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選擇(二)

赤子豪情


【正見網2012年02月20日】


那天林健男剛上完晚自習,傳達室大爺就來叫他,說校門外有一個女孩子找他。林健男走出校門,看到疲憊不堪的俞火,上去一把抓住她:“你怎麼來了?”

俞火向他訴說了後媽打罵她的經過,說她再也不想回家了。由於沒有錢坐公交車,俞火足足走了一整天才從家走到縣城,她從早到晚沒吃一口東西。林健男帶著她吃過晚飯,就把她送到女同學的寢室中休息。那一夜,林健男整整一夜沒合眼。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俞火溜出了校門。俞火什麼都沒有問,她已經看懂了林健男的心思,這似乎正是自己日夜期盼的。他倆看了一眼這個莊嚴的校門,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匆匆向車站趕去。

他們在附近的玉米地裡呆到天黑,才偷偷溜回林健男家。爸爸媽媽看到他們提著大包小裹地進屋,頓時嚇了一大跳。

健男一進門就跪在爸媽面前:“爸,媽,我想帶俞火走,她不能再這樣熬下去了。”

“不行,”林父真的有些生氣了,但他又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動了鄰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爸爸對你抱多大的期望啊!爸爸讓你上大學,將來能有出息,去彌補爸爸當年犯下的罪,替你爸爸贖罪,替林家老祖宗贖罪,替林家子孫後代贖罪。你這樣輕鬆就說出要放棄學業,對得起你媽和我對你的苦苦期望嗎?你看看你媽的手,你看你媽累犯了病連個藥片都捨不得吃,為的是啥,是為了攢倆錢供你上大學!”

“爸,你也知道我多想上大學啊!可我昨天想了整整一晚上,再這樣下去,俞火真的會被她爸爸和她後媽打殘廢的!”林健男差不多要哭了出來。

一直在旁邊哭泣的俞火此刻也一下子跪在健男媽腳下,抱著林母的腿泣不成聲:“您就答應我們吧,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的!”俞火一面說,一面掀起衣服,讓他們看自己滿身的傷痕。林母顫抖的手撫摸著俞火的傷疤,早已淚流滿面,她一把將俞火摟在懷裡,哭道:“我苦命的孩子,老天怎麼對你這麼不公啊!從今天起,媽認你做乾女兒好不好!”

“不,”俞火抬起頭望著林母的眼睛說,“我要做您的兒媳婦。”
“什麼?”林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你才幾歲?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替你感到害羞!再說,健男的婚事我和他媽早有打算。”

“我就要做你們的兒媳婦!”俞火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對於她來說,爸爸和後媽的打罵遠比羞恥更可怕,何況現在這屋子裡都是自家人呢“我和健男打工掙錢養你們老!”

“簡直是胡鬧!”健男爸話還沒說完,被妻子拉了一下,就不再做聲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一但決定了什麼,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一切都得慢慢來。

“你們還沒吃飯吧?媽去給你們做飯。”林母鬆開抱著俞火的手說。

“我來幫您!”俞火止住哭聲說道。

“不用,你們這一天一定也夠累的了,快好好歇歇吧!”林母擦著俞火的眼淚心疼地說。

此刻林健男也被爸爸拉了起來,坐在了炕邊上,這時他才發覺,這一天走得腳都有點疼了。而俞火此時跟著林母忙前忙後的幫忙,顯得格外的懂事!吃過飯,健男父母和兩個孩子商量,先讓健男去上學,他們托人把俞火送到親戚家學點手藝,因為健男的舅媽在一個縣城開了一家髮廊。可兩個孩子說什麼也不同意,鐵了心要一起去城裡打工。兩位老人見說不通,只好鋪好被子先睡覺再說。這一夜爸爸同健男談了很多,說起爸爸的從前,說起爸爸做下的那些錯事,爸爸竟悔恨地哭出聲來。

“我一直就在想啊,這輩子我做的孽太大了,我是沒辦法償還了,我就一個心思,把這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盼著你將來能有出息,能恢復楊樹坡的生態,能救救那裡的人們。哪怕能給他們送去一點溫暖,能讓我在有生之年有臉到那些死難者的墳前,給他們燒張紙也行啊!”

林健男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夢鄉的,他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看了看和媽媽睡在一個被窩裡的俞火,依然還睡在夢中。她的嘴角上還掛著甜甜的微笑,她的臉上還有淚痕。她從來沒睡過這麼香的覺,她抱著林母,就像抱著自己的母親。她呼吸著這位母親身上的氣味,就像一隻羔羊依偎在媽媽的身旁。她伸手去摟媽媽,卻沒有摟到,她睜開眼睛,看著林健男正直直地看著自己:“健男哥。”她脫口說道。

林健男頓時感到自己有些失態,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他們迅速地穿好衣服,疊好被子。俞火發現了鍋裡熱氣騰騰的飯菜,卻找不到兩位長輩。健男在柜子上看到了爸爸留給他們的字條:

俞火,健男,飯菜在鍋裡,你們先吃吧,我和你媽去割豆子,一會就回來,千萬別亂跑!

“健男哥,門被鎖上了。”俞火有些慌張地跑進屋來。林健男馬上發現,所有的窗子也都被從外面釘死了。看來爸媽是不會同意他們幼稚的想法的。

正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俞火的表妹陸曉萍跑了來。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把鐵鉗子,他們裡應外合,打開了窗子。幾個人跟頭把式地向村外跑。雖然太陽老高,大街上卻難見一個人影,因為大人們都去農田裡幹活了,孩子們去上學了。他們正跑著,迎面胡同裡正好出來兩個老頭。他們一見三個孩子,馬上似乎懂了什麼,轉過身向另一個胡同走去,但聽兩個老人說:“老哥,你剛才看到人了嗎?”

“胡說八道,你當我年老眼花呀,這大街上除了咱倆,哪還有個人影?”

三個孩子吐了吐舌頭,一轉身鑽進旁邊的玉米地。
“曉萍,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學?”俞火問道。

“我媽媽聽說你兩天沒有回家,就四下去打聽,昨天晚上我爸爸本來想去健男哥家想問問健男爸媽知不知道你的消息,可走到門口,正好聽到你們的談話。今天一大早,我爸看到健男爸媽去地裡幹活,就讓我來找你們,讓你們去瀋陽。”陸曉萍掏出一個布包,打開布包,裡面是一疊錢和一個信封,“這錢是給你們做路費的,這信封上的地址是我姑媽家,你們到了瀋陽按照這個地址就可以找到她,把這信交給她,她會安排你們的。”

俞火數了數,一共三百一十七元二角,看得出,二姨把能找到的錢都拿給了她。俞火拿出所有十元的票子遞給陸曉萍說:“小妹,這些錢你帶回去給姨媽,我們用不了這麼多,有一百足夠用了,姨身體不好,你和妹妹還上學,都用錢。”

“不,”曉萍看著俞火說,“爸爸說我們在家總有辦法,你們出門在外的,會有很多困難,進了城處處都用錢。”

“曉萍,我們真的用不了這麼多,再說,我們進城去掙錢,錢帶多了也不好,夠花就行了。”林健男沒在家裡拿到一分錢,不免有些愧疚。

“健男哥,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姐姐,不然,以後你就別回來。”不管他們怎麼說,陸曉萍就是不肯接俞火手中的錢。陸曉萍一直把他們送到車站,親眼看到他倆登上開住瀋陽的大客車,才揮手向他們道別。

那一年,林健男和俞火只有十七歲。十七歲的他們還不懂什麼叫愛情,十七歲的他們,更不懂什麼叫社會。

 


上海的確是世界一流的大都市。林健男儘管去過很多國內大城市,但上海還是頭一次來。葉阿姨幾年前曾來過一次,所以對坐車還算了解一些。他們一行四人先找到展銷會場,然後在附近一家旅館安頓好住處,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展銷會場忙起來。展銷攤位是預定的,他們租來櫃檯,把帶來的食用菌樣品一一擺在上面,整整擺滿了兩個櫃檯。兩個助手一個是葉阿姨的女兒――羅玉娟,一個是新來的業務員肖雪。他們四個人有說有笑地忙碌著,外人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之中有一個是上千人的總經理,那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則是一個握有幾千萬年銷售額大權的,也是能善於抓住大魚的銷售部主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老太太帶著子女來此做點小生意呢。

而如今在家中掌管大局的江峰的的確確遇到了難題。銷售部的業務員夏雪飛拿回了一張大定單,一下子簽了五萬斤一等品干木耳。對方是一家大型國際倉儲超市。如果能抓住這條大魚,那銷量可就可觀了。當然,錢也就會源源不斷地流進“天祥”集團的帳戶。但問題是,他們的總庫存一等品如今也不足兩萬五千斤,更何況還有其他老客戶的訂單要供應呢!

江峰拿著銷售部的報表犯了愁,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看來,這張椅子也不是好坐的。

按照資料上的數據顯示,一等品除了給以往老客戶的訂單,剩餘的不足三千斤,而這個訂單第一批就要提一萬斤。如果賣的好的話,以後每個月至少提兩萬斤,這次五萬斤的訂單要分四個月付清。這第一個月就不知道去哪弄,更別提剩下那四萬了。

銷售部副主任,也就是林健男的堂哥林健成提了一個主意,把二等品混入一等品,給老客戶,並可以在價格上給他們適當的優惠。這樣一來,就可以勻出兩萬斤給新訂單。這個主意立刻就被江峰否決了。他忽然想起林健成會不會不通知他就這樣做呢。他趕緊捏滅菸頭,大步走出門去。

來到庫房一問,果然,銷售部提走了三千斤一等品和二千斤二等品.他趕到包裝車間時,工人們正忙著混料和包裝封袋。

“不許拌,誰讓你們這麼幹的?”江峰馬上制止。工人們立刻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江峰。“已經混在一起的,再挑出來。”江峰緩和了語氣。

“這都摻一起了,還怎麼挑呀?”人們開始抱怨。江峰走過去看了看,確實沒法挑。“是不是林主任讓這麼幹的?”江峰問道。
“是。”大家應和著說。

“去把林主任叫回來。”江峰對旁邊的工人說。

林健成一進門,就笑著走過來:“江峰啊,我沒來得及和你說,有兩家大酒店正好來催貨,五六年的老客戶了,我和他們商量,說咱手頭貨緊,給他們摻點二等品,沒想到一說,他們還真同意了,而且價錢不變,兩家加一起正好五千斤,你說這不是大好事嗎?”
“健成哥,這樣做不行。”江峰打斷了他的話說。

“我是經過人家同意的。”林健成道。

我知道你會徵得人家同意,可這樣做不道德,總經理要是知道也不會同意這樣做的。江峰一面說,一面拉著林健成坐了下來。

“江峰啊,健男不在家,你是他最貼心的人,我是他哥哥,按理說,咱們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說兩家話,現在公司遇到難題,同時呢,也是一個大好事,可怎樣把這個難題變成好事,咱們哥們可得多替公司費費腦子啊,即要顧全大局,又要使公司多創效益!”林健成語重心腸地說。

“可好事也要辦好呀!您這麼做不明顯是欺騙人家嗎?”江峰不解地說。

“我是徵得對方同意的,對方完全知道,怎麼能算欺騙呢?”林健成道。

“你是沒有欺騙訂貨方,但我們卻通過酒店間接欺騙了消費者,這完全違背了公司‘以信為本,以誠待人’的精神理念。這樣下去,商家會抓住這個藉口提些不合理要求,一但開了這個頭,我們的員工也會逐漸懈怠,從而使一些喜好投機取巧的人有所依據。所以,我們不能這樣做!”江峰理直氣壯地說。

“江峰啊,不是哥哥批評你,你這可有點鑽牛角尖了。明天就得向人家交貨,不管怎樣,咱也得先把這批貨交完,然後再說。”林健成轉身對大家說:“大家抓緊時間幹活吧。”

“不許動,誰都不許這麼做。”江峰有些激動了“這樣下去,公司長久以來辛辛苦苦創下的聲譽就毀掉了,我們的品牌就會名聲掃地,決不可以這麼做。”

“江峰,你這不免有點危言聳聽了吧,不這麼辦,問題怎麼解決?夏雪飛的訂單不要了?”林健成真的有些生氣了。

“辦法總會有,訂單也不能不要,但決不能以損壞公司聲譽為代價來換取利益。”江峰斬釘截鐵地說。

“是,公司損失多少錢也不是你的,林健男照樣給你開多少錢還開多少錢。”林健成賭氣道。

“總經理要是在場,他也決不會同意這麼做的。”江峰道。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讓這麼做?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林健成邊說邊掏手機。

“不許打,總經理夠累的了,我們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騷擾他。”江峰一把奪過手機。

“那好,我們銷售部的事,輪不到你總經理的司機來管,我是銷售部副主任,我說了算,”林健成轉身對工人們說,“大家繼續幹活,如果誰想不要工資的話,可以馬上走人。”

“誰也不許摻,誰這麼做,我馬上開除誰!”江峰如今真的急了。
“哎喲江峰,你還真把自己當總裁了?你以為這是你的公司呀,今天我就不信這個邪,我自己干,你先把我開除!”林健成一面說,一面把一包二等品干木耳倒進大堆的一等品中,提起鐵鍬就往一起拌。“來,江峰,好兄弟,你先開除我,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先把我開除了再開別人。”

“健成哥,你別逼我!”江峰急得快要哭了。

“我沒逼你,但我要完成訂單。”林健成說著,又去拆另一個二等品的編織袋。在他的帶動下,幾個工人也過來幫忙。

“住手,健成哥,你再這樣,我就真寫公告,解除你銷售部副主任的職務。”江峰大聲說道。

“好,我就看這個公司你說的算不算!”林健成一使勁,第二袋二等品也倒進大堆中。

“林健成,我現在代表公司向你宣布,你可以馬上離職了。”江峰一面說,一面從包中取出文件紙,寫了一份解除林健成銷售部副主作的公告,簽上自己的名字,送到會計室打了十餘份,一一蓋上公司公章,派人送到各部門張貼。

林健成推開圍觀的人群,看了看公告,伸手就要去撕,江峰一把攔住,“你敢撕?根據公司規定,對於公司處罰,如有異議者,可提請上屋部門審議,如有撕毀公告者,一經查處,立即開除,永不錄用。”

“江峰,你就胡鬧吧,等林健男回來,我看吃虧的到底是誰!好好好,你有種,這問題交給你了,我回家,我他媽還不幹了呢!”林健成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江峰迴到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頓時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正在犯愁,聽到有人輕輕敲門。江峰推開門一看,趙大爺帶著幾個人站在門外,每人手上都捧著兩包干木耳。趙大爺說:“江峰啊,這是前些天過中秋節,公司發給我們家的,我們還沒吃,現在公司急用,就先拿回來用著,雖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可多少也比沒有強。還有這包,這是過年時發的,都是一等品,你看壞沒壞,能用不?”

“還有我們,聽說公司缺貨,很多人都回家去取了,很快就會回來。”後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江峰抬頭看去,正有成群結隊的人手裡捧著節日時公司發給大家的干木耳向這邊走來。不一會,院子前就聚了幾百號人。江峰看著這些熱心而又樸實的鄉親們,眼淚一滴滴掉下來:“謝謝大家,我替林總謝謝大家。我向大家承諾,按正常價格給大家補償。”在這些人的帶動下,整個公司差不多人人都把家裡的木耳送了回來。有人把已拆包的也送了回來,並說什麼也不肯要錢,因為不夠了份量。
經統計,這次一共收上來六千餘斤干木耳,都是沒過保質期的一等品。江峰又給老客戶打電話,說明實際情況,並把二等品價格降低,鼓勵銷售商多賣二等品,這樣一來,就有一些商家同意為他們開一次綠燈,少要一些一等品,多要二等品。加上工人們湊上來的,給新客戶的庫存已經超過一萬斤了,至少第一個月是不用犯愁了。

展銷會進行的還算順利,簽了不大不小几個訂單,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柬埔寨的客商對他們的香菇很感興趣,說有機會要去他們的基地看一看。當他們把收尾做完,正準備在上海逛兩天就回家時,葉阿姨卻忽然一跟頭栽倒在地。兩個女孩子頓時亂了手腳,嚇得哇哇大哭。林健男跑過去,一把抱起一百五六十斤的葉阿姨就向外跑。
葉阿姨很快被送到最近一家醫院的搶救室。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搶救室裡才走出一位醫生。林健男馬上迎過去:“怎麼樣,醫生?”
“暫時是沒有什麼危險了,不過,情況也不是很樂觀,最好通知她家人,讓她家人有心理準備。”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

“她得的是什麼病?”林健男問道。

“初步看是腦出血,從CT上看,頭部還有兩處較大的栓塞。病人較胖,心臟也不是很好,腎功能衰竭。所以暫時不適合做手術,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病症,我們還要進一步觀察。”聽完醫生的話,羅玉娟頓時蹲在地上又哭了起來。

葉阿姨從搶救室被推進病房,身上大大小小掛了七八個吊瓶,鼻子上也插上了氧氣管子。她睜眼看了看林健男,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葉阿姨,您什麼也別想,只管好好養病,等您病好了,再回去工作。”林健男忙拉位她的手安慰道。

第二天,林健男讓兩個姑娘護理葉阿姨,一個人飛回了家。江峰把他從機場接了回來。

一進家,江峰就誠慌誠恐地說:“林總,我給您闖了大禍。

“什麼大禍?”林健男一驚。
“我把您哥哥給開除。”江峰低下了頭。
“啊?”這一驚非同小可,“這麼大的事你都沒問我一聲?”本來葉阿姨倒下了,銷售部全指望哥哥支撐了,可沒想到,哥哥竟被江峰解僱了。

可聽完江峰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完,林健男似乎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江峰這麼做也不算過份。於是他說:“那你可以暫時停止他的職務嗎,也不到於撤他的職呀!”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一衝動就寫了公告。”江峰說。
“他當時怎麼沒開除你?”林健男斜了江峰一眼。
“他開除不了我,因為他沒有公章。”江峰說道。

一句話差點把江峰氣笑了。林健男沉默了一會,說:“現在葉阿姨病倒了,是死是活都說不好,就算能把命保住,回來也是一個廢人。眼前又這麼一大堆亂攤子,你說怎麼辦吧?”
江峰想了想說:“要不,明天我去給健成哥認個錯,再把他請回來?”

“再發個公告吧。”林健男說。
第二天,各部門的公告欄上又貼出了新的公告:

由於銷售部主任葉永華病重入院,不能主持工作,故暫時解除對原副主任林健成的處罰,待葉永華康復出院,再行處置。

表面上看即讓林健成官復原職,又讓公司保住了體面。但大家心裡都明白,葉阿姨就算出了院,也不可能再工作了,林健成無非已正式成為銷售部一把手。

林健成聽完弟弟把葉阿姨得病的經過說完,二話沒話,提起包就來公司上班了。他畢竟是林健男的哥哥,這時候他不幫林健男,誰幫呢。同時,他也深感自己的做法欠妥,對江峰的辦事能力也深感佩服。他來到公司立刻寫了份檢討,承認自己想以次充好的做法錯誤,並保證,只要葉阿姨身體康復,自己馬上離職,接受公司處罰。

十幾天過去了,葉阿姨可以在別人的攙扶下走路了。每天早上,她都會在兩個女孩子的攙扶下去公園裡走走才回醫院。這天,葉阿姨在公園裡被一陣祥和的音樂吸引住了,她尋聲望去,那裡正有一群人煉功。她不免想過去看看。她們三個人在煉功的人群後站了一會,一位與葉阿姨年齡相仿的大媽走了過來,問葉阿姨:“大姐,您也想煉功嗎?”

“想。”葉阿姨點點頭說。話說得很不清楚,只能聽到她發出聲音,但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那您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我抽空去教您。”大媽說著,看了看攙扶她的兩個姑娘。

“我這身體,不行。”葉阿姨嘆口氣說。

見大媽聽不懂,羅玉娟忙解釋道:“我媽說她身體不方便,煉不了。”

“能,只要您想煉,就一定能,並且能和他們煉得一樣好!”大媽指著身後煉功的人群說。

“真的?”葉阿姨不相信地說,“我自己站都站不住,還能煉功?”

“當然能,只要您有信心,別說能自己走路,將來就是幹活,怕是年輕人也趕不上您呢!”大媽說。

羅玉娟儘管對大媽的話一點也不信,但還是馬上掏出紙筆,寫下了地址給大媽。

那位大媽說話是算數的,剛一下班,她就來到病房,並給葉阿姨帶去了一本書――《中國法輪功》。並向她們介紹了法輪功的神奇,說自己叫鄭月珍,曾是一個肝癌晚期患者,醫院已經判了她死刑,家裡也為她準備了後事,但她有緣接觸了法輪功,讓她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並把身體煉得百病全無。她拿出一大堆病歷和醫院的診斷書給她們看,直說得兩個姑娘瞠目結舌,如醉如痴!

從那以後,鄭月珍每天下班都來醫院教葉阿姨煉功,葉阿姨每天早晨也去公園裡跟著大家煉。或許是治療的效果,或許是煉功起到了作用,葉阿姨的身體迅速向健康方向發展著。半個月後,葉阿姨可以自己走路,上下樓梯,但還是顯得有些遲緩,不過,這已經是一個奇蹟了,醫生們說從來沒見過像她恢復得這樣快的病人,她完全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應鄭月珍的邀請,葉阿姨一行人在回家前去鄭月珍家住了幾日。在她家裡,鄭大媽請她們看了李洪志師父廣州講法錄像,葉阿姨看得如醉如痴,雙手捧著錄像帶左看右看,喜歡得不得了。鄭大媽看出了她的心思,說:“大姐,如果你喜歡,我就送你一套講法帶和教功帶。還有做功磁帶。另外,再送給你們每人一本《轉法輪》,這樣,你們回家就可以學了,還可以把這麼好的功法教給別人,功德無量呢!”

葉阿姨感動地說:“你天天去醫院教我學功,把這麼好的功法捧到我面前,不知道是我多少輩子修來的福份呢,沒有你教我學功,我怎麼可能好得這麼快呢,就連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我怎麼可能還白要您的東西呢?我不白要,我給你一千元錢吧,就當是對你的報答!”

“那可不行,”鄭月珍聽了頓時嚇了一大跳,“我們能相遇是咱姐倆的緣份,師父說任何人都不允許拿大法的東西來掙錢,否則就不是大法弟子了!你這樣做不是在害我嗎!再說,我的命都是大法和師父給的,為大法做點什麼哪裡還敢求什麼回報呢!”

無論怎麼說,葉阿姨執意要給,沒辦法,鄭大媽只好按定價收了她們的錢。

聽說葉阿姨這麼快就出院了,這大大出乎了林健男的意料,於是,他準備親自開車去瀋陽火車站接葉阿姨她們三人,因為醫生說葉阿姨不能坐飛機。

哦,瀋陽,林健男靠在椅子上,又想起了他和俞火第一次去瀋陽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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