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16年03月11日】
語言是文學的第一要素。而警語,又是語言中的耀眼的明珠。古今中外一切優秀作家的文學作品中,無不呈現出豐富多彩、璀燦奪目的警言雋語。這些警語,常常使讀者一見鍾情,過目不忘,而記憶終生。
我國古代的《論語》,警語俯拾皆是,例如:“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紅樓夢》中的警語也很多:“盛筵必散”;“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以及“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等等。莎士比亞也是一位善寫謦語的能手,英國有個作家俏皮地說:“莎士比亞這個有名氣的劇作家,是靠寫讓人家引用他的警語來過日子的。”
警語在文學作品中,恰似萬綠叢中的一朵紅花,碧波千頃裡的一片白帆,它是那樣的風姿出眾,引人顧盼;它給作品增添著無限風光,無窮魅力!
警語的範疇很廣,諸如機智幽默的言談,生動雋永的辭采,精美的格言,深刻的詩句,都在其列。至於那種洋溢著智慧,啟示著人生,深刻地揭示了真理的語言,更當列為警語的上品。警語是“美的結晶”,是“高濃度的語言的醇酒”。創作警語所需要的智慧和辛勞,大大超出了抒寫一般性的文學語言。
創作警語,首先必須融和著作者自身的深切感受。只有自己感受得深切,才能抒寫出有血有肉的、飽含著生活體驗的啟示性警語。
下面一些話,也都是它們的作者的深切感受:
“我不識何者為君子,但看日間每事肯吃虧的便是;我不識何者為小人,但看日間每事好便宜的便是。”——嘉圖爾
“真正高明的人,就是能夠借重別人的智慧,來使自己不受蒙蔽的人。”——蘇格拉底
“小人固當遠,然亦不可顯為仇敵;君子固當親,然亦不可曲為附和。”——申涵光
創作警語最基本的方法,就是用人或事物的具體形像,來闡發生活的真諦和人生哲理。可以先想好某種理念,然後尋找與之相應的形像,進行替換。簡言之,就是用比喻的方法,把理念轉化為形像。例如:
“友誼能使人變得更有樂趣,也能安慰生活中的痛苦。”美國的愛默生,將這個意思寫成:“友誼是人生的調味品,也是人生的止痛藥。”
“人生活在社會上,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英國的巴特勒,將此意寫成:“人生象在群眾面前拉小提琴,邊拉邊學。”
“人的本領不表現在占據著優越的地位,而表現在惡劣的條件下,能夠做出成績。”法國的賴斯利,把這比喻為:“人生的遊戲不在於拿了一副好牌,而在於打好壞牌。”
以上三個例子,都是使用生動形像的比喻,來說明一個哲理。有了好的理念,如果缺乏形像性,它就顯得枯燥,美中不足。如果尋找到一個生動貼切的比喻,來作它的“替身”,那就妙不可言,它便會在群眾中廣為流傳,活在眾人的口頭與心底。
有了正確而深刻的理念,並不是每一回都能找到相應的比喻來替換、來表達的,當你找不到合適的比喻之際,還有另外的手法來充代,這就是排偶。運用排比和對偶的整齊句法,來表達理念,可以使思想顯得嚴謹、凝鍊,並且富有節奏感和音樂美——這些都是排偶句的優點。一段思想深刻的語言,再加上這些優點,自然就能引起讀者的歡悅,而“有口皆碑”。例如:
“大丈夫行事,論是非,不論利害;論順逆,不論成敗;論萬世,不論一生。”——黃宗羲
“怪小人顛倒是非,不知慣顛倒正是小人;惜君子受世折磨,不知惟折磨乃見君子。”——《格言聯壁》
“名節重泰山,利慾輕鴻毛。”——于謙
“風流不在談鋒勝,袖手無言味最長。”——黃升
上述這些排比、對偶的句子,思想的內涵深刻,再加上結構嚴謹,節奏鮮明,富於音樂美(有的就是詩句),這便成為可觀、可誦、可記的警語!
採用相反相成的敘述方法,能夠造成耐人尋味的警語。例如:
“人之有德於我也,不可忘也;我之有德於人也,不可不忘也。”——司馬遷《史記》
“人當富貴時,家中常不失寒素風味,乃能載福。”——《郭嵩燾日記》
“若妙識所難,其易也將至;忽之為易,其難也方來。”——劉勰《文心雕龍》
“名言不一定是名人的話,名人的話不一定是名言”——黃錫安
上述語例,它們的句子結構,都是由前後兩部分所構成。這兩部分從表面上看,內容是相反的、對立的,但裡面卻包含著合理的內核。它們貌似相反,而實則相成。
運用復迭的句式,能夠加深所欲表達的思想,因此,它也是創作警語的一項技巧。例如:“隨便捧你的人,也會隨便踢你。”這裡的兩個句子中,大部份詞彙都是重複的,只有“捧”和“踢”是兩個不同的新詞兒,“同”中突出了“異”,提醒人們對“捧”和“踢”的高度注意。
“欲起步的人,貴在立志;已起步的人,貴在堅持。”運用相同的句式和重複的詞語,突出了“欲”和“已”’、“立志”和“堅持”,顯得十分精警。
巴甫洛夫有一句名言是這樣的:“決不要陷於驕傲。因為一驕傲,你們就會在應該同意的場合固執起來;因為一驕傲,你們就會拒絕別人的忠告和友誼的幫助;因為一驕傲,你們就會喪失客觀標準。”由於連用了三次“因為一驕傲”,便把驕傲的惡果,異常鮮明地陳列在讀者的面前,令人怵目驚心。
運用反常出新的表達方式,也能夠造出警語。請看:
“世間無蠅不逐臭,蒼蠅叮你,蒼蠅有理;你打蒼蠅,並不有理;拿起肥皂洗乾淨自己,才是正理。”把“蒼蠅叮人”說成是“有理”,把人們“打蒼蠅”說成是“無理”,這就是一種“反常出新”的語言,強調要洗刷自己:則深細思之,確實深切!
“汝果欲學詩,工夫在詩外。”向詩內去學詩,本是常理;但陸游卻主張向詩外去學詩,這就十分引人矚目,啟人深思了。
“腳步不停,不一定是前進;閉目深思,不一定是停頓。”
“兩個人吵架,錯在有理的一方。”
以上所舉,從表面上看,都是反乎常情的話,但在實質上卻充滿了辯證法。
人們稱優秀演說家的講話是:“妙語如珠”, “語妙天下”,稱讚優秀的文學作品也常常說它是:“凝鍊生動”,“精警深刻”。其實那些“妙語如珠”、“精警深刻”的話,就是警語,可見警語在語言表達上的重要作用,絕對不容忽視!有些平庸的講話和作品,人們聽了半天或讀過十數萬字,都不能接觸到一句精采的話語,那是多麼令人感到乏味呀!
一切從事文學工作和教育工作的人們,都應該通過艱苦的學習,使自己成為“語言的富翁”,都能恰當地引用並創作警語,做到“咳唾生珠玉,揮毫做丹霞。”那樣,你的作品、你的講話,就會“珠,不脛而走;玉,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