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家來信:第三章 專管(2)

雲昭


【正見網2015年05月07日】

二、宣誓與“三書”

1

大廳裡,在馬克思和毛澤東的掛像中間,一塊寫有“宣誓欄”和“誓詞”的白板被掛了出來。

這是專管大隊的新發明:在宣誓欄前宣誓。

每個法輪功學員都被要求在宣誓欄上簽名,然後宣誓,誓詞是:

我自願與法輪功x教組織決裂,與xxx決裂,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

宣誓人:XXX

宣誓後要在“三書”上簽字:《決裂書》要求表明徹底與法輪功決裂;《揭批書》要求揭發批判法輪功自殺殺人、危害健康、反人類、反科學、反社會的罪行,深挖修煉法輪功後對家庭、對社會造成危害的根源;《保證書》要求表明對自己違反國家法律、擾亂社會秩序的悔過,並保證以後不再修煉法輪功。

簽了“三書”的人,就標誌著已經初步“轉化”了。

“我不會去擁護共產黨的。”范質彬告訴高衛東。

高衛東沒有任何表情,不想好了他通常是不會有新表情的。

八個警察很快圍上來,其中四個把范質彬大字型壓在地上,分別站在他兩手兩腳上,另外四個拿電棍電他的頭、脖子和其他裸露的部位。

在一個值班“四防”的印象中,范質彬是當時被連續電擊時間最長的學員。

接下來,三大隊進入了整整一個月的電刑時期。

整個四層樓,天天聽到的都是噼噼啪啪的電擊聲,混合著不成人聲的慘叫,通道裡瀰漫著燒焦皮膚的味道,連“四防”們都感到非常恐懼。

十月底的北方,白天就壓下了層層陰雲,天黑的非常早。

夜深人靜,勞教們經常被噼裡啪啦的聲音驚醒,翻個身,然後又睡去。

2

2008年11月,東北的第一場大雪已經下過,天氣非常寒冷。

張良等幾個人戴著手銬,被押送到一所三大隊,他們是最後一批被送進專管隊的。

進入一所的大門,張良注意到這裡與二所的不同:圍牆內側六米處多了一道和圍牆一樣高的電網,形成了雙層防線,乍看上去,真有一種森嚴壁壘的感覺,沒長翅膀的人休想逃出去了。

上了四層樓,行李往大廳地上一扔,更多的警察和“四防”就撲過來,他們被分別推搡到牆邊,“雙手併攏!中指緊貼褲縫!”

掙扎中李明龍被“四防”用力摁著頭,壓向牆面,“鼻尖貼牆!腳尖頂牆!”

“都給我轉過來!”

張良聽到一聲公鴨嗓兒,是於愛江站在了後面。

他們被“四防”拽著轉過身,聽於愛江訓話: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兒是法輪功專管大隊,到這兒的人,除了轉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都給我放聰明點兒!”

於愛江一手指著大廳南牆上的一個白板,張良看見上面有“宣誓欄”三個紅色大字,下面有幾行字,再下面塗滿了手寫的簽名。宣誓欄上方是一行標語:崇尚科學,反對邪教,重塑自我,走向新生。

“前面來的法輪功全部轉化了,誰還看不清形勢,一條道走到黑,我們這兒有的是辦法,有的是時間收拾你!”

然後於愛江昂頭背手,在這幾個人面前走了一個來回,“我呢,不妨給你們透個底兒,為了成立這個專管大隊,政法委給我們特批了兩個死亡名額。”

“死一個呢,邊兒上擺著,死兩個呢,一堆兒摞著,你還別想多占我勞教所的地方!”

接著,他挨個盯著這幾個人的臉,繼續說,“兩個名額,誰要呢,我就給他一個!”

旁邊的老警察王維民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始發言了:

“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三大隊可有遭不完的罪,於大(勞教所裡,把“管教大”簡稱“某大”)講話你們聽明白了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維民叉起腰,聲音高起來:

“國家不讓煉你非要煉,拿政府都不當回事兒,你們以為共產黨是吃素的?告訴你們,誰不老實就讓他嘗嘗無產階級專政的厲害!”

據說是腰有毛病,王維民說話時總是用手扶著腰。

大隊長高衛東,在大廳角落裡一言不發。

第一個被帶走的是李明龍,很快,辦公室那邊傳出了帶著哭聲的喊叫。

當李明龍被兩個“四防”架回到大廳的時候,他的腿拖在地上就立不住了。

“老大”想,什麼刑具呢?這麼厲害?

“當大家面能不能宣(誓)?”於愛江問李明龍。

李明龍看看宣誓欄,抽泣著,痛苦的搖頭。

“看來火候還沒到,有點生,繼續來吧,拉回去!”

於愛江說完,李明龍又被架走了。

於愛江一個個仔細看著每個人的臉,最後眼睛停在最瘦弱最矮小的“老大”身上:

“就你這身子骨,上去就散架,想想吧,要麼宣誓寫‘三書’,要麼上去。”

“老大”不言語,上什麼呢?

於愛江看他沒反應,往他腿上踹了一腳:“現在不寫,一會兒我讓你寫六遍!”

李明龍又被架了出來,拖到宣誓欄前的時候,雙腿已經象馬失前蹄一樣頻頻往下跪了,他氣喘吁吁,舉起了發抖的手:

“……我自願……與法輪功……決裂,……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宣誓人……李明龍”

“老大”注意到李明龍宣誓之後用左手使勁揉著右手,右手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到底是什麼刑具呢?

接著,“老大”被推搡到大隊長辦公室,那是高衛東、於愛江的辦公室。

沒有刑具。一張拆掉床板的空床對著“老大”,普普通通的上下鋪鐵架子床,幾根淡藍色床單搓成的布帶子垂在床欄杆上。

警察圍上來……

3

張良是最後一個被帶到辦公室的。

辦公室裡有兩張辦公桌,一張沙發。等待張良的,是一張空架子床。

“來吧,別客氣了。”小警察王紅宇看了看張良,他拿出一副棉布做的護腕,“看看,大隊多照顧你們,什麼都考慮到了。”然後他把護腕套在張良的兩個手腕上。

護腕兒可以避免手腕兒被銬子硌傷。

仔細套好後,王紅宇給張良一手戴上一副手銬。張良注意到,王紅宇長的一副學生模樣,圓圓臉上睫毛很長。

床腿前早已固定了一塊橫木板,離地面有三十公分高。幾個警察把張良推到床頭,把他的腿用床單捆綁在木板上。

“你不用看那麼清楚了。”秦偉利摘下了張良的眼鏡,然後,面沖床裡站立的張良被摁倒在上下鋪的中間,兩臂被拉抻到極限後銬住。見張良不肯彎腰,王紅宇用肘部使勁搥他的肋骨,他動作準確,一下就把張良的腰壓到最低,他已經非常有經驗了。

最後張良被攔腰剎緊,捆綁在下鋪的床樑上。

躬身俯面,全身緊繃,一點活動的餘地都沒有,身體象被撕裂了一樣。

幾分鐘後,張良大汗淋漓。

俯衝的張良,聞到了煙味,能看到周圍有十幾條警察的腿和皮鞋,他們在一邊兒抽菸。

沒有人說話,於愛江罵罵咧咧的嗓音能辨別出來:

“少給我裝好人,都得上手!成績大家都有份兒,出了事兒,誰也別想跑!”

隔一會兒秦偉利就過來一下,用手使勁捏張良卡在手銬裡的手,觀察張良的反應。

半個小時左右,張良開始耳鳴,四肢僵硬麻木,心臟跳到幾乎衰竭。

秦偉利又過來,又捏捏張良的手,已經完全涼透了。

他看看錶,朝於愛江點點頭。

於是張良被迅速卸下。因為手涼透了,痛感就會減輕甚至麻木,上抻床就不起作用了。必須把握好火候,有知覺有痛感的時候抻才有效果呢。

“快給他松松骨。”於愛江叫進來幾個“四防”。

“四防”使勁給張良抖摟胳膊、踩腿,目的是讓他儘快恢復知覺,否則胳膊、腿可能就殘廢了,那不是“抻”的目的。

折騰了好一會兒,剛從麻木中緩過來,張良就又被抻上了:他已經恢復知覺,能感覺到疼痛,可以繼續上刑了。

又一輪抻拉。

始終沒聽到張良的喊叫,於愛江感覺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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