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揮之不去(十五)

章冬


【正見網2007年03月07日】

(十五)

透過乾癟樹梢的枝條,映入眼帘的,是鮮紅圓圓的太陽,冉冉升起。初升的太陽,並不耀眼,彤紅的有些發暗,目光可以凝視。漸漸的,太陽周圍與上部的天空,一片均勻的從粉紅到橙亮。此時的太陽,刺眼的斷然不可直視了。

筆直高聳著的,拖著長長白色練綢一樣煙霧的大煙筒,和那天邊嚴冬清晨特有的,低沉而灰濛濛的霧靄,互相襯托,構成一副模糊而寧靜的鉛灰色畫面。

畫面的背後,是冬藏氣息中透出的,砭人肌骨的寒氣。似乎使人的思維,都變的僵硬與凝固。使時空的距離,顯得遙遠和漫長。這就是大自然的神韻所在。藝術家捕捉的,不就是這東西嘛?

這是個平常的周六,青松決定去指導老師那裡,聽聽她對自己拙作的評價。那個中篇已經送去幾天了。

這次媽媽拿來的奶坨,缺乏油脂,稀水一般,和上次的沒法比。估計上次的可能是初乳,就是老牛剛下犢後的奶水。熬完的奶中,上面一層黃黃的油滴,清晰可見。熬奶用過的器皿,都象燒牛肉後,壁上掛著的,一層厚厚的凝固油脂。

早餐就是,牛奶加咖啡。

「你這文章不錯,但是意猶未盡。突出了爺爺與奶奶。如果以此命題,似乎並不確切,說難忘的童年呢?就像你剛才說的,還有很多空白沒有寫入。字數倒是夠了,我也準備給你發表。不過,最好能再完善一下,不怕多,不但照顧結構上的完整性,更進步的滿足讀者的渴望,把精彩的部份再充實一些,一些方言土語再挖掘一些,我想會很不錯的。到時候我給你推薦一類期刊那裡,十有八九能面世的。」

對於初學乍練的青松來說,把握中篇的結構,是比較費勁的,如果平鋪直敘的一直寫下去,也許沒了味道,得不償失。所以,就在寫完奶奶故事之後,他把文稿拿給指導老師過目,如果可以,準備就算過關結束。

指導老師叫陳靜文,中年少婦,約莫四十傍邊,端莊典雅,高挺俊美的鼻樑,濃濃的眉毛,一副近視眼鏡。碩士學歷,是當地作家協會成員。曾經發表幾篇中篇和若干短篇。是師範大學校刊《秋葉飄零》的編委。剛才說的準備發表,就是說校刊肯定會錄用此文了。其實,這個《秋葉飄零》在本省甚至附近省份的多所大學校園中,還有一定市場的。其影響力,遠不止校刊的水平。北方作家協會,對其都刮目相看。

青松心裡有了底。

聽說還能推薦給一類期刊,倒有些出乎意料。沒等青鬆開口,陳老師繼續說,「不過文章中的個別話語,最好替換一下,對xx黨的評價太露骨一些了。當然,這都不是大事,校刊上要求不嚴,投稿一類期刊的話,略微修改一下就可以了。文章中許多的方言,倒是十分新鮮,不知你怎麼考慮的,要大量的挖掘舊的詞彙?」

「我這樣想,因為要比較完整的反映歷史時代,那麼,就需要對那時的詞彙做完整的保留。這不止是歷史的再現與真實的保有,而是從精氣神,深層面的,活生生的對一個時代,和傳統文化綿延不斷的脈絡的展現,這是其一。其二呢,我感到現代社會,詞彙越來越貧乏,單調而枯燥。形像性、趣味性,越來越差,精闢性就更糟糕,而實際上人的思想也貧乏了,離淳樸遠了,低級趣味了。從某種意義看,中華文化的神韻,已經拋棄殆盡。而我們民族文化內涵的精髓,和其超人魅力蘊含的地方,恰恰是傳統文化的傳神部份。」

陳靜文專注的神情,隨手一個習慣動作,攏了一下略微遮眼的秀髮,順勢稍稍挺一下脖頸,甩了一下頭。

「你這個小說,確實能勾起一些讀者的心靈共鳴,我看完後,拿給了我媽媽看。她也覺得很好,她說,如果你有時間,想和你見一見。」

「那好啊。你母親做什麼工作的?」

「退休了。原來是五中的語文老師。我家曾經下鄉插隊,在農村度過十年光陰。我兒時就是農村長大的。所以,媽媽對鄉下人抱有特殊的感情,對鄉土作品比較熱衷。」

看來她媽媽也不是凡人,五中多半是特級教師。那是省重點中學。

略微停頓,陳靜文接著說,「鄉土文學不多了,純正一些的更難找了。其實,鄉土文學離開了恬靜淳樸,就失去了韻味。哪怕是折射出一些懶散,那也是鄉土文學一個側面。這個市場經濟,搞的到處是競爭和壓力,所以,一些近期的鄉土小說,也都透射出拜金和銅臭,所以,把基調和底蘊搞遭了。至於故事情節,也都多半被手機電話,電腦電視弄的眼花繚亂,從中沒了品味和回味。失去了嫻靜、純真的主脈,突出創業和開發,我不欣賞這樣的作品。鄉土作品的基調,還是陶淵明那些為上。炕頭炕梢,雞鴨鵝狗,瓶瓶罐罐,透出土腥味的言談,近乎迂腐的單純。」

又是一個甩頭攏發的幽雅動作。這些動作,從中勢必體現出女性的自我欣賞,和引人注目的心理。

順勢的調整姿勢,陳靜文似乎發現了什麼,隨手從寫字檯的下層,拿出一個布兜,起身放到青松沙發的茶几上。

「啊,這是農村人來看我,給我拿來的苞米花。挺好吃的,你嘗嘗。我願意吃這些東西,比城裡爆的大苞米花好吃。」

「嗯。這叫啞巴豆子,是炒的。城裡那個是高壓爆的。啞巴豆子香,但是硬。」

一邊說著的青松,一邊順手抓一把,慢慢嚼起來。一來二去的一起共處兩年多,大家也一起吃過幾次飯,所以,彼此都不見外了。況且,也相仿的年齡,所以,師生間的距離越來越小,朋友感越來越濃。

「其實,苞米花就是太多了。假如它要是象核桃仁、松仔仁一樣稀少,一定價錢高挺。因為,它比它們都香,口感酥脆。」青松發表自己的評論。

「嗯,也許物以希為貴,是普遍真理。也倒是,很多膨化食品中,往往有玉米面的成份。」陳靜文說。

他們又嘮了一些社會新聞,工作感受。也談到了青松的信仰。

知近的朋友見面,往往半開玩笑似的問,正法情況怎麼樣了,你們什麼時候能把法正過來呀?等的話題。雖然,這些常人朋友這般相問,但是,他們真正的關注,並不在這裡。而且,他們用常人的觀念看待修煉,根本理解不了。不過,陳靜文和青松談及此類問題,其中玩笑的內涵沒有,只是略表關心罷了。她看過了《九評》,認為寫的很深刻。至於退黨與否,青松給了她破網軟體,讓她自己退,到底退了沒有,她對此從來隻字不提。

最後,陳靜文說,如果有時間,讓青松整理一下關於傳統文化,保留在大眾中的具有修煉內涵的詞彙,單獨作為文章發表。如果快點拿出來,能安排在中國新年期間的第二期《秋葉飄零》上。

因為,最近兩次的交流中,青松都談及了很多民眾口語詞彙的神傳內涵。具有這樣內涵的詞彙,不解其本意,運用起來,就顯得枯燥乏味。機械的運用,自然沒有了生機與意義。

陳靜文對此愈加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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