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3月07日】
「淨兒!這溪水好清涼!你也下來呀!」
「小姐,你就這一身輕裳,濕了可沒得換呀!」
「不妨事!不妨事!」
惠兮最喜歡清澈的小溪了,趁阿陶阿默出去撿柴禾,張友仁在登山,她便脫下鞋襪,跑到小溪裡踩水花去了。
這凝脂皓圜的秀足,踏著圓潤的青石,踩起水來,好似兩朵玉蓮隨著輕波漫舞,又似兩顆可愛萌動的靈珠,散落溪淀。
她跳著,跑著,一會兒追魚,一會兒捉蛙,好不歡快!沒想到腳下一滑,竟栽倒在這片清涼之中,笑得魚兒都躍出了水面。
惠兮不僅衣服都濕透了,這簪好的松鶴雲髻,也全都鬢亂釵橫,濕漉漉的像一縷墨色的絲綢,披散在肩頭。
她狼狽的上岸,大珠小珠,一顆顆從桃腮紛紛滾落,天鵝絨毛般的眉睫上,還掛著幾滴晶露,那雙澄澈的杏眼,剛從水汽氤氳中出來,還泛著瑩瑩的波光。
可她一抬眼,竟看到張友仁正站在岸邊呆呆的看著她。
她頓時玉頰滾燙,耳珠似火,厲聲說道:
「轉過去!」
嚇得張友仁慌張的轉過身去,餘光裡,撇見潭水中她的倒影,此時的她,正是忸怩不安,滿面羞雲……張友仁心一跳,趕緊緊閉了雙眼。
惠兮也趕緊穿好鞋襪,梳好頭髮。此時淨兒抱著筐野菜回來了,竟看見公子在背對著小姐,緊閉雙眼,於是說道:
「公子不必如此,她是你夫人啊!」
張友仁這才漸漸鬆開了緊閉的雙目,但也沒有轉過身來。
惠兮打了個哆嗦,說道:
「淨兒,怎麼我衣裙一濕,這天兒就暗下來,還起了西風,著實有點冷啊。」
「小姐,我就說嘛,下到溪水裡不僅會著涼,還會打濕衣裙,你非不信嘛!來,我們去山洞裡把衣服換一下,我穿那濕的。」
惠兮搖著頭,說道:
「不行,你也是個纖弱的姑娘,怎麼能讓你穿濕衣服呢?」說完,將目光投向張友仁。
此時阿陶阿默正好回來,見夫人的衣服濕了,紛紛說道:「夫人穿我的吧!夫人穿我的吧!」
於是,便都把上衣脫掉,露出臂膀來,阿默說道:「我們是男子,陽氣重,不怕冷的,夫人換上我們的衣服吧!」
可惠兮卻依舊看著張友仁,見張友仁不僅沒有說話,也不曾轉過身來,便問道:
「張友仁,你怎麼不說把衣裳給我穿呢?」
張友仁這才慢慢轉過身來,說道: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衣裳髒嗎?我說給你穿你會穿嗎?」
惠兮笑了,說道:
「你只要說給我穿,我就穿!」
張友仁尷尬一笑,惠兮等了半天,他也沒說要把衣服給她穿。
「哼!小氣鬼!」惠兮生氣的將頭扭向一邊。
惠兮看著蒼沐也在溪邊喝水,突然,她嘴角一笑,計上心頭,指著天空喊道: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呀?」
趁張友仁剛一抬頭,惠兮一把抓住張友仁的手臂,說道:
「下來吧你!」
說著就把張友仁拽進了溪水中,趁張友仁還沒反應過來,惠兮一拍馬腹,蒼沐嚇了一跳,前蹄一驚,又濺了張友仁一身的水,張友仁反應過來,剛要上岸,惠兮趕緊又一拍馬頭,那蒼沐當然懂得主人是何用意,於是就用馬頭將準備跑回岸上的張友仁,拱了個踉蹌,張友仁腳下一滑,坐在了溪水裡,全身也濕得透透的了。
岸邊的大家見此情景,都哈哈大笑個不停,就連蒼沐也仰頭嘯了起來。
坐在溪水中的張友仁,也咯咯的笑起來,說道:
「呵呵,你是真的頑皮呀!」
惠兮調皮的說:
「張公子,你的衣裳現在借我,我也不穿了,我的衣裳已經快幹了!」
說完,她又假裝打了個哆嗦,然後趕緊將阿陶阿默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說道:
「天黑了,風涼了,我就不客氣了哈,謝謝了啊!」
張友仁狼狽的上了岸,最終還是脫下了上衣,放在火堆旁烘烤。
此時已是傍晚,天已經擦黑,看不太清了。
惠兮假裝也去烤火,笑嘻嘻的湊到張友仁身邊,說道:
「一下子穿三件衣裳,果然溫暖得很。」
張友仁赤裸著上身,笑而不語。惠兮想抬頭看看張友仁狼狽的神情,可她剛一抬頭,竟露出十分震驚的神情。
只見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盯著張友仁的胸口。
張友仁見她面露驚恐,便開玩笑的說:
「你們女子盯著男子看,也不算墮色子(登徒子),看吧看吧!」
惠兮緊促著眉,問道:
「你胸口為甚麼有這麼多道疤痕?你這是挨了多少刀啊?!」
張友仁平靜的答道:
「三十三刃。」
惠兮驚恐的喊道:
「啊?為甚麼?」
張友仁不緊不慢的坐在了火堆旁,望著天上的星辰,講述起來:
「這三十三道疤痕,就是三十三次刃心。每一次刃心,都是修煉的一道關,每三十三道關,便是修煉的一重境界。師父說,我要經歷三次三十三道關,才能修煉成百忍大帝,修成之後,我的世界也會有三十三層天。」
惠兮若有所思的說:
「哦,原來如此。那你還要再被刀扎六十六次嗎?」
「那就不是了,師父說,每一重境界過的關都不一樣。」
惠兮說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萬一哪次關過不去,受不了的話,怎麼辦啊?」
張友仁說:
「記得師父說,他封了我幾處靈竅,所以我對悲喜的感知要比常人淡一些。而且我記得師父也提過一句,說我心中的一棵什麼樹傷了,所以生來清冷淡漠,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惠兮也聽不太懂,只是點頭說道:
「哦,是這樣啊。」說完,突然想到張友仁還沒衣服穿,凍著呢,於是她趕緊把阿陶阿默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在了張友仁的身上。
張友仁見惠兮為他披衣,也有些害羞,說道:
「我不冷的。」
他心想:第一重境界已經修完了,我的上身已經像鑽石一樣金剛不破了,怎麼會怕冷呢?剛剛脫下上衣放到火旁烘烤,也只是想故意露出疤痕讓你看見,讓你知道我不是不想借給你衣服穿,只是我身上的疤痕太過顯眼……
但他這個人呢,生來話少,所以他也沒有說。也是他的師父告訴過他,修出的成果不能講,講出來就是炫耀,會招來「自心魔」。
大家喝著野菜粥,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阿陶阿默依靠著睡著了,張友仁也靠著山洞口打起了輕鼾,只有惠兮還蜷著腿坐在火堆旁,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天空,嘴裡念叨著:
「張友仁真可憐,從小離開了父母親,就來到這個地方修煉。這修煉可真是苦啊,平常人刃心一次痛也痛死了,他能吃得了這樣的大苦,真是個根基深厚之人……
怎麼沒神仙渡我修煉呢?可能是我根基太差了吧……唉,如果有神仙度我,我也是能吃一些苦的,雖然不及張友仁,但也能盡足全力……
唉?記得小時候有個老道還給我治過病呢!記得他好像叫元始道人。他當時要是說讓我隨他修煉,我一定會答應,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種無父無母無家可歸被困他鄉的境地,最起碼還有個師父,唉,可惜…小時候就總是對修道感興趣,就追著無留先生問個不停……
不對,不對呀,張友仁說他要經歷三次三十三關,才能修成百忍大帝。三個三十三,是九十九呀,修成了也應該叫九十九忍大帝呀?那一忍呢?是不是他師父沒告訴他呀?要留到最後考驗他呀……
…………
「呵呵,竟被她發現了。」夜空中的幾位道家神仙正注視著這個神秘的張家灣。
「其實她更靈慧些。」另一位神說道。
「你看她人中的梅花,她是無上王尊者的首批弟子。」另一位神說道。
「所以,這最後一關,還要她來相助。」剛剛的那位神說道。
「嗯……」各位神仙紛紛點頭。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