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海峽兩岸別樣天

小磊


【正見網2010年01月14日】

(一)

麗君在檯燈下想著心事,明天就要離開這熟悉的家了,隨丈夫到台灣定居,她的目光戀戀不捨的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地方和每一件物品。看到床上那隻玩具棕熊,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好朋友若蘭來,那是多年前若蘭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走過去將棕熊緊緊的抱在懷裡,心裡不由自主的問:若蘭,你在哪裡?你過的還好嗎?

麗君的樣子生得甜甜的,柳葉眉,左眉梢下有一顆黑痣,猶如柳絲下的月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會說話,回眸一笑百媚生估計就是形容她這類的笑容吧。她和若蘭曾經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倆人常常在一起逛街、聊天,碰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聊生活、聊理想、聊音樂……麗君很會做菜,常常挽留若蘭在那吃晚飯。等吃完了飯,若蘭搶著洗好了碗,麗君就放上最新的流行音樂,倆人一邊欣賞音樂,一邊天南海北的侃上半天,一個個寂寞的夜晚就這樣打發掉了。

「若蘭,你幹嘛不交男朋友?」一次麗君問。

「我覺得沒意思,現實中找不到我心中理想的愛情。」

「你還是忘不了高峰。」麗君猜測道。

「我和他緣已盡了,我們倆精神上的差距太大了,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生活在一個世界裡。」

「若蘭,別太死心眼了,現在象你這樣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注重現實的,女孩子都千方百計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希望嫁一個好丈夫,有房有存款,及時享受。誰還追求那些偉大的愛情。」

「我是跟不上這個時代,我不願把感情當作一種交易,來換取物質上的享樂。」

「你的思想真老土,這麼多年就交了一個男朋友,那些條件不如你的女孩子男朋友換了好多個了,就像換衣服一樣,生活過的豐富多采。」

「你幹嘛不交男朋友?」若蘭反問道。

「我也還沒有遇到合適的對像。」麗君嘆了口氣。

「你要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若蘭問。

「就找個象你這樣的。」麗君眼睛閃了閃,調皮的說。

「去去去!你就會取笑我。」若蘭佯裝生氣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你這人雖然思想陳舊了一點,但很可靠,跟你在一起感到很安全,不用防備會被暗箭傷到。」麗君攬著若蘭的胳膊說。

若蘭立即笑了,假裝的怒容換成了一張笑臉。

「自從我和那個小帥哥分手之後,我發誓要找一個比他強一百倍的男朋友,氣死他。」麗君發狠道。

「你呀,就是爭強好勝的。」若蘭搖了搖頭說。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平靜的過去了。直到有一天,若蘭開始修煉法輪功了,她們倆那種行影不離的情形發生了變化。

「若蘭,你有沒有搞錯?這麼年輕煉什麼法輪功嘛,也不來跟我玩了,弄得我好孤單哦。」麗君撅著嘴嚷道。

「小君,法輪功可不是一般的氣功,是真正的正道大法,能把修煉人帶到高層次上去。」

「我對這些玄的東西不相信。你以前不也是堅決的無神論者嗎?怎麼一下子就痴迷進去了。」

「我可不是人云亦云的那種人,以前有熟人多次來叫我去練氣功,我一點也沒動心。法輪功的書我讀了,書中講到的狀態我切身感受到了,是實實在在的,不是什麼玄乎其玄的東西。」

「整天跟一幫老頭、老太太在一起玩,悶不悶呀?」麗君撇了撇嘴說。

「他們都是些道德高尚的人。雖然年齡相差懸殊,可是大家的願望是一致的,都願意按照法輪功的書中教導的那樣,不斷的提升自己的道德標準,做個無私的人。」

「你在我心目中本來就很高尚了,真誠、善良、樂於助人。」麗君嚷道。

「用某種標準來說也許是這樣吧,但用大法來衡量的話,這樣的標準還是差遠了。」

「你要追求所謂的至高境界嗎?高處不勝寒,只怕最後落得孤單單的多沒意思啊。我還是做我的凡夫俗子吧。」麗君說。

(二)

轉眼到了九九年的「七.二零」,中共當局開始全面鎮壓法輪功。集體煉功點解散了,若蘭仍然獨自每天堅持煉功、學法。她雖然修煉時間很短,但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走出去澄清事實真相。真要邁出這一步時,卻感到舉足如有千斤重,她能感受到那種有形無形的壓力,一般的人根本就無法承受的,也許就這一步,她將失去所有,甚至是生命。她被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包圍著,其他的學員怎麼樣了?她在心理惦記著,迫切的想知道昔日她認識的那些法輪功學員的情況。壞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本市義務輔導站的站長被抓了,還被抄了家。義務負責人被警察帶走,被迫交出自己的大法書籍。她所在煉功點的那些學員幾乎個個都被警方找去問話,強迫表態不煉功了。她猜測下一個應該輪到她了,她是煉功點的義務輔導員,煉功點學法、煉功的電是從她的租住房接過去的。她的腦子裡一直在想,如果警察找到自己,應該怎樣回答,她從小到大從來沒和警察打過交道。

這天,若蘭把自己租住房裡柜子上供著的師父的法像和所有大法書籍收拾在一起,想藏起來。往哪裡藏呢?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地方,這些東西在她心目中是很神聖的,往角落裡亂塞好像不恭敬。最後,她索性把法像放回原來供著的柜子上,把所有書疊成整整齊齊的一摞,放在法像旁邊。不藏了,反正我不會交出去,她心裡這樣想。那一次,警察居然把她給漏掉了,沒有登門找她。

若蘭很久沒有去麗君的單身宿舍了,這天路過麗君的住處,她決定去看看。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這個大忙人終於捨得光臨寒舍了,我可是蓬蓽生輝啊!」麗君正在準備晚飯,看到若蘭大叫道。

「你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若蘭問。

「托你的福,沒把我給悶死。最後無聊就去拍拖了,雖然對方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對像,但消磨時間還可以,常常有人陪著看電影、打麻將、請吃飯,還有保鏢護送到家門口,一點也不吃虧。」麗君答道。

「你交男朋友了?對方人怎麼樣?」若蘭感到很意外。

「馬馬虎虎吧,沒有以前那個小帥哥長得帥,但比較忠厚老實,對我一心一意的。」麗君將菜倒進油鍋裡,一邊翻動鍋裡的菜一邊說。

「恭喜你啦!」

「恭喜什麼呀,我跟他不會認真的,只是彼此在一起消磨時間。」

「你這是在玩弄他人感情,遊戲人生。」

「我沒有騙他,我明白的跟他說了只是做好朋友,不要談婚論嫁的,他也認。」

「他明知道你不會跟他結婚,還願意無償的付出?」

「他對我很痴情,以為會讓我感動,有一天我一定會接受他。但是,我是個現實主義者,愛情不能當飯吃,不能當房子、車子,我的鐵石心腸永遠也不會被他感化的。」

飯菜端上了桌子,她們象過去一樣的邊吃邊聊。

「你怎麼樣?這麼久遇到過心儀的白馬王子沒有?」麗君問。

「別人給介紹過一個,各方麵條件都比較好,對我也比較滿意,但就是勸我放棄修煉。」

「他怎麼知道你在煉法輪功?」

「第一次見面時,我主動告訴他的。」

「後來呢?」

「我明白的跟他說,我任何情況下也不會放棄修煉。」

「後來呢?」

「他就再沒找過我。」

「你怎麼這麼傻?!可以先瞞著他,等感情深一點的時候再告訴他,說不定他捨不得你也就默許了。」

「我不想勉強對方,如果他真心喜歡我的話,就應該接受我的全部。」

「你這人傻的沒治了。」麗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我媽也這麼說我,她對那個小伙子挺滿意的。你以為我心裡會為這事感到遺憾嗎?一點也沒有。我覺得什麼問題大家一開始就說清楚的比較好,不要等到感情深了的時候,才為一些事情糾纏不清,那樣才辛苦。」

「要這樣的話,我看沒人敢跟你交朋友,現在國家在鎮壓法輪功,誰還敢公開支持你煉。」

「那我只好獨善其身了。我覺得一個人清清淨淨挺好的,就我媽老在我耳邊念叨這事,這下她該死心了,沒人敢娶她的女兒了。」

「你歇著吧,讓我來。」麗君把碗筷搶了過去洗。

「我要走了。」等麗君洗好碗,若蘭向她道別,她想起今天自己還沒看書。

「忙什麼?這麼久沒見了,見個面又匆匆的要走。」

「我想回去看書。」

「還有明天呢,別走!陪我聊聊。」

「我要爭分奪秒。」若蘭堅持要走。

「看來今晚我要獨守空閨了。」麗君打開電視,懶洋洋的說著,把若蘭送到門口。

若蘭在檯燈下看著書。電話鈴響了。

「請問找哪位?」她對著話筒柔聲問。

「若蘭,我媽上當受騙了!」曾經的同學和好朋友小倩在電話裡急促的說。

「怎麼回事?」

「我懷疑她被人騙了。她昨天跟我說準備到北京去為法輪功上訪,我不同意,就一直守著她。今天她跑到銀行取了五千塊錢,用個布口袋裝起來放在抽屜裡。下午有人敲門,我媽飛快的打開房門,把裝錢的口袋扔到門外,兩個年輕男子提了就跑了……」小倩聲音很激動。

「把電話給你媽,我問一下是怎麼回事。」

「若蘭啊,有一些功友準備去北京上訪,我也打算去,我這丫頭死活不讓我走,又哭又鬧的,整天看著我。」

「她說你扔了五千塊錢到門外邊,是怎麼回事?」

「小唐他們幾個現在沒有路費,向我借的。」

「那你會去北京嗎?」若蘭問。

「我想去,丫頭老纏著我,恐怕眼下走不了了。你呢?」

「我要去!把電話給小倩,我跟她說說。」

「若蘭,我媽是老糊塗了,國家都給法輪功定性了,她還要去上訪,這不是用雞蛋碰石頭嗎?」

「你媽媽的選擇是對的。法輪功對國家和人民有百利而無一害,鎮壓的決定是錯誤的。」

「你也這麼說。你們都是我比較親近的人,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這心裡真受不了。我堅決不會讓她去的,你也不要去。」

「你媽跟我說下午那事是借錢給別人,到時會還的,你不用擔心。」

「知道了。若蘭,千萬不要去北京,知道嗎?很危險。啊?!」

「謝謝你的關心。」

掛上電話,若蘭心裡想著怎樣跟父母說自己的打算,他們的想法應該和小倩差不多。

(三)

若蘭和當地一些法輪功學員去北京上訪,被抓了起來,押回當地後給關進了拘留所。

十五天後,他們中的大多數被放了出來,有幾個被非法刑事拘留。

「若蘭,你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愛煉功在家煉煉嘛得了,還跑到北京去煉,你不要命了!」麗君看到眼前若蘭有些消瘦的樣子,生氣的說。

「國家鎮壓法輪功的決定是錯誤的。我們不過是行使《憲法》賦予公民的合法權利,依法去為法輪功說句公道話。」

「你太天真了,國家會聽你們這些素民百姓的?」

「一個國家要沒有人敢堅持說真話,違法犯罪沒人敢於去制止就太可怕了。」

「就憑你我這樣的老百姓能改變什麼呀?還是睜隻眼閉隻眼吧。」

「這個國家現在變得很可怕。中央少數人一意孤行的發動了這場荒唐的迫害,電視、報紙每天滾動著播放謠言,污衊上億群眾和他們的信仰。我被抓上天安門廣場的警車上,親眼目睹年輕的警察殘暴毆打年齡比他母親還大的法輪功女學員,打得她口吐鮮血,還不解恨,又把口痰吐在她的臉上。在天安門公安分局的鐵籠子裡,一名帶著小女兒的婦女被警察打得一隻眼睛睜不開,整個暴行都是當著她女兒的面實施的。一群年輕的大學生,只因為拉了一個寫有「法輪大法好」的橫幅,就被一群警察群毆。」

「他們打你了嗎?」

「我不說姓名和住址,幾個人對我拳打腳踢。」

「若蘭,別堅持了。我好害怕,好擔心你的安全。」麗君抱著若蘭說。

「如果一個民族沒有正氣,歪風邪氣就會肆虐,恐怕到時候每一個人都會深受其害。」若蘭注視著麗君的眼睛說道,她的眸子裡閃著堅毅的光。

「我覺得你就像一個殉道者。」

「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選擇!」

若蘭和一些法輪功學員無故被抓進了看守所,警方抓人的理由極其荒唐,僅僅怕他們再上北京。

從看守所放出來以後,若蘭又去了北京。這次被抓回來後,被非法判了勞教,關進了遠方的省女子勞教所。

勞教到期後,若蘭回到家裡,警察不斷的登門騷擾,對她的迫害不斷。最後,她只好流離失所。

若蘭的遭遇讓麗君感到很震驚,她想起若蘭曾經說的這個國家現在變得很可怕,象若蘭這樣的好人為什麼要被抓、被打、被關、被勞教?就因為不相信中共的無神論,堅持自己的信仰?就因為和平的上訪?

後來,麗君認識了現在的丈夫阿智,台灣籍職員,倆人情投意合。她結束了感情遊戲,一心一意和阿智發展著感情。

終於,阿智向她求婚了。那一刻,她幸福的流淚了,想起若蘭曾經說的寧願一直寂寞,等待一份真愛。她曾經不相信,現在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物質上的條件和要求可以忽略,把自己曾經發的誓忘得一乾二淨了。

結婚手續很快就辦妥了。

(四)

麗君和阿智乘上飛往台灣的航班。麗君溫柔的望了望身旁的丈夫,他靠著靠背睡著了。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機場道別的那一幕,母女倆抱在一起淚漣漣的,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離開父母到這麼遠的地方。

「爸爸,媽媽,請放心!我會照顧好麗君的。」阿智善解人意的說。

父母點了點頭,「麗君,到了婆家要懂事,要孝敬公婆,體貼丈夫,和家中的成員搞好關係……」母親不住的叮嚀著。

麗君點點頭,和阿智拉著行李箱朝候機廳方向走去,她流著淚一步一回頭。

下了飛機,他們乘上計程車。麗君從車窗打量著這個城市的景物,一切是那麼的陌生,這裡就是自己將來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了。

「啊!法輪功!」麗君看到街邊的人行道上,有人拉著「法輪大法」字樣的橫幅在煉功,不禁失聲叫道。

「有什麼奇怪的,台灣到處都是煉法輪功的。不過,在大陸要被鎮壓的。」阿智說。

「我有一個好朋友是煉法輪功的,這些年一直被抓、被關,現在還流落在外,生死未卜。」麗君講起若蘭的故事。

「你那朋友很了不起!一個弱女子敢對強權說『不』,特別是在中國大陸那種獨裁專制的社會裡,要有堅強的意志和非凡的勇氣才能做到。」阿智讚賞的說。

「我認為她這樣很不值得,大好的青春年華就在黑牢裡荒廢了。」麗君道。

「自由和公正的社會要靠每個人去爭取。當初中共背信棄義,妄圖改變香港一國兩制的制度,把香港變成大陸獨裁專制的翻版,想強行推《基本法》23條立法。如果這條惡法生效的話,香港的自由、民主就徹底淪陷了。當時我在香港,二零零三年七月一日那天,全港五十萬民眾上街遊行,抗議「23條」惡法,甚至有年輕的父母用嬰兒車推著嬰兒,加入到遊行隊伍中來,那場面聲勢浩大,特別感人。大家萬眾一心,最後迫使中共停止推行惡法。」阿智滔滔不絕的講著見聞。

「還有這麼回事啊?!」麗君大吃一驚的說。

「你們在大陸是看不到,大陸的新聞和網絡封鎖得很嚴。在香港的渡船碼頭,有人公開的掛著宣傳標語和展板,用麥克風對著登船的乘客高喊:「不做馬列子孫,要做中華兒女!退出中共保平安!」有空咱們去游香港,你就知道了。」

「這在大陸肯定就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麗君說。

「是的,中共的言行很怪異可笑,這對生活在文明社會裡的人們,會覺得很不可理喻。」阿智笑著說。

「你們說的法輪功呀?我兒子的學校從校長到全體師生都在煉,據說課間操就是煉法輪功。」計程車司機聽了他們倆的對話,插話道。

「我看新聞報導說,九九年「七.二零」中共鎮壓法輪功以前,整個台灣只有幾萬人在煉,中共一鎮壓,反而讓法輪功出了名,現在有七十多萬人在煉了。」司機又說。

「我還以為只有大陸才在煉呢。」麗君如夢初醒的說。

「哪裡呀,香港也象台灣一樣,到處都在公開煉。我曾經出差去過歐洲和亞洲的一些國家,在很多城市都看到有煉法輪功的。在那些國家,法輪功是受法律保護的,只有共產黨在鎮壓法輪功。」阿智說。

「看來,我選擇嫁給你是對的,告別了那個謊言的國度。」麗君頭靠在阿智肩上,甜蜜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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