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家來信:第三章 專管(4)

雲昭


【正見網2015年05月09日】

四、“我想活著出去!”

1

“救救我吧,我想活著出去!”

聽到魯大慶說出這麼一句話,井向榮很是詫異。

此時,由於轉化工作頗有成效,一所三大隊已被評為省級先進單位,大隊長高衛東也破格提升為一所所長,井向榮接替他成為三大隊大隊長。

因為當眾說了“法輪大法好”,2009年7月,遼寧鞍山的魯大慶被判一年勞教。

早在1999年政府不許煉法輪功時,魯大慶就放棄了修煉。當地的派出所讓他交《轉法輪》,他也上交了。之後他娶了媳婦,開了涼棚飯店,掙了一點兒錢,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派出所一年找他簽一次名,讓他保證不再煉功。直到2009年,魯大慶偶然看到了一張傳單,才知道很多和他一樣在大法中受過益的同修還在堅持修煉,相比之下,自己的忘恩負義讓他慚愧。他太想看書了,十年沒看過書了,到哪兒能找到書和同修呢?

那天,他一激動,就站在唱卡拉OK的台子上,拿著話筒說了句“法輪大法好”,結果很快就被舉報了。當地派出所抓捕他的時候,他很奇怪,誰舉報的呢?自己開的飯店,來吃飯的人他都認識,除了親友就是本村的熟人啊。

剛開始他還想,到勞教所也挺好,還能見到同修呢。然而一被送到馬三家,魯大慶就害怕了,因為馬三家離蘇家屯太近!才二十多公裡。他聽說過蘇家屯活摘法輪功學員器官販賣的事兒,器官摘除後還把人活著送入焚屍爐裡燒!魯大慶非常害怕,認為一到馬三家他就死定了,他嚇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腿一軟,魯大慶就跪了下來。

看著給自己磕頭的魯大慶,井向榮冷冷的說,“你宣了誓就沒事兒了。”

2

站在宣誓欄前,看著上面的誓詞,魯大慶痛苦的猶豫著。

李勇看出了他的恐懼,哄騙他說,“簽了字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拿起記號筆,魯大慶顫抖著手,在宣誓欄的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還沒有完。

“舉起手,宣誓,把上面的字念一遍。”李勇命令他。

魯大慶舉起右拳,斷斷續續念宣誓欄上面的文字:

“我自願……與法輪功……組織決裂,與大騙子……決裂,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宣誓人,宣誓人……”

幾次張嘴,魯大慶都念不出自己的名字。

“念!念你的名字!”

魯大慶聲音非常小的念了,他只希望這一切快快結束。

“大點聲!”李勇吼道。

“再大點聲!”

“再來一遍!”

“宣誓人……宣誓人……魯大慶。”

然而這還是沒有完。

李勇逼魯大慶在已經抄好的“三書”上簽字。剛簽一張,魯大慶的身體就哆嗦起來,體內象巨大的山體坍塌一樣,山崩地裂,他真切的感受到,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他明白了,那是身體裡的眾生在哭泣、悲鳴,他們因他的背叛而將要被銷毀。

接著,他真真切切的感到法輪旋出了他的身體,法輪沒有了!

“我不是人啊!師父給我調整身體,多年的病都好了,師父讓我知道了宇宙的真理,我卻背叛了師父!”

他嚎啕大哭,放下筆,他不寫了。

李勇急了,他要找電棍。

井向榮手一攔,陰白著臉,他問魯大慶:“你心臟咋樣?”

魯大慶說不好。

井向榮示意不用電棍。於是魯大慶被帶到大隊長辦公室。他看到一個拆掉床板的架子床,床上掛著大隊長的警服和毛巾。

他沒想到,警服和毛巾從床上拿下來之後,這個床就成了刑具。

魯大慶的頭被壓下去塞進床裡。

一個“丁”字形鐵棍被拿過來,綁在床頭。李勇把魯大慶拽過去,雙腿綁在鐵棍上,身子緊挨著鐵床,腳就站在了橫撐前面。

雙手被套上棉護腕後,秦偉利才給他戴上手銬。接下來兩隻胳膊被使勁抻直,扣在床的橫樑上,衣服一下被抻崩了線,雙腿的大筋被抻的象斷了似的。呼吸困難,魯大慶張大嘴喘著氣。

“寫不寫?”李勇咆哮著。

後背又勒上一道繩子,時不時李勇就狠勁拉動繩子,他拉一下,魯大慶就不由自主的呻吟一下,臉上的汗和淚一滴滴的往下淌,鼻涕流出很長。

俯身的魯大慶,眼睛正好對著李勇胸前的牌子,看著上面的名字,魯大慶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好個李勇,你真勇啊,我記住你了!我沒做壞事,你這麼整我,你要遭報應的!”

李勇愣了一下,扶了扶眼鏡,氣急敗壞的踹他……

李勇累的都出汗了,終於他還是拿到了魯大慶的“三書”,他寶貝似的拿著那幾張紙走了。這就夠了,可以上報了,只要在“三書”上籤了字,就可以上報說此人被“教育轉化”了。

李勇後來對魯大慶說,那一次,就是因為你簽了“三書”,我的工作才報上了成績。

3

“育人成才的熔爐

淨化心靈的課堂

昨天愚昧步入歧途

今朝醒悟不再彷徨

學員們 學員們

努力學習奮發圖強

闊步走在新生的大路上”

…………

歌聲響起來,大廳充滿了回音,連庫房裡的張良都聽到了。此時張良已經放棄絕食,他被長期銬在庫房的小床上嚴管,不參加大隊的任何活動。

高原在大廳指揮勞教們反覆練唱這首《馬三家教養學校校歌》。上級要來檢查,三大隊必須全體學唱。

王維民來回巡視著,突然掄起手,過去就扇了“老大”一個大嘴巴,因為“老大”沒有張嘴。王維民一直注意著每個人的嘴型呢。“誰要不老實,我就讓他嘗嘗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

“我看誰還不張嘴!接著唱!”

展開理想的翅膀

追求美好的嚮往

“六字”方針如同春雨

枯枝發芽茁壯成長

…………

上級檢查的那天,張良被關到了隊長休息室,其他人被帶離了監舍,關到了兩三公裡外一個裝農具的工棚裡。雖然學唱了校歌,三大隊還是不放心這些法輪功學員。

庫房的兩個桌球案子被抬到了大廳。

4

檢查團來了。

他們看到:大廳中央,擺著給勞教人員文體活動用的綠色桌球案子,大廳有電視;心理矯正室裡還有電腦;教室明亮,設施齊全,有投影儀、螢幕、攝像機;圖書室有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文化書籍、雜誌,牆上懸掛著名人格言、語錄,整個監舍大樓,“就像一個教學樓”。

“監室內象學生宿舍一樣”,內務整潔,監舍裡的暖壺、臉盆、毛巾、牙缸、香皂盒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連牙刷毛都朝向一個方向,每個床位上的行李,都疊的見稜見角,象豆腐塊一樣鋪在嶄新的淡藍色床單上。

檢查的人不會知道,這個“行李包”不是蓋的,是拿出來當擺設的“假相被”,晚上蓋的被子,都送到庫房去了;嶄新的床單,是前一天特意發的,檢查完要收回,下次還要用的;“四防”的暖壺是裝熱水的,其他人的暖壺是裝尿的,因為夜裡不許上廁所,暖壺就成了尿壺了。

“這是一所特殊的學校,”警察向參觀的人介紹說,“這裡沒有犯人,都是學員。”

這次參觀的除了上級領導,還有記者和社會上的人,他們對勞教所的生活非常好奇。

在三大隊向上級呈報的工作總結中寫道:

“在同法輪功邪教組織鬥爭的過程中,三大隊的幹警們認真貫徹執行黨的勞教工作方針,愛崗敬業、無私奉獻,創造和積累了教育轉化法輪功人員行之有效的經驗和方法。”

“法輪功人員來到馬三家教養院法輪功專管大隊後,絕大多數都先後轉變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於幹警們對他們無微不至的關心、幫助和教育,使他們感受到了黨的真情和溫暖,認清了......”

為體現出人性化關懷,於愛江也花了一番心思,最後經大隊研究決定,臨時把熱水從暖氣包裡接出來,讓勞教們洗熱水澡!平時連熱水都喝不上的勞教們終於在專管隊享受到了唯一的一次熱水澡。

每一個端盆去洗澡的勞教都要經過於愛江,他歪靠在水房門口的椅子上,接受著勞教們的問候和感謝:

“謝於大!”

“謝於大!”

於愛江志得意滿,抬起手給旁邊的李勇:“看我這表,花了一萬多呢,知道嗎,這叫點子!點子走的正,路就順!”

5

大廳裡,所有“轉化”的人都坐在小凳上學習“23號令”。

粗壯的魯大慶坐在沒有膝蓋高的塑料小凳上,上身筆直,雙膝併攏。

“不許閉眼睛!”

只要低下視線或稍微閉一會兒眼睛,“四防”就喊起來,然後就是叫罵和踢打。

“不許動!”

小凳子上有很多小的突起,坐時間長了,屁股不過血就會出血泡、結痂、刺癢。

“誰在那兒想事兒呢?不許愣神兒!”

愣神兒會被懷疑是在默背法輪功的經文。

“四防”從遠處掃一眼,就能看到誰在愣神兒,誰在思考,誰光動嘴不出聲兒。

一個學員被踹了一腳,“坐姿不正!”他的一條腿有傷殘,沒辦法坐端正。

薛文在領讀“23號令”。

記不清是第幾天了。

這天早上,連續讀幾個小時之後,他突然站起來,狂躁的把手裡的“23號令”撕碎扔了,痛苦的大喊:

“我不讀了!我再也不讀了!”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他轉化的很好,大隊一直對他很放心才讓他領讀的。

他神經錯亂了。“四防”很快把他拖走,過了一會兒,大閘那邊傳出了慘叫,他被上“抻床”了。

沒多長時間,他就被架回來,於愛江讓他在宣誓欄前重新宣誓,讓他當著大家的面做檢查,保證以後決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最後,於愛江又給了他一份“23號令”,讓他繼續領讀。

接著大家又跟著他的聲音朗讀了:

“勞教人員守則,一、擁護共產黨和社會主義制度,不准散布敵對言論和煽動敵對情緒……”

6

在教室裡上課,有法制課、心理衛生課、科普課、歷史課等等,每次上課,警察都要錄像,這些錄像要存檔備案,是給上級匯報工作成績的證據。

有一次,一個外來的警察來上課,講世界幾大邪教及其特點。

台下沒有反應,在後面聽課的於愛江火了:

“以後上課必須鼓掌!必須積極回答問題!必須發言!”

從此以後,上課時就有警察拿著電棍在後面監督了,“誰不鼓掌?聽課必須鼓掌!”

觀看“崇尚科學,破除迷信”的科教片。

積極發言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軍人,他曾經參加過抗美援朝,因修煉法輪功被勞教一年。他細聲慢語的講到,自己煉功時曾經騰空飛起,還進入過另外空間,……

“停、停、停!”坐在後排的於愛江急了,“不要再講了,都成了你們的修煉交流會了!都給我下課!”

看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主要是播放“法輪功自殺殺人自焚”的節目,滾動式播放。

每次上課後都必須寫心得體會,所有的心得必須涉及對法輪功的態度。

內容可以千篇一律,一定要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表明自己得到了改造,感謝政府和警察的教育感化挽救,使自己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最後,要讚頌“三大隊是新生之地,幹警是改造靈魂的工程師。”

所有的教育就是訓練人如何不打折扣的按照標準答案說話。

7

有時也看新聞,只允許看《新聞聯播》。

有一天,《新聞聯播》裡播放中國政府抗議美國總統接見達賴,大家都睜大了眼睛,正在值班的李勇趕緊衝過來,迅速把電視關掉了。對大隊來說,社會上的任何“負面消息”,都是件可怕的事兒,而李勇的政治嗅覺就非常高。

作為培養對像,李勇經常被送到外地進行培訓,他拿回了很多結業證,也帶回了先進的轉化教育經驗,和其他警察相比,他工作認真,善於學習。

“坐小凳”是從北京調遣處學來的經驗,李勇是三大隊警察中對此要求最嚴格的。

“我也不打他,我也不罵他,我就讓他天天坐小板凳兒,一坐兩小時,放茅回來接著坐,一個禮拜,都老實了,讓幹啥幹啥。”李勇對“坐小凳”的作用深信不疑。

三大隊規定,走路必須走直角,據說這也是從北京調遣處學來的經驗。

車間到食堂之間的路線是斜的,有時“四防”習慣性的就帶隊伍直接走過去了,結果那天趕上李勇值班。

“都給我回來!”李勇一點都不馬虎,“重新走!”

走了幾個來回仍不滿意,李勇想了個辦法,他讓一個“四防”站在車間與食堂連線的直角拐點上,要求必須繞過這個“四防”走,這樣就保證隊列不走斜線,只能走直角了。於是,全體勞教都縮著脖子,反覆練習從車間繞過這個直角到食堂門口,直到李勇滿意了,才被允許進食堂吃飯。

李勇也沒吃飯呢,整整訓練了一個中午。

從此以後,李勇規定,“無論一個人還是集體列隊行走,無論去哪裡,都必須走直角。”

8

學習結束就要考試了。

法輪功學員被集中到教室,進行“轉化”成果考試。一張問卷,十幾道選擇題,標準答案就一套,只需“打勾”就可以了。大隊每半個月考試一次,用來鑑定有沒有人出現思想反彈,是否轉化不徹底。考試也是為上級驗收做準備的,平時的考試卷和驗收時的完全一樣。

所有的考試都是為了檢測這些法輪功學員是否說真話、是否還想說真話。

田貴德被拖走了,答卷不合格;大老李被拉出來了,答卷不合格。

不合格就單練。在三十多度的高溫下走隊列,一遍一遍的唱紅歌,一遍一遍的高喊侮辱自己的口號,反覆練。

從動作到言語,生活就是馴服和自我侮辱,不斷的說假話,不斷的背叛,成為唯一安全的生存方式。所有的指令都必須服從,沒有為什麼,不要問為什麼。

9

魯大慶沒有想到,還有比活摘器官更讓他痛苦的事兒!

“轉化”以後,魯大慶覺得自己就像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沒有魂兒一樣遊蕩在三大隊。

“四防”經常對勞教們說:“千萬別把自己當人!”魯大慶確實感覺自己不再是人了,周圍的人也不是人,三大隊就是個“鬼城”。

有一段時間,收工後必須在宣誓欄前宣誓,這是三大隊每天都要重複的一個“儀式”。

先排隊在大廳集合,然後每個法輪功學員都被要求挨個宣誓,聲音小就一直“宣”下去,直到警察滿意才可以回監舍。

在監舍裡,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不准閉眼,不准愣神,不准盤腿,這些姿勢意味著轉化還不到位,都是違規的,拉出去電!

休息二十分鐘後,全體集合到大廳裡坐小凳背“23號令”,直到睡覺時間。

一天三頓飯,魯大慶每頓都吃很多,一躺到床上,他就感到自己在往下墜落,但很快也就睡著了,睡著啥也不想了。

早上一醒來,魯大慶就難受極了。這一天裡,他要跪著疊“假相被”,蹲著和警察說話,夾著胳膊走著直角去食堂吃飯,高喊著誣衊師父和自己的口號出工,收工後還要舉著拳頭宣誓……

魯大慶看著自己:

往前一步跨出人群,立正,舉起右手,握緊拳頭,放在右耳旁,然後對著宣誓欄,按上面的文字念宣誓詞:

“我自願與法輪功……決裂,……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

每一次宣誓都象是一次自我毀滅,這種比死還要殘酷的精神閹割,使魯大慶痛苦至極,他沒想到被迫放棄信仰、被迫侮辱自己的師父,竟然比活摘器官更可怕。

“我一定要把它擦了!”魯大慶暗暗下定決心。

10

“放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集合上樓!”

氣氛恐怖,“象要殺人一樣”。車間裡正在幹活兒的魯大慶和其他法輪功學員都被叫到樓上教室,是遼寧省勞教局的突擊驗收,填寫對法輪功態度的答卷。

“你們一定要如實回答問題,”一個女警察態度和藹的對大家說,“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寫,不用寫名字。”然後她把手裡的卷子一張張發下去。

魯大慶接過卷子,一看又是老一套,勾畫選擇題,在認為正確的答案下面打勾。

法輪功是x教還是正法?魯大慶回答,是正法。

法輪功好不好?魯大慶回答,好。

出去後還煉不煉?魯大慶回答,煉。

政府對法輪功的政策是英明的還是鎮壓?魯大慶回答,是鎮壓。

…………

十幾道題,只有一套標準答案。

於愛江走過來了,魯大慶趕緊交了卷,心怦怦跳。

收卷後,魯大慶被叫到辦公室,蹲在於愛江腳旁。

於愛江盯著他,然後慢慢摘下了手錶,魯大慶眼前一閃,很亮的一塊手錶。

手錶被放到了辦公桌上,擺好。

接著,魯大慶還沒明白咋回事兒,一個巴掌就扇過來:

“說!你怎麼答的卷?”

於愛江站著打蹲在地上的魯大慶,左手打累了,又換成右手,最後左右開弓一起打。

躲閃著於愛江的眼睛,魯大慶好容易蹲穩,又一巴掌掄過來。

他低下頭,說按照標準答案答的。他害怕了,沒敢說真話。

於愛江見他嘴軟了,就沒心思整治他了,“給我滾回去!”

這次答卷,很多人都沒有按“標準答案”回答,於愛江顧不上他了。

回來坐在小凳子上,魯大慶就聽見筒道那邊傳來慘叫,有人被拖過去上抻床了,是梁凱,這次考試,他沒有按照標準答案回答問題,公開表明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梁凱是因為在北京西站轉車時,身上被搜出了三張護身符小紙片而被勞教的,護身符上寫有“法輪大法好”。

11

已經過了十二點,所有人都躺下了,但沒有人睡的著。空蕩蕩的筒道裡,呻吟聲一陣陣從大閘那邊傳過來。

梁凱的答卷激起了警察們的憤怒。平時一次次的摸底考試,都是為了保證勞教局正式驗收時的轉化率,轉化率直接和警察們的附加工資、獎金、晉升機會掛鉤,所以誰在答卷中寫了真話,誰就影響了三大隊的成績。

“太自私了這些人!還修真善忍呢!就只想自己!”警察認為不按要求答卷的人侵犯了他們的利益。

於愛江說,“乾脆申請個死亡名額,乾死他算了。”

王紅宇氣急了,為了增加梁凱的痛苦,他發狠的勒扯抻他的帶子。他嫌梁凱喊的聲音不夠大,希望他喊的再大聲些。

為了讓大家聽的清楚,王紅宇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這樣,筒道裡的全體勞教都能更真切的聽到受刑者的慘叫,還有他的聲音:

“喊啊,你使勁喊啊,大牆外面聽不到!”

“告啊!你去告啊,勞教所就在這兒,不怕你告,你能告倒共產黨嗎?”

聲音只在一所三大隊的樓層裡迴蕩,一所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圍牆外面是茫茫的曠野。

過了一會兒,王紅宇在辦公室門口結結巴巴的發表演講了,他講給受刑的人,也講給筒道裡所有的勞教:

“不按照要求答卷的人,以後拿筆前想想這張床,你就知道怎麼回答問題了,要形成條件反射,以後你們答卷時就想想這張床!”

“怎麼樣,我讓你一想起這張床就哆嗦!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永遠記住,這就是我們要達到的目的,這樣你的卷子就能答好了。”

“我再和你們說一遍,你們要記住,中國有兩個地方還沒解放,一個是台灣,一個就是馬三家!”

馬三家的這句名言又被王紅宇結結巴巴的重複了一遍。

每個人都豎耳朵聽著,魯大慶躺在床上,在被子裡蜷成一團還是冷,被於愛江扇腫的臉卻火辣辣的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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