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望子成龍(十)

金秋


【正見網2006年11月01日】

(十)

阿東早早的趕來,婚禮還沒開始。

樓道口,電子樂師在調理家活什。打一下――「咚」,踩一腳――「咣」,按一下――「嗡」。三三兩兩的婚禮工作人員,在一邊或許是等候的樣子,或許是準備的樣子,彼此認識不認識的,間或交流兩句。

一旁觀望了一會兒,阿東上樓。主人家屋裡站滿了人,地板上臨時鋪了簡易的地毯,一小塊一小塊的拼湊著,為了不讓皮鞋踩壞地板。擠進屋裡,也都是陌生的面孔,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捧場嘛,人不就圖個熱鬧紅火嘛。看到新娘媽媽過來,阿東沖她微笑,老太太熱情的過來握手,然後,阿東把禮金塞給她,老太太說啥都推辭,阿東只好把錢塞進她衣兜,說是祝賀的,老太太似乎不好意思的不再推辭了。

婚禮按部就班的進行。等客人基本到齊,時間接近中午十一點,大家從不同角落,被召集到了樓下的酒店,紛紛就座。主持人程序般的掌握著婚禮的節目。新奇的是,用兩串長長的氣球,代替了鞭炮。開始以為這兩串氣球是裝飾品,突然「啪啪」的爆響聲,驚的阿東舉頭一看,原來是兩個小伙子,好像用木板在沿著線,一邊走一邊推著氣球,氣球被擠壓後,紛紛的爆響。又是進步!這個社會,不知不覺的在變,慢慢的,變的後人不理解先人;現在忘記了過去。

典禮過後,婚宴開始。

兩個童男童女,扯著新娘禮服後邊長長的下擺,跟在新郎新娘後。新郎、新娘在巡迴的祝酒。刺耳的音樂,不時的響起,渲染著氣氛,但也嚴重的干擾著大家的彼此交談。

攝像、照相、樂隊、車隊、歌手、搶結婚證、喝交杯酒、親吻、拜父母、繞口令,等等。現在的婚禮基本都是這些套路。

一場歡樂過後,接下來,還是平靜的生活。過日子、生孩子、攢票子,甜甜蜜蜜,吵吵鬧鬧。哪家不是這樣啊。

阿東不認識誰,也不喝酒,和幾個女士一起,喝可樂。慢慢的吃著,微笑的看著喜慶的場面,及時的給以喝彩的掌聲,捧場嘛,烘托嘛。

這兩年好了,頭幾年,每當參加完婚禮後的老婆,都要和自己發泄一次。說自己的婚禮,太簡單、太悽慘。於是,這樣的遺憾,那樣的後悔,這樣的對不起,那樣的找後帳。總之,得折騰阿東一次。甚至,她見到馬路上的婚禮車隊,也要埋怨阿東幾句,就是沒有語言,起碼也要愁眉苦臉的樣子一陣,給阿東臉色看看。

如今,時間這個法寶,把她這部分記憶給風蝕了,給淡化了。所以,不知什麼時候,再也聽不到她這些牢騷了。其實,也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家庭的變遷,興奮點轉移了。現在,她每當聽說誰家的孩子,考了什麼重點,得了什麼狀元,就回來不厭其煩的重複。當然,倒楣的多半是孩子了。於是,這樣的指責,那樣的不滿,這樣的不對,那樣的應該,一咕腦的傾斜下來,有時阿東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孩子,只好愁眉苦臉的低頭,只有承受的份了。誰讓你學習不好了呢?

好像不止是阿東家這樣,很多人家都這樣。可是,家長們不知想沒想,能夠每家的孩子都第一嗎?能夠取消了『打狼』的嗎?都不想在後邊打狼,能行嗎?做的到嗎?你的孩子第一了,那別人的孩子怎麼辦?總得有打狼的呀。不過,是競爭嘛,誰考慮誰呀?

有時管的過份了,或者打了一通孩子,事後覺得不應該了。於是就說,「哪個當爹媽的不是為了孩子好?」

這樣的話,幾乎是家家重複,人人重複。不知重複了多少年,也不知還要重複多少年。

其實,人類的生活中,很多不是這樣嘛?變革了的東西很多,無法改變的東西,還是不少。人就是人嘛,根本的東西不能改變,改變了就不是人了。

今天的一對新人,一定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美好的憧憬。但是,他們也許不知道,只不過是在重複先人的舊路而已。沒必要過份的激動不已,沒必要過份的想入非非,踏踏實實、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僅此而已。

以為自己的思想多麼深邃著呢,剛剛吃過一個丸子,突然腦子一轉,「這麼想也不對,人都活的沒滋沒味的了,沒了個盼頭,那有什麼意思啊,整天跟木頭似的。」

咋活咋有道理,沒啥條條框框的。自己的感受自己知道,心安理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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