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9年01月26日】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是唐代著名的哲學家、文學家。少時勤奮好學,十三歲即有文名,二十歲中進士,授校書郎,後升任監察史裡行、禮部員外郎。他憑自己的經歷及觀察所得,寫出《種樹郭橐駝傳》一文,說明「順木之天,以致其性」,是養樹的法則,並由此指出,這也是養人的道理,為官治民者,不可「好煩其令」。文傳千載,熠熠生輝,極富社會意義。現譯介如下:
郭橐(讀駝,高高突起的樣子)駝,這個人,不知道原先的名字叫什麼。由於得了佝僂病,後背高高隆起,俯伏著走路,好像駱駝的樣子,所以鄉裡人稱呼他「橐駝」。橐駝聽到這個外號,說: 「好得很,用它來稱呼我,確實很恰當。於是捨棄他的原名,也自稱「橐駝」了。
他的家鄉叫豐樂鄉,在長安城的西郊。橐駝以種樹為職業,凡是長安城的豪紳人家,修建觀賞遊覽的園林,以及賣水果的商人,都爭相迎請雇用他。看橐駝所種植的樹木,或者移栽的樹木,沒有不成活的,而且高大茂盛,果實結得又早又多。其他種樹的人,雖然偷偷地察看仿效,但都趕不上他。
有人問他原因,他回答說:「我郭橐駝並不能使樹木活得長久,並且生長得快,只不過能夠順應樹木自然生長的規律,使它按照自己的習性成長罷了。一般說來,種植樹木的習性要求是:樹根要舒展,培土要均勻;移栽樹木要保留根部的舊土,搗土要細密。這樣做了以後,不要再去動它,也不要再為它擔心,離開後就不必再去看顧它了。樹木移栽的時候,要象培育子女一樣精心細緻,栽好後置於一旁,要象把它丟棄一樣,那麼樹木的生長規律就可以不受破壞,而能按照它的本性自然生長了。我只是不妨害它生長罷了,並沒有使它長得高大茂盛的特殊本領,我只是不抑制、不減少它的結果罷了,並沒有使它的果實,結得又早又多的特殊本領。
「其他種樹的人,卻不是這樣,樹根拳曲不能伸展,又換了新土;培土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如果有與此相反的人,卻又對樹木愛得過於深厚,擔心得過了頭,早晨看看,晚上摸摸,已經走開了,還要回頭再看顧。更嚴重的,還用手指抓破樹皮,來檢驗樹的死活;搖動樹根,來察看栽得是松是實。這樣,樹木的本性,就一天天喪失了。雖然說是愛護樹,實際上卻害了樹;雖然說是憂慮樹,實際上卻是仇恨樹。所以都不如我啊,我其實沒有什麼本領,只是對樹木順其自然、遵其本性而已!」
問的人說:「把你種樹的道理,轉用到為官治民上,可以嗎?」橐駝說:我只知道種樹罷了,為官治民,不是我的職業啊。然而我住在鄉裡,看到那些官吏,喜歡不斷地發布各種命令,好像很愛惜百姓,但最後反造成了災禍。每天早晚,差吏來到村中喊叫:『官長命令催促你們耕田,勉勵你們播種,督促你們收割!早點繅好你們的絲,早點紡好你們的線!撫育好你們幼小的子女!餵養大你們的雞豬?』一會兒擊鼓讓人們聚集在一起,一會兒敲木梆把大家召來。我們小百姓顧不上吃晚飯、早飯,來應酬慰勞差吏,尚且都沒有空暇,又靠什麼來使我們人口興旺,生活安定呢?所以都非常困苦而且疲乏。象這樣,那就與我們行業的人,大概也有相似之處吧?」
問的人頗有感慨地說道:「這不是說得很好嗎?我問養樹,卻得到了養民的辦法。」
我柳宗元特地記下了這件事,把它作為官吏的戒鑒。
筆者反覆恭讀郭~ 駝的話,把他的教言命名為「郭駝原理。」覺得這一原理,不僅適用於種樹和為官,他的適用範圍大得很!種花養草也適用,養魚養雞也適用,養兒育女也適用,改造河流山川也適用,教師的教育學生也適用……總之,順其自然,遵其本性;講究分寸,不可過度。古人講:過猶不及,適得其反;中庸至道,勿執其偏。真是每個人都可以借鑑的啊!
(資料來源:《柳河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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