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5月31日】
淨兒等了張友仁一下午,晚上,張友仁回來了,不過,步履卻有些沉重。
淨兒對張友仁說道:
「老爺,我今天一算日子,三年已到,該把夫人接回來了。」
張友仁緩緩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淨兒心想:
這是有了新歡,不想接了。
於是,淨兒又說道:
「老爺,方大人應該也記著這日子。方大人三年前同我們一道去尋夫人,他定也記著。」
張友仁還是沒有說話。
淨兒又說道:
「那我們明日同方大人一起去遂深山接夫人回來吧!」
張友仁還是不說話,淨兒心想:
趁他不說話,我轉身就走,就算他默許了。
淨兒剛要走,只聽張友仁說道:
「她自己還不知道記著嗎?自己還不知道回家嗎?」
淨兒一聽,心想:
還灣主呢?心眼兒怎麼這麼小?夫人離家三年,不僅有了新歡,而且還揪著過錯不放,連接都不肯接……
淨兒冷笑著說道:
「呵,按禮法講,姬妾也當一同跪拜接請的。」
張友仁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凝望著星辰。
淨兒心中已對張友仁「積怨」良久,此刻忍不住了,便一股腦兒把這些不滿全講了出來:
「老爺,有些話我不得不講,您對玉琢真是奇了怪了!玉琢年輕貌美的時候,不見您喜歡她,如今她滿臉溝壑,您那晚卻到她房中尋歡作樂,棄夫人於不顧!真是搞不懂您的心思!夫人不僅容顏一直不曾衰老,夫人的才幹、才華、對您的一顆真心,哪裡不如玉琢?如今您卻遲遲不願接回夫人,難道您喜歡衰老的容顏?您能說句話嗎?您言語一聲啊!老爺?老爺!您這一聲不吭的毛病,一輩子了!夫人這輩子和你這樣的人過著有多難?!…………」
淨兒說了許多、許多,還有什麼東家長裡家短,講著講著有時還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總之,嘴巴是沒有停……
這時,剛要休息的方雲喬,突然接到灣主的隔空宣喚。
方雲喬姍姍趕來,見淨媽媽在數落著灣主,灣主也不吱聲,只靜靜的望著星空。
張友仁開口對方雲喬道:
「夫人到底在哪?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淨兒一聽,咦?夫人不是在山裡嗎?
「夫人不是在山裡嗎?」方雲喬道。
張友仁轉過身來,說道:
「你自己看。」
方雲喬用天目看去,確實沒有在山裡看到夫人。
「灣主,夫人去哪了?」方雲喬問道。
「去哪了?這要問你呀!讓你去接人,你非得傳什麼信,這下倒好!」張友仁十分不悅的說道。
方雲喬趕緊說道:
「我這就派人去找。」
只聽張友仁嘆了口氣,說道:
「唉,這件事莫要驚動灣裡了,搞得人心惶惶。星象無異動,夫人尚且安好。你先去吧,平日多留意!」
方雲喬行禮道:
「是。」
…………
此後,再也沒有夫人的下落。
莊子曾說過: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說的是兩條魚以唾液相互濕潤,不如各自「相忘」暢遊於江湖。
此時的楊回,又把張友仁「忘」了。可這次這個「忘」,和她前幾年的那個「忘」,可不是一個忘。
幾年前,她寫道:
「渾忘禮昏 險辱門庭」。
可見她忘的是禮昏,忘的是做人的標準。她一個修煉的人,一個為後世奠定文化的身負重任之人,可她自己卻連做人的標準都給忘了,那可確實是「差極,丑極」。
「忘」這個字,一個心,一個亡,心亡方為忘。
一個人,忘記了做人的標準,她的心就在敗壞、衰亡。
可如今的楊回,她在土中打著坐,巋然不動,她只剩下一個意識在頭腦中:
我在煉功。
剩下的全都忘了。
這個時候的她,忘記的是什麼呢?忘記的是人心執著。那麼也就是說,此時這個修煉人的人心,已經亡了。
人心都亡乾淨了,等等過一段時間看看她還能不能想起來,如果再也想不起來了,那這個人就修成了,「成功」了。
(成功,成功,什麼才是真正的成功啊?這就是告訴人,一個人只有修成了功,才是真正的成功。文化都是有深意的,哪怕是一個詞。還有「功虧一簣」,都和「功」有關。其實神傳的一切文化都和修煉有關,人來世上的終極目地就是讓你最後得大法修煉嘛!)
張友仁,他在做著一種有為的事,所以他和楊回的修煉道路不一樣。
如今,已是楊回離家的第七年。
張友仁向天一觀,灣外的封神大業還有個兒把月就結束了。灣外和灣裡是同步的,灣外封神榜一成,灣裡的文化奠定也要結束。
於是,他召集了張家灣的文武百官,召開事終歸納大會。
張家灣的這一場演繹,就要結束了,這天的歸納大會,作為灣主的他,也當穿的好一點。
可張友仁那日,也沒換個新衣服,依舊穿著那件洗的脫了色的銀蘭直裾袍,也算乾淨整潔。頭上的白玉冠,也戴了幾十年了,今天也依舊戴著這個白玉冠。
張友仁坐在自家的正堂,神情莊重。正堂裡是張家灣所有的官員,全部到齊,等著他開會。
他先與官員總結了這些年奠定的諸多文化禮法、典章制度以及文化流入西岐後的反響等等。
這個歸納會開了整整一天,傍晚,張友仁胸有成竹的問道:
「若此時,父皇之大法傳入我灣,會有多少人得法?」
這個問題如果問一般的常人官員,這是道「語文題」。但張家灣的官員是神,在神的眼裡,這是一道「數學題」。
有一個詞叫「神機妙算」,很多事物,確實是通過計算所得。
於是,張家灣的官員開始以張家灣人的心性尺度、文化成度、對修煉的認識深淺以及業力大小而可能引起的突發情況等等進行一系列的計算。
經過一頓「神算」之後,大家一致答道:
「三百三十三萬!三百三十三萬!會有三百三十三萬人得法。」
張友仁笑著說道:
「張家灣人口總數為三百三十三萬,能有三百三十三萬人得法,這樣看來,所有人皆可得法……」
「等等!」方雲喬打斷了張友仁的話。
方雲喬說道:
「灣主,差十萬!」
張友仁疑惑道:
「雲喬,我也算了很多次了,是三百三十三萬。」
方雲喬又道:
「灣主,能得法的人數是三百三十三萬不假,但張家灣總人口數並非三百三十三萬,而是三百四十三萬六千八。」
張友仁迷惑道:
「你們給我的數目就是三百三十三萬啊!我自己數,加上與西岐交換來的,都算上,就是三百三十三萬啊!」
方雲喬道:
「灣主,我們給你的都是活人的數目,您自己算的也是活人數。可張家灣這幾十年來,陸續亡故了十萬多人。這十萬多人日後也要轉生,所以差了這十萬多人。
這十萬六千八,當屬隨數加入實數,才是真正的總數。剛才因為總數不對,所以全算錯了。」
張友仁想了想,說道:
「再算。」
大家又開始計算起來,張友仁自己也開始算。
可是算了一遍又一遍,確實如方雲喬算的一樣,差了九萬九千九百三十五人,也就是差了十萬。
張友仁沉默了……
官員們有的說道:
「就差了十萬,不多。看著是差了十萬,但每一百人中,就會有九十七人得法,這個比例很大了。」
有的說道:
「一百人中只差三人而已,那麼大的法,也不能人人都得吧?」
還有的剛要說:
「三界無全……」
只聽張友仁一拍桌子,怒道:
「休說什麼三界無全法!現今距父皇傳法還有七千萬年!成住壞滅,現在就差十萬,七千萬年後不知要差出多少!」
眾官員皆怔在那裡,因為之前從未見過張友仁發火。
張友仁手指著他們,怒色道:
「汝等還能氣定神閒?!」
眾官員皆知事態嚴重,紛紛跪曰:
「灣主息怒!灣主息怒!」
張友仁站起來,說道:
「此事速尋法解!不然,你們誰都休想脫了干係!哼!」
說完拂袖而去……
眾官員起身,其中一人道:
「夫人不在,無人調和陰陽,灣主脾氣越來越大了。」
方雲喬知事態嚴重,說道:
「大家快去尋求解決的辦法吧!封神大業即成,這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是是……是,走,走……」
眾官員抓緊去尋找辦法了……
張友仁一回到房裡,怒色瞬間消失,他想:
夫人在時,他們忌憚夫人歷史上的威嚴,出了這樣的事,怎敢如此氣定神閒?
如今夫人不在,我必須要顯出對他們的嚴厲,讓他們知曉緊急,才是對眾生負責。
可是怎麼辦呢?還有十萬人不能得法。父皇如此珍愛生命,父皇定是希望所有的生命都能得大法,修大法,回到自己的最初。
父皇讓我擔此奠定文化之重任,我的子民卻在如此清平大同之時就有十萬人不能得法,繼續修整文化又來不及,這可如何是好……
張友仁急的流出淚來,於是,他便沐浴更衣,去了祠堂。
他把自己鎖在祠堂裡,跪在天地牌位前,祈求父皇開示。只聽他說道:
「父皇,怎麼辦呀,給孩兒指一條路吧,孩兒到底該怎樣挽救……」
張友仁跪到了深夜,只聽廚房有動靜。
是阿陶半夜餓了,來找吃的。
正好阿默也出來到井邊喝水。
「老默!你也沒吃吧,一起吃點吧。」
阿默看了看阿陶,走過來說道:
「不了,那我在這陪你待會兒吧,免得你寂寞。」
他們倆就在廚房一邊吃,一邊聊著天。
張友仁在祠堂,聽到他們倆的對話,突然回憶起,自己與夫人大婚前夜,他也是半夜在廚房吃飯,夫人也是沒有吃,而是在旁邊陪著他。
那時,夫人問了他一個問題……
回憶:
楊回為張友仁斟了杯茶,說道: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張友仁說道:
「請講。」
楊回問道:
「你當初為甚麼要修煉?」
張友仁想了想,又問道:
「你呢?你為甚麼修煉?」
楊回答道:
「我想尋求一個自身解脫之法。人世是苦海,我想從苦海中解脫。
後來,我聽度厄星君說,我們現在的修煉也不過就是演戲罷了。我那時覺得難以置信,可我現在一想,果真如此。」
張友仁問道:
「怎麼講?」
楊回答道:
「因為,無論是我們的初心,還是渡我們的道法,其實也不過是建立在『為己』的基礎上。只是不為人間事罷了。」
張友仁思忖了一會兒,說道:
「修煉人將修煉本身看的比較重要,也無可厚非。以後守住心性就好了,別多想了。」
「呀!鍋裡的飯別糊了!」
……
為己?
一個疑問打入了張友仁的頭腦中。
張友仁開始反思:
為己?非也吧。我一生承二命,一承師命,二承父命,並非為己呀……
我目前三層三十三關已過,師命已完成,就差父皇之命未成圓滿,這是差在哪呢……
此時,黎明來臨,一束光照耀在張友仁的背上。
「雲喬回來了。」張友仁說道。
只見方雲喬跪於祠堂外,等待張友仁。
張友仁從祠堂裡出來,看見方雲喬跪在那裡,嚴肅的問道:
「可尋得法解?」
方雲喬拜伏說道:
「灣主,法解是找到了,只不過…臣…不敢妄言哪!」
張友仁附身將方雲喬扶起,和顏說道:
「雲喬,無妨,不管是何法解,我允你說。」
方雲喬又跪下,揖禮道:
「灣主,臣等遍尋四洲九天,終在寶闕古籍閣內尋得上古一法。臣等一看也確實有理。
可是,這法解卻要大大折損灣主功力!」
張友仁說道:
「你且細細道來。」
方雲喬接著講道:
「灣主與眾神,耗盡無數心血為人類奠定文化,皆為人類在末劫時期能最大限度的得萬王之王無上王之大法,好修回到自己真正的來處。
然,人心難測,臣等與灣主竭盡全力鋪墊文化,預算之後卻依舊有難得大法之人十萬。
臣等上次錯算皆因基數差矣,而此挽救之法解就在此基數上。
唯有將總數基於三界無量萬眾,再無限擴大總基,方能縮小最終得數。」
張友仁一聽,果然有理!基數越大,最終得數就會越小!
只是這個辦法,很難。想用擴大總基數的辦法來縮小得數,那這個總基數必須要擴大無數倍。
(這個有點類似於什麼呢?比如將一把鹽放在一杯水裡,這杯水會鹹的發苦。但如果把這個杯子和杯子裡的水放大到無數無數倍,像大江大河那麼廣大,再把這一把鹽再放進去,根本就嘗不到苦味了。)
方雲喬又為難的說道:
「只是,何其不易呀!
張家灣人的因果糾纏,遍布三界,想更改總數,擴大基數,要充實的就不僅僅是張家灣,而是整個三界。
唯有覺者之功,方能有此神力。」
張友仁思考了片刻,說道:
「那就用我之功,充實三界,基數就自然變大了。」
方雲喬面露難色,說道:
「灣主,您一生所修之功,是您吃了無數的苦才得來的,怎能為此折損?」
張友仁卻說道:
「雲喬,我給你看一下我功柱的高度,我們一起來算一下,需要折損多少?」
方雲喬的眼中流露出敬佩,點了點頭,說道:
「好。」
於是,張友仁將功柱顯現給方雲喬,方雲喬一看,哇!這功柱已經超越三界很遠了!
方雲喬驚嘆之後,開始神算……
算罷後,方雲喬道:
「灣主,您的一成功力正好可補一萬。」
張友仁拿一成功力去充實三界,最終得數就會少一萬,那麼原來的十萬人不能得法,就縮減成了九萬人。如果張友仁拿兩成功力去充實三界,最終得數就會少兩萬,也就還剩八萬人不能得法,能得法的人就又多了一萬……以此類推,張友仁如果捨得自己的十成功力,全部填充於三界,正好可以使最終得數為零,那麼也就實現了——
「如果父皇此時傳法,張家灣人皆可得法」。
張友仁思考了許久,意味深長的說道:
「果然如夫人所說,差了一個『自己』。」
…………