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17年09月27日】
七、語言之象
佛經中說,在我們三界內有一層天(一層時空)稱為「光音天」,裡面生活著許多「天人」。光音天的天人,以光代音,開口說話,會有清淨的光從口中發出,表達所說的意思。他們以光為語,所以稱光音。也就是說在那裡光與聲是合一的,他們可以「聽」到光,「看」到聲音。
現代人類的物理學中認為聲音是分子層面的波動,稱為聲波。而光是原子層面、電子的波動,可稱光波。它們只是所處的粒子層面不一樣,頻率不一樣,但本質是相通的。如果生命能突破這個粒子的層面,能突破這個象,耳朵在原子層面中就能「聽」到光與圖像,眼睛在分子層面中就能「看見」聲音與音樂,其感知域沒有間隔,是打通的,變成了全息一體。客觀世界將更為真實與玄妙的展現,容為一體,沒有間隔。越高層的生命,感知域越博大,他們建立的「象」越客觀,越接近大道真理,越低層的,離真理越遠。
佛經中還說,地球上最初的人類是從光音天上下來的。地球在宇宙成住壞滅空的大宿命中輪迴,舊的地球因為生命物質的墮落、敗壞而毀滅,當新的地球剛剛形成時,顯得光亮無比。光音天上的天眾男女,有些天福享盡而性輕躁的,覺得稀奇,試圖探險,便以神足飛行,先後來到地球上,散布在各洲。他們來到地上後,貪圖食慾,大量飲食地球上的食物而使身體不斷發沉,從而再也回不去了,只能留在地球上生活。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他們再也飛不起來了,只得以雙腿在大地上行走,在男女之間、集體社會生活當中,他們的心靈不斷被各種慾望、執著所堵塞、污染,神力漸漸消失殆盡,最後失去了靈妙之身,漸漸形成了凡人的血肉之軀,從而完全變成了凡人。
在這過程中,他們的天眼天耳變成了凡人的肉眼肉耳,高層全息的通感消失,分離成凡人狹隘而低級的視覺、聽覺等感官;心智逐漸迷失,失去了天人的記憶與智慧,相互之間無法心靈感應,無法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人與人之間產生了間隔;口中再也發不出光來,只能靠口舌、聲帶發音來表達意思相互溝通……起初時,沒有充分的語言來表達意思,所以必須藉助手勢動作等來輔助表達,使生命之間能夠溝通,後來語言才慢慢發展成熟。
這是佛經中對人類的墮落與語言產生過程的記載。
「象」存在著自然客觀之象,與後天主觀營造之象。我們人類主要是通過肉體「五官」(眼、耳、鼻、舌、身)所產生的「五感」(視、聽、嗅、味、觸)在人類的認知域中建立起與外在世界對應的「象」,來感知、認識這個世界。這些生命內在對應外界所建立的象,就是主觀之象,是在與客觀世界接觸與感知的過程中,後天人為建立的。
由於人類認知域中所建立的主觀之「象」,完全被溝通內外的通道――人類的五感等等因素所左右與限制,因此非常片面與膚淺,因為人類無法感知到全息一體的真實世界。
人類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這麼一小塊區域,小的看不見、大的看不全、遠的看不到、近的看不清,而且只能看到範圍極其狹窄的七色光範圍,紅外線與紫外線之外的一切光都看不到。人的耳朵也只能聽到很小範圍內的聲音,小的聽不見,遠的聽不清,超出頻率之外的超聲與次聲也都聽不見……所以人類認知世界如同盲人摸象一樣,將世界人為的分割為無數狹小而片面的類別,建立起主觀之象,因而永遠無法認清全息而真實的客觀世界。人類被禁錮在肉體、物慾的表面,困在自己所建立的慾望與觀念的牢籠之中,無法逃出。
客觀世界被低層生命分離出的低能而狹小的主觀感知域所切割、打散,臃生為無數紛繁而雜亂的類別,迷亂了世人之心,使人沒有智慧,不見大道真機。
我們知道,世界上有許多盲人,他們沒有眼睛,但耳朵能「看」到世界。因為他們眼睛關閉了,心不被分離出的視覺所切割、打散,便能更專注、簡單而用心的去體悟世界。他們把心放在了耳朵上,通過耳朵這個渠道去「感悟」世界。所以心能更專注,能打通耳朵與眼睛的間隔,使「看」與「聽」成為一象,達到通感,無明的世界就能在他們的耳朵中「活」起來,他們聽到的聲音將比正常人更「全息」,更具「靈性」。所以他們所建立的「象」與正常人建立的「象」是不一樣的,他們聽覺這一象中併入了視覺之象,因而他們的聽覺之象更為微妙、全息。
如果我們能試著摒棄人類一生中所建立的主觀之象的干擾,放下肉體的慾望與執著,讓這個物質世界中無時無刻不躁動的心能安定下來,忘記名利情仇、忘記爭奪欺詐、忘記慾望執著……使心靈不斷淨化而純真,變得越來越簡單、專注而明淨。這時,再用這顆心去感知世界,人在一生中所建立的主觀之象與觀念,便會慢慢變得模糊,最後消失了界限,回歸於客觀之象,與客觀之象對應合一。這時,人就會打破肉體五感的界限與束縛,與客觀世界成為全息的一體,沒有間隔。宇宙萬物會慢慢在心中容為一體、歸於混沌、達到虛無……此時,大道便會在眼前顯現。無象,而成一切象;無形,而成一切形;至簡,而至大;無所在,而無處不在……這是生命提升與返本歸真的過程。
● 語言中象的營造
現在,我們來探討一下人類的語言。人的語言也可以看作是通過對「象」的營造,通過「象」與「象」之間的聯繫,來溝通與傳遞信息的。
我們如果能夠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一樣,用最純真、簡單的心去感悟世界,就能跳出人類一生中所建立的固有觀念與主觀之象的束縛,超脫肉慾五感的限制,建立全息之「象」,使語言活起來:
迎面拂來的暖風,風中洋溢著稻花的香味,試著用鼻子去看:你能「看」到風是金黃色的,翻湧著波浪……
陽光沐浴著你的身體,如此的安祥與溫暖,試著用身體:你能「看」到金色的大地,能「嗅」到空氣中到處都是太陽的味道……
用鼻子你能「看」到:玫瑰的香很短,桂花的香很長很長。
用眼睛你能「嘗」到:早晨的太陽是橙子味的,月亮是薄荷味的,雲朵是棉花糖的口感……
現代人類的語法中,將語言文字的表達分離出很多不同的修辭手法,如:比喻、類比、聯想、擬人、誇張、借代、雙關、通感、移情、拈連、象徵、寄寓等等,並將其歸納出六十三大類,七十八小類,繁雜無比。這些都是主觀營造之象,是人類在表面世界的物質發展中,將自己困在物質肉慾的表面,從而被人類低能的眼、耳、鼻、舌、身等感官所禁錮,將全息一體的世界切割為無數破碎狹小的區域,看不到真相。看似不斷完善豐富,實則是不斷倒退、禁錮。這些致使人類認知域中的主觀之「象」,越來越紛繁、雜亂,越來越淺薄、狹隘,最後把人的思想困死。
大道至簡至易,若跳出這些束縛,用純真無邪的心去參悟、認知,就能看到更博大、客觀的象,感知到更全息而真切的世界。這時,你的語言文字就有了生命力,活過來的語言,如詩一般,充滿靈動與智慧,自然而不造作。它有巨大的表現力,飽含能量,能打入人們心靈的深處,在別人的心中開出蓮花來。
下面列舉一些詩句來賞析,看看古人在語言文字中是怎麼用象的: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1]
在人類後天觀念所建立的主觀之象中:「春色」是不具生命與形體的無形之物,只是一種視覺感受;「滿」與「關」是動詞,是針對有形體之物的。
將人類後天認知中兩種完全不同的象,置入一象,就打破了這兩種主觀之象的界限,產生了奇妙的效果,春色因此就有了形像,並活了起來:春色如此洶湧,擠滿了小園,很快就要滿出來,這圍牆與柴門如何關得住?這不,一縷春色從圍牆外溢了出來,一枝紅杏趁勢伸出了牆外。打破人類後天認知中「滿」、「關」之象的邊界,使其象回歸先天本源,「春色」因此而顯形、靈動;以一枝紅杏出牆,象春色漫出。
「紅杏枝頭春意鬧」[2]
與上句有異曲同工之妙。「鬧」字在人類的主觀認知中,是生命的喧譁,這些都是人類後天被物質、肉慾禁錮的過程中,不斷給字下定義,從而慢慢將先天字象封死而造成的;「春意」在人們的後天認知中,是春天的感覺,是無生命的概念。將「春意」與「鬧」這兩個人們後天認知中完全不同的象,歸入一象,便打破了人們的固有觀念,破除了人類認知的界限,世界便更全息而玄妙的展現:春意便活了起來,在枝頭躁動而喧譁……
「晨鐘雲外濕」[3]
「濕」在人類後天固化的觀念認知中,是指有形之物被水所浸,這是物慾發展過程中,人為給「濕」所建的主觀之象,封住了「濕」的本源字象;「鐘聲」是無形體的聲音。
將這二象並為一象,就打破了人類肉體感官的界限,使意境全息起來,語言便因此活了:夜雨過後,空氣與雲彩中充滿了濕氣,早晨的鐘聲從雲外傳來,因而被沾濕,飽吸了濕氣的鐘聲傳入耳朵,顯得沉悶而重濁,與詩人沉重悵惘的心緒相應共鳴。
以上是將人類後天建立的主觀之象,逆著易理去打破,使返本歸真,回歸於先天自然之象,從而營造出全息的意境,衝激人類固化的觀念,產生奇妙效果,使語言文字活起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4]
將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遊子、天涯這些在人類主觀之象中具有共性,能夠引起相合共鳴的物象堆放在一起,使其達到和諧共振,使其共性部分的能量不斷增強,一步步蓄積、完美,最後通過收尾的點睛之筆,將能量釋放出來,打入人們的內心深處,產生共鳴與震撼。
這不用有意去打破人類的主觀認知,而是提取人類主觀之象中自然共性的部分,順著人類對客觀世界的自然感知與閱歷,加強其共性,使步步相合、增強,能量越蓄越大,最後尋找一個突破口,將能量釋放出來,從而打到人們內心的深處,引起最廣泛的共鳴。
「落日、晚霞,晚風中藝人疲憊的身影,渴望一方寧靜的歸土……」這與上句也是異曲同工之妙。
語言中象的營造,除上述方式外,還有其它的方式:如取最具代表性的一物來表達一象,使整個象通過一物而展現出來。
「人家在何許,雲外一聲雞。」[5]
在靜寂、空幽的深山之中,忽然雲外傳來一聲雞鳴,這聲雞鳴溫暖而打動了多少人的心?
這一聲雞鳴帶來了太多的信息,其背後是廣博深遠的一大象,通過這一聲雞鳴而全部展現於讀者眼前:使人看到那白雲深處的人家;使人想到那「雞犬之聲相聞、黃髮垂髫怡然自樂」的深山世外桃源之景;使人仿若看到那裊裊的炊煙、溫暖的灶火、那一方安祥與寧靜的歸土;亦或使人依稀中聽見兒時母親正依於老屋的門口聲聲呼喊著自己的乳名……此情此景的一聲雞鳴,帶來了太多的信息,使塵世中為了生存與名利而忙碌奔波的人們,在剎那間產生震撼與共鳴,使那顆疲憊而孤寂的心靈能在此片刻得到安寧與溫暖。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6]
與上句也是異曲同工之妙。以蒼茫天地間的一點沙鷗,以洪大空無背景下的微渺而靈動的一點,引出背後巨大的象,意象出詩人孤獨而飄零的一生,只需一句,足以令人潸然而涕下。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7]
星空倒影於明淨的湖面,水天交接,詩人醉臥於湖中客船,半夜朦朧間竟發覺置身於天上星河。今夕何夕啊,吾得以乘舟游於天?在夢與實、醉與醒之間,詩人滿載一船的幽夢,飄蕩於星河之上,飄向水與天、夢與醒、幻與真之間……諸象完美交融於一體,達到全息之感,營造出玄妙的奇境,動人心弦。
語言對像的運用非常玄妙,這裡僅在個人層次中列舉幾例來品析,非常有限。
語言之「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在於各人的悟性。學習中華文化,缺少悟性是根本學不通的。
註:
[1] 宋代葉紹翁《遊園不值》
[2] 宋祁《玉樓春》
[3] 杜甫《夔州雨濕不得上岸作》
[4] 馬致遠《天淨沙·秋思》
[5] 梅堯臣《魯山山行》
[6] 杜甫《旅夜書懷》
[7] 唐溫如《題龍陽縣青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