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9月04日】
高昱是唐憲宗元和年間的隱士,平時以打魚為生。
一天,他將船停泊在昭潭邊,夜裡快三更了還沒有入睡。忽然,他看到潭中出現三朵巨大的芙蓉花,鮮紅的顏色,還散發著芳香的氣味,更奇怪的是,芙蓉花上坐著三個美女,容貌艷麗嫵媚,她們身著一襲白衣,光潔如雪,宛如神仙。高昱聽到她們說:「今晚水面廣闊,風平浪靜,天高月明,心情怡悅,如此美景,正好聊聊幽深玄妙之事。」
大概是看到了高昱的船,一人說:「旁邊有小船,不會有人聽到我們說話吧?」另一人說:「縱使有人,也不是什麼高人,不必害怕。諺語說,昭潭無底橘洲浮,確實不是假話啊。請說說自己喜好哪種學說吧。」一個說:「我的性格適合修習佛教」;另一個說:「我修習道教」;最後一個說:「我修習儒教。」然後三人各自談論起自己的宗旨,都是非常精妙的道理。
一人忽然說:「我昨晚做了一個不祥的夢。」另兩人忙問:「什麼夢?」回道:「我夢見我們和子孫被人驅逐,倉惶無措,舉族奔亡,流離失所,這是個不祥的夢啊。」另兩人寬慰她:「夢不過是遊蕩的魂魄見到的假象,不必相信。」
又有人提議:「我們算算明天早上能吃到什麼食物吧。」過了很久,一人說道:「都是各自喜好的,一個和尚、一個道士、一個儒生,我們剛才討論的居然成了先兆,不知這是否會帶來禍患。」說完,三女不慌不忙的進到水裡不見了。高昱把聽到的話牢記在心。
天亮了,果然來了一個僧人渡潭,結果船行到潭中心就忽然沉進水裡。高昱大驚,心想:看來昨夜的話不是瞎說的!很快,又有一個道士登船也要渡水,高昱連忙上前阻止,道士卻說:「您別大驚小怪了,僧人溺水只是偶然而已,我要去赴一個知己的約,雖死無悔,不能失信於人。」道士於是催促船夫快點開船,結果船到中途又沉水了。
又來了一個背著書包的儒生也要渡水,高昱還是懇切的勸阻他,並說:「之前渡水的和尚、道士都溺水而亡了!」結果儒生說:「生死都是命中注定,今天是我們族人祥齋的日子,不能少了弔唁的禮數。」說完便要船家開船,高昱見他不聽,就牽住他的袖子不放,說:「即使拽掉胳膊也不能讓你渡水。」急得書生大呼小叫。正在這時,忽然從潭中飛出一物,如同一匹白布,纏住書生的身體,把他往水裡拽,高昱和船夫急忙去拉書生的衣襟,但是上面沾滿了涎液一樣的東西,很滑,根本拉不住,書生到底被拽下了水。高昱長嘆道:「真是命啊,一會兒功夫就沒了三人!」
過了一會兒,一老一少乘著一葉小舟翩然而至,高昱上前和老者搭話並詢問了姓名,老者回答:「我是祁陽山的唐勾鱉,要到長沙去拜訪張法明威儀。」高昱很早就聽說唐勾鱉是道行高深的道士,精通法術,因此對他十分恭敬。
不多時,岸邊傳來眾人的哭聲,原來是那三個溺水者的親屬來了。老者問是怎麼回事,高昱詳細的講了事情的經過。老者聽罷怒道:「竟敢如此害人!」他打開箱子,取出硃砂和筆寫了一張符咒,然後吩咐隨行的弟子:「帶上我這張符進到潭裡,勒令那水怪儘快到別的地方去。」
弟子接過符咒走進水裡,如履平地,他沿著山腳走了幾百丈遠,發現水底有一個發光的洞穴,構造如同人間的居室,內有三頭白豬正躺在石床上睡覺,旁邊有幾十頭小豬在嬉戲。
弟子持著符咒走上前時,三頭白豬忽然驚醒,都化作白衣美女,而幾十頭小豬則化作一群童女。三女捧著符咒哭道:「不祥的夢果然應驗了」,它們向那弟子請求:「請替我們稟告先師,我們住在這裡已經很久,有些留戀,請寬限三天,之後我們就會搬回東海。」還各自獻出夜明珠答謝弟子。弟子說:「我要夜明珠沒用。」轉身返了回去。弟子把它們的話告訴老者,老者大怒道:「你再去跟那幾個畜生說,明天早上速速離開,不然就讓六丁神前去斬殺它們。」弟子又去傳話,三女哭號著答應:「敬依處分,我們這就回去。」
第二天一早,水面上冒出一股黑氣,瞬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巨浪翻滾,三條幾丈長的大魚,還有數不清的小魚圍繞在身邊,一起順著水流遊走了。
除掉了潭中的禍患,高昱便和老者一道乘船雲遊去了。
(《太平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