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記 第四季 (五十三)

話本先笙


【正見網2025年05月24日】

且說,楊回與張友仁正在玉泉山踱步,正好路過玉泉山的李空同,看見了他二人,心中疑惑,又聞到玉泉山附近一股雷火之氣,便下了雲端,去找他師弟玉鼎。

「玉鼎,我見友仁與夫人在你這山中漫步。」李空同說道。

「哦,他倆來看受傷的外甥。」玉鼎說道。

「外甥?」

「對呀,就是我那徒弟楊戩呀!」

李空同心中一驚,見玉鼎的記憶被施了神通,可這神通力量之醇厚,他也動不了。

一股雷火的煙塵湧入李空同的鼻腔,李空同猜到玉泉山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便用宿命通尋去,想看看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了半晌之後,只見李空同長嘆一聲,說道:

「唉,眾生父母,難做也。」

「大師兄,你說什麼?」玉鼎問道。

「哦,沒什麼。」李空同淡淡的說道。

李空同也往山間踱步,恰巧遇到張友仁與楊回。

楊回見李空同道:

「見過大師兄。」

張友仁見到李空同,作揖問好道:

「廣成子真人。」

李空同笑著道:

「難得呀,在此遇見你們,坐下喝杯茶吧。」

李空同袖子一扶,湖邊就多了一張桌子,一壺茶,幾個茶杯,桌子下是幾個蒲團。桌子旁還有一個小童,為他們沏茶,斟茶。

他們三個坐下來,張友仁還好,楊回神情有些落寞。

李空同說道:

「師妹,你從前在玉京修道時,我正不在。你轉生做人,我們卻能得見,真是緣分。」

楊回笑著說道:

「確是緣分,大師兄那麼多年不出山林,一出山林,你我卻總能得見。」

李空同也說道:

「是呀,我活了三十七萬天年了,多半的時光卻總是在洞中度過。」

張友仁一聽,問道:

「真人三十七萬天年前生人?」

李空同說道:

「不錯,我是三十七萬天年前的世間人。我出生在人間,而且是人間的異科紀。」

楊回問道:

「異科紀?」

李空同說道:

「就是那一次人類文明的末劫時期。因為是末劫時期,那一茬人類快毀滅了,什麼事情都有,常有孩童走失。我出生後的第七年,就丟了。」

楊回問道:

「丟了?」

李空同說道:

「也不是真的丟了,是命中有修煉的機緣,師父帶我去修煉了。」

楊回和張友仁點了點頭。

李空同又說道:

「我能修煉至今,成為大道金仙,是師父大恩,但我也要感謝我的母親。」

楊回稍有疑惑,她心想,可能大師兄是感謝他母親給他這個肉身吧。

可李空同卻說:

「我要感謝我的母親,對我的淡情之恩。」

李空同看向山川,回憶道:

「那時,正值人類的末劫之際,末劫時期的人,很極端,對情也很極端。那時的人會為情癲狂,為情而不顧理性。那時丟了孩子的母親,皆被兒女之情折磨得半死不活,輕生自戕。

我那時七歲,也已懂事,與父母感情自然深厚。我在洞中修煉之時,非常擔憂掛念我的母親,我很怕母親因愛子之情過重而自輕自傷,師父苦心寬慰也無濟於事。

眼看修煉之路就要中斷於一顆憂母之心,師父就調出我的元神,讓我去看一看我的母親。

我縹縹緲緲回到我的家鄉,竟看到我的父母在花叢中悠閒的拍照,那時候有一種物件叫照相機,是供人留念娛樂的科技產物。

我看見父親的臉上掛著憂愁,可我的母親卻說,雖然小同丟了,但他一定是躲避這十惡毒世去修道了。

我突然想起,母親說過,她為我取名空同,就是希望我日後能達到虛無渾茫的大同之境。

在那個末世,母親不但沒有為情所累,還為我能躲避這個惡世而寬心高興。

那一刻,我的憂母之心半點皆無,心中所想皆是修煉。

空同,空無大同,當為吾母之翼盼也。」

楊回聽了大師兄的一番話,明白了,知道這是師父的點化,於是她笑著說道:

「大師兄的母親,真是位了不起的母親。」

李空同笑了,看著楊回說道:

「我後來出了神通,可是也沒有看到我母親的元神所在,我那時便知,母親的來歷不凡。直到三十七萬天年之後,我再次遇見了她。」

楊回問道:

「她,在哪?她到底是誰呀?」

李空同笑而不語,楊回便知大師兄不便相告,也就沒有再問。

一旁的張友仁聽出了何意,可也笑而不語。

李空同看了看天,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事,師妹友仁,你們慢用,我先去了。」

張友仁與楊回起身行禮,辭別李空同。李空同走後,楊回與張友仁也回了張家灣。

此一事,便告一段落。

楊回雖容顏不曾老去,年逾不惑,面容一直是二十多歲的少婦模樣,可她一直也沒有出神通。

一日,渡河散人來到張家灣,邀請張友仁楊回到蟠桃園賞玩。

張友仁正好難得空閒,便拉著楊回去了崑崙。

園中桃花正盛開,只見這一株株長勢極好的桃樹,粉嫩明媚,朝氣蓬勃,秀顏胭脂色,芳香漫崑崙,枝幹賽竹韌,根扎萬尺深。

他們兩個在園中漫步,不知不覺,花瓣飄零,清風吹來,掀起一片芬芳的花浪……

「夫人,你看,這新結的幼桃,更似你的滿月緋顏。」張友仁看著桃子說道。

此時,渡河散人走來,仔細觀摩著這些蟠桃,說道:

「這次結的桃子,不似上次那般扁蟠,而是圓溜溜的飽滿又粉紅。」

渡河散人又仔細的觀摩著,發出嘖嘖讚嘆,說道:

「好,好,這次的更好!這次的更好!」

他又認真的在園中轉了數圈,而且還時不時的肯定、點頭,只聽渡河問楊回道:

「這次,還叫蟠桃嗎?」

楊回想了想,說道:

「蟠桃,攀逃,有攀登逃脫之意,還叫蟠桃吧。」

「好。」

……

後些年中,友仁和楊回繼續與眾神推敲文化,張家灣試演的貫穿整個文化系統的「禮樂」也已基本成型。

像周禮中的五禮,吉禮、嘉禮、賓禮、軍禮、凶禮。還有尚德、尊尊、親親、敬老、慈幼等等方方面面,張家灣整個社會遍布了禮與道。

禮樂,禮樂,禮與樂不分家。張家灣的樂呢?樂基本上延續了黃帝時期的音樂節奏、旋律、樂器、樂理等等。

人們知道黃帝是我們的人文始祖,但很少人知道黃帝其實還是一位最了不起的文藝大師,是最高深莫測的音樂家。

沒錯,當用之「最」,如果沒有黃帝當時發明的很多樂器、樂理、以及諸多文藝形式,人類就是野蠻人,哪有文明可言呀!

來張家灣奠定文化的神,皆是伏羲大帝指派而來的正神,而黃帝就是伏羲大帝的轉生。

我們中華的神傳文化,多麼珍貴呀!

所以,有時覺得生而為人,雖經受大苦,但也承蒙大幸。

幸至三界而魂仍在,幸得聖主諄諄善誘之文明,幸與萬王之王無上王同在哉!

張家灣的禮樂文明目前還不能被大周完全實行,因為甚麼都有一個過程。直到後來周公的時候,周禮才基本成型。

像一些典章制度和軍事制度,因為張家灣不太大,也沒有戰亂,這就需要周天子自己去完善。但張友仁與眾神也會做一些小的雛形。

像分封、宗法、井田、幾服、爵祿等制度被現代人曲解,「封建社會」一詞說的就是古代的分封制度。

說「封建社會」是把土地分成一塊一塊的,把中間最穩定可控制的區域留給自己,周邊分給親族和功臣,說這也正好是周朝理念中的「親親」和「尊尊」,親親尊尊說到底都是古代君王用來鞏固王權的說辭。

這種解釋實際是站在無神論和唯利是圖的角度上分析的。實則不是這樣。

每一朝一代都是有根的,都是天上的天體體系的代表。皇帝也好,皇室中人也好,他為甚麼會扮演這樣的角色?他為甚麼生來就是天子的兄弟姐妹?因為他的來源不簡單,他的來源與這個朝代對應的天體有關,所以他被封王也好,封地也好,那是人家命裡自帶的一份責任,你分給普通老百姓,那普通老百姓的來源不在那兒,他的根不在那兒,他也不需要承擔這份責任,你分給他土地干什麼呢?

現在人站在無神論的角度去分析古人,把古人分析的比現在人還壞,還自私自利。

現在中國人的文化早就被破壞了,現在的大陸人看神傳文化,如同盲人摸象,膚淺得很,而且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最初的留給人的文化理念,是主張無私無我的。為甚麼古人管「我」叫「吾」呢?就是讓你別太自私嘛!別把「我」太當回事兒,我就是「無」嘛!

所以這種文明只要完整的傳承下來,人做什麼都不會只考慮自己的,都會去思考道德禮儀廉恥的。古代君王治國之道亦是如此。

典章、制度、禮樂、道德,這些我們大體從「正面」看了一看。我們再從這個社會的「負面」來看一下。

人的社會,在宇宙的低層,所以相生相剋的理是非常明顯的,善惡也是突出的,人知道痛苦是什麼樣,才會珍惜幸福的來之不易。所以,就算道德標準很高,人類社會也會有負的一面。

淺舉幾個例子。

張家灣與西岐交換子民之後,張家灣就有了小偷和強盜。這也是正常的。

人間的文化想要演繹的全面,沒有小偷強盜匪徒,好像也不行,人間就是這樣的嘛。

經過多年文化的洗禮,張家灣的「小偷界」、「強盜界」、「匪徒界」皆有了規則,盜亦有道嘛!

哪一行都得有規則,不然都亂套。

張家灣的盜賊匪徒,有三大規矩:

第一,不毀經,不損道。

你可以做小偷,沒辦法,你就是想偷,你自己想造業,別人只能勸善,司法只能懲治你的身體,也管不了你的心。但是,你不能毀壞和修煉有關的書籍,如果哪個小偷或強盜,毀壞了關於修煉的竹簡,那這個盜賊在「盜界」也混不下去了。

沒有哪個盜賊再敢和他做同夥,會視他為「不吉」,盜賊的頭目也會驅逐他,因為他是破壞規矩的人。

第二,不殺修煉人。

你就想當打家劫舍的匪徒,那也沒有辦法。趁張家灣的司法還沒有捉到你,你自己的德還沒損完,你非要去做那樣的事,誰也沒辦法。

但是,你不能殺修煉人!

一個修煉人如果被你殺掉了,那麼不管黑道白道,皆會不遺餘力的誅殺你。

張家灣的匪徒基本沒有這樣做的,因為在張家灣的司法裡,這是頂級大罪,不僅禍及九族,而且你的上九代、下九代皆受牽連,所以無人敢犯。

第三、腌臢之事要繞廟、繞觀、繞宗祠。

你要偷東西,你還是要打家劫舍,你不能在有關修煉的廟宇道觀旁邊或裡面進行,也不能在供養祖先炎黃神農等宗祠附近或裡面做這樣的事情。

那時候張家灣沒有佛教道教,但有不少供養佛道神的廟宇道觀。

如果哪個匪徒這樣不敬神明和祖先了,在清淨神聖之處行腌臢之事,其它的匪徒也會離你遠遠的,因為他們也知道你馬上就要遭報應了,都怕被你連累。

事實也確實如此,本來匪徒德就少,再犯以上三種大罪,很快就會暴斃。

所以,在張家灣為數不多的匪徒盜賊中,我們也看不到太壞的。人間是善惡皆存,但惡也是有標準的,你太惡了,你連人間也待不了了,就得下地獄,然後銷毀。

再舉個例子。

張家灣一直也沒有戰爭。但人間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反理,所以還要奠定一點關於戰爭的文化。

所以,在一次與西岐交換的子民中,就交換了幾個好勇好鬥之人。這幾個好勇好鬥的人呢,在西岐還有點官職。

他們一來,張友仁就挑選了兩座小城,一座叫須城,一座叫曇城。再在他們其中挑出兩位作城王,剩下幾個輔佐這兩位城王。

這兩個小城不大,但是對門,城門對著城門。

是對門,又好鬥,還曾經都有點小官職,都自詡不錯。

這樣的兩座城就很容易有矛盾。當然了,就是這麼安排的。

管轄這兩座城的官員,給張友仁上表的奏章越來越多,皆是互相不滿、相鬥之辭。

張友仁叫來大宰方雲喬,問他此事如何解決。方雲喬也是神,來奠定文化,所以就暫任張家灣大宰一職。

方雲喬說道:

「不如灣主就讓他們打一仗,彼此雙方怨氣皆消。」

張友仁說道:

「好。」

於是,大宰便派人告知兩城城王,允許你們互相攻城。

這兩個城的城王一聽高興啊,正好就想打仗呢,這口氣憋了很久了。

但是,就在他們即將開打之際,大宰親自前來,送來兩份張家灣「戰事禮法」,打仗可以,但必須遵守禮法。

首先,由「戰使」詢問對方將領與城王的身體情況。

第一日,須城城王身體不適,趁人之危,勝之不武,所以不能戰。

第二日,曇城城王的孩子突然病了,當以尊老愛幼的禮法為重,再說以己度人,也當緩兵一日,所以不能戰。

第三日,戰使去稟報大宰,須城城王的病無大礙了,曇城城王的孩子是偶感風寒,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現在無人生病。是不是可以打了?

大宰說,也不行,要等城中的老人、婦女、幼兒都收拾好細軟,從城中出來,由灣裡為其安置好住處與飲食。

第四天,這些都安頓好了,可以打了嗎?還不行。得把城中有關佛道神的塑像,能搬的搬出來,搬不出來的要先用布匹蓋上,再在周圍砌上圍欄,以免損壞雕像,或是戰爭產生的殺伐之氣對神明不敬。

這兩天就有意思了,須城的馬車不夠用,到曇城去借,曇城的布匹不夠用,到須城去借。兩城為了能儘快打仗,都互相幫助了對方。

因為城裡的婦女老人孩子都暫時搬出去了,現在只剩下成年男子幹活兒了,砌圍欄加上搬運雕像,再給雕像裹上布匹,用了兩天。這兩天兩城的人都累壞了,所以雙方又休息了一天。

直到第七天,終於可以打仗了。但要先敬拜神明與祖宗,告知戰爭一事。

拜完神明與祖宗,還要將廟宇和宗祠都關門鎖好,以免戰爭的腌臢之氣衝撞神靈與祖先。

忙完已經中午了,中午還要午休,所以戰役要下午才能開始。

下午大宰宣布:二城可肆意戰爾!

就是說兩城可以盡情的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

經過了這七天,雖然說兩城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致去打仗了,但是如果不打,這些天不是白忙活了嗎?

所以,經過幾天的比拼之後,須城勝出。曇城雖敗,但因戰役禮法公正,沒有出現詭詐奸計等手段,所以曇城也輸的心服口服。

而且打仗期間不傷婦孺老人,不損文明神像,不入佛廟道觀。

此後,兩城矛盾不僅一筆勾銷,而且還打出了感情。曇城王欣賞須城王的點到為止,勝而不驕,須城王欣賞曇城王的恪禮守規,敗而無怨。

沒想到最後,兩位城王成了八拜之交,兩城結成了「兄弟城」。

這就是神傳文化中「禮」的力量。

(待續)

添加新評論

今日頭版

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