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3月13日】
「小姐,吃飯啦!」淨兒又歡喜的說道,好快,晚飯時間又到了。
楊回看到淨兒手裡端著的是鶴涎桃淚羹和鮪筋耳絲包。
鶴涎是什麼呢?就是鶴的唾液。那時的人將廢棄的鶴巢取下,用泉水浸泡,等泥沙沉澱,拿走樹枝,上層只剩下山泉與鶴涎了。
那這鶴涎怎麼提取呢?因為唾液又叫「金津玉液」,唾液與金屬可以相溶。於是,人們便將唾液的這一特點與五行的相生相剋結合起來,將山泉與鶴涎的混合物倒在金盆之中,放在太陽下暴曬,不一會兒,水汽蒸發,再將這空盆放到陰涼處,漸漸的,剛剛為躲避火氣而鑽入金箔之中的鶴涎,又出來了,這樣一層黏黏的鶴涎就又附在了金盆表面。這樣,鶴涎就提取出來了。
桃淚,就是桃膠。鶴涎與桃膠再放入黃糖,小火慢煮而製成的羹湯不僅能夠滋陰潤燥,舒氣養顏,因為鶴比燕子聰靈,所以它還比燕窩多出了一道補腦益智,開慧通心的功效。
鮪筋就是鱘魚的筋,耳絲就是豬耳切絲。將魚筋煮成彈糯的程度,把豬耳鹵香,切成極細的絲,再用老湯煨好的黏糜子,將這兩種絲用手的虎口這麼一團,這兩種絲就粘合在了一起,這包子的餡料就和好了。再用肉豆皮,也就是摻了豬肉糜的豆皮,將餡料包裹,用茴香一系,上鍋小蒸一下,就做成了這道鮪筋耳絲包。
這道點心咬起來彈脆爆汁,鮮香四溢,鮪筋對傷筋動骨之人更有療愈作用,所以這道點心不僅好吃,更是滋補上品。
這幾道菜在那時候也算不上名貴,就算是大戶人家的滋補菜吧,但淨兒可做不出來。
楊回一邊吃著,一邊尋思著,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用著還比較虛弱的嗓音努力的喊道:
「蒼沐!蒼沐!蒼沐!」叫了幾聲也聽不見回應。
淨兒突然緊張了起來,楊回著急的問道:
「你把蒼沐賣了?」
淨兒低下了頭,說道:
「小姐受傷這麼重,天天吃野菜粥身子怎麼能好?我們又沒有貝,只能……」
蒼沐可是一匹世間不可多得的好馬,淨兒賣了個好價錢,才為小姐買了這些滋補的飯菜。
楊回艱難的起身,說道:
「把剩下的貝拿著,帶我去把馬贖回來。」
「小姐,命都快沒有了,還要馬做什麼?」
「不行,快,快扶我去。」
「那…那小姐我自己去吧!你行動不便,再抻到傷口怎麼辦……」
「不行,你這個臭丫頭不靠譜,快為我束髮……」
就這樣,淨兒攙扶著楊回,上街去了。
她們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那家當鋪。
「掌柜,我的丫頭不懂事,私自賣了我的馬,我先給您這些,剩下的我想辦法湊來,我就住在張府別院,您能不能先把馬還給我?」
老闆有些猶豫,但是看這姑娘面色憔悴,想必定是遇到了難處,就答應了。
楊回欣喜的剛要送上包袱裡所有的貝,淨兒卻緊緊拽著包袱,哭著說道:
「沒有貝了,小姐你拿什麼養身體呀?不給……」
掌柜見此情景,想了想問道:
「姑娘,你說你住在張府別院,你那張府的丈夫呢?他不管你嗎?他怎麼讓你落魄到這步田地呀?」
楊回聽此提問,竟一時語塞。沒想到身後卻有人聽出了她是誰,只聽一個聲音喊道:
「賽花姑娘!」
楊回一回頭,是一個長相高大,皮膚黝黑的男子,問道:
「你是誰?你怎知我少時名號?」
「我…我…」
楊回一回頭,這男子看到這張臉,反倒語無倫次起來。
可此時的楊回,已經面色蒼白,虛汗連連,眩暈使她站不太穩。
這男子見賽花姑娘如此虛弱,剛要攙扶,可楊回卻躲閃一旁,厲聲說道:
「放肆!」
嚇得這男子連連後退。
楊回強打精神說道:
「淨兒,快把包袱給掌柜,我們走!」
淨兒還是捨不得,這時,這名男子對掌柜說:
「掌柜,這馬我替這位姑娘贖了,你去北街的光耀酒肆提貝便是。」
人如果身體不舒服,什麼好奇心啊,探知欲啊,全都不會放在心上。
此時的楊回實在是不舒服,便只說了一句:
「謝了,馬呢?」
掌柜為她牽了蒼沐來,她一見蒼沐,才露出笑顏。
「賽花姑娘,看你的面色,應該騎不了馬。我給你找輛馬車吧!」那男子說道。
楊回心想:
有馬車自然好,那馬車也不能現在就飛來,等你找來,不知還要多久,我是等不了了,再等會兒,怕是要死在這兒了。
楊回只說了一句:
「不必,謝了。」
說完雙臂就扶在馬上,飛身上馬是不可能了,只得艱難的踩上了馬鐙,可肩膀一點力量也沒有,根本上不去。
那男子又打算去扶她,楊回又趕緊躲閃說道:
「不必不必,謝過了。」
那男子只得向後退去。
只見那蒼沐竟慢慢半蹲下來,好讓主人上得來,這樣有靈性的馬,誰會捨得賣掉呢?
可蒼沐身材非常魁梧,就算半蹲,以她現在的虛弱之軀想上去,也要踩上馬鐙,用臂膀之力把身體向上提,才能跨上坐穩。
楊回眼一閉,心一橫,抓住韁繩,用盡全身力氣向上一提,終於跨上馬來。
她趴在馬背,傷口有些裂開,痛得她在馬背上偷偷的嚶嚶哭泣,眼淚打濕了馬的鬃毛………
蒼沐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艱難,今天走的格外的穩,穩得讓楊回趴在馬背上沉沉睡去……
楊回甦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此時已到了家。
楊回在馬背上抬起身來,看見到家了,終於鬆了口氣。
她剛要下馬,卻看見張友仁坐在井邊喝水,張友仁也看見了她,可他的屁股卻沒有一點抬起來的意思。
「小姐,我扶你下來。」
楊回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張友仁。淨兒看出了小姐的意思,便不耐煩的對張友仁說:
「你過來扶一下啊!你不知道小姐胸口有傷嗎?!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
張友仁這才放下喝水的碗,不緊不慢的起身,慢慢走到馬前,剛要扶她下馬,可楊回卻生氣的說道:
「不用!」
張友仁很是聽話,聽到楊回說「不用」,就又不緊不慢的退到一邊。
楊回下了馬,又突覺一陣胃痛,她心想:
如果再對張友仁這樣的人抱有希望,抱有情愫,遲早會被他氣死。如今我已讀了修行的書,自是步入了修煉的門,這情根還是要早日拔掉才好,可怎麼拔呢……
「小姐,你中午的包子還沒有吃完,我給你熱了去。」
正在榻上休息的楊回聽到包子,突然想起這包子餡裡的鮪筋,她說:
「這張家灣又沒有海,怎麼會有鮪魚呢?真是奇怪。」
「小姐,飯來了。」
淨兒一邊餵著小姐,一邊說道:
「不知那位壯漢是誰,以後定要好好謝他才是!」
楊回這才想起那位黝黑的壯漢來,他是誰呢?
「呀!他是那個搶親的匪首!」楊回突然想起來。
「什麼?」淨兒驚詫道。
「這個匪徒今天替我贖了馬,他的錢財不乾淨,我要想辦法還他才是……」
「不用吧小姐,你怎麼還啊?」
楊回說:
「淨兒,你明日到繡樓去,問她們要不要些仙鶴、山川、輕舟的針黹,然後你再買些針線回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