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1年01月04日】
「當天晚上,我就在上師的房中,伴著上師;師母也在一起,師母悲傷萬分,不住的流淚。上師就說:「達媚瑪!哭什麼呀!他已經在上師面前得了空行耳傳的最深口訣,就要到崖洞裡去修行了,有什麼可哭的呢?眾生的本性原是佛性,由於無明的緣故,不但不能自證佛陀本覺,卻冤枉地在痛苦中生生死死。其實那些得了人身而不能遇見正法的人,才是真正可悲的,那些人,才是真正值得被痛哭的。你要為那些人哭的話,那麼,恐怕你一天到晚都要哭了!」
「師母說:「上師的話是對的,但是誰能夠一天到晚都有這樣的慈悲啊?我親生的兒子,無論對世法出世法都聰慧異常,對自他二利一定能夠作廣大的事業,但是他卻死了。我心裡已是萬分的悲痛;現在這個凡所囑咐無不聽從、無絲毫過失的、有信心有智慧又有悲心的徒兒,也要與我生離了。我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好徒兒,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話未說完,眼淚已越流越多,最後索性嚎啕大哭起來了!
「我也忍不住痛哭起來,上師也不斷的用手拭去他的淚珠。師徒三人相互依依不捨,悲傷無已,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所以當晚,實際上並沒有能夠談什麼話。
「第二天早晨,拿著會供的食品,師徒十三人送了我十幾裡路,路上大家心中都很惆悵淒涼,不勝惜別之情。到了法廣坡,四方的遠景都在目下,大家就在山坡上坐下來,陳設會供輪。
「上師拉住我的手說:「兒啊!你要到衛藏去了!藏地薩兒馬等地方,強盜出沒非常歷害,我本來想派一個人送你去的,可是因緣的表現,只合你一個人去。現在你雖是一人獨行,但是我會祈請上師本尊加持,命令護法空行來保護你的;你不必擔擾,路上不會出什麼事的。話雖如是說,你卻還是應該小心一點才是。
「「你可以先到俄巴喇嘛那裡去,和他比較比較口訣,看看有什麼差別。再從那裡一直回家。在你的故鄉,只許住七天,以後就應該到山中去修行,以成就自利和利他的事業。」
「於是師母就把為我置備的衣服、帽子、鞋子和路上用的乾糧等等,一齊賜給我。含著眼淚說道:「兒啊!這不過只是一點物質上的表示而已,這是我們母子今生最後相聚的一刻了。我祝你一路平安,此去圓滿幸福。要發願我們母子二人將來在烏金剎土能夠見面啊!
「師母說完了以後,又很悲哀的哭泣起來。送行的人也都陪著落下淚來。我虔敬地禮拜上師和師母,頂戴尊足;師父和師母為摩頂加持發願之後,我們就分別了。
「我十步九回首,看見送行的人,大家都仍在不住的流淚,我簡直不忍心再回頭看。慢慢的山路回曲,漸漸地看不見上師和師母了。
「當我走完了一段小路,渡過了一條小溪,回頭一望時,雖然因為距離太遠看不大清楚;但仍可依稀看見上師和大眾等,還捨不得我似的向我走的這個方向凝視著。我黯然神傷,忍不住幾乎想跑回去;但是一想,我已經得了圓滿的口訣,只要不做非法的惡業,時時憶念上師,頂戴上師,也同與上師在一起沒有什麼分別。將來在清淨剎土中一定會再遇到上師和師母的。這一次,先回家鄉去看看母親,再回來看上師不也可以嗎?於是努力鎮抑住心裡的悲哀,取道向俄巴喇嘛的地方而來。
「見了俄巴喇嘛,把他的口訣和我的作了一個比較;在密續的解釋和說法的善巧方面,他比我強;可是在修行的口訣上,我絕不比他弱;特別是空行口傳,我知道得確比他多。最後我向俄巴喇嘛頂禮,發願以後,就一直回自己的家鄉了。
「十五天的路程,三天就走到了。我心裡想:修氣功的能力,真偉大啊!」
惹瓊巴又問:「上師老人家啊!您回鄉以後,家鄉的情形是不是和夢中的預兆一樣呢?究竟會見你的母親沒有呢?」
尊者說:「家中的情形,正如夢兆一樣,我並沒有遇見我的母親。」
惹瓊巴說:「那麼您回家以後,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在村子裡先碰見些什麼呀?」
「我走到離家鄉不遠的時候,先是到村子上邊的溪流旁邊,從那裡可以看見我的房子。附近有許多孩子正在那兒牧羊,我就向他們說:「朋友!請問你們那所大房是誰家的啊?」
「一個年紀比較長的牧童說:「那個房子叫做「四柱八梁之家」,房子裡除了鬼以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房子的主人是死了嗎?還是到遠地方去了呢?」
「「從前那家人是這個村莊裡最有錢的一家人,家中有一個獨子,因為父親早死,死的時候,遺囑沒有弄妥當,以致他們的一切家產就都讓親戚們給奪去了。那個兒子長大成人的時候,要求歸還;可是親戚們不肯還他。於是那個兒子發誓去學咒術。果然他後來放咒和降雹,殺死了很多的人,把這個村子害得很慘!我們村莊上的人,都畏懼他的護法神;不用說到他家裡去了,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呢!我想現在那房子恐怕只有那個兒子的母親的屍首和鬼住在裡面。他還有一個妹妹,那個女孩子窮得拋棄了她母親的死屍,不知到那裡去要飯行乞去了。至於那個兒子,畢竟是死是活,多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聽說那房子裡面還有許多經典,你若有膽量,不妨進去看一看。」
「我追問那個牧童:「這個事情經過有多少年了?」
「牧童說:「他的母親死了大約有八年了。放咒和降雹的事情,我倒記得很清楚;別的那些事都是我很小的時候聽見人家說的,如今已記不大清楚了。」
「我心裡暗想;村人們怕我的護法神,也許不敢害我。又知道母親確實是死了,妹妹到外鄉流浪行乞去了,心中無限的哀痛。
「在黃昏無人的時候,我獨自跑到河邊,痛哭了一場,天一黑就走進村中。一切所見的情形果然和夢中所見一樣:外面的田莊上長滿了野草和荊棘;那金碧輝煌的房子和佛堂現在都腐朽了。走進房子裡面一看:正法寶積經被漏下的雨水淋得七零八落,牆上的污泥和鳥糞也零亂的瀝落在上面;一部經幾乎變成老鼠和小鳥的窩巢了。
「看見這些,想起了從前,一陣悽然悲涼的感覺直襲心頭。走到近門處,看見一個似乎是土和破爛衣服裹在一起的大土堆,上面長滿了野草。我用手搬開土堆,發現裡面有一大堆人骨頭。起先心裡感到一陣迷惘,忽然想起,這是母親的屍骨!悲哀扼住了我的喉管,心中一陣劇痛,竟昏倒在地上。一會兒醒來,立即想起了上師的口訣,就觀想把母親的神識和自己的心與口傳上師的智慧心融合在一起。我將頭枕在母親的骨頭上,身,口,意,連一剎那都不散亂地印入大手印三昧。如是經過七晝夜,親眼見到父親和母親都脫離了苦趣,超升到淨土中去了。
「七天以後,我從三昧定起。仔細思量,所有輪迴一切法都毫無實義;世間的一切,實在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想就把母親的骨頭作一個佛像,把正法寶積經供養在佛像的前面;自己則決心到護馬白崖窟去不分晝夜地拚命修行:如果心不堅持,為世間八風(「八風」即世間八法-苦、樂;貧、富、毀、譽、貴、賤;此八者能煽動行者之心,故名八風。)所動,寧願自殺也不願為其所誘惑。如果心中起了絲毫求安逸快樂之心,願空行護法斷取我的生命。這樣屢次的對自己發誓,下了決心。
「最後,把母親的殘骨收集好;把寶積經上面的鳥糞掃乾淨,發現雨淋損毀之處還不太多,字跡還看得很清楚。便把母親的骨頭和寶積經一齊背在背上,心中無限的淒涼。對輪迴世間生出極端的出離心,決計捨棄世間,去勤修正法。我走出家門,滿心悲哀,一邊行一邊唱了一首覺悟世間虛妄的歌。
「我一面唱一面走,走到從前教我識字的老師家裡。可是那老師亦已經去世了;我就
把寶積經全部供養給他的兒子,說:「這個經的全部都供養你,請你把我母親的殘骨塑成一尊佛像。」
「老師的兒子說:「不!你的經有護法神在背後,我不敢接受;塑佛像的事,我倒可替你做。」
「我說:「你放心好了!這是我親自供養你的,護法神不會來的。」
「他說:「這樣我便放心了!」於是他就幫助我把母親的骨頭塑成佛像;行了開光禮,安置在塔內。一切就緒之後,他很誠懇地對我說:「請你在我這裡多住幾天,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我說:「我沒有時間和你長談,我急於要修行去了!」
「他說:「那麼就請你今天晚上在我這裡住一宵,明天我還要供養你修行的資糧。」於是我就答應在他那裡住一個晚上。他說:「你年輕的時候,修誅法放咒術;現在修學正法,實在是希有難得;將來一定可以得大成就,請你告訴我,你遇見了怎樣的一位上師?得了些什麼法要啊!」
「我就把最初依紅教喇嘛得大圓滿法及以後遇見馬爾巴上師等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他。
「他聽了之後說:「真是希有難得啊!如此說來,你可以學馬爾巴上師的榜樣,自己弄一所房子,把你的未婚妻結賽娶過來作太太,承繼上師的宗風不是很好嗎?」
「我說:「馬爾巴上師為了利益眾生的緣故,才娶太太,我沒有這樣的力量。」「獅子跳躍的地方,兔子不自量力跟著去跳的話,一定會摔死的。」何況,我對輪迴世間,又是極端地厭惡呢!在世上,除了上師的口訣和修行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到崖洞裡去修行,就是對上師的最好供養;就是承繼上師的宗風;也就是令上師歡喜的最好方法。利益眾生,弘揚佛法。也只有修行才能辦到;超度父母也只有修行才能辦到;自利也必須有賴於修行。舍修行之外,別的事我一概不知,也不願管,更不發生興趣。
「「這一次我回到家鄉,看見家園破毀,親人亡散,使我深深地覺悟到人生空幻無常。人們拚命賺錢,千辛萬苦成家置業的結果,亦只不過是一個幻夢;使我更生出了無比的出離之心。
「「房屋就像火宅一樣,許多沒有受到人生痛苦的人,和那些忘掉人生終要一死以及死後輪迴惡趣之苦的人,才會要尋求世間的快樂。但是看透了人生的我,將不顧貧窮飢餓和他人的譏笑,決心是要盡我的壽命,為自己眾生的一切利益去修行的。」
「家園的頹敗,母亡妹離的事實,給予我刻骨銘心的教訓,深深體驗到無常的真諦。我禁不住嘴裡屢次發出「到深山修行去」的呼聲來。我內心的深處,也再三的下了最大的決心,決計拋棄世間的一切享受,盡我的形壽,終生去修行。」(下文待續)
(轉載明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