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3年04月15日】
二十四年過去了,記憶中的那些情景有的已經模糊了,有的依然清晰。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五日前一天晚上,我聽說天津發生了警察抓捕法輪功學員的事。第二天早上,我乘公交車去府右街。因為家離市區較遠,我中途換乘了三趟車,在西單北大街下車後,步行穿過靈境胡同,到達府右街已經九點多了。
我站在胡同東口,看到府右街西側這邊的人行道上已經有很多很多人了,南北兩個方向都是人,一眼望不到頭。我看了看馬路對面,那邊人行道上空空的,沒什麼人,高高的紅牆,牆內就是中南海。一處有士兵把守的大門,旁邊牆上掛著白底黑字的大牌子,上面寫著「國務院信訪辦公室」。我知道,來這裡的人和我一樣,都是依法來上訪的。大家相信政府,想告訴政府,天津抓人是不對的,法輪功是教人向善的好功法,自己是受益者,希望國家能支持。
我想找到自己認識的學員,想先往南找再往北找,就沿人行道往南朝長安街方向走,邊走邊找。人行道緊靠馬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站著一排學員,他們面朝馬路,肩並肩,一個挨一個整齊地站著,有的人手捧著書在看。他們身後的人行道上留出一條不寬的過道,南北暢通,我就沿著這條過道往南走。過道另一邊的地上坐滿了人,中青年人居多,還有身穿軍裝的軍人。每個人都是那麼坦誠、祥和。人們席地而坐,靜靜的,沒有聲響,沒有焦躁,更沒有什麼標語口號。
我默默地行走在他們中間,被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一種高尚的精神氛圍所籠罩。眼前的一切浸透著、洗滌著我的心靈,淚水充盈著我的雙眼。我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怨無悔、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博大胸懷,一種隱忍、自律而無所畏懼的氣概,那是一種唯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悟到,然而又難以準確表達的感受,刻骨銘心。
途中,我看見兩名執勤的警察。他倆靠牆根兒站著,一邊抽菸一邊閒聊,無所事事。法輪功學員如果真是「圍攻中南海」,執勤的警察能這麼悠閒自在嗎?
過道邊站著一位文質彬彬的小伙子,我經過他身旁時,他看著我,輕聲說了一句:「是大法弟子嗎?」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要是現在,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我是大法弟子。」可是,當年那個時候大家互相之間大多還習慣稱呼「功友」、「學員」。我不知怎麼回答,也不知他為甚麼這樣問,只好低頭不語,與他擦肩而過。後來想起這事,覺得真是太不應該了,他也許只是為了維護秩序等等要提醒我什麼。實際上,當時的我確實懵懵懂懂的,真的還沒搞清自己是不是大法弟子。在對師對法堅定不移的信念支撐下,從對大法和大法弟子的殘酷迫害中走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什麼是「大法弟子」,這個稱號有多麼殊勝,份量有多重,什麼樣的思想境界和行為能夠配得上這個稱號。
走到府右街盡頭,連接長安街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這裡也坐滿了人,有人在看書,有人在靠邊的位置上煉功。長安街往西去的人行道上也有一些人。我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們煉功點的輔導員和幾個學員,大家見我來了都很高興,我走過去和大家坐在了一起。時間一點點過去,知道已有代表進入中南海表達訴求了,大家都靜靜地等待著結果。時而有車靠近路邊緩緩駛過,好像在拍照或錄像,還有的車播放著什麼「政府對煉功群眾不什麼不什麼,請儘快散去」,等等。學員們沒有理睬,始終如一原地不動。還曾有人過來散發什麼「通告」之類的東西,引起一點小小的波動。這時,離我們不遠處一位知識女性模樣的學員站起身來,面對大家,手裡舉著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守住心性」,大家很快平靜如初。
我看到,兩個年輕的女學員慢慢地在人群中繞行,她們手裡拿著塑膠袋在收集大家要扔的垃圾。其實學員中間也沒有什麼垃圾,周圍環境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後來聽說,她們把警察扔在地上的菸頭都撿起來收走了。我們旁邊端坐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衣著樸素,紅撲撲的臉頰,清澈明亮的眼睛,沒有任何修飾,渾然天成。她盤著腿靜靜地看書,偶爾抬起頭來,不言不語。真可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只有在法輪功這片淨土中才能見到這樣清純的女孩兒。
到了下午四點多鐘,還沒有聽到上訪的進展情況,因為還有其他事要辦,我想先行離開。輔導員也惦記煉功點沒來的那些學員,他們還得按時煉功,就委託我回去後招呼大家煉功,於是我就乘車往回返。回去後,我到輔導員家提起錄音機直奔煉功點,已經有學員在那等候了。我簡要說明了情況,就打開錄音機和大家一起煉了功。
後來得知,在政府答應釋放天津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和不干涉群眾煉功之後,府右街上的學員們靜靜地散去,和平理性的萬人大上訪隨即結束。然而,善良的法輪功學員們沒有想到,一場空前絕後的對善良的主流社會民眾的大規模殘酷迫害正在暗中緊鑼密鼓地推進,山雨欲來。當晚,單位打來電話問:「你今天出門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的」等等。隨後的二十四年直至今天,邪惡的迫害從未停止,法輪功學員和平理性的講真相反迫害也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