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5年02月16日】
黃鶴樓
崔顥
昔人已乘黃鶴去
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
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
煙波江上使人愁
慧麗甜美的聲音,十分和潤,緩緩的朗讀著。讀完後,停頓下來,目光還停留在課文上,仿佛在品味著。耀善也端著自己的教材看著,默默的似乎在思索。好一會兒。耀善道,
「你讀的真好,再來一遍。」
慧麗沒有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課文沒做任何反應,略微靜默一會兒,忽然開口再次朗讀起來。
慧麗是個溫順的女孩。性格有些象她那一頭美麗的披肩長發。
他們坐在校園的休閒小廣場的老榆樹下的長椅上,肩並著肩。不遠處,三三兩兩的老人,有甩胳膊的,有壓腿的,有拉吊環的,有蹬踏步機的。周圍樹下的長椅,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坐或立,時來時往。
椅子邊放著慧麗的書包。
濃綠的樹葉,顯得有些老色了。初秋的午後的太陽雖然烤得慌,但是滾熱的空氣充滿乾爽感,悶熱難耐的日子已經不再了。
慧麗讀完。說:「下一首你讀吧。」
平和的女中音甜甜的,沒有任何頤指氣使的味道。不會激起人反感情緒。
翻過一頁,耀善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杜甫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
讀完一遍,他們看看註解。然後,耀善又讀起來。
待他停下來,慧麗說。
「杜甫的詩也是氣勢恢宏啊。不過――,與李白的不同是――,我感到他的作品更現實些。凝重中有些壓抑感,也很華麗,是質樸中透著華麗。」
「是這樣的。」耀善點頭。
「唉,你看,『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這句是不是有李太白的風格?」
耀善沉思一會兒,突然翻開第一頁,衝著慧麗道。
「冷眼一看有,但是細細品味還是不象。」說著,慧麗側過身子,又靠近些,已經緊挨著他了,手指著崔顥的詩,斜過教材給耀善看的姿勢。語調似乎更加和緩的。
「雖然他們的詩有時對仗都那麼工整,但是你細品一下,李白的詩無論表面如何工整,裡面總感到有狂放不羈的東西在。比方,他的『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一句,是不是比『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更飄逸、瀟洒呢?」
耀善回味一會兒。
「好像是。那麼是不是咱們先知道了這個作者,及其風格後產生的這種感覺哪?如果隨便拿來兩句詩,我們不熟悉的詩,讓我們判斷哪個是李太白的作品,哪個是其他作者的,我們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嗎?能判斷出來嗎?」
「我認為我能。」
慧麗略微思索後輕輕的說。
看著教材,耀善似乎自語的,
「這些詩人的想像力真是……。」
馬上慧麗打斷他的話。
「你又想像力了,王老師說了,這些都是真實的。」慧麗沒有任何當今女孩那種故意修飾發音語調,甚至咬著舌頭,卷著舌尖說話的習慣,直直的語調中透著憨憨的味兒。
「你真的信?」
「嗯――,信!」慧麗看著耀善,微笑的點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過。可能她擔心他會說她愚昧迷信吧。
沒等耀善開口,慧麗補充道。
「王老師說,古代修煉的人,圓滿時就有乘黃鶴飛走的。」
「圓滿?啥叫圓滿?」耀善並沒有指責和嘲笑她的意思。
「就是,就是――。咳,佛家好用這個詞彙。我也說不太清,可能就是成神仙了吧。」
「人能成神仙,你相信嗎?」
猶豫一下,慧麗甜潤的聲音道。
「我――,我好像相信。」她一邊說,一邊點著頭,來加重語氣。
沒等耀善表態,她急忙補充道。
「不知為什麼,我好久就有,潛意識中就有追求長生不老的想法。」
「怪。可能是學的古文太多了,受到薰陶感染的原因?」
「是――,好像也不是。說不清。」
「你說王老師信神?」
「好像是。他應該信神的。不過,真的用詩人想像力的說法來品味這樣的文章,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我寧願相信王老師的解釋,相信神的存在。」慧麗看著耀善的臉龐,略顯嬌嗔的微微的鼓起不大的嘴巴。她的嘴唇塗了淡淡的口紅。潤紅的,非常飽滿可愛,在白皙的面龐襯托下。
耀善剛要把嘴巴對過來,慧麗急忙輕輕推開他的嘴巴。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先人已經乘黃鶴飛走了,崔顥感到了愁苦孤獨,沒有歸宿。看來――,看來他也想要成神仙,想修煉?」慧麗旁若無人的看著教材,似乎自語道。話語中仿佛帶著一絲淒愁。
耀善一旁看著她,默默的望著她的臉龐。不知他在想什麼。是在被詩篇所陶醉,還是為她的話語而回味?還是在欣賞自己所愛的人哪?
夕陽斜照了,他們收拾書包,起身朝食堂方向走去。彎曲的石頭小路上,慧麗跟在背著書包的耀善後面。看到他的後背在椅背上弄褶了的汗衫,她上去往下拉了拉褶子。回頭不解的他看明白了,開心的微笑著。
真是個細心、善良的女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