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12年05月23日】
【原文】
jǐng zōng xiǎn yùn ,liú huí qí wén 。
景宗險韻,劉輝奇文。
ㄐㄧㄥˇㄗㄨㄥㄒㄧㄢˇㄩㄣˋ,ㄌㄧㄡˊㄏㄨㄟㄑㄧˊㄨㄣˊ。
景宗險韻,劉輝奇文。
【注釋】
(1)景宗:曹景宗,字子震,新野(今屬河南)人,南朝梁名將。生性勇猛粗獷,但奢華浮靡,貪戀酒色。
(2)險韻:以生僻難押的字作詩韻。
(3)劉輝:字之道,江西鉛山人,北宋學士。曾是“太學體”(險怪之文)的代表人物。
【語譯】
曹景宗以生僻的韻字作詩,劉輝開啟奇特險怪的文風。
【人物故事】
據《南史.曹景宗列傳》,曹景宗幼年善於騎馬射箭,喜好打獵射鹿。很愛閱讀史書,每次讀穣苴傳、樂毅傳,總是放下書卷嘆息說:“大丈夫正當如此!”梁武帝時,曹景宗為右衛將軍,在鍾離大敗北魏軍隊。凱旋歸來後,梁武帝於華光殿設宴歡飲,連句作詩,命尚書左僕射沈約分韻。曹景宗分不到詩韻,神色不平,請求依韻作詩。梁武帝說:“你的技能很多,人才出眾,何必只在意一首詩。”曹景宗已經喝醉,不停請求作詩,梁武帝就命沈約給他詩韻。那時韻已分完,只剩競、病二字。曹景宗便拿起筆來,一會兒就完成了,詩句曰:“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去作戰時兒女傷悲,凱旋歸來競相吹笳擊鼓。向路人詢問,此將軍比起霍去病如何呢?)梁武帝感嘆不已。沈約和朝臣終日驚嘆,梁武帝下令史官載入史冊。於是進爵為公,官拜侍中、領軍將軍。
據《夢溪筆談》,宋仁宗嘉佑年間,士人劉幾,多次為國學(國家設立的學校)第一名。但他突然作出怪異艱澀的語句,學生紛紛仿效,於是形成風氣。歐陽修非常厭惡這種文風。碰巧歐陽修主持考試,決心要嚴厲懲戒,凡是作文艱澀怪誕的人一律免除。當時文體為之一變,實為歐陽修的功勞。有位舉人論說:“天地軋,萬物茁,聖人發。”(天地傾軋,萬物茁壯,聖人發起。)歐陽修說:“此人必是劉幾。”開玩笑地接著寫道:“秀才刺,試官刷。”(秀才文章尖刺險怪,主考官刷掉他。)就以大紅筆從頭到尾橫抹其文,叫做“紅勒帛”(紅帛製成的腰帶),判為“大紕繆”(大錯誤)張貼公告。不久發現果然是劉幾。幾年後,歐陽修擔任廷試考官,而劉幾也在朝廷。歐陽修說:“清除邪惡務必徹底,今日必將嚴加斥責輕薄學子,以除去文章的弊害。”此時考〈堯舜性仁賦〉,有人寫道:“故得靜而延年,獨高五帝之壽(五帝平均年齡102歲);動而有勇,形為四罪之誅。”(所以守得清靜就能延年益壽,獨享五帝般的高壽;衝動而有勇無謀,會受到極重的懲罰。)歐陽修大為讚賞,選取他為第一名,等到唱名召見時,正是劉輝。有認識他的人說:“這是劉幾啊!改名了。”歐陽修驚訝了很久。為了成就劉幾的名聲,他的律賦中有“內積安行之德,蓋稟於天”,歐陽修認為“積”近似後天的學習累積,幫他改為“蘊”,(內心蘊含從容緩行的品德,是因為上天賦予的稟性。)人們莫不認為歐陽修明辨言辭。
【說明】
曹景宗身為武將,沈約不願為難他,也就不分給他詩韻了,而他卻意外的作出佳句,也很難得。曹景宗喜歡看史書,但過於自信,寫作時有不了解的字,往往不請教別人,都用自己的意思胡編亂造,其實學識仍不夠紮實。曹景宗浮華奢靡、嗜酒好色,又放縱部下強搶民女、掠奪財物,其人品為世人不齒,他在詩中自比霍去病,恐怕不能令百姓信服。
在曹景宗凱旋歸來之前,《南史》還記載了一段神奇的經歷:先前大旱,梁武帝下詔祈求蔣帝神降雨,但仍百日無雨。梁武帝大怒,命人焚燒蔣帝神的廟和神像。那天要起火時,神廟上晴朗的天空忽然有雲如傘,降下傾盆大雨,亭台宮殿都因而振動。梁武帝心生恐懼,下詔快馬追去喊停,一會兒雨就停了。從此梁武帝更加畏懼信服。梁武帝登基以來未曾親自到廟,這回親自帶領朝廷大臣前往進見。此時,魏軍圍攻鍾離,蔣帝神詔示,必會扶助。不久淮水上漲,於是重挫敵軍,也是神力所助了。凱旋歸來後,廟中人馬的腳上都有泥水,當時人們親眼目睹。
梁武帝認為大破敵軍,實乃天意。起初曹景宗想爭功,獨自帶兵進攻,突然遇上暴風只得返回。若當時孤軍前往,必然狼狽,等眾軍同時攻進,才可大勝。自古敬天畏神,才有可能蒙受天意神力所助,可不慎哉?
劉幾雖有文才,但追求新奇卓越,帶領艱澀險怪的文風,幸虧歐陽修即時嚴懲,扭轉了文壇輕薄浮誇的風氣。史書評論:“自此科場文風幡然轉變,文體復歸於正。”北宋歐陽修繼承了古文“文以載道”的精神,認為文章應該平易自然,言之有物,用以闡述聖賢之道。太學生劉幾能接受歐陽修嚴厲的批判,改變文章風格,也很令人讚嘆。同年進士楊傑在《故劉之道(劉幾)狀元墓志銘》中記載:“由是場屋(考場)傳誦,辭格一變,議者既推歐陽公有力於斯文,而又服之道能精敏於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