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古鑒今:申不害磕頭請罪(四文)

嚴謹


【正見網2016年02月19日】

一、鄭公伐胡

從前,在鄭國的西北面,有一個少數民族國家,叫胡國。胡國土地平坦,水草肥美。鄭武公一直想吞併它。可是,胡國人個個擅長騎馬射箭,勇猛驃悍,他們知道鄭國的野心,因此時刻防備著鄭國,鄭武公也不敢輕舉妄動。

鄭武公不想放棄這塊肥肉,於是他親自策劃了一個陰謀,使胡國放棄警惕之心,從而趁機滅掉胡國。過程是這樣的:

鄭武公派使者,攜帶厚禮去胡國,向胡國國王求婚。胡國國王不知是計,十分高興,一口答應了鄭國的請求,並與鄭國約好了娶親的日期。

到了鄭國公主出嫁的那天,兩國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鄭國公主還帶去了一大群陪嫁的美女、嬌妾,胡國國王樂不可支。從此以後,胡國國王再也不管政事了,天天在宮內與美女們歡歌醉舞,盡情享樂。大臣們誰也不敢勸諫。胡國國內亂成一片。

過了一段時間,鄭武公召集文武百官,問道:“我準備發兵開拓土地,你們看看,哪個國家可以攻伐?”

聽了鄭武公的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說話。這時,有個名叫關其思的大臣,上前說道:“大王平素最想得到的就是胡國,我看就應拿胡國開刀。”

鄭武公一聽,大怒,拍案罵道:“混蛋!胡國與我們是鄰國,而且又有婚姻關係,我怎麼能不講信義,而攻打胡國呢?你竟敢勸我攻打胡國,良心何在?來人呀,把他推出去斬首示眾!”於是,殺了關其思。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胡國,胡國國王聽說後,十分感動,於是越發信任鄭國,把鄭國當成自己的朋友。胡國再也不訓練兵馬,還把駐紮在鄭國邊界的兵馬,都撤了回來。

鄭武公見胡國真的相信自己了,於是便準備發兵偷襲胡國。在一個黑夜裡,鄭國軍隊越過邊界,直攻胡國都城,鄭國軍隊如同從天而降,胡國措手不及。鄭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吞併了胡國。

二、借刀殺人

春秋時期,鄭國與鄶(讀快)國相鄰,鄶國國君昏庸無能,貪財好利,對百姓橫徵暴斂,老百姓都恨透了他,都不願意做他的臣民。鄭國的鄭桓公仁厚正直,老百姓都很喜歡他,鄶國的百姓都紛紛逃到了鄭國。

鄶國國君的昏庸,給鄭國提供了可乘之機,鄭桓公決定吞併鄶國。當時,鄭國的一個謀士,對鄭桓公說:“鄶國國君雖然不行仁政,老百姓都恨他,但我們公然去占領,別的諸侯國會說我們是侵略,再說,鄶國有許多善戰的武士和忠臣,不除掉這些人,鄶國還是很難吞併的。依臣下意見,我們可以借刀殺人,讓鄶國國君自己殺掉這些人。”

於是,鄭桓公暗中了解鄶國的文臣武將,把那些謀臣和勇敢將領的名字,都記錄下來,在每個人的名字下面,都寫上官爵之名和鄶國的良田,用以表示已與這些人,私下達成交易,滅鄶後,即把鄶國的土地分給他們,而且都封以高官,賞以厚祿。這些都寫好以後,就在外城門設下祭壇,灑上雞血,表示雙方宣誓,締結了聯盟。祭祀完畢後,就把寫好的名單,埋入地下,然後悄悄地派人,到鄶國宣揚。

鄶國國君很快就聽到了這一消息,起初他還有些不信,他派人去鄭國探聽虛實,結果回來的人,都說這是真的。鄶國國君大怒,他立即派人逮捕了所有被記錄的文臣武將,指責他們投敵賣國,然後就把他們(名字上了名單的謀臣和武將)都殺了。

鄭桓公聽說後,大為高興,立即派大軍圍攻鄶國,輕而易舉地滅了鄶國。

三、中用不中看

墨子是戰國時期的思想家,他主張“兼愛”、“非攻”等理論,在當時與儒家一樣名氣很大。有一次,楚王與墨家弟子田鳩,在一起議論墨家學說,楚王對田鳩說:“墨子是個名聲顯赫的學者,他的親身實踐倒可以,但他的言論,卻不巧妙動聽,這是什麼原因呢?”

田鳩回答說:“道理很簡單,我給您舉幾個例子吧。從前,秦穆公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晉國的公子,他不為自己的女兒精心打扮,卻給陪嫁的侍女,穿上華美的衣服。到了晉國後,晉國公子喜歡上了那些陪嫁的侍女,卻看不上秦王的女兒。這可以說是善於嫁侍女,而不能算是善於嫁女兒。另外,楚國有個珠寶商,到鄭國去做買賣,他出賣寶珠時,卻用木蘭樹板,作了一個匣子,然後用肉桂、花椒等香料熏過,再用紅色的玫瑰玉珠和綠色的翡翠,裝飾在匣子上面。有個鄭國人想買珠寶,可是見了他的美麗的匣子後,就買了匣子,而把珠寶退給他。這可以說是善於賣匣子,但不能說是善於賣珠寶啊!”

說到這兒,田鳩停了停,看看楚王又說:“現在社會上的學說,都是說一些巧妙動聽、富有文采的話,個個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君主也往往只看它的文采,而不管它是否有用。墨子的學說,傳播先王的思想,論述聖王的主張,他把道理告訴了人們。如果他的學說文辭優美,恐怕人們只會陶醉於表面的文采,而忘記它的實際價值,因為文采而損害效用,這與楚國人賣珠寶、秦穆公嫁女兒,有什麼兩樣呢?正因為如此,所以墨子的言論,多半不那麼華麗動聽。”

楚王聽了,點了點頭。

四、申不害磕頭請罪

申不害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法家,他曾在韓國當了十五年的相國。

申不害治理韓國,主張實行法制,一切依法辦事。有一天,韓昭侯對他說:“唉!實行法制,真是太不容易了。”

申不害聽了,說:“這有什麼難的呀?實行法制,就是賞懲分明,不徇私情,有功的人,才能給予賞賜;有才能的人,才可以當官。現在您雖然制訂了法律,卻常常徇情枉法,這是破壞法制啊!您不遵守法律,卻要求別人去遵守,所以您覺得實行法制不容易了。”

聽了申不害的批評,韓昭侯很是慚愧,他紅著臉說道:“承蒙先生指教,我現在才知道應該遵守法律,今後我一定要聽您的。”

過了一些日子,申不害的一個堂兄,來到京城,想托申不害,謀個一官半職。申不害不好推辭,就向韓昭侯說情,想讓昭侯封個官。

韓昭侯聽了,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昭侯對申不害說:“這好像不是先生您的一貫主張吧!請問先生,您是讓我違背您的教導,開後門徇私破壞法制呢,還是讓我聽從您的教導,不能因私枉法呢?”

申不害聽了,頓時滿面羞愧,他連忙跪在地上,向昭侯磕頭請罪。

(均據《韓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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