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記 第五季 (一)

話本先笙


【正見網2025年06月03日】

七千萬年後

「你看,那人還在求『老天爺』呢!」神望著下界世人說道。

「他們的老天爺,現在才四歲,求誰呀?」另一神說道。

突然,一流星划過。

「她也下來了?」神望著那顆星說道。

另一神掐指算道:

「水、火……土,九一、九二……五。」

……

獨白:

1995年,我才出生,姍姍來遲……

今生的故事,就從2006年講起吧……

那一年,我上初一,十二歲。

……

「喔!喔!」

「上操了!上操了!別他媽磨蹭了!快跑!」

老師吹著尖銳的口哨,罵罵咧咧的吼著「上操了」,滿校園的學生,好像都是他每日鞭撻的牲畜。

「全體師生行注目禮!少先隊員行隊禮!敬禮!」

「升國旗!奏國歌!」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

大陸的學生,每日的上午,都要做廣播體操,每周的周一,都要舉行升國旗、奏國歌的儀式,不管你多大年齡,政治思想都必須統一。

下操了,孩子們都回到了班級。

今天,班主任拿著一打試卷,老早來到了班級。因為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就他媽考這個鬼樣子,還他媽一天天沒心沒肺就知道浪呢!」班主任對著學生們罵道。

老師們的口頭禪,就是「他媽」、「他媽的」。

屋裡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每一個孩子都清楚,此時,說一句話的代價,就是一頓巴掌。

老師們體罰學生,就是家常便飯。

「各科課代表,髮捲!我把名次念一下。」班主任說道。

「第四十八名盧宇,倒數第一!」老師白了一眼盧宇。

盧宇的頭很低很低,臉漲的通紅。

老師接著念:

「第四十七名……第二名姜雪婷,第一名余筱瑤。」

班主任念完放下了名單,顏色稍有緩和,說道:

「我這次還是要表揚一下小余嗷,小餘生病得水痘了,半個月沒來上課,剛來就考試,不僅數學是滿分,整體成績在年級組也考到了第十三名,你們看看人家!」

「但是小余,你語文不行啊!你語文要是多打點分,你能進年組前三,讓語文老師給你補補課!」

小余坐在第一排,低著頭,一邊擺弄手指,一邊輕輕的說了聲:

「哦。」

她好像對這些沒有那麼在意。

「你們下節語文哈,好好上課吧!盧宇,你跟我來!」

班主任把盧宇叫走了。

班主任是數學老師,四十多歲的男子。

語文老師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常常一身菸酒氣,因常常飲酒,眼珠總是血紅混濁的。

語文老師走上講台,說道:

「你們知道嗎?咱們年級出了個滿分作文,就是隔壁班的林風,我把他的試卷拿來了,給你們欣賞一下他的字。」

由課代表拿著這張試卷,大家紛紛傳看著,有的說:

「哇!這字好漂亮啊!像書法家寫的!」

有的說:

「哇!林風也太厲害了!估計三歲就練字啦!」

余筱瑤依舊在擺弄手指,這時,語文老師帶著一種奇怪的笑意,趴在她的書桌上。

她感覺一股極難聞的菸酒氣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的向後一躲。

可語文老師卻說:

「躲什麼呀?過來!」

余筱瑤只好又慢慢靠他近了一些。

「聽說,你語文拖你總成績的後腿了?」老師半睜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她說道。

余筱瑤點了點頭,說道:

「嗯。」

「你平時得多去我辦公室,我好好給你補補課。」老師盯著她看,看著看著竟笑了,露出了一口帶著陳年煙漬的大黃牙。

余筱瑤低下了頭,點了點頭,說了聲:

「嗯。」

……

獨白:

我們中國大陸的90後、95後,我和我的同學們小的時候,父母們只是叫我學習學校裡的課程,管我們的衣食住行,有的家庭條件好一些的,可能還學過一些藝術類的東西,也就這樣了,我們再沒受過其它的教育。

很多事情,我完全不懂,所以即便危險就在身邊,即便危險已經逼近,我也毫無察覺。

……

過了幾天,盧宇被安排坐在了余筱瑤的旁邊,他們兩個成了同桌。

課間,余筱瑤問盧宇:

「班主任怎麼突然把你調到第一排啦?」

盧宇一邊轉著原子筆,一邊不屑的說道:

「我媽給他送錢了唄,沒少送呢!」

余筱瑤點了點頭,也不覺得意外。送禮辦事,這種事情在大陸不是司空見慣嗎?

盧宇一邊轉著筆,一邊說道:

「把你校簽兒給我用用!」

校簽就是學生的名簽,上面寫著這個學生的名字和年級班級,校簽的背面是曲別針,別在校服上。

「給你!」

余筱瑤把校簽摘下,扔給了盧宇,就跑出去玩了。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耶!我贏啦!」

筱瑤在和女同學們歡快的踢著毽子。

突然,她們聽見一個女生吼道:

「滾!」

余筱瑤和女同學放下了毽子,去看發生了什麼。

只見一個女同學沒有穿校服,上身穿著露臍裝,下身穿著胯寬腿細的破洞牛仔,一撇劉海兒很長,遮住了一隻眼睛。

這個女同學正在和她媽媽在教學樓門口撕扯著,她媽媽哭著拽著她,她使勁掙脫著,對著她媽媽大喊道:

「滾!」

余筱瑤對身邊的女同學說道:

「這不是五班的蘇瑩嗎?」

余筱瑤身邊的女同學叫鄭怡彤,說道:

「對,蘇瑩,聽說是結交社會上的小混混,被老師發現了,找家長了。」

「散了散了!別看了!快回班!回班!」

政教處的老師來了,哄散了圍觀的學生。

余筱瑤回到了班級。

「給你。」盧宇把她的校簽還給了她。

她看都沒看,直接別在了校服上。

大陸中學生的校服在零幾年,大多都是藍色和白色組成的,或者是紅色和藍色組成的,而且都是寬鬆的運動服。

男孩女孩,所有學生都穿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模一樣的褲子,必須保持統一。

如果你穿了「不統一」的衣服,不管是普通的風衣還是連衣裙,統一叫作「奇裝異服」,會被政教處通報,扣分,批評。和文化大革命時候的批鬥差不多吧。

……

因為家裡和中學距離有一點遠,余筱瑤就成了住校生,就是周一到周五都住在學校的宿舍裡,周五下午回家,周天下午返校。

「兒子,把你校簽摘下來,媽給你校服洗了。」

余筱瑤放假回家,媽媽對筱瑤說道。

感覺到奇怪了嗎?

余筱瑤是女孩子,可她媽媽卻叫她「兒子」。

其實在中國大陸,特別是獨生子女的家庭,特別是在北方,很多父母都這麼叫,他們對男女沒有分別的概念。

他們認為兒子就是女兒,女兒也是兒子。大陸奉行絕對的平均主義,男女也要平均成一樣!

余筱瑤摘下她的校簽,發現白色的校服布料上怎麼有斑斑紅點?

「來,給我!」

「給你。」

余筱瑤也沒有多想,就遞給了媽媽。

媽媽翻看筱瑤的背包,尋找換洗的衣服。

「誒?這方便麵火腿腸餅乾,你怎麼都沒有吃呀?你不是說晚上經常會餓嗎?」媽媽問道。

「我也不敢吃啊!我們阿姨上周查的嚴,誰吃東西就通報政教處。」筱瑤說道。

如果你有住過中國大陸監獄的經歷,你可能會知道,那裡邊餓了不讓吃,渴了不讓喝,不餓的時候強制吃,不渴的時候強制喝。是吧?

但或許你不會想到,很多中國大陸公立學校的宿舍,對未成年的孩子們,也是這樣的制度。

余筱瑤上的這所中學,有初中和高中。初中四個年級,每個年級十個班級,一個班級四五十個學生。

初中每個班級大約要有一半左右的住校生,一半左右的通校生。這些通校生,就是家離學校很近,步行就可以上下學。住校生通常都是家住在其它小城裡,需要坐車才能上下學,為了方便,就直接住學校裡的宿舍了。

下午放學,通校生就回家吃飯了。吃完飯再回來上晚自習。

住校生呢,就必須由老師組織隊伍,排隊去吃飯。中午吃完飯,排隊回到宿舍,下午再排隊回到教學樓。晚上吃完飯,就直接排隊回教學樓了,下了晚自習,再排隊回到宿舍。

總是排隊、站隊、組織隊伍,打飯也要排隊,時間就大量的消耗,導致孩子們吃飯的時間就所剩無幾了。

有個孩子算了一下,每次給學生們吃飯的時間,也就五六分鐘。

吃不飽,挨餓,是經常事。

但是回到了宿舍,也不讓吃東西,只能在夜裡摸黑偷著吃,被抓到了也要通報處分。

……

五班的數學課。

「快期末考試了,大家都精神點,這次爭取超過七班。來,咱們接著講題……」老師說道。

「林風,這張數學卷子是七班余筱瑤的,你看看,看看她的解題思路。」老師對林風說道。

林風接過試卷一看,說道:

「喲!這字怎麼這麼瀟洒?龍飛鳳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男生。」

……

這次期末考試,余筱瑤依舊是班級裡的第一名。

她度過了最後一個平靜的學期。

獨白:

我的人生,從13歲開始,就有了不同。

13,是一個特殊的數字。

……

「把你校簽給我用用。」盧宇對余筱瑤說。

「馬上上操了,用什麼用啊?快走吧!」余筱瑤說道。

「我不去了。」盧宇冷冷的說道。

「你不去了?今天升國旗,你不去,班主任還不罵死你?走走走!快走!」余筱瑤拉著盧宇就去上操了。

「全體師生行注目禮……」老師在操場中間五星紅旗下的講台上拿著話筒喊道。

「都給我挺直!」班主任一邊在學生隊伍間溜達,一邊教訓道。

「盧宇,挺直!」

盧宇耷拉著的腦袋只好抬起來。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廣播裡放著歌曲。

「都跟著唱!唱!」政教老師在台上喊道。

底下的學生們開口唱道: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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