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18年06月01日】
一、左光鬥古廟得賢人
明朝御史左光鬥,在京裡擔任主考官的時候,有一天,颳風下雪,天氣極冷,他帶著幾個騎馬的衛兵,扮成平民,出行考察,來到一座古廟裡。當時,廊下小屋中,有個書生,扒在書桌上睡著了。他的文章,剛寫成草稿。左光鬥看了草稿以後,就脫下貂皮袍子,蓋在書生身上。又給他關上門。向和尚打聽後,知道這個書生,名叫史可法。後來,到考試時,吏人叫到史可法的名字,左光鬥驚喜地注視著,等他試卷交上來,仔細閱讀,甚喜!就當面批為第一名。又把他叫到家裡,拜見左夫人,說:「我的幾個兒子,都平庸無能,將來繼承我的志願和事業的,只有這個書生了!」
當時,太監魏忠賢專權,左光鬥列舉魏忠賢罪狀,上奏章予以彈劾。被魏忠賢陷害致死。當左光鬥被關進東廠監獄時,史可法每天早晚都守在獄中,想看看恩師左光鬥。監獄被逆賊魏忠賢防守得極為嚴密,就是家裡的傭人,也不讓接近。過了好久,史可法聽說左光鬥受到烙鐵燒烤的酷刑,就要死了。史可法就拿了五十兩銀子,流著眼淚,哭著請看牢房的幫忙。看牢房的受到了感動。一天,叫史可法換了破衣草鞋,背上筐子,拿著長柄鏟子,裝做打掃垃圾的人,領他進去,約略指點一下左光鬥的位置。史可法見有個人靠著牆,坐在地面的蓆子上,臉額被燒得焦黑腐爛,已經認不出是誰,左腿膝蓋以下,筋和骨都脫落了。史可法一見,就雙膝跪下,抱著左光鬥的膝蓋,抽抽咽咽地哭。左光鬥聽到哭聲,知道是史可法,可是眼睛睜不開。於是用力,抬起手臂,用手指撥開眼睛,眼睛象火把一樣,發怒說: 「沒出息的奴才!這是什麼地方?你卻跑來,國家大事敗壞到這個樣子,我是完了,你再冒險踏入死地,而不明大義,天下事靠誰來支撐呢?你不快走,會遭奸人陷害。我現在就打死你!」於是,摸起地上的刑具,做出打擊的姿勢。史可法不敢哭出聲來,只得趕快跑了出去。後來,還常常流著眼淚,講這件事,說:「我的老師的肺肝,都是鐵石鑄造的啊!」
崇禎末年,張獻忠在蘄春、黃岡、潛山、桐城等地,忽來忽去,行蹤飄忽。史可法因擔任鳳廬道職位,接到公文去防守。每次得到警報,日夜嚴防,往往幾個月不睡覺,夜裡讓戰士輪流休息,自已卻坐在帳幕外面,觀察動靜。他挑選十個壯健的兵士,讓兩人蹲著,他就靠在他們背上,過了一更,就換兩個人。每次在寒冷的深夜起立,抖動衣裳,戰袍鐵片上的冰霜掉下,發出金屬的聲音。有人勸他稍微休息一下,他說:「我怕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老師!」
史可法每次帶兵,往來經過桐城時,一定要親自到左光鬥家裡,向左光鬥的父母請安,在堂上拜見左夫人。
(事據《明史)
二、魯亮儕摘印
清雍正五年(紀元1727年),田文鏡擔任河南總督,魯亮儕在他的手下辦事。田文鏡對下屬管得很嚴厲,提台、鎮台、兩司、道員和以下的官員,都只是小心翼翼地接受命令,連眼光歪一點都不敢。有一天,田文鏡命令魯亮儕,去摘取中牟縣知縣李某的官印,並代理中牟縣知縣職務。
魯亮儕接受命令後,裝扮成老百姓,穿著粗布衣裳,戴著草帽,騎著驢子,到中牟縣。當時,有幾百個父老向他打聽:「聽說有位魯公,來接替我們的縣官,客人您在開封,知道這事嗎?」
魯亮儕不直接回答,反問說:「你們問他干什麼呀?」他們回答說:「我們的縣官好,我們都捨不得他走啊!」他又走了幾裡,看見一群書生,聚在一起商量說:「好官走了可惜!等魯公來了,何不求求他呢?」有人搖搖手說:「呸!田總督的命令,即使十個魯公,又能怎麼呢?何況魯公來代他做官,難道肯放棄自己的權利,聽從別人的勸告嗎?」
魯亮儕開始從心底敬重那位縣官,但卻不說話。
魯亮儕到了縣衙門,看見李知縣,發現他態度溫和,顯得特別文雅,打拱作揖地請他進去,說:「官印,等您來接收。我等了好久了。」
魯亮儕拱拱手說;「看您的像貌、衣著,不是豪華浪費的人。何況好官的名聲,在士民中叫得很響。那麼,您剛上任就虧空官庫銀子,是什麼原因呢?」
李知縣說:「我是萬裡外的雲南人,離開母親到京裡找差使,等了十年,才得到中牟縣知縣的職位,我便借了官俸,去迎接母親,可現在母親接來了,我卻被彈劾丟官。這是命啊!」話沒說完,就哭了。
魯亮儕聽了,心中不忍,就說:「我熱極了,準備好熱水,讓我洗個澡吧。」洗澡的時候,他邊洗邊想,心裡充滿了矛盾。過了好久,拍著水發誓說:「依照凡夫俗子的行為,去辦事的,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於是,他穿好衣服,向李知縣告辭。李大吃一驚,說:「您到哪裡去?」
魯亮儕回答說:「到省裡去。」李把官印給他,他不受。李知縣硬塞給他,說:「我不連累您!」
魯亮儕還是不受,並鏘地一聲,將官印丟在地上,嚴厲地說:「您不了解我魯亮儕!"說完,竟自趕著馬,飛快地跑了。魯亮儕回到了省裡,先去見兩司(上級),向他們報告自己回來的緣故。
兩司官員聽了,都說:「你發瘋啦?你這種做法,別的總督或巡撫尚且不允許,何況是田公啊!」第二天一早,魯亮儕到衙門去報到,兩司已經先到了。魯亮儕的名片,還沒有送上去,整個衙門裡便傳出來「喊魯亮儕進去」的呼聲。
魯亮儕走進去,只見田文鏡朝南坐著,面色鐵青,對著他滿臉怒氣。兩旁排著兩司、道員和以下文武官員,共十多人。田文鏡對魯亮儕說: 「你不在縣裡辦公,卻趕回來,為甚麼?」
魯亮儕回答:「有事要報告。」田文鏡又問:「官印在哪裡?」他說:「在中牟。」田文鏡再問:「交給誰?」他如實回答:「李知縣。」
田文鏡聽了,冷笑一聲,看了看兩旁的人,說:「普天下摘官印的人,難道有這樣的嗎?」兩旁的人都說:「沒有。」
兩司立起來請罪說:「我們平常對下屬缺乏教誨,以致有這樣狂妄的人員,請求您把我們一起彈劾。把魯某(魯亮儕)交給我們,嚴加審訊,查明結黨行私的弊端,來警戒別的官員。」
魯亮儕脫下帽子,向前磕頭,大聲說:「是啊,讓我來說。我是一個窮書生,為了謀求官職,來到河南。好不容易、謀到中牟縣知縣的職位,我高興極了,恨不得連夜升堂辦事。沒料到,到中牟縣一打聽,李知縣是這樣得到老百姓的擁護,這樣得到讀書人的擁護!看到了他這個人,知道他是為迎奉母親而借用公款的。倘使您已知道這些,卻派我去,我為了沽名釣譽,空手回來,這是我的罪過。倘使您不知道這些情況,才派我去,那麼我回來講明情況,請您指示,希望不辜負您愛惜人才的用心,和皇上用孝道來治理天下的用意。倘使您認為沒有什麼可哀憐的,那麼我再去拿官印還不晚。否則,您的衙門外有幾十個候補官,都想求到那顆官印、還求不到呢!我是什麼人,怎麼敢違抗您的命令呢?」
田文鏡聽了,默不作聲。兩司用目光示意魯亮儕退出。
魯亮儕沒有告辭,就走出去。魯亮儕走到屋檐外時,田文鏡的臉色就變了;魯亮儕走下階沿時,田文鏡就喊他:「回來!」魯亮儕回身進來,跪下。
田文鏡招手說:「上前來!」說完,取下自己戴的有珊瑚頂子的帽子,戴到魯亮儕的頭上,讚嘆說:「真是不平常的大丈夫!這頂帽子該給你戴。不是你,我幾乎錯誤地彈劾好官。可是我彈劾你的奏章,已經發出了,怎麼辦?」
魯亮儕說:「您對我有恩典,我能夠追回來!我年輕時,一天跑三百裡。您真要追回奏章,請給我一支令箭,作憑證。」
田文鏡答應後,魯亮儕就出發。過了五天,魯亮儕就把奏章追回來了。使得中牟縣的李知縣,安然無恙。
自此以後,魯亮儕的名聲,就傳遍天下!
(事據《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