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耕女織

笑梅


【正見網2004年01月16日】

(一)

三年前的聖誕,英一家從美國南方來北方訪友。迫不及待地跑到朋友家,想目睹一下英的風彩。早就聽朋友說,英是一位才女,自學的作家。

想像中的英應該具有清高、驕傲、不理凡人的女強人氣質,在家裡一定是說一不二的人。事實證明我的猜測只是猜測而已。那天進屋見她時,她正溫順謙遜地坐在先生身邊,很安靜。長的樣子很象唐朝仕女,眯著眼睛,臉上總帶著和謁的微笑。「她怎麼與我想像的不一樣? 一個女才人怎麼可以這樣安靜?」

這種反差引起了我強烈的興趣,我坐在她的對面,與其說是交談不如說是靜觀。

一雙兒女在玩累的時候,跑過來依偎到母親的懷裡休息一會兒,英親呢地摟著孩子。

「賢妻良母非她莫屬」 這是英給我的最初印象。

再看英的先生一幅嚴謹的樣子,正在高談闊論。他對事情都有自己的獨特見解,不人云亦云。 在他的評論中帶著批評的味道,如果他的目標不在聽眾之中,倒也無妨,反之,被評論的人會不舒服的,因為那種諷刺是很辛辣的,幸好他的攻擊目標只對身邊的太太。

「作為妻子,是一個家庭的中心,中心要是不穩定,那麼這個家也不會穩定。」他是暗指太太有時會嘮叨幾句。

「可是女人就是話多一些呀。」我為英辯護著。

說著我去看英, 她依然微笑著,平靜地說: 「我修得不好,有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句話正好將英的先生剛要燃起的嚴厲評論熄了火兒。 我不禁佩服英修煉的深厚功底, 以柔克剛之術也應用得相當高超。

(二)

今年的聖誕,英夫婦帶孩子來北方滑雪,順便來寒舍小住。我這個不稱職的主婦可慌了神兒,有心將家收拾好,做可口的餃子招待他們,但心有餘力不足。

說著念著,英一家到了,還帶著他們可愛的小鳥。

英非常欣賞我的新家,一進來就上下打量一番。我實在為自己的家感到慚愧。這陣子光忙於享受自己的業餘愛好,對家庭主婦這個第二職業有些玩忽職守。

好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英跟我進了廚房,而我此時真不知道如何招待好我遠方的朋友,我是一個不擅長家務的人,在英面前還不曾暴露過。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坦白從寬」,得以自救。

「我最不會招待人,一來人我就心慌。」我手裡拿著一盆尚未調拌的肉餡,對英說。

「我來了你還怕什麼?」英接過了我手裡的餃子餡微笑道。

「我最愛聽這話!」只會洗碗的先生高興地接過話兒。

英笑了,說:「做別的活我不行,廚房的活一點問題都沒有。蔥、姜、料酒有嗎?」

我的心一下安定了下來, 腦子裡出來一大堆問題。

「你每天忙不忙?」 我問英。

「不覺得,把事情安排好,做起來就不覺得忙。」

「對了,你什麼時候創作歌曲呢?」

「什麼時候? 買菜的時候啊。我的靈感多是那個時候產生的。」她輕鬆地回答。

「那小說呢?你不是還寫過兩本小說嗎?」我又追問道。

「小說呀,是在我懷著第二個孩子的時候,總得找點事做吧。」仍然是輕鬆,在英那裡寫本小說如同做一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輕鬆愉快的聊天中,幾盤水餃包完了。孩子們象小老虎,一頓飽餐。

我看著英那自然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感嘆: 一個平庸的女人會在無聊的家庭瑣事中變得更庸俗無聊;而象英這樣有涵養的人卻在這默默的勞作中生髮了美的靈感.做為一個賢妻良母,她使家庭幸福;作為一個有才華的作者,她又使更多的人在她的故事裡,在她的歌裡感動.最為奇妙的是,她的創作就如同她的做飯一樣平淡自然, 沒有絲毫的炫耀。

(三)

晚飯後的聊天由二個人一組變成了大組討論, 我們二對夫妻竟不知不覺聊了個通宵。

也只有在這樣的長時間裡,英的先生的智慧才能像涓涓細流般流露出來。

我們自然談到了孩子的教育。大家都贊同後代學習中文,但孩子們普遍不愛學。這時英的先生說: 「我用了一個比喻來說服兒子, 還真見效。」

英的先生的比喻是這樣的: 「兒子,如果你只會一種語言,那麼你只有一個腦袋,二隻眼睛,一張嘴;如果會二種語言,那麼你就是二個腦袋,四隻眼睛,二張嘴。」

聰明的兒子一下明白了爸爸的邏輯,接著說: 「爸爸,如果我懂三種語言,那麼我就有了三個腦袋,六隻眼睛,三張嘴了。」 孩子很願意比別人聰明,為了多長几個腦袋,當然願意按爸爸的話去做了。

他更注重孩子整體素質的培養。 他認為一個人的自信比知識更重要,因此他在各方面都培養孩子的自信心。

他告誡兒子的一句名言是,每次做完一件事,都要拍拍胸脯問一下自己: 「我盡了最大努力沒有? 如果沒有那就重新做。」 後來兒子的班主任將這句話變成了全班同學的名言,張貼在教室牆壁上。

英的先生是位非常坦誠直率的人,對朋友更是如此。去年的聖誕, 他的一位朋友請他作客,在客人們吃罷盛情的大餐之後,主人拿出為每位客人精心準備的經書,然後大談他所信仰的宗教如何如何神聖,談得慷慨激昂,時而淚如雨下。然而聽者卻越來越沒有興致, 但人都礙於面子,不想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這時英的先生將他打住。

「哎, 我說哥們兒,先暫停一下吧。這個世界很有意思,比如說,有的人很想做老師,可是他一上講台,學生就打磕睡;而有的人根本不想做老師,然而他一站到講台上,下面就喝彩不斷;我想你是屬於前者,你的心意很好,但未必能達到預期效果,還是不講的好。 說老實話,我雖不信仰此教, 但來之前全無反感之意,經你這一講反而產生了反感。」他的朋友被他說的很不好意思。

我問他: 「怎麼可以當人面這樣直接批評?」 他說: 「即是朋友,何必不直說呢。」

接著他又發表他的高見: 「我認為二個人好比兩個世界,如果兩個世界完全不同,一說話肯定是水火不相溶,也就不必說了。如果兩個世界完全相溶,也不必說,兩人見面只須一笑就足夠了。只有在兩個世界部分相溶的情況下才需要交流。 」

英的先生在說話時還用兩隻手做著手勢, 在先生做演講的時候, 英一直靜靜地坐在先生身邊,有時用手拍拍他表示贊同, 那樣子真令人羨慕。

儘管看上去英的先生有點自負,但對妻子卻持女士優先的風度。 比如, 睡前要去洗手間洗漱, 他很自然地拍拍妻子示意讓她先去,自己則自然地站在外面與我們多聊幾句。

(四)

多想再享受一晚這樣的交談,可是英的孩子們很想念自己的家,因為那個家讓媽媽調理得太舒適了。

收拾東西的時候,英拿著先生昨天換下來的襯衣,從口袋裡掏出點東西,塞到先生的手裡,然後靜靜地將東西裝好。二個孩子帶著小鳥上了車,最後英的先生拿著地圖坐到他的司機專座上。

靜靜地觀察著這個家庭的運作,不禁在心裡感嘆道: 真是男人象男人,女人象女人。夫妻間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自然也不會發生爭吵,孩子們也在嚴父慈母的關愛下健康成長。

朋友走了,心裡空蕩蕩的,打開日記自言自語道:

我終於找到了我一直尋找的家庭模式,就是英的家這種組合。

也許別人會不理解我對於一個家庭所產生的如此濃厚的興趣,這也難怪,因為我生來是一個復古的人,與現代人的品味有些不同,凡事喜歡經典,如喜歡讀中外的古典名著,欣賞古典音樂和繪畫,愛情故事喜歡青梅竹馬式的梁山伯與祝英台,朋友也是時間越久,感情越深厚。對於家庭也不例外,與現代人的觀念不同,更欣賞古代那種男耕女織的夫妻搭配,在那個男女有別的社會裡,男人象真正的男人,頂天立地,嚴厲有尊嚴,為妻兒遮風擋雨;女人象個真正的女人,溫柔賢惠,知書達理,主管家政,是丈夫的賢內助。而英夫妻的氣質正符合了這種剛柔相濟的特點。

中國古老的哲學中講究陰陽平衡,其實是講了一個萬事萬物相互協調的規律,當然在一個家庭中,這個規律也一樣起著它的制約作用。我想男耕女織的家庭模式也是應這一古老定律而生的吧,因此才使得一個家庭和諧幸福。

可惜,在我生活的這個時代,已很難找到這樣的模式。直到英一家走進我的生活,總算在我完美的復古夢中填補了這個空缺。

(英文版:http://www.pureinsight.org/node/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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