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9年05月15日】
周穆王(西周天子,康王之孫、昭王之子,名滿。)準備攻打犬戎(古時西戎的一個部族,因以「狗」為圖騰,故稱「犬戎」。),祭公謀父(祭公是封在祭地的公爵,謀父是他的字,他是周公的後代。)勸阻說:「不可!先王只宣明教化,用德業感化四夷,從不炫耀武力,威脅別人。武力,應該平時斂藏,到適當的時機才動用。一旦動用,就威震四方。如果拿來炫?,那就是黷武,也就不會有威懾力量。所以周文公(即周公旦,「文」是他死後的諡號。)的頌詩說:『收起干戈,藏好弓矢。我相信武王那盛美的懿德,隨著雄偉的浩大樂章廣布,而能保全又流傳久遠。』
先王對於人民,總是勉勵他們端正品德而敦厚情性;總是豐富他們的財富、便利他們的器用;指明利弊之所在,以典章禮法來教育他們。敦促他們從事有益的活動而避免受到損害;心存道德而畏懼天威!所以能保全種族,世代相傳,發展壯大。
當初,我們先王世襲后稷之職,以服事虞、夏兩代。繼承著先王的盛德,延續著先王的事業,改善先王的教化禮法,朝朝夕夕,敬謹勤勉,恭守篤定,奉行忠信,世代相承,都能完成德業,不辱沒祖先。
到了武王,不但發揚光大前代先王的輝煌業績和光榮傳統,而且更加以仁愛和睦,侍奉神碉,保全百姓,沒有一人不歡欣鼓舞。商紂王帝辛,遭到人民極大的憎恨與仇視,在忍無可忍之下,紛紛投奔周室,擁戴武王。武王這才出兵,克紂於商邱牧野。所以先王絕不是為戰爭而戰爭,只不過是體恤民苦,為民除害罷了。
當年先王定下了各方服事天子的制度,以離京畿遠近及藩屬等級的分別,而有日祭、月祀、時享、歲貢、終王等的規矩,這是先王的遺訓。京畿之內,如有諸侯不供奉日祭,天子就應首先「修意」,檢討自己的一思一念;侯圻之中,如不供奉月祀,天子就應首先『修言』,看自己是否有不當言論;如有「賓服」者不供奉時享,天子就應首先『修文』,看國家典章是否不合適;如有「要服」者不供奉歲貢,天子就應首先『修名』,檢查尊卑職貢的名號安排,是否不妥;至於「荒服」者如果不王,那天子就該『修德』了,看看自己的教化德政是否下滑了。
倘若意、言、文、名、德依次檢查下來,並無錯失之處,而諸侯仍不按規定前來朝見的,那就可以刑誅了。這時才有事實根據,而發出譴責的號令和曉諭的文辭;然後再依照刑罰的律條而準備攻伐的軍隊、征討的裝備等事。
發布了號令,告訴了利害,他們還不來朝見,先王在動武之前還有一招,那就是自己勤修文德,令人心悅誠服,使遠人自來,而儘量避免煩勞民兵去遠征!正因為先王們是這樣做的,所以無論內外遠近,沒有不聽命於朝廷、臣服於周室的。」
周穆王不接受他的意見,一意孤行而去征伐犬戎,結果只不過得到四隻白狼和四隻白鹿,而由於他沒按照周室先前規定的制度行事,因此失信於天下,「荒服」者從此不再來朝見了。
這件史實告訴我們,不可窮兵黷武,不可炫耀軍力,這些最好是備而不用。萬不得已用時,得「師出有名」,得是「仁義之師」,否則就是不知體恤百姓,為滿足君王一己之私的顯示作為。
這樣看來,要當個天子,在先秦時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時時刻刻都在惕勵之中;日日月月都被臨淵履薄的要求著。因為得作為臣民的表率,因此得高標準對待自己。要想治理好一個國家,天子得「以德服人」方為上策!不然的話,天也在看著呀,責任重大呢!
(取材自《國語・周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