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學《貞觀政要》筆談(40):德政慎終 在於克己復禮

劉如


【正見網2019年07月11日】

前文記述,唐太宗立志讓唐朝成為萬世的典範,後人的榮耀,並意識到了歷史上的千古帝王,多有勵精圖治的抱負,但皆因國家稍見太平就圖謀享樂,無法慎終,從而衰敗,於是君臣皆意識到了慎終的重要與實踐的難度。

出現太平盛世之後,帝王是最容易放鬆自己,貪圖安樂享受的,只要是人,皆有此心,因此才要牢記克己復禮,克制慾望,不能放縱。太宗也不例外,出現了問題,於是魏徵寫了一篇奏疏,羅列了十條太宗不能克服私心,開始放縱私慾的表現,我們看看魏徵這位著名的忠諫之臣,是如何直言勸誡的。

魏徵奏疏  開門見山(原文如下)

貞觀十三年,魏徵恐太宗不能克終(克制慾望,直到最後的意思)儉約,近歲頗好奢縱,上疏諫曰:

臣觀自古帝王受圖定鼎,皆欲傳之萬代,貽厥孫謀。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語道也,必先淳樸而抑浮華;其論人也,必貴忠良而鄙邪佞;言制度也,則絕奢靡而崇儉約;談物產也,則重谷帛而賤珍奇。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後,多反之而敗俗。其故何哉?豈不以居萬乘之尊,有四海之富,出言而莫己逆,所為而人必從,公道溺於私情,禮節虧於嗜欲故也?語曰:「非知之難,行之為難;非行之難,終之斯難。」所言信矣。

伏惟陛下年甫弱冠,大拯橫流,削平區宇,肇開帝業。貞觀之初,時方克壯,抑損嗜欲,躬行節儉,內外康寧,遂臻至治。論功則湯、武不足方,語德則堯、舜未為遠。臣自擢居左右,十有餘年,每侍帷幄,屢奉明旨。常許仁義之道,守之而不失;儉約之志,終始而不渝。一言興邦,斯之謂也。德音在耳,敢忘之乎?而頃年以來,稍乖曩志,敦樸之理,漸不克終。謹以所聞,列之於左:

大意

貞觀十三年,魏徵擔心唐太宗不能將克服私慾、勤儉愛民的德政堅持到底,近年來很愛鋪張,開始放縱慾望,於是向唐太宗呈上了一篇奏疏:

我發現,歷朝歷代的帝王奉天承運,創下基業之後,都希望將帝業傳至千秋萬代,所以他們崇尚無為而治,以德治天下。他們談起為人之道,必然以崇尚樸實為重為先,牢記要克制為人浮華的弊病;擇官論人,則重用忠臣良將,鄙視奸佞小人;講到制度,會杜絕奢侈崇尚儉約;談物產,重視穀物棉帛,輕視奇珍異寶。他們在治國初期,都能遵守這些德政,達成太平,可是國家稍一安定,他們很多人就開始違背初衷,反其道而行,導致傷風敗俗。這是為什麼呢?這難道不是因為君王乃萬民之尊,富有天下,他說的話沒有誰敢違抗,他的意願人人必須依從,而造成的嗎?古語說:「知並不難,難的是行;行也不難,難的是善終。」說得太正確了。

想起陛下二十歲就在亂世中力挽狂瀾,威服四方,創下了帝王的基業。貞觀初年,天下初定時,陛下能克服自己的嗜好私慾,克勤克儉,身體力行,致使國泰民安,達到至治。論武功,則商湯、周武王都無法與你相比,若論仁德,你與古代堯、舜等聖王相差不遠。我在陛下身邊已十多年了,常常在帷幄之中接受陛下聖明的旨意。陛下時常告誡臣下要堅守仁義之道,不可喪失;保持節儉的習慣,不可改變。一句話可以使國家興盛起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陛下的聖德之音至今仍在我耳邊時時響起,臣怎敢忘記呢?但是這幾年來,陛下稍稍偏離了以往的志向,敦厚淳樸的風氣漸漸虧損,沒能自始至終地保持下來。現在我謹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列在下面,以備陛下參閱:

解讀:知易行難  克己復禮方可慎終

儒家經常講克己復禮,很多人無法理解這句話的真意,但看完魏徵的奏疏,就會明白,克己就是克制、抑制個人的私慾,不可過度放縱,復禮是表面的目的也是方法,只有遵照古時聖王定下的敬天愛民的禮教來修正自身,以仁道表率天下,杜絕縱慾享樂的浮華風氣,才能避免德行的敗壞,風俗的惡化。其最終目標,就是從開始到最後保證德政不變,實現太宗萬世典範的宏願。他針對帝王的太宗,勸太宗不能「使公道被私情隱溺,禮節被嗜欲所淹沒」,講的正是克己復禮的道理,是帝王應該實踐這個道理的勸誡。一句話,只有克制人過分追求享樂縱慾的心,才能符合人道,不至於上行下效,最後敗壞道德風尚,王朝必然不能長久。

魏徵寫這篇奏疏,是以「我發現,歷朝歷代的帝王奉天承運,創下基業之後,都希望將帝業傳至千秋萬代,所以他們崇尚無為而治,以德治天下。」開頭的。注意,這句開頭是勸誡太宗慎終的核心宗旨,就是為君之道,若要成就太平盛世的長久,必需奉行德政,德政就是古代聖王三皇五帝時代無為而治的做法:以德治理天下,以德服人,以德修正自身,教導臣民。

魏徵告誡太宗,奉行德政,這是歷代帝王都明白和敬奉過的道理,但是保持到最後,實在太難。就是這個德,最後被慾望淹沒,導致了王朝的敗壞。無論魏徵講任何事情,都在勸善重德,帝王不德,就違背天道和人道,失去的當然是整個國家,而個人不德,失去的就是個人的前途或者家門的敗落,因此才說,治國就是修身,修德,帝王能做到,就是聖人之王,境界再提高,就能得道,黃帝先祖為首,就是修道者,治國本身就能修道,就要首先在自己的言行中做到行善重德,因此老子的那本書才叫做《道德經》。孔子說過,政者,正也。政治,本就是走正路歸正民風,治好不正的社會弊病的,跟治病一個道理的,扶正人體,就能平安,國體也是如此,走正道,重德行,就能扶正社會,治好國體。必然平安無事。所以才叫做政治。

魏徵見太宗開始偏離正道,德行有虧,開始放縱慾望,貪圖享樂的苗頭已經出現,於是趕緊提醒他莫忘歷史的教訓和太宗自己早就明白的道理,並且是太宗自己教導過,提醒過臣子的道理。講得核心明確,言語真誠,毫不迴避問題的實質——帝王開始偏離德行。但絕對沒有不敬的語氣。所以忠臣不會討好諂媚,言聽計從,敢於犯顏直諫,但也絕對不會語氣傲慢。有理有據,但並不咄咄逼人。這是為臣子該有的態度。魏徵做得非常好。

我們從這些古代留下的歷史,文章,能夠看到聖君與忠臣的具體表現,看到他們始終尊奉古代三皇五帝的德政,雖然不時會出現偏頗,離開正道而不知,但因為有祖先的教導在,歷史在,教育在,因此代代傳承,從君臣如何相處,做人重德,到百姓各階層如何忠孝為人,一直傳承,即使有人出現偏頗,背離,也會從新發現和歸正,但如果連傳統留下的教育和歷史都被否定了,祖先被嘲諷了被懷疑和批判了,必然找不到回歸的路,失去宗旨和參照,必然人心道德不斷下滑,道德全面崩壞。因此,克己復禮,恢復以德為核心的做人的教育,怎能忘記,怎可批判呢?

魏徵接著會給出哪些具體的忠告呢?我們下次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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