迫害中仍堅持不懈的向世人傳遞著真相,此皆是修煉者有別於常人的力證。

可以看到,詩仙李白所倡導的古風乃是精神的復古,是世人傳統觀念、道德、對神的正信之復古。實際上,文體形式可以變化無窮,不論楚之騷、漢之賦、六朝之駢文,還是唐之詩、宋之詞、明清之小說,只要其精神內核不離正道,文章亦不會沉淪荒廢。

可是到了現代,許多學者都是站在無神論的基點上狹隘地看待李白,將其無數名篇中的精神內核剝離,把李白之正信稱作迷信,將李白的修煉解讀成逃避世俗,甚至發明出「浪漫主義」之詞來暗中貶低李白,切斷人與神的聯繫,讓人誤以為李白的作品皆為藝術的誇張、酒後的胡言和夢中的亂語,實在令人啼笑皆非。李白可以酒後撰文是因其修煉中的因素在起作用,為何普通人沒法如此呢?這還不值得人們深思嗎?其實站在無神論的基點上讀李白,只會徒增疑惑與不解。

可以看到的是,這位世人敬仰的詩仙為了喚醒世人,並未拘泥於某一種文體,任何文體,拿之即能善用,正用。「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因西北流」,「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富貴故如此,營營何所求」,「榮華東流水,萬事皆波瀾」。在或華麗,或激盪,或沉鬱的詩歌中,詩人無數遍的呼喚著世人,提醒著人們人生短暫,功名利祿並非人生之真諦,唯有修煉才是做人的真願。

信手翻開《李太白集》,時光並沒有磨滅字裡行間的輝光,細細品讀,不禁令人神思遐想。千年之前,明朗的夜空中有太白金星忽而黯淡不見,爾後,沉寂已久的中華文壇發生了巨大的震動,這種震動,竟延續千年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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