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師父清白(上篇):國務院信訪辦上訪紀實

張亦潔


【正見網2020年07月22日】

古往今來的歷史都有一個毋庸置疑的兌現認證,那就是人類歷史上一切對神佛、對正教信仰的迫害,對人類正信的扼殺,無論是一個王朝、一個國家、一個政黨、還是個人都必遭天譴。歷史至今都在因此懲戒人類、警告人類。告誡當今中共政府,不要重演歷史!不要詆毀正信迫害法輪功! 別動我們師父!別動法輪功!否則——萬劫不復!

史無前例的上訪大潮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中共江氏邪惡集團對法輪功群體的迫害全面爆發,全國各地、從中央到地方瘋狂抓捕大法弟子,並在全國範圍內搜繳法輪大法書籍和各種法輪大法音像資料,全國多省市多次被指定在同一時間焚毀這些書籍及音像資料等等。霎時,中華大地狼煙四起……

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在全世界範圍內,億萬法輪功群體和平請願上訪在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拉開序幕!宇宙再次聚焦一九九九年四二五之後的七月二十日,人類最悲壯的堅持正信、反迫害的輝煌歷史由此開篇。國務院信訪辦、天安廣場,成為演繹正邪昭彰的宇宙聚焦之地 ,記錄了大法弟子人間正法反迫害這段時期、慷慨悲壯的不朽史實!

億萬大法弟子從神州大地四面八方,從廠礦、機關、學校、科研單位、軍營走出來;從農村、城鎮、偏遠山區、大都市走出來;從海外走出來;經水路、公路、鐵路、航空、船運,各種機動車輛、自行車、或徒步向中共邪黨中央、政府所在地北京,義無反顧的堅定前行。

波瀾壯闊、前赴後繼的上訪大潮,嚇壞了集宇宙空間邪惡於一身的人間大魔頭江澤民,它號令軍隊立即進入一級戰備;六一零辦公室、全國各地軍、警、全國各省市地方政府直至鄉政府(包括村、屯、街道),一貫到底,全部出動,不惜一切代價、手段阻止法輪功學員上訪。全國通往北京的交通要道被嚴密封鎖,密布點卡嚴查,圍、追、堵、截、抓捕全國各地上訪的法輪功學員。高密度人群的火車、汽車站、要塞,它們瘋狂加倍設崗,攔截過往的每一個人,逼迫人們罵李洪志先生,罵法輪大法。拒絕不罵者被視為法輪功修煉者當場綁架。更邪惡的地方,還把李洪志先生的法像鋪在人流出入的必經通道,逼人踩踏通過,踩者放行,不踩者被視為法輪功修煉者當場綁架。無數法輪功學員就這樣在進京途中被當地政府截回、或被公安非法綁架、拘留。

然而,千難萬險,難擋正法路。法輪功學員依然勇往直前,衝破層層圍追堵截,十萬裡、百萬裡、千萬裡路……,穿山越嶺、晝夜兼程。一路上賓館、飯店、招待所、旅館、客棧爆滿,也有無數人風餐露宿……

從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起,每天都有無數法輪功學員,從全國各地成功到達北京,高峰期每天達到幾十萬人次。二零零零年五月,我曾去北京郊區來廣營小區看望外地來京上訪學員。 官方內部曾披露,北京當時僅來廣營這個小區,每天接納法輪功學員上百人次。而接待分流的學員則不計其數。

從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起,中央國務院信訪辦徹底失去了為廣大民眾秉公服務的存在意義,從此蛻變為直接迫害法輪功的「特種警察局」。國務院信訪辦大門口蹲守著全國各省市的便衣警察,大批外地學員在信訪辦大門口就被瘋狂綁架劫持;進入信訪辦內的學員則立即被辦案接待員送交駐守在信訪辦內的警察控制起來,走完非法程序之後,全部被送進北京各拘留所非法關押、或集體失蹤。

上訪無門!法輪功學員被迫轉入天安門廣場打旗和平請願。從母親懷抱嬰兒、幼兒,到七八十歲白髮蒼蒼的老人;從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到教師、教授、科學家、學者、工人;從政府官員、醫生、藝術家、音樂家、企業家、農民;到士兵、軍官、警察、律師、法官;從東方亞洲地區的黃種人,到西方國家的白種人、黑種人、棕色人種的所有各界、各階層法輪功學員……他(她)們高舉「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還我們師父清白!」、「還法輪大法清白!」……的巨幅標語、大小橫幅,匯聚天安門廣場,表達訴求!呼喚良知 !  昭彰真理正義 !

天安門廣場狼煙籠罩,鉛灰色的天空,沉沉的壓在頭頂,像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惡魔隨時撲下來。廣場戒備森嚴,四周停滿警車;廣場內外隨處可見幾倍於以往的軍人、警察、便衣。它們不時的突然狂奔至廣場的四面八方,瘋狂包圍、奪旗、拖拽、毒打、綁架在那裡舉旗示眾的法輪功學員。

整個廣場「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 法輪大法是正法!」、「法正乾坤!」等旗幟此起彼伏的打出來;整個廣場,「還我師父清白!」、「法正乾坤!」、「法輪大法好!」、「法輪大法是正法!」的口號聲,連綿不斷,一波又一波,直衝頭上的宇宙天門,震盪寰宇!多輛白色警車在廣場內外、東南西北的驚惶穿梭,押走被綁架的大法弟子……

法輪功學員們一車又一車的被綁架押走。然而,他(她)們一批又一批前赴後繼、不屈不撓 ……

這情景持續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兩年。春夏秋冬,暑往寒來,北京天安門廣場,宇宙的中軸,每天每時每刻都發生著這樣不畏生死、撼天動地、氣貫長虹的法輪功和平請願。從一九九九年七月一直到二零零二年底,這兩年半為法輪功上訪人數最多、最集中時期。無數大法弟子在這裡和平抗議被圍劫、毒打、綁架、被遣送、被關押、無數法輪功學員也從此被失蹤……

珠海交流

二零零零年正月大年初六,我開著同修的軍車風馳電掣的疾駛在廣州通往珠海的高速公路上,車速一百八十嘜,副座的小師兄連呼:「慢一點、慢一點」。我的心比車速還急。

最近幾個月來,不斷有部外的大法弟子和我秘密交流,說天安門廣場不斷有大法弟子煉功和打出「法輪大法好」的旗幟,都全部被綁架,去多少抓多少,而且非常暴力、瘋狂。探討這種上訪形式對不對,是否應該大批的走出去上訪。

這種來自政府突然大面積的嚴酷迫害,使全社會邪惡勢力泛起,來自家庭的壓力和工作單位的直接迫害與政府、全社會形成了一個整體迫害的態勢,而且日趨嚴酷。師不在,沒有音訊、沒有經文;也沒了研究會、站長、片長、輔導員。在這種形勢下,每一個學員全憑自身對法理解的程度,定度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所以反映出各種心態。有的認為:走出去是證實法;走出去是護法;走出去是圓滿;走出去是爭鬥心;走出去是搞政治……有的學員產生怕心誰也不接觸、在家偷著煉;有的在單位逼迫下寫了「不修煉」的保證書;有的懼於壓力停止了修煉;大批學員把握不定,在思考、觀望、等待,期待師父有經文;也有大批學員已經走上天安門廣場,走上國務院信訪辦上訪。

七二零以來,我們自然走到今天證實法、維護法這一步,師父被抹黑,大法被詆毀,作為大法學員絕不能聽之任之,袖手旁觀 !這是我堅定的認知並身體力行去做的,但面對這樣龐大的修煉群體、特別是全部被抓的現狀,我們要走上街頭以群體去面對、去請願嗎?我不敢貿然的下斷言 ,應該去還是不該去。鋪天蓋地的輿論詆毀、取締鎮壓愈演愈烈,這個問題已迫在眉睫、逼到眼下了。但是,走這一步必須得有法的根據、必須在法上!我想到迫害後就沒能系統的看明慧網,這麼大的事明慧網一定有交流,要儘快看明慧找同修探討切磋。同時我意識到現在不是個人修煉了,該儘快融入整體。自己怎樣做明白,整體怎樣做更應該明白,可是我卻拿不准,這不是問題嗎 !我越想越感到事情嚴峻,心越急 。

我修煉之後,由於經常參加廣交會 ,結識了廣州不少大法弟子。也參加了一九九七年廣州櫻花園輔導員學習班,作為個人修煉獲益頗多;我也常參加廣州天河體育場每月最後一個周日四千多人的集體大煉功,蔚為壯觀的強大能量場,給我留下深刻感受和美好記憶;自一九九七年師尊開始在海外講法,廣州成為信使傳遞第一站。每當這時的周末,我就會接到廣州的電話,我便當晚下班直奔機場飛往廣州,周六聽法,周日交流,當晚再飛回北京。第二天精神百倍的去上班,什麼都不誤,內心無比充實和快樂。一直到一九九九年上半年師尊講法結束,我停止了快樂的飛來飛去。從一九九四年到九九年七二零,那是永難忘懷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和平修煉時光!和廣州的學員也結下了精進互助的同門之緣。我決定飛廣州交流 ,更重要的是那裡的站長都還很棒。

自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份以來,部裡一連串宣布對我的處理,先生的態度由憤怒、冷戰、變成絕望。中國新年將至,他獨自帶倆個孩子回江蘇老家過年,給我顏色看,將我甩下。我淡然處之,獨自一人也正是機會,我向辦公廳請了回長春的探親假。在二月九號、正月大年初三這一天,我秘密離開北京飛往廣州。我有來回十天假期。

廣州的形勢比北京寬鬆。我謹慎的找到一向精進、曾為站長的小師兄,和他交流之後,他決定和我一起去見珠海站長阿龍。 時間緊迫,依仗小師兄的軍車老大,我一路疾駛從廣州直抵珠海。我們見到了阿龍、他的太太還有兩個小孩,一家人都修煉。珠海的環境基本和廣州一樣。為了安全和方便,阿龍安排我住進他家附近一家安靜的旅館。

從九號到十七號,我靜心學法、交流。重溫師尊一九九九年以來至七二零的全部講法;補讀了阿龍給我找來的七二零之後所有的明慧重要文章。也反思總結了自己七二零之後在外經貿部這一段修煉過程。

通過九天的讀法、交流、看明慧文章,思考對照衡定,知道過去我們做的都沒錯,都在法上。在九九年迫害之前,師父把該講給我們的法方方面面都講到位了。七二零上訪使我悟到這場大戲已拉開帷幕,魔鬼亂世,正邪較量,每一個生命都得在這個大法面前擺放自己的位置。護法、證實法是我們的責任和使命,在外經貿部旗幟鮮明的護法是我個人在法中 領悟下的個人行為,是我該走的路。那麼按法理,面對世人、面對全社會,全體大法弟子都應該這樣做,把來自媒體的捏造、誹謗、無端指控正過來,告訴政府告訴世人法輪功的真實情況,這絕對沒錯。明慧網上的交流也全部是在這一基點上的領悟和實際做法過程中的體會。法在小環境和大環境應該是一致的,走出去護法是正確的。躲在家裡說出個大天來都不對,應該站出來、走出去護法,是大法弟子最起碼的責任,再說重一點是使命!

這就是當下我們整體應該做的,我們整體都應該走出去,要快快走出去,匯聚更多的同修走出去,越多、越快越好!走出去護法、正法、證實法 ! 呼籲停止取締迫害,信仰無罪;廣傳大法真相事實,還我們師父清白;還法輪大法和平修煉環境、自由煉功;恢復法輪大法書籍、音像的正常出版、發行。這幾點就是我們的要求願望,也就是我們的訴求。

在廣泛陳情事實的過程,就是師父講的證實法的過程,這一點清晰的打進腦海。這是我們的歷史使命,抓緊時間,刻不容緩!幾天來,心中不斷升起的責任感、使命感占據我整個身心。我忘記了自己處境的艱難、風雨飄搖的家庭及單位、社會大環境的壓力,那些東西一下子淡化的微不足道了。我想到部裡的大法弟子群體和東花市北裡煉功點的那些學員,大家都是手拉手修過來的,我們還要手拉手的走出去護法,我是那個點的輔導員不能放棄這個責任。我感到有太多的事要做,要趕快從部裡撤出腳來,跟上整體的正法進程。我們大家也都一致是這樣的認識。

我歸心似箭,要把這些體會、想法和機關內、外的大法弟子儘快交流。二月十七日晚,我連夜飛回北京。

秘密會議

迫害加劇,北京城密布邪惡,到處都在公開和秘密抓捕、綁架、監聽、監視、跟蹤、蹲坑、舉報,讓人能感到空間到處充滿邪惡、到處都有邪惡的眼睛。從去年七二零颳起這場風暴之後,我和部裡所有大法弟子立刻被捲入來自上層的直接打壓。外經貿部藉助江澤民三講的淫威,把部裡的大法弟子逐一排查,逼迫放棄修煉。實際上是江氏借三講小試牛刀,它要把迫害推向全國,必想試試風頭,看看反響。江氏首選國務院頭號大部外經貿部下手,外經貿部是自一九八二年國務院三部委(外經部、外貿部、國家進出口委)合併而成,統管全世界各駐外使(領)館經濟、商務參贊處、中國八大外貿進出口總公司、香港華潤、澳門南光集團公司、國際商報、國際經濟貿易研究院、管理幹部學院、經貿大學、亞太培訓中心、計算機中心、廣州出口商品交易會等等眾多下屬單位,機構龐大,職員眾多。修煉大法的學員從部機關到各下屬單位到駐外使領館等等,數量很大。各階層領導、各門類學科人才,都有大法修煉者,部機關內外已擁有一個龐大的修煉群體。這樣有代表性的大部,又有這麼多修煉人,江氏心中忐忑、恐懼、必首先開刀。它嘴上說三講試點,實際是在中央機關首起實施迫害法輪功運動試點。

從珠海回京,我立即聯絡部機關內外同修,和大家交流形勢,交換意見,以匯聚更多的人走出去護法。在北京某地茶莊我參加了一個秘密會議。在會上我見到了早就相識的李某,認識了法律系畢業的林某等人。過去那些熟知的負責人卻一個沒見。我靜心傾聽大家的議題交流,討論中大家的意見都很一致,讓人喜悅的心齊,雖然過去的修煉形式被全部打亂、其實是一切形式均不存在了,特別是師父不在、也沒有經文,但是會議中讓我深深感到大家不等不靠,憑著我們有法在、有在法中修出來的正信、正念,我們就有大無畏的正行助師正法,面對邪惡環境大家都有這種在法中修出來的泰然和堅定  。

會議秘密商討上天安打旗等事情。計劃一,乘敞篷車駛入車水馬龍的長安街,在天安門路段打出「法輪大法好!」、「法正乾坤!」等橫幅、旗幟,同時施放升空印有「法輪大法好」條幅的氫氣球。計劃二,把無數的桌球印上「停止迫害法輪功!」、「法輪大法好!」 、「法輪大法是正法!」等口號,多人同時把所有桌球撒在人流如潮的天安門廣場……

這些主意都太好了,影響面大、震撼人心、震懾邪惡。我心中十分感動和自豪,這些同修是七二零迫害之後,湧現出的真正的大法精英,他(她)們各個法理清晰、理性堅定、生死度外,真是了不起。充分討論醞釀後,時間基本定在四月初八前後的日子。我一數日期,只有幾天時間了,很倉促,這時我再一次認識到在部機關被邪惡牽制時間太長了,頗後悔和這些學員會合晚了,我力爭和大家一起走出去。

三天後,我又一次參加秘密會議,確定了與上述相關的一些具體事宜。

泡了湯的洗腦班

幾天後,即三月初,我和虹接到通知,責令我倆到小湯山亞太培訓中心辦學習班,實際是洗腦班。我們被約法三章,不許回家;不許與外界聯繫;不許煉功等等。時間為一週。

聽到這消息我心想,邪惡不甘心,想換個方式「挽救」我們。特別是對我每次處理都間隔兩個月,部領導希望我「醒悟」,給我時間,希望我回心轉意。實質上真正的一面是,邪惡期待我、隨著功名利祿的喪失、痛感流血般的傷痛而終會零涕悔悟,邪惡便得意大笑——誰能逃過此劫!但我從一九九四年得法修煉,到一九九九年七.二零被抓捕而明慧的那天清晨,我已在法中成就了刀槍不入的真體和堅修到底的意志,誰也動不了我!

這次,還不知誰給誰辦班呢。我和虹約定,「不管誰來,我倆都給他們辦班洪法,一個也不放過。平時沒時間,現在大家坐下來,安安靜靜的面對面,以現身說法,給他們全面介紹法輪大法的美好、神奇;把一個個的捏造誹謗都跟他們有理有據的講清楚,什麼豪宅、斂財、不許吃藥、改生日、一千幾百例等等,讓他們知道對法輪功的指控完全是捏造、誹謗;什麼叫造業、報應;善惡面前給他們選擇未來的機會。」

虹的修煉狀態極好,我們倆都正念十足。石廣生和安民已數次給我們下馬威,這次不知它們派誰來。我想,最好它們自己來。八個月的正邪較量,石廣生在幕後,安民在台前,辦公廳主任兩邊跑,機關黨委跟從不力…… 各層都有正義者和不乏追隨邪惡之徒。但它們搞不定我們,因為我們不怕撤職、開除、經濟制裁;不怕離婚要挾恐嚇;不怕坐牢。我和虹有足夠的正念應對和清除邪惡。

我和虹乘坐亞太培訓中心班車到達亞太中心。我們被指定食宿地點後卻再也沒人來和我們打照面。

第一天不見來人。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仍沒人來,也沒有任何通知要我們如何。我和虹樂得從未有過的悠閒。我們除了學法煉功之外便海闊天空的交流在大法修煉中的感悟和對這場迫害實質的認識,對佛法修煉、對師尊和大法的守護更加堅定、理性和智慧。

四天過去了,原定一週的洗腦班大半段時間過去了,仍沒有任何一個人露面。我和虹正念起,要給邪惡辦班就抑制它們了,看來洗腦班是泡湯了。

自九九年中共政府迫害法輪功後,中央國務院各部委對法輪功調查、取締、轉化,逼迫學員放棄修煉這項工作便被納入各部(委)的機關黨委操作,機關黨委成為上級六一零辦公室下達迫害指令的歸口執行單位,直接指揮者和機構便是李嵐清及其坐轄的中央「六一零」辦公室。外經貿部機關黨委全過程具體操作了對全部法輪功學員的迫害,但外經貿部各司局其實起了很主要的作用,辦公廳就同時處理開除了三個處長,過程中辦公廳主任直接匯報、聽令於安民、石廣生。這次辦洗腦班自然是機關黨委的職能,但是,這次機關黨委怠工了,恐怕沒好果子吃了。石廣生對機關黨委的工作不滿意,此前曾被石廣生罵過。後來機關黨委副書記被石廣生調走。

其實正義同在,迫害不得人心,從中央到地方哪一個層次都不乏正的因素。迫害初起的時候中央文件高調取締法輪功,而國務院文件卻明確指出國民有信仰自由,不同意取締。兩股勢力較勁了一段時間,這在中共統治的歷史上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件。當時中央政治局七個常委也多數不同意取締法輪功,最後還是邪惡勢力占了上風。這就是中共統治、一黨獨裁的弊端。外經貿部緊跟江澤民、李嵐清,積極操作實施迫害,不過是給自己擺位置,除了欠下萬劫不復的惡債還能得到什麼呢!其實石廣生和安民已是正、副部級官員了,想提個副總理、正部長本也沒什麼錯,但想靠迫害法輪功取悅江澤民如意升遷,即使倆人命裡有,也絕對不可能了,迫害佛弟子法輪功修煉者,神就削去了這個生命所有的福分!接下來就是還不清的孽債。所以我們說石廣生、安民很傻。《轉法輪》書早就給了它們,真相也講給了它們,再做惡,那就自由天理公道了!說是傻,其實也沒那麼簡單、這也是劫數吧!

說到給書,早在吳儀當部長的一九九六年,那時部裡的煉功點在七樓會議室,我們每天中午煉第五套功法。一天,煉功前我們在七樓陽台逗留,吳儀部長上來和我們聊天,她問到法輪功,我們向她介紹了五套功法和《轉法輪》書。當時我打出一念:該給部領導洪法了!事後,我送《轉法輪》給吳儀、石廣生及每位部長,有的直接送到手裡,出訪不在的便放到機要處部長信箱,同時,各司正、副司長信箱、各司辦公室信箱也全部送一本《轉法輪》書給他們。從那時到中共迫害法輪功、到現在,也有漫長的幾年時間。可以說無論是什麼樣的生命,神都給足了機會,讓他們去了解去衡定,到正邪對壘的時候得以分清是非,擺好自己的 位置。

一週過去了,我和虹在這裡學法煉功交流,休假七天。沒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周日我們結束休假返回部機關。

敢和共產黨叫板 !

二零零零年二月二十一日,最後處理我的第四個文件發布,外經貿部紅頭文件第四次送到我眼皮底下:開除機關公務員;下放國際經濟貿易研究院;行政級別降級為最低職員。安民的話徹底兌現:「你和共產黨叫板,我就徹底開掉你。」  前幾次都是什麼勸退黨;撤銷支部書記;由正處長撤職降級為副處級,看過那一份份殺氣騰騰的紅頭文件,就像每天審過的一堆爛八股不為所動,它們從頭至尾威風使盡卻沒看到一點效果,使石廣生、安民七竅生煙。這場鏖戰終於拉下帷幕。

紅頭文件屬外經貿部正式行文,發行範圍包括部機關和所有下屬單位、全國各省市經貿廳(委)及全世界各駐外使(領)館。這是一種純粹殺一儆百的打擊方式。外經貿部對貪腐甚至觸犯法律的處理,是挪個地方照樣當官,實在惡劣、影響太大的弄到駐外使(領)館常駐、避風頭。再嚴重、即使撤職也沒有降級別的,只是沒有現職罷了。因為降級別就是降工資,這是明明白白的掐斷經濟來源。

很明顯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是一棍子打死,你不屈服於它,就不給生存空間。我感到迫害的另類嚴酷,因為經濟迫害後面都牽扯到法輪功學員的家庭生計以及被贍養的父輩甚至祖輩,很明顯這將株連傷害到每一個家庭、相當龐大的一個社會群體,而這個群體中絕大部分是 大法弟子沒修煉的家人,這種株連又將反過來給大法弟子造成強大的重壓,總之,就是逼你放棄修煉,否則就是一損俱損、一毀俱毀!從七二零到現在殺戮四起、全面迫害日益加劇。可是這僅僅是開始。部裡的同修,人人被逼迫放棄修煉,寫保證書,否則就開除部機關。部裡的輔導員,曾跟了師父十一個講法班,是絕不會放棄修煉的,但外經貿部以退還住房要挾他, 逼他寫不煉功的保證書。輔導員和八十歲母親及未成年的女兒住著部裡分配的一套房。上邊說了,你要修煉就退房露宿街頭去!否則就寫保證書!刀架在脖子上了,你何去何從!

通知之後,懲罰立即兌現,我從正處長的工資一降到底,僅拿到大學剛畢業的最低職級工資,減掉了幾倍的收入 。我將馬上面對倆個孩子同時上大學的經濟負擔,邪惡深知這一點,大張旗鼓的處理我,是展示殺雞儆猴的恐嚇意圖。

朋友、同事一下都傻眼了,沒想到真下手了、處理這麼重,什麼都沒了,又急得跳腳。又紛紛活動或出主意、或逼我變通:「就為『不煉了』三個字,從天堂被打入地獄,你傻不傻呀?!」大家都出手做最後的努力、不忍我落到這步田地,甚至去討說法。還真討來了說法:說了——「她只要公開聲明『不煉了』,部裡行文都可以撤回來。」

這時,我心已淡之又淡,不被任何而帶動了。心裡只有兩個大大的字:「妄想!」

最絕望的是先生,他激憤不已的數落我:「這麼多年奮鬥入黨,卻甘願被開除;這麼多年奮鬥當處長,卻甘願被撤職;這麼多年奮鬥付出,繞一圈卻回到起點!既然如此,你何必當初!你何必當初哇!……」我依舊面不改色、心不動。

罵吧,我所有的至愛親朋,八個月來,我太清楚了我即將面對的結果,我無一天不在這個結果的砥礪中、這個結局的過程中承擔。經濟迫害又怎樣,我絕不為邪惡鬥米折腰!部裡同事不理解,朋友不理解,親人不理解、不原諒。但我能理解所有人的不理解, 現實社會,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超越人們的「私利」超越人們的「自我」。指望他們理解、除非他們也得法修煉 或消除世上一切邪惡因素、人心樹起正念之時,在我而言,人間沒有任何超越大法之上的存在使我失衡!  所以我除了理解還是理解,除了承受他的責罵也心如止水。

對我的撤職降級先生很受打擊,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供讀兩個孩子同時上大學,學費食宿費用,一個人的工資不夠用。先生是個地地道道的清官,雖是司長,但國家公務員的實際工資並不高。中共國沒有美國的經濟實力高薪養廉。政府官員各顯其能的撈錢已成為不撈白不撈的社會風氣。外經貿部諸多公司、企業,尤其一九九零年之後,國家號召全民經商,中央機關政府官員紛紛停職留薪、下海經商,一派敗象。誰都知道權力就是金錢,在外經貿部先生那個職位賺取灰色收入易如反掌。但我於九零年回國,十分反感國內一切向錢看的亂象。直到一九九四年,我終於找到了法輪大法走入修煉,人間這個層面的理一下子豁然。我立即在家中築起一道防線,對自己和先生約法三章。不許沾一點工資之外的任何錢財物品:什麼回扣、購物卡、禮品券、全家飛機旅行度周末、豪華宴請、送禮金、名煙、名酒、名錶等等一概拒之。 先生雖不修煉,但我力求從常人這層理上讓他懂得,作為一個生命,「失與得」、 「德與業」在真正操縱一個人的命運。福、祿、壽,病、禍、災無一不在「德與業」這個因果之內。得了不該得的,拿了不該拿的,就造下了「業力」,這個「業力」就是病、禍、災、折壽。先生本是個傳統自律之人,他接受我的觀點、忠告,贊同我的要求,並同意我全權處理家中接待、退禮等一干棘手的事情。從此,法輪大法使我的家成為一隅塵世淨土、一方世外桃源。

此時,面對先生的責罵甚至東山獅吼,我穩坐關山心不動。心中嘆道:「先生,你可知道你有福了!」人世間的反理,你可能參透?!

九個月的鏖戰終於結束了。如鳳凰涅槃!我再次投身到助師正法的滾滾洪流之中!……

下放研究院

秘密會議確定四月十三日這一天開赴天安門廣場。但我在辦公廳最後的交接事宜,打掉了我的上訪。我清理辦公室做最後的交差和交接。他們走後第五天, 二零零零年 四月十八日,我離開部機關,到安定門國際經濟貿易研究院報到。和我一同遭到處理的還有許九虹,被宣布開除部機關、開除黨籍、撤消辦公廳副處長職務,下放到外經貿部管理幹部學院;孫慶雙被宣布開除部機關、開除黨籍、撤消辦公廳副處長職務,下放到公司企業;之後還有行政司處長裴曉光遭到同樣處理。

北京的四月,還在春寒料峭中顫抖,天安門廣場更是一片肅殺。上天安門前幾日我們突然得到消息,林在幾天前被突然綁架。我屈指一算,好險!他被綁架前一天晚上我們還見面交流了一些問題。剛走出外經貿部的邪惡環境、融入外部大法弟子群體,轉眼邪惡就給顏色看 。如果晚一天交流,我也將同時被綁架。我沒患得自己越過這一劫,而是活生生的感到這場迫害的嚴酷和每一個大法弟子面對的險惡環境,今早出門,便不知今晚還能否回到家中,但實際上即使你在家中邪惡同樣會突然沖進門來綁架你。

天安門之行沒有回音,其實有沒有回音都是一個結果,抓捕關押。外經貿部門裡和門外的邪惡是一樣的,大環境和小環境一樣邪惡,我覺得自己還需要更大的正念、勇氣和智慧面對這個環境。

研究院的班車也停在九號院裡,它比部機關的班車要早走半個多小時。這是我第一天去研究院上班  。當我下樓路過傳達室走出大門上車時,傳達室保安衝出門來,十分嚴厲的攔住我說:「你不能出樓!……」此刻才知,我已被樓內保安監控。

我說:「我上班,你沒權利阻攔,誰讓你攔我的?」保安不回答。

我徑直向班車走去,保安卻幾步竄上前,堵住車門阻止我上車。這時,研究院老幹部處的副處長走過來沖保安說:「讓她上車。」保安這才乖乖的讓開車門。

我頓時明白,外經貿部和研究院已背後為我做了不少工作,我人還沒離開,他們就派監控守到家門口來了,他們竟如此懼怕我。看得出,樓下保安就歸這位副處長操控。而這位副處長居然也住在九號院,這等於雙重監控,我想從此凡事要加強戒備和防範了。

昨天是上部機關最後一天班。常年坐部機關的班車,早已習慣得象家一樣。今天我便轉上研究院的班車。我走上陌生的班車、越過一排排驚愕的雙眼和傳過來的竊竊私語,走到最後,落坐在最後排的空位,心中很不是滋味,沒有語言形容那種感覺……這時,我才知道自己心理素質並不怎麼樣,我提醒自己不在乎這一切!我是修真善忍的大法弟子,常人的輿論又能怎樣!

班車駛出九號院,朝安定門方向、我被下放的新單位國際經濟貿易研究院疾馳而去。

二十三年的巧合

我被安排到院老幹部處。辦公室在大院深處最後一排平房。 院裡沒有給我安排工作,我每天例行打水、拖地、取報紙。 我被告知,水房在哪兒、傳達室在哪兒、食堂在哪兒……

我拿起熱水瓶走出辦公室,熟悉的找到水房,打完水走出水房,不由得放眼望去,大院的原貌瞬間浮出記憶……我算了算,居然二十三年了!這是我原來的單位——國務院對外經濟聯絡部原址,綠色琉璃瓦、宮殿式的主樓依舊;主樓後院水房、食堂外觀已改、但位置依舊;右手側是我們當年的單身宿舍樓,後被內外裝修租給一家公司;後院增建一棟小樓成為外經貿部的計算機中心;最後一排平房也是後加的,就是院老幹部處。

歲月捉弄人,二十三年! 我驚訝,竟然如此巧合!二十三年前,我二十三歲,大學畢業,被分配到這裡。一生最美好的年華在這裡起步。我在辦公廳工作, 在一群前輩、刻板嚴厲、才華橫溢的群體裡勤奮律己、汲取新知,打下良好基礎,在後來無論國外常駐或國內任職期間,一路勤勉求知敬業。在這個大院我認識了先生,直到結婚,並帶著一雙兒女在單身樓住了十個月。八十年代初期, 外經部、外貿部、國家進出口委合併為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搬到長安街外貿部原址辦公,我才離開這個大院。之後,我只回來過幾次,是到計算機中心培訓電腦……

我呆呆的站在水房門前,二十三年的歲月往事,歷歷在目,流年似水,不盡的感慨。二十三歲從這裡起步,二十三年後被整回來了,真的被先生罵著了,激怒的斥責在耳邊徊響:「這麼多年奮鬥入黨,卻甘願被開除!這麼多年奮鬥當處長,卻甘願被撤職! 這麼多年奮鬥付出繞一圈卻回到起點!既然如此,你何必當初!何必當初、當初、當初……」斥責聲迭盪於耳……

是啊,我真真切切的又回到了起點,兩袖清風,拿著被撤職降薪後當年大學剛畢業的職級工資,就像朋友數落的:你二十多年白幹了! 命運真是耐人尋味,讓我悟什麼呢,這麼活生生的巧合?!

迫害重疊了兩個二十三年,……第一個二十三年我博覽積累了超越所學的所謂人中才學智慧,在後二十三年中使我應用和服務於社會,在一群佼佼者中獲得自己的位置,在我唾手可得副司或上南美大使館常駐的時候,這場迫害降臨。「取締」被邪黨推到每個修煉人面前,逼你放棄。我堅定的選擇追隨真理,並甘願承擔和付出一切。從北京電視台事件、四二五、七二零一路走過來,面對所有迫害內心越發淡定!得法前的迷濛歲月,靈魂沒有歸宿的痛苦,使我在塵世間走來撞去的找尋,幾乎精神崩潰。我執拗的堅持,如果人生目的就為那點功名利祿、富貴榮華,那寧願這個世界沒有我!人大徹大悟很難,往往人有劫難的時候、在絕境的時候才會融會貫通的思考問題、對事物才有真正理性清醒的認識。當我終於找到了靈魂的依託、信仰、宇宙的真理真法——法輪大法和我們的師父,我才真正揚起生命的風帆,領悟了生命的真正意義、真正價值和大徹大悟。

外經貿部的人尤其我那些朋友都認為我毀了 ,什麼都沒了,完了! 家人看來,我更是毀到底了,把一輩子交代了。但是,修煉人看人間反理!其實我比任何人都幸運、都幸福,都喜悅。因為我心中擁有法輪大法,對佛法的正信任何時候都占據著我,充盈我的心靈,在我靈魂之上!所以那些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被要挾、被剝奪、被以用來交換放棄大法時,我向邪惡宣告,那些功名利祿我視如糞土、棄如草芥!任何要挾、即使剝奪一空、失去一切,都抵不掉分毫大法在我心中的位置!修煉法輪大法使我瞭然生命的真正意義,體會了生命的真正價值!幸福是什麼?就是一直體會這個修煉的過程,一直不斷的加深生命純淨所獲得的喜悅,突破一個又一個生命層次、達到一個又一個善化心靈的美好境界。回過頭來再看人間一切,心中充滿慈善恬淡而別無它騖。

今天回到這裡,就像是我人生的一道界河。二十三年前這個外經部大院,曾是我嚮往美好人生的起點。今天站在這裡體會逝去的歲月,卻感到滄桑和虛度。我又轉回來了真象夢卻不是夢,一切記憶都鮮活的展現腦海,這一圈,繞了整整二十三年,繞了我生命的一半。

二十三年!彈指間的歲月,可我們卻已經等待了億萬年,多少滄海變桑田的歲月,我們終於趕到了今天—— 就為今天擁有法輪大法!然而我擁有了!如果我還放不下這二十三年,就抵掉了億萬年的等待,而機會卻永遠不再了啊!

我甘願放棄人中一切,修煉就是放棄,我早已悟到這一點。逝去的二十三年,使此刻的我無比珍惜現在。如果這裡是我人生的一道界河,那我已越過了這道界河。現在這裡依然是我的起點,是我反迫害、助師正法的新起點,我將面對一切法難,義不容辭的肩擔責任、道義、使命,這就是我走回來的真正意義。

冥冥中的歲月就像掰著指頭安排的一樣,讓我再經歷一次人生對比,心靈的回味和從新開始!我平復心中的跌宕,無盡的感慨,克制自己,還原那份平、超脫與恬淡 ,面對新的開始!

夢斷關山

我加緊運作上訪的事情 ,沒趕上五.一三那一撥,我必須再整隊伍,迅速跟上。可是運作過程中卻很阻滯。我認定的人不是出差就是找不到,找到的學員有明顯的怕心,卻又不能勉強。大家都知道這次上訪非同小可,這不是迫害初期的七二零上訪,此時,任何一個走出去的學員將面對的是綁架和牢獄之災及單位的各種迫害。

我的現狀是,剛被撤職下放到研究院,研究院像對待反革命,早晨上班車便開始經受監控;每天打水拖地取報紙變成了我的工作;我一時無法化解恨怒難消的先生和家人;特別是兩個孩子高考在即,還剩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拋下這一切再次上訪,盛怒之下的先生能摧毀這個家,再提離婚就不是要挾了……

上訪阻滯的難度擾亂了我的心神,不知為什麼,還隱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我還來不及追找這種感覺源自哪裡……找學員不順利,那麼我是否也緩一緩上訪?是否等兩月、等倆個孩子高考過後?是否等先生、家人熄熄火?……我心中七上八下,舉棋不定。

我突然感到身心疲憊,感到非常非常的累,那感覺就像虛脫了一樣。自一九九四年修煉以來我早已無病一身輕,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此刻卻虛弱得支撐不住、病倒一般。然而,我真的躺倒了,連班都不能上了。

修煉之後再未做過夢的我,此刻卻做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夢。夢境中,我在一條呈上坡的山路上前行,突然一輛巨大的卡車橫空降臨,「哐!」一聲落下,如山一般橫堵在我面前,左右都堵得死死的,無法前行、沒有了路;接下來的一個畫面是 :坡道下方很多人在打點行裝、系綁腿、打背包,準備遠行,有些人則駐足觀望;第三個畫面是:狂風沙暴、天地渾黃,大路上行進一個隊伍,所有人都低頭頂著沙暴艱難的一步一步的行進,我也在隊伍裡頂著沙暴艱難前行……   夢到此結束。醒來回味令我驚魂!一輛大卡車擋了我前行的路,是退回來、還是攀蹬過去沒有下文,只留下懸念;值得慶幸的是,最後這個隊伍裡有我,我走在這個隊伍裡,我放下心來、稍感安慰。這個點化太明顯了,這夢境就是我的現狀,那關山一般的大卡車就是我前行路上的障礙、魔難。

我意識到,我碰到了得法以來從未有過的大關。從北京電視台事件起、到四二五、到七二〇、到此前,我一路信念十足,正念十足,法理清晰,沒有任何一顆人心阻擋。此時我知道魔難來了,我居然能一下子被打倒,可見人心之險要!人心能毀掉一切 !我想到了學法,我必須按照法的要求去做才能打掉這些滿是理由的人心阻擋,真正心無旁騖的走出去、心性到位的走出去護法。

我用全部時間學法,思考、清理自己。認真閱讀師父去年的多次講法。我回憶師父不在這九個月以來,我是不是還有患得患失的人心掩藏。去年迫害以來,中共動用全部國家機器鋪天蓋地的造謠誹謗法輪功,全社會人人過關表態、對大法弟子施壓株連、撤職開除,逼迫放棄修煉。大法弟子不僅外部環境兇險,家人出於自保、親人反目、配合打壓、助紂為虐,加重了邪惡的迫害。我頂著這種內外壓力走到今天,那現在走出去為什麼如此艱難?障礙到底在哪兒?

是我太顧及輿論嗎?我被撤職開除走到這一步,先生一再克制,已惱怒至極,再上訪一旦被判刑勞教,家恐難保,部裡的邪惡因此將更有口實指責我既不顧及先生也不顧及兩個孩子,挑撥他們對大法產生看法、抱有微詞。可想來想去感到這也不對,因為此前八個月我就是頂著這些壓力走過來的,先生早就叫號威脅離婚了,這些都不是障礙、早都放下了。

真放下了嗎?我回味著問自己。我想起前些日子,當我被部裡處理、兩袖清風走出外經貿部後,一個朋友問及先生要和我離婚的事,先生沉默片刻說:「張亦潔什麼都沒有了,我要再離婚、她就完了……」當這話傳過來時,我先是笑了,因為我完不了!但我卻被深深感動了,我還能有個「家」?!七二零以來,部裡的邪惡和先生早就以這個問題相威脅,我早有思想準備,什麼都放下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先生掃地出門,早不指望有什麼「家」了。可先生這一「仁義」,讓我感動不已,又給自己套上一副「家」鎖。我虛脫一般躺倒、是由此生出的障礙,根子在這兒,其餘都不是問題的實質。

此刻,我明白了我為什麼沒趕上和上撥學員去打旗,什麼事情都不是偶然的,因為我有太多的障礙,就像那輛大卡車一樣橫堵在我面前。我深知修煉不是大幫哄,這次不比七二零上訪,我虛脫一般躺倒,說明我心性不到位,我還不具備一個修煉人應具備的威德、品性。中共剝奪了我二十多年勤奮獲得的一切,它還在剝奪家庭,它們從七二零以來一直都在這樣幹著。「家」是 這一層人類生命存在的方式,人們都把它曾視作人生之途的港灣,我也一樣。我視若生命一直辛勤呵護教育的兩個孩子,是我家庭的最大快樂。許多年來,孩子和先生的位置在我心中遠遠超越我自己,我已習慣把他們舉過頭頂,因為在我之上是我的幸福、安慰,是我修煉前落寞塵世的期冀、存在的理由。修煉之後我把這個家更是打點的、營造的其樂融融!所以先生這一仁義顛覆了我早已淡定了的「家」的心。

以拆散家庭逼其修煉人就範是邪惡認為頗具殺傷力的手段,而它們又把拆散家庭的罪惡嫁禍大法弟子本人,我內心怕這個壓力,邪惡的輿論。此時,在先生的「仁義」下,這些「怕」成了占據主導的心態,超越了其它。雖然我抵制這種卑鄙的迫害,絕不承受這種迫害。然而我的「怕」背離正念、加重了邪惡干擾,變相的承認了它們。而我還認為兩個孩子高考在即,需要我的照顧幫助,不能離開他們,又給那個「怕」罩上了一個堂皇的理由。

但我深知,法是神聖的,任何事物不能超越法,人類的一切都不能超越法,任何生命都不能在法之上。因為大法是成就眾生的其中包括我、也包括孩子和先生。我屬於大法,他們以及人類這一層生命也同樣屬於大法。從去年七二零起,我義無反顧的走到今天,絕不是外經貿部石廣生、安民一類迫害者挑撥的那樣、使我的親人朋友也認為,我不顧及先生、不顧及孩子、不顧及家庭。事實是我通過修煉得到了大法,身體力行的實踐這個大法,我本人及全家受益於這個大法;我全身心的相信這個大法,信仰偉大的師尊是主佛下世為拯救蒼生萬物而來,給一切眾生打開了生命永恆之門,給一切眾生開創了選擇生命永恆之機緣。這個大法能成就每一個生命,世人有福了。我的先生孩子都已在這幸福之中,只不過他們現在沒認識到;只不過我比他們先行一步;只不過由於中共施壓挑撥,迫使世人及一些大法弟子家人和我們對立。而事實是恰恰由於我的修煉會給他們帶來福報和奠定他們未來得法修煉的機緣,我怎麼是對不起他們呢?!是最愛護他們、最對得起他們的了!

我想起師父在九九年《美國西部法會講法》中講了這樣一段法:「大家知道,佛、神他可以為眾生、為宇宙的利益放棄他的生命,什麼都可以放棄的,而且坦然不動的。那麼要把你拿到那個位子上去,你能達到那一點嗎?」每次看到這裡,我都問自己:我能達到那一點嗎 ?然而,每次我內心中都對師父說:「師父,我能!一定能!」。在《美國中部法會講法》中,學員問一旦發生迫害怎樣圓容大法時,師說:「有個學員跟我講說我修大法一修到底,頭砍掉了我身子還坐這兒打坐呢。」全場掌聲雷動、我頓時熱淚滾滾,至此銘記! 大法真到了那個境地,我知道我應該怎樣做!

然而 ,現在大法就處在這個境地 ,生死考驗時刻都在我身邊,放下一切人心,才能真正的去護法,才能護得了法。患得患失、心中七上八下、滿腹人心壓根就別出去。真正放下人心才能走出人來,走出人來便不受人這一層理的制約,那才是超越人的狀態,才能堅定的義無反顧的助師正法,正念正行,實踐大法給我們生命所屬的相應要求標準、威德境界。

我很快消除了干擾,徹底排除了虛脫狀態, 清除了前行的一切障礙。

三封信

我準備上訪,修煉不能等。我也深知,修煉不能強為任何人,這一點師父早就講過。外經貿部緊跟邪惡,迫害嚴酷,一些同修有怕心,甚至不敢和我接觸。我不再找人,我決定自己去。同時我決定向部領導提出辭職,再次藉此機會講真相,免得他們造業太多。同時也給先生和倆個孩子分別寫了信,把該說的話都說給他們。在這個世上我已別無所求。做完這些,我覺得心很靜,十分輕鬆,似乎了結了一些看不見的羈絆。

(一)辭職信。 在給部領導的辭職信中,我首先提出了辭職要求,說明我的初衷是不給研究院領導和部領導增加壓力,今後我不論再做什麼都與外經貿部、與研究院無關;第二,我申明將到國務院信訪辦上訪,同時我闡述上訪理由。我從修煉之後的身心變化談到中共對法輪功的指控完全基於捏造和誹謗。所以,我將以一個親身修煉者的現身說法去上訪,證實法輪大法是清白的;我們的師父是清白的,媒體所有指控全部都是捏造。第三,陳述取締法輪功違背憲法,違背民意,是完全錯誤的決定;強制逼人放棄修煉、強制人人寫保證,違背良知道義更違背人權;由此引申,再談信仰自由、信仰無罪,希望外經貿部停止對自己職員、幹部的打壓迫害。

(二)給先生的信。第二封信寫給先生。 首先我告訴他在法輪功這個問題上,我的堅持沒有錯;接下來我感謝他從去年七二零以來和我共同頂著頭上那塊烏雲,承受著來自外經貿部甚至上層的施壓,堅持至今。我隻字不提這過程中他給我造成的壓力。

過去九個月,來自單位、社會的重壓,使先生把完全由於中共加害造成的災難轉加到我身上,他期望能以我的妥協、放棄修煉化解這場災難。所以他一直堅持認為,「你的苦難 是自己找的」;就說『不煉了』自己在家煉,誰又奈何你,非要拿雞蛋碰石頭!」並把這種觀點影響給倆個孩子,孩子也認為,「媽媽的苦難是自己找的」。我的言行所為始終與他願違,最後的結果使他徹底絕望。人們顛倒變異了善惡觀念、標準,更使他結下了這個解不開的「結」。這個「結」在事件過程的演化下已轉化成他的「怨」和「恨」,無論如何交流都難使他放棄他的觀念 。

修煉後我給先生和兩個孩子營造了一個快樂溫馨的家,我也樂在其中。但這場無端的迫害直接摧毀大法弟子的家庭,邪惡把修煉者的家人蓄意推到現實各種利益的焦點,讓所有大法弟子不修煉的家人承受災難,讓家家後院起火。這責任不在我和我們所有的大法弟子,是中共行惡造成的災難強加給我們及其家人,造成大法弟子被全社會重壓的態勢 。我把這個問題指出來,讓他思考,以其消減他心中的怨恨 。

迫害初起我便抱定了堅定修煉、無論任何情況絕不放棄信仰的決心,因此打掉了邪惡的各種要挾,除我被撤職開除之外,還有先生的仕途、孩子的前途,家庭的安定等等。不知道今後還會發生什麼樣的境遇和磨難,雖然無法預料,但我已日重一日的感到迫害愈演愈烈。這一次上訪之後,難料是否還有更艱難的歲月。我想,換位思考,我不能指望他再和我頭頂那片烏雲,承受株連,而我也眼見他日漸一日的心神背離,他屢屢要挾那個曾讓我傷心的離婚恐嚇,再次浮出腦海,然而,一種包容一切、擔當一切的慈悲悄然漫過心頭,理智告訴我:給他機會、給他選擇、給他自由。

所以我在信中說:「感謝你陪我度過了過去的艱難日子,我希望我們能有個完整的家,但迫害難料。今後,在我無法關照這個家的情況下,你有選擇新生活的自由,我不怪你,任何情況下我都將衷心祝福你!……說不盡的慈悲和大度漫沒了我心中那一切過往和心底的酸楚,給他一份真誠和祝福!

最後我寫道:「但我求你一件事、只求這一件事。我修煉以後,身心變化別人不知道,而你最清楚,因為你是親身受益者,孰是孰非你能講得清,你有說服力,人不能昧著良心做人。所以我求你,當上邊有人了解我修煉後的情況、當公安司法部門了解我修煉後的情況、當同事朋友聊起我的修煉時,我請求你講真話、講實話、並且千萬不要講誹謗傷害大法的話。……」

(三)給兒子女兒的信。第三封信寫給面臨高考的一對兒女同同、天天。一雙兒女初長成,我如釋重負。九零年我回國時倆人在讀小學三年級,從那時起我悉心教育倆個孩子,承襲父母傾心培養教育我們兄妹六人的傳統、智慧,把慈愛與嚴教一併施予。但我驚訝的發現,「改革開放」的後效應,捲起滾滾沉渣,學校教育崩潰般的下滑、墮落,倆個孩子帶回的資訊常讓我目瞪口呆。漸漸的我感到家庭教育已難擋日異世俗化的社會大環境,傳統的家庭教育日漸蒼白無力。同事間探討這些問題也隨行就市的無標準衡定是非對錯,心中十分堵塞。就在他們十二歲將上初中的關鍵時刻,我修煉了法輪大法,頓時豁然,從此心靈打開一路天窗。我不僅知道了如何修煉自己,怎樣立足社會,更知道了怎樣教育孩子,也知道了怎樣輔助先生。倆人終於一路健康成長,到了該上大學、可以像小鳥一樣放飛了。我告訴倆人,帶大、帶好他(她)們 在這個社會有多麼艱難。

但幾年來,我心中一直有著深深的遺憾,就是沒能把倆人引導走入修煉。作為修煉的母親,誰都想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給自己的孩子。可是繁重的學業和家庭的阻隔,也使倆人客觀產生障礙,當然也不乏其它因素,我內心留下深深遺憾與無奈。迫害後倆人離開家讀大學去了,便讓這個遺憾成為難以平復的隱痛。因為我太清楚,當迫害法輪功的邪惡迫害鋪天蓋地壓下來的時候,誰能逃出這個社會大環境的薰陶毒害 ! 在這個思想專制的社會裡,不修煉大法的人難以分辨世事!我告訴他(她)們沒能把倆人帶入修煉是損失,是媽媽心中最大的遺憾,期盼他們有機緣早一天回歸人間正道。

九九年七二零清晨,我放下一切走出家門去上訪,當我關好身後的大門,忽然想起,應該給女兒天天留點生活費,先生出國訪問,兒子同同在江蘇讀書,家裡只有女兒一個人。我掏出二百元錢放在門口就出門了。我們當天被軍警綁架,兩天兩夜女兒獨守空樓,這種本身的承受就是在和我共同擔當。令我驚訝的是女兒一直很正念,很理解我。早在部領導逼我放棄修煉時,她居然寫信給我,敦促我要旗幟鮮明的表態,使我對女兒刮目相看。我甚至樂觀的想,女兒有正念兒子也錯不了,從小倆人的信息就是相通的一致的。兒子也從未對我的修煉和堅持有過微詞,因此我表揚他(她)們一直對我的支持,並表示這是媽媽平生最大的欣慰。

眼下迫害越來越嚴酷,我把真相、形勢再次講給他們,希望倆人能有分辨力、有更多一些承受力,能夠徹底站到媽媽一邊來。我告訴他(她)們,當局為什麼取締法輪功;提醒他們記住媽媽修煉後的身心變化和全家受益的美好;堅信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師父偉大!現在媒體的所有指控都是捏造和不顧事實的誹謗,所以媽媽要去上訪,闡明事實,消除不實的指控,同時告訴政府取締法輪功是錯誤的。我叮囑他們,無論現在、將來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堅信,大法是最正的! 師父是最正的!媽媽修煉真善忍沒有錯、堅守信仰更沒有錯,希望你們支持媽媽!……

寫到未來我忍住淚、停下筆,我提醒自己不能再寫了,他們不會相信,反而會起副作用。我知道大法弟子的孩子師父也管著的,我放下心來,擦乾淚水,待期待佛光普照的那一天我們終會心靈團聚、志同道合!

第二天一早,我把給先生和孩子的信,放在他們各自臥室的書桌上;把給部領導的辭職信裝在信封裡,隨手卷了一疊稿紙一併放進背包。我換上一條連褲腿都有口袋的純棉布褲,放進一個日記本和一支筆,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帶上簡單的洗漱用品。我打開電冰箱找點可隨身攜帶的食品,卻只有一塊俄羅斯大奶酪,我把它放進包裡,帶上它三天不吃飯都沒問題。做好這一切後,我一身輕鬆走出家門。

信訪辦門前虎狼群

這一天是五月十二日 。我先到長安街的部機關,把給部領導的辭職信複印了幾份,原件封好交給了機要室,其餘放進包裡,轉身離開。我坐上開往玉淵潭公園方向去的公共汽車,國務院信訪辦就在那兒附近。我下了公共汽車,朝信訪辦走去。遠遠望去,信訪辦門口卻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走來逛去的。

我信步前行,剛走到那群人的外圍 ,突然圍過來幾個人厲聲問:「到這兒干什麼?」我說:「上訪。」「上訪什麼?」「為法輪功上訪。」話音剛落,呼啦衝過來一群人,個個凶神惡煞,其中還有幾個女人,他們雨點一般的拳頭砸在我身上,一邊搥打一邊問:「哪裡人?哪裡人?……」我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打蒙了,踉蹌的連連後退、一直被他們搥打到信訪辦的高牆下無路可退,「咕咚!」我被幾隻拳頭砸坐在地上,我護著頭抵擋著,這群人仍朝我吼:「哪裡人?哪裡人?快說!」我這才聽清楚,我說:「北京人!」又幾聲吼:「什麼單位?」我說:「外經貿部!你們要干什麼?」

一個聲音說:「口音不像!」另一個聲音說:「搜!」幾個人按住我、搶下我背上的背包,他們扯開背包,在那一沓紙裡翻著,把我給部領導的辭職信抓在手裡圍著看,隨手把背包甩給我。

當我把背包整理好,再抬起頭時,卻發現這群如狼似虎的人瞬間消散,再沒人理我,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我驚魂未定的站起身來,搜索搶我信的這幫人,卻認不出誰是誰,一個個若無其事的溜達著走散了,我驚訝的愣在那兒,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這時,一個瘦高的女人走過來悄悄對我說:「別上訪了,快回家吧,那裡進去就被抓!」我打量著她,斷定她就是剛才那幾個女人之一, 挺和善的一張臉,聽口音卻像陝西那一帶的人。」

我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你們都是公安便衣吧?」她沒說是、但也沒否定。
我又問:「你們那麼凶,為什麼又沒抓我呢?」
她卻說:「我們都只管自己本省的人。」

哦!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這些人都是各省來的警察,在信訪辦門口堵抓本省來上訪的法輪功學員。北京的警察則是在信訪辦裡邊抓,所以他們放了我。我心想,真夠邪惡的!全囯三十九個省市自治區的警察,都來國務院信訪辦蹲坑 ,真叫新鮮!如此大的動作,讓人難以置信。

我不由得又追問了一句:「你們都是各省的公安?國保?」女警說:「是,所以你快走吧,上訪沒用啊,我們不抓你、裡邊抓。看你挺好的!告訴你別去了!」 我連聲說:「謝謝、謝謝你!」女警溜達著走開了。

我站在原地未動,放眼望去,國務院信訪辦大門口幾十米的範圍被警察圍守,尖峰時段恐怕幾十個便衣都不止,就是一個省來一個人也要三十多人,這下國務院信訪辦變成警察局、鬼門關了。國務院信訪辦是官民溝通,政府傾聽民意的國家最高信訪機構,可是從九九年七二零起它就不作為了。

望著似曾相識的街道,我突然想起,這不就是去年七二零國務院信訪辦上訪我們匯聚的街道嗎!沒錯、就是這個地方!去年七二零那一幕,如同昨日瞬間浮出腦海,當時我就站在信訪辦大門口對面這條人行道上,和所有大法弟子肩並肩、臂挽臂,面對軍警打人抓人一遍遍高呼:「維護憲法、不許打人!維護憲法、不許打人!……」門前大法弟子呼聲初起,四面八方迅速匯合,形成一股巨大整齊的聲浪,在陰雲密布的信訪辦上空經久迴蕩……那時起我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全副武裝的軍警,把從這條街開始無限延伸的大法弟子隊伍從十字路口處截斷、戒嚴,同時又卡死了東西南北的所有路口,大法弟子的隊伍被一節節阻斷、封鎖。外圍、再外圍也被層層截斷並且大範圍戒嚴。當時我跑來跑去招呼學員和傳遞消息,從這個口進被阻,從那條街進被圈攔,進不來出不去。軍警採取了層層截斷、層層阻隔、層層封鎖的圍堵手段,阻止大法弟子形成聲勢浩大的整體。最後,就在這——國務院信訪辦的大門口,突然開進來大批軍人,對全體大法弟子展開一場公開的極其暴力、囂張的街頭大抓捕,那場景驚心動魄,悲壯的場面歷歷在目……                                                                                                                                                                                                                                                        

現在他們使用的手段更邪惡更隱蔽,把各省警察調來迫害上訪法輪功學員,由各省分而治之。我這才聯想到,這個政府是中共的,只給中共辦事,從歷史到今天專門與老百姓為敵。女警讓我走,我不能走,不能白來一趟,我要闖一闖,看看國務院信訪辦怎樣接待民眾上訪、怎樣變成警察局的。

給部領導的辭職信被他們搶走,也找不回來了,我想,算了不要了,讓他們看了受受教育吧。

給警察洪法

我朝信訪辦的大門走去。來到門前,發現大鐵門關著,鐵門旁邊是角門。我正要過去,坐在旁邊馬路牙子上聊天的幾個人對我說:「別去了,現在是中午,都關門吃飯去了。」我看了看錶,十一點半,這麼快就到了中午。中央機關美其名曰中午十二點下班,可是各部委都十一點半就開始不成文的自動下班了,上餐廳的、回家的、吃請的、逛店購物的各自行動了。我決定不吃飯原地等待,也和這幫便衣聊聊天、洪洪法。我估計他們看見了我剛才那一幕,或者他們就是那群當事人 。

我也在他們身邊的馬路牙子上坐下來。其中一個胖胖的人對我說:「回家去吧,好好照顧家,好好工作,別管外邊的事——兒!」他把「事兒」加重了語氣拖著長音。

我說:「謝謝,先生能講出這樣的話,說明你很善良,也是位明白是非的人。」
他又說:「有些事是講不清的,就好好過日子吧!」
我笑著說:「講得清啊,先生,應該能講的清。我們為法輪功上訪,你們抓我們,為什麼,因為你們只聽上邊的話。法輪功是怎麼回事,其實你們最清楚,誰不清楚你們都清楚,誰不明白你們都明白,對不對?!」
我繼續說:「法輪功的問題你們最能講的清!但——是,你們不想講,不想為老百姓說話,所以只好說講不清嘍!」
「這年頭,得識時務!跟共產黨叫板有好果子吃嗎?!」另一個人生硬的說。
我說:「應該秉公執法的部門都不講公道話了,那我們就自己講,這可不是跟共產黨叫板。再說了,識真理正義者才為俊傑,先生說的那個『時務』是註定要變的,古往今來哪兒有鐵打的江山吶!凡事留有餘地,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迫害好人才是真正的有識之士、真正的聰明人……」

他們都不言聲了。我問身邊的人吃午飯沒有,他們說吃過了,他們先吃了回來輪換。我拿出包裡那塊俄羅斯大奶酪,利用這個空擋把它吃掉,下午還要闖關 ,我要做好一切準備。

我抓緊時間和他們講大法,講我是如何走入修煉的。我告訴他們,我修煉後努力按真善忍的要求規範自己的行為,幾種病月余之間全部不翼而飛;在單位工作盡心盡力,再不爭名逐利、防範他人,凡事擔當、包容和善待下屬;在家中改善各方關係。人家說婆媳是天敵,我有一個能幹的強勢的婆婆,我看不上她的霸道自私、一手遮天,更不能容忍她重男輕女嬌寵孫子苛刻孫女,絕對和她保持距離。修煉後,我決心改善與婆婆的關係,敬重她、像對自己母親一樣對待婆婆,每當過年過節和公公婆婆的生日,我都提醒先生給他們寄錢、寄東西。先生寄多少錢我再不限額,他高興寄多少就寄多少,可以不通過我。這讓先生既開心又感動;對先生的兄弟姐妹如同自己的手足兄妹一樣對待;對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當我做到這一切的時候,我發現所有的環境都變了,我內心充滿陽光、快樂和幸福,我想不到,當我再也不爭名逐利、不再防範別人、為他人著想、以真善忍面對一切的時候,我自身竟得到這麼大的快樂和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從而發自內心的崇敬我們的師父和這個大法!

我的現身說法,他們句句都聽進去了,很明顯他們都很感動。接著我自然就轉到迫害的話題。我告訴他們,媒體上所有對我們師父和法輪功的指控、豪宅、斂財、改生日、一千四百例等指控,百分之百都是捏造和誹謗,電視上那個所謂「不讓吃藥」是對我們師父的講法斷章取義的剪接,手段很卑鄙……

我一件件剖析真相,他們注意聽著,從我開始陳述就沒人打斷我、也沒有人對我的話提出質疑。我繼續說:「教唆幾個小丑上電視顛倒黑白,污衊詆毀就成立了?!那太無法無天了!一億人的修煉不能被這些肆意捏造、誹謗給斷送,所以我們要上訪,告訴政府取締法輪功的理由都是不實的,希望政府能廣泛傾聽我們的陳述和現身說法;再者、憲法規定信仰自由,從哪個角度講取締都是不對的;把一億修煉人這樣一個龐大的社會群體推到對立面、取締鎮壓,還將傷及株連他們的無數親人,這絕不是一億人的問題了,這樣做無論對人民對國家都是不負責任的、會有後果的。不知道先生們想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打住話,看他們反應。胖先生深深嘆了口氣,那眼神莊重但迷茫:「唉!沒辦法啊。」其他人沉默、但表情凝重,我知道他們都聽進去了,內心有所觸動。

陸陸續續有人吃午飯回來了,我看看錶馬上就一點了,中央機關都是下午一點上班。我知道只能講到這了,這幾個人還算不錯,看得出他們對大法不排斥,知道修法輪功的都是好人,這就很可貴。我誠摯的對他們說:「在今後的日子裡但願你們能夠守住善念,善待法輪功學員,那將福報你們自己和家人。」

在我要離開時,那個胖先生過來對我說:「看你也不是一般人,我勸你回家吧,別拿雞蛋碰石頭,不要進去了。」我知道他指的是進去就被抓。

我說:「沒事,發生什麼我都有思想準備。 」另一個人扔過來一句話:「不是沒事!是沒用!」我很感動,同時為他們的善良、正義而欣喜,我真誠的向他們合十道別……

信訪辦官員成為打手

我從角門進了院,立刻被人引進一個大廳,廳裡一排窗口,就像醫院的掛號大廳。靠近門口的兩個窗口有大約有二十人在排隊,我在一個隊尾站定問身邊的人:「是在這排隊上訪嗎?」他們說:「是,你也上訪嗎?」我說:「是。」

他們說:「那你得先填表。」我才注意到,排隊的人手上都拿著一張表。這時旁邊的人遞給我一張表。我掃了一眼,表較為簡單,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電話。然後就是上訪內容。我走到旁邊關閉的窗口邊,填上了姓名、家庭住址,我心想,本大法弟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現在已辭職,用不著再怕誰受牽連;我又寫下為法輪功上訪的訴求。填完表,我排隊等待遞上我的訴求、呈上我的心願。這時,我注意搜索了一圈,希望能找到大法弟子,但沒找到,大法弟子一打眼兒就能看出來,我奇怪怎麼沒有大法弟子呢!

終於輪到我了,我把表遞進窗口,那個工作人員慢吞吞的接過表、頭不抬的問:「姓名?」
「張亦潔」 。「工作單位?」「外經貿部。」 他立刻驚訝的抬頭看了看我。話一出口我立刻意識到說錯了,應該說沒單位、沒工作才對,嗨!自己不是剛剛辭職了嗎!他又問:「上訪什麼?」
我說:「為法輪功上訪!」話音剛落,這先生像觸電一樣,騰!從椅子上彈起來,他迅速離開辦公桌,同時朝我一揮手說:「過來!」

我剛轉身離開窗口,他就幾步從房間裡竄出來、衝到我面前低吼道:「跟我走!」他把我帶到大廳後邊,在一個樓梯下面有一塊象屋不是屋的空間,樓梯下擺了張桌子,一個著裝的警察守在那裡。他把我交給那個警察,就轉身走了。這一幕大約只有兩分鐘,我立刻被置於另一種境地。我知道我被綁架了。

三點訴求

我查看四周,發現對面一個房間半開著門,屋裡坐著幾個警察象在辦公,同時我也發現有一個房間關有不少大法弟子。我心想,這裡已經成了警察局,大法弟子都被抓起來了……這時,警察指著桌子上的幾頁紙對我說:「填表!」我看了看錶,依舊是姓名、年齡、住址、工作單位、電話。下面就是上訪內容,這一格空間很大。我坐下來填表。

我再次填上我的名字、家庭住址,在上訪內容一欄我寫道:「法輪大法的修煉宗旨是真善忍,我們都按照真善忍的原則修心、煉功,所有的修煉者人人身心康泰、重德向善、品德高尚! 法輪大法是於國於民百利而無一害的高德大法!希望政府傾聽民意,繼續支持我們修煉。一、停止非法取締、鎮壓,收回成命。 二、停止對我們師父的一切造謠誹謗,依法調查追究責任人,還我們師父清白!三、恢復我們正常的修煉環境;恢復法輪功書籍、音像資料的正常出版發行。  張亦潔  二零零零年五月十二日」

寫完後,我下意識的翻了翻底下的幾頁紙,發現是在我之前、大概是關在對面房子裡的學員寫下的訴求,我迅速翻閱,我們的訴求內容基本都一樣,大法弟子都是一個心念! 心中頗感自豪。我站起身,走到警察對面靠窗一側。警察看我寫完走到桌前,看了看我寫的訴求,面無表情,默默的走開了。我奇怪他沒有動我的表,因為不管關我放我,他們都要拿走備案。共產黨整人這一套我們太熟悉了。我心想,你關也罷放也罷我將泰然處之,今天能走到這裡 ,已一切置之度外、無所畏懼。我站在那裡沒人來找我麻煩,我靜心開始背《洪吟》 。

其實,邪惡根據我在窗口填的表早已開始運作了。外經貿部接到電話,部領導責成機關黨委派了一男一女兩人來到信訪辦,大概是下午五點鐘左右。他們見了警察後,便來和我談話。我講了我上訪的意願、我的訴求,他們表情木呆呆的聽著……

其實在這個時刻,無論誰接手處理我的問題,都是在給自己擺位置,他們的意見就是選擇正邪哪一邊的立場,上至石廣生、安民,下至黨辦六一零這些人都一樣,外經貿部那麼大張旗鼓的整法輪功誰心裡都得有譜、都得站隊。一般情況下單位接走是警方一種處理方式,警方就不管了。他們本可以接走我,由單位了結,但他們沒有這樣做。據說有的部委處理方式是,警察找誰的麻煩,部裡就大包大攬的攔下,並承諾由部裡負責處理。而警察也樂得這種結果,他們便不承擔責任了。但是外經貿部兩人聽我談過一番話後,就離開了。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家居所在小區派出所警察開車把我劫持到派出所,進行所謂錄口供。派出所的警察和我說:「只要你說不煉了,我們立即送你回家。否則你就得去拘留所了。」

我毫不動心,和他們侃侃而談,講我修煉的過程、大法的神奇美好,自然轉到電視、報紙等媒體對法輪功的指控,我一個個舉例告訴他們,所有的指控全部是捏造和誹謗,取締法輪功是錯誤的……

他們面面相覷,知道根本沒有餘地糾纏我煉不煉的問題,他們全部默默的傾聽。他們說:「看來你不想回家,你不放棄法輪功,那就只能送你去拘留所了,這是規定。」

我說:「是你們不讓我回家,卻把責任推給我,這叫什麼道理呀,你們迫害法輪功,將來是要承擔責任的,法輪功孰是孰非司法部門最清楚,所以你們的迫害罪也將最大。」他們都沉默不語。如果他們有良心的話他們會思考,因為我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他們讓我在記錄上簽字,我說:「筆錄是你們要做的,我沒讓你們作,何況我無罪,為什麼要給你們簽字?!」他們也不凶我,只得作罷。

大約兩個多小時之後,我被派出所送進北京市朝陽區拘留所。

十惡毒世

大概晚上九點鐘左右 ,我被「嘩啦、咣當」一陣鐵門撞擊之後關進監室。我站在門口,朝面前的一片大通鋪看過去,突然眼前一亮,大通鋪的裡側人挨人坐著一片大法弟子,有二十來人。我心中驚喜,一眼望過去心靈便已溝通,大家無聲的和我點頭微笑打招呼,我一顆懸著的心呼的放下了。

靠門這一側坐著幾個常人犯,其中靠牆坐著的一個女人拉著臉上下打量我,我也向她們微笑打招呼。 那女人沉吟片刻陰陰的說:「關娜,給她讓個地方!她挨著你睡。」那個叫關娜的人挪了挪身體不情願的讓我坐下。顯然這個人就是牢頭。我右邊是關娜,左邊緊挨著一個叫趙玉鳳的年輕的大法弟子。大法弟子這一側已是人挨人沒有一點空間了,而門口那一側的幾人卻寬鬆得很,顯然那是牢頭霸占的領地。

監號的一多半空間是從南到北的大通鋪,離地面約高一尺;對面兩步之距就是裸露著的蹲坑式廁所,這麼近的距離讓人強烈感到對人性的侮辱;牆壁原本白色,已髒得灰土土,上面到處寫著亂七八糟大小不同字體的記事、題詞、髒話。我右手側的那幾個常人,其中牢頭有三十多歲,陰沉沉的臉,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得讓人想到「兇犯」兩個字。挨著她坐著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叫小蘭,大約三十歲左右,長相俊美,但兩眼看人冷若冰霜、充滿仇恨,她是因「碰瓷」進來的,是個慣犯。年齡大的那人是經濟犯罪。關娜比她們都小,大約二十歲上下,她是因賣淫吸毒進來的。這些人的外表都是像模像樣的女子甚至漂亮,但讓人遺憾的是,都心靈扭曲,屢教不改。拘留所中,不乏殺人犯,但通常賣淫、吸毒、販毒、偷盜、詐騙類犯罪者居多。

(一) 獄警和牢頭的骯髒敲詐。我被牢頭指定,一要交二十元公共費用;二要交一百五十元買被子錢。並強迫道:都得買!我如數交了錢。我知道這種地方不可能有正當的公平買賣,但怎麼也想不到警察和牢頭串通共同敲詐。

大約一個小時後,警察嘩啦打開監室鎖鏈,送過來一條被子,牢頭趕緊接進來,交給我。我接過被子便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這是一條裡外草綠色舊被子,舊到綠色變成了灰白色,白是舊所致,灰是髒所致;被子上邊和下邊的被頭髒得油膩膩;拿在手裡就抓到了疙疙瘩瘩滾成團團的爛棉絮,這就是一堆垃圾。

五月份的北京,晚上睡覺也要蓋棉被,監獄這種地方陰冷,更要蓋被子,但那被子蓋在身上什麼感覺啊,油膩膩的被頭挨到皮膚上,涼颼颼的直起雞皮疙瘩。一百五十元錢賣這種被子和強盜明搶一樣。不知這種被子被獄警和牢頭重複賣了多少次、賣了多少個一百五十元了。學員只要帶進來錢的都會被這樣敲詐。這種事牢頭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幹,再說她也是監犯,被子送進送出的牢頭做不了,只有在獄警操作、牢頭配合下才能完成這種欺詐。大頭的錢獄警拿走了,牢頭會得點小錢。二十元的所謂公共費,也是明目張胆的敲詐。

中共迫害法輪功肥了這等三教九流、社會渣滓。

(二)碼人睡覺。大約晚上十一點,休息的時候到了,所有人都結束了坐板,但所有大法弟子都基本未動,因為沒有地方可以活動。我坐在原地和身邊那位叫趙玉鳳的年輕大法弟子小聲交談。我看到牢頭在通鋪把頭的第一個位置鋪好了自己的褥子,監獄裡把這個位置叫做頭板,是監號牢頭獄霸的位置,無論任何時候,她都得占有單人床一樣寬的睡覺空間。然後牢頭指定二板三板位置、依次排序。二板的空間是頭板褥子一半多一點的寬度,三板四板是平躺自己身形的寬度。這四個監犯各自占好自己的位置後,通鋪三分之一多的空間就沒了。我心想這二十名大法弟子怎麼睡呢?

我看到牢頭手裡拿著一根小拇指粗細的木棍,在通鋪的另一頭讓學員一顛一倒,側身、筆直、一個挨一個的躺下,每個人的鼻子尖挨著另一個人的腳丫子。牢頭一邊拿小棍往每人中間插,一邊用腿使勁往裡推擠學員,嘴裡叫:「這麼松!往裡靠!不行!再往裡靠!靠!靠!再靠!……」直到那個小棍插不進每個人的中間才罷手。

我看得心驚、恐怖,這哪兒是睡覺啊 ! 這不是折磨人嗎!這覺怎麼睡啊!我問身邊的玉鳳:「這怎麼睡呀?」玉鳳說:「開始怎麼也睡不著、後來睏極了就睡了,但不時的醒來,那腰疼的跟折了一樣。」

最後輪到我,後背貼著大法弟子,前身卻貼著關娜,她是四板能夠仰躺。我側身躺下,胳膊要求必須放在身下,我的鼻子尖挨著她的腳丫子,我屏息好一會卻找不到最佳位置,我的鼻子怎麼也錯不開她的腳,沒有空間。我心中十分彆扭,貼著個妓女吸毒犯,心裡這個膩味……

二十來人就這樣碼好了,牢頭不知從哪兒扯出兩條被子,揚手甩在大家身上,嘴裡喝到:「睡覺! 睡覺!」

這樣人貼人、直挺挺的躺著一動不能動,一會兒壓在身下的胳膊就麻了,我意識到必須抽出我的胳膊,否則,這一夜別說睡覺連躺都躺不了。我把手臂抽出貼在腹前,我毫無困意,一天下來已很疲倦,可是貼著個妓女 ,鼻子尖抵著她臭烘烘的腳丫子、躲不開,沒有語言形容那種感受。我無法改換任何姿勢 ,而且也動不了,我身體僵直,「席夢思」裡睡如弓的習慣 ,讓我感到萬分疲憊 。我不斷安慰自己,我要不挨著她,別的大法弟子也得挨著她,別人也會像我這樣煩嗎?會!誰都唯恐避之不及, 這種人太髒、業力大、場不好,再說,這哪叫挨著、是貼著!

我不斷安慰自己:大法弟子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環境都能呆,不怕陰的邪的。修煉前,算命的都說我不怕那些東西……污染不了我!污染不了……就這樣來來去去的想……不知多久 ,太累了,終於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迷糊過去了。

清晨,終於起身了,真像玉鳳說的那樣,腰痛得象折了一樣。關娜卻看著我一臉壞笑,我沒在意  。旁邊的學員卻對我說:「你這邊臉上有五個腳趾頭印。」我不由得伸手去摸,那半邊臉果然凹凸不平,都數的著一溜五個坑,心裡別提多彆扭了,心想,真是邪門了,不但躲不開還印到臉上了!真是怕啥來啥,我知道昨天夜裡沒放下那顆心!

不斷有學員被抓進來, 最後地上也睡滿了上天安門打旗、信訪辦上訪的學員。

(三)十四歲少女。半夜,「嘩啦啦……」鐵門一陣聲響,大家都被驚醒,我們朝門口望去,只見獄警領進來一個小女孩,女孩哭著,怯生生的站在地中間。

她長得很小巧,一看就是南方人。我奇怪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深更半夜也給抓進來了,大家擠出一點空間讓她坐下。問她:「你是不是很餓啊?你多大了?是哪裡人啊?」女孩只是哭,不答話。一陣安撫之後,女孩感到了大法弟子這群人的善良、感受到了媽媽一般的溫暖。

女孩終於開口,她告訴我們,她十四歲,是四川人。被人販子騙到北京說是打工,結果落到了賣淫團伙手裡,逼良為娼,儘管十四歲也不放過。昨晚被警察抓到,嫖客交了一筆錢,警察就當場放了嫖客,女孩卻被關進了拘留所。

我們震驚難過,面對女孩而一時沉默……女孩稚聲稚氣的哭訴,讓我們感到她經歷的非人的侮辱與痛苦,大家相對無語, 壓抑著心中的隱痛、憤怒 。現在家家一個寶貝孩子,十四歲還是和父母撒嬌的年幼孩童,竟然經歷這樣的遭遇。

警察嘴上說掃黃、抓嫖娼,實際就是去敲詐、去撈錢。否則,被抓進拘留所的應該是那個嫖客而不是十四歲的小女孩。警察是保護人民的,人民也尊敬警察,這是過去人們頭腦中的概念。現在,早已不是了,權錢已墮落了整個警察隊伍,保護人民生命財產是天職,已成為人們的笑柄,這個職業已經爛透了。現在人們把警察稱為「土匪」:「過去土匪在深山,今天土匪在公安」,這是老百姓對當今警察最恰當的評價。我想到國辦門前,如狼似虎的警察包抄毆打我的那一幕,他們的確變成了土匪!其實,這個階層壞了不是一般問題,警察變成了土匪說明這個國家已經墮落到不可救藥。

( 四)小蘭碰瓷。幾天下來,能和小蘭搭上話了,她兇巴巴的面相和悅了不少。我們自己交流的時候她們也偷偷的聽。沒事的時候我們都和這些人講大法的美好,講自己修煉的經歷。漸漸的她們都知道了我們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被抓,都心悅誠服的尊重大法,知道了我們都是社會上真正的好人。這給她們帶來了很大的快樂、從未有過的新奇和美好的感受,給她們破罐破摔、醉生夢死的人生注入了正的因素、向上和希望。

小蘭碰瓷被提審。我第一次聽到過「碰瓷」兩個字,不懂什麼叫「碰瓷」。我問關娜什麼叫「碰瓷」。關娜生動的給我講了「碰瓷」者的行為、目地,其實就是「碰車」。如何碰的恰到好處,如何耍賴成功,關娜象講述英雄行為。我聽了驚訝不已,為了錢,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胆、不顧一切的敲詐別人的錢財。碰瓷這種行為明顯就是詐騙,我不知法律上怎樣定義它。演的好騙了不義之財,演不好不是穿幫被人報警、就是筋斷骨折甚至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是作踐自己,這種人對錢的慾望超越了自己的人格、生命。我感慨人已經變成這樣了, 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告訴關娜,也說給頭板幾人包括牢頭聽:「其實占別人便宜、損害別人的人是最傻的,人不知道真實的那一面是,當你騙了不義之財、包括做下了損害別人利益的行為、「神」就會削去這個生命最寶貴的相應的「德」補償給人家。這是人在這個世上安身立命生存的真相,古人相信,現代人不相信。但是不管什麼時代、和你相信不相信,這是個法則,並且永遠都不會變。人一旦把寶貴的德失盡,那就是無盡的苦難、疾病和短命。

小蘭絕不和別人講話,包括頭板那幾個人。但我和她說話,她不排斥,雖不講話,但她默默的聽。我和同修間交流得法經歷、如何提高心性、大法的美好等她也聽進去了,因為這個時候,她的眼神是感動的、清亮的。在這個基礎上,我和她聊什麼叫德、什麼叫業,德和業在人這一生中是什麼角色  。我勸她再不要去碰瓷,一是這種行為是害人;二來一旦有個閃失,一輩子就毀了,不但害了別人,更害了自己,不值得。找個正當職業打份工,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微微的笑笑。我感到她的生命裡太沉重 ,沉重到可以作踐自己而難以自拔,真的是很可憐,希望那些話她沒有白聽。

但是,在我即將離開拘留所時,她鄭重的和我說,求我一件事,讓我幫她寄一封信 ,她說相信我。雖沒有更多的話,但我知道這是重託。我答應她:「我回家第一件事,就幫你把信寄出去,你放心。」或許她這封信是生命的覺醒和回歸,我衷心希望!

我一點沒耽擱,回家當天就幫她寄了信。 和小蘭結下了這份緣,我這樣想,不管什麼人,能夠和我在監獄裡相識,聽我們講大法,或許就是有緣的生命,應該儘可能的幫助她們。

(五)平均犯罪年齡二十六歲。半夜鐵門響又有人進來。早晨看見在板鋪和便坑中間過道的一頭,蜷縮著一個女人,頭埋在雙臂裡,身體不時的顫抖和抽搐,從我注意她起,就沒見她抬起過頭來。當我看見她的面容時卻是面黃肌瘦,雙眼迷離,鼻涕眼淚的讓人嚇一跳。她們的人說她正在犯毒癮。我在書裡看到過對犯癮痛苦的描述。今天親眼目睹,如此慘象卻讓人目不忍睹,這哪裡是人啊!可是,這又是一張年輕的臉!她和關娜一樣都是吸毒 、賣淫、偷盜。

她不吃不喝,監獄的飯食是發霉的玉米面做的,菜是不洗的,泥沙草棍什麼都有,這種飯她們絕不吃。監獄有小炒,但每個菜都在十五元以上,她們也沒有這個開銷,通常她們都吃家裡送來的方便麵。她無力歪在那裡,忍受著毒癮發作的折磨、痛苦。這些人往往因吸毒而賣淫,為得到一點毒品,滿足惡獸一般的毒癮,不得已 她們把自己的自尊、良心、良知和做人的尊嚴統統當盡。吸毒、賣淫、偷盜這幾種罪惡像毒藤一樣緊緊纏繞,互相鉗制,一旦涉足難以自拔如墮深淵,真的是醉生夢死、苦海無邊。

政府有戒毒所,但一提到戒毒所她們臉色大變,罵不絕口。這些人死活都不願進戒毒所 。她們述說,戒毒所不是給人準備的,那裡的警察、戒毒人員都像對待牲畜一樣對待他們,吃盡苦頭。有一個算一個,所有從戒毒所出來的人,更變得心靈扭曲,冷酷無情,破罐破摔,對社會充滿仇恨和報復心 。社會上吸毒、賣淫者年齡越來越小;賣淫場所、毒品越來越泛濫。她們自己承認並且毫不隱諱,拉進一個吸毒的人就是對這個社會的報復。政府戒毒所用的是惡棍的戒毒手段,這種暴力方式的結果只能助長仇恨,使心靈更加扭曲,談不上絲毫救助,是把人往絕路上又推了一把。

我對牢房吸毒、賣淫、販毒、販假幣、碰瓷等犯人,統算了她們的平均年齡 ,算下來平均年齡是二十六歲,我們很震驚!十四歲的小女孩、關娜、小蘭、張三李四 ……一個個年輕的生命,特別是十四歲少女被侮辱與損害,難道都是她們自己的過錯、她們自己的罪惡嗎?!

這種環境下,我常想人都變成這樣了,這個國家政權沒有責任嗎?當然有!可是這個政權的責任就是警察——收了嫖娼者的錢當場把它放掉,而把被損害者逮起來。整個社會的司法就是這樣存在的。其實,這麼多年的中央機關工作、目睹這個政權不是早已這麼齷齪了嗎!不過是社會階層不同表現形式不同而已。當年鐵娘子吳儀帶領工作組進駐中國海關總署整頓,雄赳赳的開進去,卻氣囔囔的撤回來,是鐵娘子玩不轉了嗎?是! 一隻土豆,把壞的地方削去,好的地方還可以發新芽再生,但是這隻土豆從裡到外已經爛透了,沒有一個細胞是好的,已無力回天。這麼大一個機構怎能連鍋端!所以鐵娘子只能怎麼進去怎麼出來。

看看我面前這些在中共統治下敗壞了的生命,她們被關在監獄失去自由,可 恰恰那些頭號惡棍、大流氓都在外邊,在外邊敗壞這個國家,敗壞這個民族。現如今把大批好人抓進監獄,可以說中共開了歷史先河,前所未有。我過去卻從來沒有把這些問題貫穿起來想過……  我坐在板鋪上,一層層剝離這個現實社會,從中更深切的體會大法修煉的幸運和身在濁世心靈超然物外的一份泰然和面對險惡、迫害而萬難不懼的一份淡定。

戴銬提審

監獄是關罪犯的,當我被關進來時,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這是監獄呀!如今我們修煉真善忍做好人,卻被共產黨關進監獄! 二十多年機關工作,我們閉著眼睛為這個政權唱讚歌,虔誠的為它賣命,卻做夢也想不到會被關進監獄與罪犯同處,接觸這類人、這種地方,心中十分震撼。拘留所耳聞目睹,我睜大雙眼驚訝的感受這個政權表面光鮮、而背後醜惡墮落、不可救藥的敗象。一個國家沉渣泛起、人不為人的時候;把大批好人抓進監獄的時候,就國將不國了、該改朝換代了。

我深深體會到,師尊洞徹當今人類社會的墮落,指出今天——人類社會末劫,已成為「十惡毒世」,就像「爛蘋果」一樣不可救藥而必毀。

這天我被通知提審。我進監獄後拒絕穿號服,我穿著自己的衣服站在牢門口,接我的男警察驚訝不已的打量我,大法弟子特有的不卑不亢、平靜祥和、慈眉善目的高貴氣質和監獄這個環境形成絕大的反差。那一刻我很理解他的驚訝,古往今來浩瀚史記有否記載過、傳說過、把大批好人抓進監獄迫害的?沒有!這個警察一輩子滿眼看到的都是罪犯和醜惡,所以大法弟子被抓進監獄恐怕他比我還震撼,這個世界被顛倒了!

他把我帶到辦公室對我說:「我真不願用手銬銬你,但是沒辦法,我不銬你會丟飯碗,監獄就這樣的規定,我得帶你到後院辦公室,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他的眼神是真誠的。我以沉默回應。他拿出一副手銬,烤住我的雙手。說:「你手腕別動,否則它會越來越緊,往肉裡卡。跟我走吧。」

我隨他走出大門,穿過一個庭院,院子裡有幾個民工在挖溝,幾個人見我走來,驚訝的站直身盯著我,陽光下,氣質端莊高貴的大法弟子,卻雙手戴著亮錚錚的手銬,怎麼會是罪犯呢?!我讀懂了他們的滿面狐疑,投以微笑從他們旁邊走過。這一幕,幾個民工驚呆的表情深深印進我的腦海。事後,我卻懊悔不迭,當時走過他們身邊時應該對他們說「記住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 怎麼就忘記了呢,那樣他們就會明白大法弟子無端被關押、無端受審,那該有多明白多震撼啊。每每想起這一幕我後悔不已。那時,只顧體會自己的內心感受了。任何時候、顧及自己的時候、智慧就有限啊!

神作你的筆錄

我被帶到辦公室,那個警察給我下掉手銬。兩個警察在辦公桌前忙著什麼,其中A警察見我進來,拿著卷宗坐到我對面的桌前問:「到國務院信訪辦上訪?」我回答:「對!」我不回答是。他說:「報姓名。」我說:「拒絕報姓名。」

另一個B警察馬上叫起來:「嗨!嗨!你們這些法輪功要麼不報姓名,要麼都報姓鄭(正)、什麼鄭(正)乾坤!鄭(正)宇宙!鄭(正)大穹!還有叫、叫什麼什麼鄭(正)念!鄭(正)行!真有你們的啊,你們還正什麼呀?!簡、簡直——不可思議!」

我差點笑出來,心想,大法弟子真是好樣的! 政府對法輪功搞株連,都怕報出單位、姓名連累單位或領導受罰。我說:「報出單位姓名,你們搞株連,領導和單位受牽連,我們的善意,你們應該能理解。」A警察說:「不報名我們也知道你的姓名單位。」我知道部裡那兩個人去信訪辦見我,我便被記錄在案了。

A警察說:「上國務院信訪辦上訪、要麼上天安門打橫幅,你知不知道上邊定性,這是擾亂國家社會治安、是鬧事嗎?」我說:「你知道我上信訪辦上訪什麼嗎?你不是要做筆錄嗎?請你做筆錄:『法輪大法是於國於民百利而無一害的高德大法,這是上億人修煉的結論,也是政府調查得出的結論。所以我們要求,一、希望政府傾聽民意,停止非法取締、鎮壓法輪功。取締和鎮壓法輪功是錯誤的決定,違背憲法。二、停止對我們師父的一切造謠誹謗,依法調查追究責任人,還我們師父清白!三、恢復我們正常的修煉環境;恢復法輪功書籍、音像資料的正常出版。我就這三點訴求。另外,我要說明的問題是,我本著憲法公民的權利義務,上國務院信訪辦上訪,應受憲法保護,但我進了信訪辦就被非法綁架,不允許我說話。我在此抗議你們的非法抓捕、非法關押。你們違反憲法,以敵對的、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把大批法輪功學員逼上天安門,這是你們在擾亂社會治安啊! 怎麼嫁禍給我們呢? !話說回來,從另一個角度講,不管去信訪辦上訪、還是去天安門打旗也都是憲法允許的、是正當的、正常的、受法律保護的……」

那個早就如坐針氈的B警察終於按捺不住蠻橫的叫道:「對法輪功不講法律!對法輪功除外!對你們不講法律!」我說:「那你是知法犯法,比擾亂社會治安罪可大多了!」我早就感到了這個人的邪惡。
「取締法輪功是鐵定的,上邊定的!你們翻不了天! 」他一字一板的說。「我們堂堂正正三點訴求,不想翻什麼天!」A警察坐那兒不插話,我感到兩個人大不相同。

我避開B警察,對面前的A警察說:「法輪大法的修煉宗旨是『真善忍』,法輪功學員都按照『真善忍』的原則修心、煉功,所有修煉者人人身心健康、重德向善、品德高尚 。政府全都了解、承認,所以此前一直是讚譽、支持法輪功。但一夜之間突然取締鎮壓,媒體全部一個聲音的造謠和誹謗,鋪天蓋地的輿論詆毀,政府為什麼要這樣做? 修煉真善忍做好人錯了嗎?你們作為國家司法單位,不希望好人多嗎?我們被逼無奈上訪,告訴政府,我們修煉真善忍在社會中都最好的人,這是全社會的共識。所以我們反對這種無端的取締和鎮壓……

「沒用!你們所有的人都是這一套!沒用!」 B警察截過話蔑視的叫道。

我說:「對, 你說對了, 我們上訪就是這一套,我們沒有別的訴求,無端的污衊誹謗我們還不許我們申述,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法律? !」
「上邊定的,我們就例行公事,這就是法 ! 」 B警察說。
「例行公事也得講是非曲直、在法律範圍內秉公執法,否則國家要法律干什麼?!」我說。
「取締法輪功是上邊定的,就是國家定的!這就是法!你們想以身試法嗎,那就鎮壓你們消滅你們!」 B警察氣焰囂張的說。
我心想,這是一個和安民、石廣生一樣的黨棍打手。
我說:「警察先生,你要明白,任何一個法制健全的國家都是『法大』、不是『人大』!這個國家也應該是『法大』、不是『人大』!」B警察語塞。
「我勸你們,不要對法輪功行惡,做一個正直正義的警官!」
A警察說:「好了,簽字吧。」
我說:「我拒絕簽字,我不是罪犯,沒犯任何罪!」A警察也不再說什麼。

提審結束了, 兩個警官一善一惡,形成鮮明對比。其實,當他們提審大法弟子時,向這些修煉者展示他們的善、惡所行時,三尺頭上的神靈,也在為這兩個警察做筆錄。

當時,實際從迫害起,我們對中共仁至義盡的耐心等待、充分給它機會,所以迫害後相當一段時間,我們一直不點江澤民的名字,給它機會。也希望中共黨內有正義者現身,改正錯誤,收回成命,免遭其人、其黨因迫害法輪功陷入滅頂之災。那時,我們都希望我們的挽救不會枉然。

絕食抗議

我和玉風每天坐在一起,她進來快一個月了 ,她年輕,白玉般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相貌上根本看不出她已是八歲女兒的媽媽了。大法弟子比比皆是這種情況,修煉後變得年輕漂亮和實際年齡不符。她告訴我,她是帶著八歲的女兒瀟瀟到天安門廣場打旗被抓的。她和女兒被抓進天安門派出所時玉鳳的丈夫和父親及時趕到,以瀟瀟年齡幼小據理力爭救下瀟瀟,玉鳳則被關進拘留所 。她已超期關押,擔心被勞教,怕女兒幼小、修煉停頓、身心受到傷害,所以心情沉重。我體會玉風的擔心,便常常安慰和鼓勵她,經常和她交流修煉體會。

我被關進來之後,拒絕穿號服,拒絕背監規。在這些問題上大家的認識和行動都是一致的。為抗議非法抓捕、非法關押,要求無條件釋放,監號全體學員決定集體絕食。絕食,大家都知道是在目前環境中反迫害的一個權宜做法。有人說乍一聽起來,有點像自殺。我們都知道大法修煉的法理中是絕對不許自殺的。這種方式能否採納,一定要以符合法理為原則。我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絕食自身要付出沉重代價甚至犧牲,是對當下申張訴求、抗議非法迫害、關押、被逼無路的權宜之舉,絕不是自殺。是一種犧牲自己以抗爭、說白了就是以死抗爭、以死抗議。應該沒問題、沒什麼錯。

今天我們走到這一步,完全是被迫的、一步步被逼的。我聯想到我們走出去的學員、包括我自己,出於慈悲考慮,不給單位添麻煩、不給領導帶來壓力,寧願辭去公職;被綁架之後不報姓名。再者,也出於對中共政權尚給機會,給時間,敦促它們改正錯誤。我們心懷三點訴求向國務院信訪辦呈上這份心願,但卻當場被非法綁架。所以那天在信訪辦大廳找不到其他上訪學員,信訪辦變成了警察局。我們告訴無門,那就上天安門廣場打旗、昭告天下,向全體中國人民、向全世界宣告: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還我們師父清白!停止迫害!

結果是上天安門同樣被抓,而且從暴力成度看,中共的取締鎮壓是鐵定了。監號大多數學員都是上天安門打旗被非法綁架、非法刑事拘留的。

我們在監號裡互相交流被抓的過程,那陣勢、那場面,隨著同修們的講述一幅幅畫面在我眼前展開。聽著同修的講述,我心中十分感動,我們以生命護法、證實法、證實我們師尊的偉大,我感到無比的神聖。我也看到,中共政府是非要把法輪功搞成敵我矛盾了。他們還可笑的說我 們搞政治、要權利。我們修煉大法不稀罕任何權利,何況我們本身就是政府官員、各類專家、博士、學者、教授、科學家、大法隊伍裡精英比比皆是。

絕食絕水是痛苦的過程,餓是一種什麼滋味,誰都熟悉,但是餓到極點渴到極點時,賴以食物供養身體維持生命的機制打斷,就像一把傘沒有了撐力,人四肢無力,軟的像一灘泥。前幾天是人的生理狀態反應,很難熬。但幾天後就精神起來了,大家也都很精神。我們都知道,作為一個修煉人,我們的那套大法修煉機制運作了,師父給我們加持功能,過程中替我們消減和承受磨難,我們每個人心中都充滿助師正法的豪邁和生死無畏。

梅玉蘭之死

一天上午,牢頭被叫出去,幾個小時後回來,進監號就沖大家叫:「告訴你們法輪功,你們趕緊吃飯!你們再不吃飯也給你們灌食,我剛灌完一個,灌的都是濃鹽水和豆奶!」說著威脅的晃了晃手上的豆奶粉和鹽袋子,看大家都不言語。她瞟了眼玉鳳,欺她文弱年輕便恐嚇說:「趙玉鳳,你趕緊吃飯,你也跟著絕食,對你沒好處!」玉鳳沒理她。

我們每天坐板都面對牢門。這天早上,突然走廊腳步嘈雜,我見一個男人迅速的倒退腳步拍照,緊接著看到一個昏迷的女子被四個女犯分別拽著胳膊、腿、拖抬出去,臉朝上、腦袋耷拉著,看樣子人已經不行了,我們震驚的盯著牢門,這一幕都看在眼裡。這時監號一個叫孫金霞的同修,一下哭出聲來。她說她認識這個學員,她叫梅玉蘭。

孫金霞說:「梅玉蘭的丈夫也是大法弟子已被非法勞教了,女兒十幾歲尚未成年,自己一個人在家。她媽媽這樣了,這女兒可怎麼辦吶!」大家聽到孫金霞的哭訴,知道這是一位大法弟子,心中十分難過,我們商量怎樣通知外面的學員照顧梅玉蘭的女兒。

二零零零年五月十三號,四十四歲的梅玉蘭,在家門口獨自煉功,被警察非法綁架、非法拘留。為抗議非法綁架和要求無罪釋放,她於次日開始絕食。她被犯人強行灌濃鹽水和豆奶後大口吐血,直至失去意識。警方說,五月二十三日,梅玉蘭在民航醫院去世。

梅玉蘭是被灌食時,膠管沒插入食道而插進了氣管,濃鹽水和豆奶灌進肺裡造成死亡。我監室的牢頭專門給法輪功學員灌食,梅玉蘭是否經她手灌食而死,尚不清楚,但是誰給她的權利讓她履行醫生的職責?誰下令施用這種迫害手段的?監獄草菅人命,又是誰的責任?

其實,這天梅玉蘭被抬出去時,看那狀態就已經沒意識了 ,估計當天就被迫害死了。因我所在監號學員也在絕食,當晚,突然牢門大開 ,獄警進監挨個點名釋放學員,超期關押的全部釋放。

我從孫金霞那裡記下了梅玉蘭家的電話,在可能的情況下我打算照顧梅玉蘭的女兒。

玉鳳走時,把珍藏的拇指大的一本微型《洪吟》書留給了我,我攥在手心裡偷偷藏好。在監獄,師父的經文十分難得,我們視作生命一樣珍惜。我驚嘆大法弟子的智慧,比拇指還小的一本《洪吟》書,印的完整、清晰,和正版《洪吟》版式、順序一樣。頁碼是摺疊的,完全展開大約兩尺長,疊起來緊緻小巧漂亮,放在掌心裡讓人讚嘆不已。 據說還有微型《轉法輪》在勞教所、監獄流傳。迫害後邪惡最恐懼最瘋狂的第一件事就是抄書、大量焚毀大法書。可是大法弟子手工製作的、微型的、正版的大法書比正規印刷廠製作的還要精美,在大法弟子群體和監獄內大法弟子中廣泛流傳。每每讀那本小《洪吟》我常想,大法弟子真是了不起,這世上什麼迫害能擋得住我們!

兩天之後,五月二十五日,我被非法拘留十三天後釋放。監號大法弟子被放空,我把玉鳳給我的微型《洪吟》書藏好帶出監獄。

驚天喜訊

走出監獄大門,突然看見虹和姐姐在大門口等待接我 。她們看我神采奕奕,高興的很,趕快告訴我:「師父發表了新經文!……」

天哪!真的?!我抑制著湧上來的淚水,十個月啊、十個月師父杳無音訊、十個月師父也沒有話,我們像斷了線的風箏……七二零之前,在那沐浴佛光普照、幸福修煉的歲月,我們牽著師父貫穿宇宙的大手、拉著師父的衣角跟隨著師父修煉。可是從七二零迫害起,我們摸爬滾打一路走來,我們天天惦念著師父在哪裡?天天盼望師父能有話給我們! 十個月,我們就在盼望和期待中頂著鋪天蓋地的邪惡迫害和當局陳述抗爭……今天我們終於等來了師父的消息!

虹說:「師父是以詩歌的形式發表的,快看!」我捧在手裡細細讀來:

心自明

法度眾生師導航
一帆升起億帆揚
放下執著輕舟快
人心凡重難過洋
風雲突變天欲墜
排山搗海翻惡浪
堅修大法緊隨師
執著太重迷方向
船翻帆斷逃命去
泥沙淘盡顯金光
生死非是說大話
能行不行見真相
待到它日圓滿時
真相大顯天下茫

李洪志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二日
二零零零年五月二十二日發表

我連讀三遍,淚水奪眶…… 我明白了,師父知道一切! 師父把握著一切!師父從未離開過我們大家!我在心中欣慰的和師父說: 師父,我們做對了、我們的路走對了!我們一定不辜負師父的希望,更堅實的走好今後的路! 師父您放心吧!

二零零四年初稿北京
二零零七年泰國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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