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叢談:枝幹挺秀,花葉芳菲

莊敬


【正見網2016年03月13日】

有位作家,指導一個勤奮寫作的文學青年說:“你的毛病是:只著意去‘敘述’情節概貌,而不善於描寫情節進展中的每一個‘瞬間真象’,或眾多的‘片刻詳情’。所以,作品總是寫得不生動。你目前應該多練習寫‘瞬間真象’或者叫做‘片刻詳情’。”後來,這個青年,虛心遵循教誨,勤寫“片刻詳情”,果然文筆大進。

這位作家的話,很有道理。我們在春天,到花園裡,可以見到各種花樹,它們枝幹挺秀,花葉芳菲,令人悅目賞心,流連忘返。可是在冬天,你再去看看:各種花樹,繁英盡謝,僅剩下光禿禿的枝幹,你就感到索然無味了。文藝創作也是這樣。要想使作品能令人賞心悅目,愛不釋手,那也就得使作品既“枝幹挺秀”,又“花葉芳菲”。

這裡所謂“枝幹”,是指作品的故事情節,間架結構。所謂“花葉”,是指作品的各種具體描寫,如景物環境,思想心理,語言性格,細節“閒筆”等等。一篇作品,既要把情節結構安排勻稱恰當,疏密得體,弛張有致,做到“枝幹挺秀”;又要具體生動,血肉豐滿,做到“花葉芳菲”。才會形神兼備,引人入勝。

有些初步文苑的作者,寫作時,比較注意於大的間架結構,而忽視了那些生活中的小道具、小零件、小情節和細節。寫作時,急於要把“情節概貌”一口氣寫出來,而忽視了故事情節發展中的每一個“瞬間真象”,或眾多的“片刻詳情”。這就好比:只保留下禿枝孤干,刪除了蔥蘢嫵媚的花葉。那就難免使人感到索然了。

優秀的文藝作品,都是“枝幹挺秀”,並且“花葉芳菲”的。用那位作家的語彙來說,就是既有“倩節概貌”,又有“片刻詳情”。

請看《三國演義》中,劉琦向孔明求計時,那“片刻”間的詳情描寫:

劉琦邀孔明入後堂,茶罷,琦曰:“琦不見容於繼母,幸先生一言相救。”孔明曰:“亮客寄於此,豈敢與人骨肉之事。倘有漏泄,為害不淺。”說罷,起身告辭。琦曰:“既承光顧,安敢慢別。”乃挽留孔明入密室共飲。飲酒之間,琦又曰:“繼母不見容,乞先生一言救我。”孔明曰:“此非亮所敢謀也。”言罷,又欲辭去。琦曰:“先生不言則已,何便欲去?”孔明乃復座。琦曰:“琦有一古書,請先生一觀。”乃引孔明登一小樓。孔明曰:“書在何處?”琦泣拜曰:“繼母不見容,琦命在旦夕,先生忍無一言相救乎?”孔明作色而起,便欲下樓,只見樓梯已撤去。琦告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可以賜教矣。”孔明曰:“疏不句親,亮何能為公子謀?”琦曰:“先生終不幸教琦乎?琦命固不保矣,請即死於先生之前!”乃擎劍欲自刎。孔明止之曰:“已有良策。”……

上述內容,假如概述為:“劉琦不見容於後母,求計於孔明;孔明再三推託,後見劉琦十分懇切,方才替他設計。”寫小說如果僅僅使用這類語言,肯定不會具體生動。羅貫中深明此中奧秘,他寫了劉琦一次次求計,孔明一次次推託,劉琦再婉言相留,將孔明從後堂騙進密室,又騙至小樓,還撤掉梯子,最後又以自殺相逼,孔明這時方才表示願為設計。這樣便把劉琦的至誠至請,孔明的小心謹慎,都描繪得栩栩如生。而這正是“片刻”間的“詳情”。

技巧是從反映生活的過程中,總結出來的,也只有當它準確深刻地反映了生活時,這種技巧才堪稱純熟。劉琦不見容於後母,“命在旦夕,”他必然千方百計地求孔明出以良策。孔明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深知“疏不間親”的道理,也必然不輕易的以計授人。所以,羅貫中那樣寫,符合兩個人物的性格,符合生活的常情,是準確而又深刻的。

創作中,從大處著眼,在致力於謀篇布局、構撰情節的同時,還要從小處著手,認真描寫那些足以展現生活情味、塑造人物性格的“片刻詳情”。只有這樣,方能創作出“枝幹挺秀,花葉芳菲”的優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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