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7月23日】
「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這是詩聖杜甫眼中的李白。只可惜,現代人似乎都在談論李詩的「無敵」,卻未細品他的「飄然」。人們將李白詩中的神仙意向說成是浪漫、誇張,更有甚者,強行將李白的眾多遊仙詩解讀為李白對神仙世界虛妄的批判,實在令人啞然。
實際上,李白之所以能被稱為詩仙,絕不只是讚嘆他如神仙般用之不竭的才思,更是認同他對神仙、對大道追求的虔誠。而其飄逸的詩風,正是其修道後看淡世間名利的真實內心境界的反應。認清了這一點,我們再來賞析詩仙的作品時,方能讀懂其中的真實志趣。
《來日大難》
來日一身,攜糧負薪。
道長食盡,苦口焦唇。
今日醉飽, 樂過千春。
仙人相存,誘我遠學。
海凌三山,陸憩五嶽。
乘龍天飛,目瞻兩角。
授以仙藥,金丹滿握。
蟪蛄蒙恩,深愧短促。
思填東海,強銜一木。
道重天地,軒師廣成。
蟬翼九五,以求長生。
下士大笑,如蒼蠅聲。
這是一首非常典型的遊仙詩,是李白勸人修道的肺腑之言。就題目而言也非常值得玩味,「來日大難」是李白「借題發揮」,勸告世人,不修道便難逃「大難」,也就是生老病死的規律。
全詩層級分明,從常人的視角寫起,然後概括的講了「我」得仙人的指點,修道、得道的過程。最後又在結尾處提筆回收,再次轉至常人(下士)的視角,布局如一個圓圈,給人以一種「電影」感。
「來日一身,攜糧負薪。道長食盡,苦口焦唇。今日醉飽,樂過千春。」前六句寫了常人的現實生活,為了生存奔波勞碌,也就是那種為了生存而生存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人沒有目標,沒有希望,不知為何而活。故而「今日醉飽」之人,容易產生「樂過千春」的滿足感。
「仙人相存,誘我遠學。海凌三山,陸憩五嶽。」幸運的是,機緣巧合下我遇見了仙人,他傳我大道,教我修煉,並讓我在世間雲遊歷練。
李白寫過很多遊仙詩,許多人都認為是誇張和想像。可實際上,李白一生都在求仙訪道,正如他自己所言,「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
李白多次在詩中提到他遇仙的經歷。 「中有綠髮翁,披雲臥松雪。不笑亦不語,冥棲在岩穴。我來逢真人,長跪問寶訣。粲然啟玉齒,授以煉藥說。」(《古風》其五)李白曾遇到一位綠髮的神仙,並得其煉藥之秘方。
李白又逢仙人安期公,「五鶴西北來,飛飛凌太清。仙人綠雲上,自道安期名。」 (《古風》其七)
在李白修煉有成之後,他還曾與華山仙女神遊仙界,拜謁仙人衛叔卿。 「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邀我登雲台,高揖衛叔卿。」 (《古風》其十九)
此後,李白游濟南,登華不注峰遇仙人赤松子,赤松子借白鹿一頭給詩人。詩人與赤松同遊仙境。「昔我游齊都,登華不注峰。茲山何峻秀,綠翠如芙蓉。蕭颯古仙人,了知是赤松。借予一白鹿,自挾兩青龍。」(《古風》其二十)
尋仙是為求道,而李白的一生,確實是磨難重重的修煉的一生。李白雖因文才而聞名天下,可他卻因是商人後代而沒有科舉的資格,只得到處干謁王公貴族。即便他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卻也連連碰壁,受盡嘲笑「世人見我輕鴻毛」(《梁甫吟》),「聞余大言皆冷笑」(《上李邕》)。好不容易得到玄宗賞識,又因才能太大而受到各種排擠,以至於被玄宗賜金放還。後來,安史之亂爆發,天下大亂,李白抱著救濟蒼生的宏願出山,卻又陰差陽錯的被捲入李璘案,幾乎身死……
一直以來,人們對修煉都有一個誤解,認為修煉只是打坐、煉丹,或是與青燈古佛為伴。實際上,真正的修煉要修心。道家講雲遊,佛家也要外出化緣,也就是通過吃苦來磨鍊人的心性。
而李白對於生活的磨難,顯然擁有一種修煉者的淡然。失意時他能吟「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流放夜郎,他高唱「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李白雖欲建功立業,卻又視名利於無物「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如此境界的李白,「乘龍天飛」難道只是他的幻想嗎?不正是他修煉境界的真實反映嗎?只是,李白在人間還有使命未完成,不能破了世間的謎團。其實,他在《答湖州迦葉司馬問白是何人》中直言不諱:
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
湖州司馬何須問,金粟如來是後身。
可就是這樣的回答,卻迷住了大多數人。後世稱李白為「浪漫主義」詩人,實在是對李白的修煉境界無法理解的一種自圓其說。
實際上,李白被「授以仙藥,金丹滿握」,已不再是普通人了。因此「蟪蛄蒙恩,深愧短促。思填東海,強銜一木。」李白非常感慨仙人的恩德,卻又實在是難以報答。這和修煉者感恩其師父的心態是一樣的。沒有師父傳授大道,李白又如何能逃脫「來日大難」?
李白修道之心堅如磐石,但是世人卻迷而不醒,故而他又勸說「道重天地,軒師廣成。蟬翼九五,以求長生。」 天地之間道最重,因此黃帝問道於廣成子。他為求得大道,把皇位看得比蟬翼還要輕。可「下士」們卻大聲嘲笑那些修道者,認為甚麼修煉、什麼長生都是水中撈月,霧裡看花,還是物質利益來的最實惠。
每個朝代都有這樣的「下士」,而現代這樣的人卻更多。他們在共產主義理論的裹挾下,被動的成了「無神論」的擁躉,強言「進化」之論,固步自封,對修煉、特異功能、神跡等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嗤之以鼻,或蔑視嘲笑,從來沒有認真想過人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只管「今日醉飽」,哪管「何日大難」。
歷史是重複的,千年前詩仙的勸世之語,如今聽來,仍舊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